在墨竹的掺扶之下,水流觞拖着虚弱的身子步履蹒跚来到沁安居。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子怎么突然间就虚弱了,流盼光生的眸子微微掠过一抹淡淡的精光,她明白了。
刚踏入院子,常妈妈便出来迎接,想必是有婢女向常妈妈禀报过。常妈妈一脸憔悴,显然是昨晚操劳了一晚未睡。水流觞心中微微一暖,或许在这偌大的国公府,也就翠竹和常妈妈是真心待她的。
常妈妈牵起了水流觞的双手,破有些责怪地娇嗔,“大小姐,您醒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常妈妈的声音不大,刻意压低了些,生怕打扰了屋里的明氏。但是跪在堂内的李氏却是耳尖,一字一词都落入耳中。明显一惊,顿时也哈好奇着。这会儿,她来做什么呢?
“常妈妈,我没事的。就算是有事觞儿也一定要来。我听说母亲因为我而被祖母受罚,所以……所以我来看看。”说着,两行清泪就要落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别是一番楚楚动人。
“唉……大小姐你真是温柔体贴!”常妈妈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的淡淡忧忧伤那样心疼与无奈。
“娘……娘……”突然间,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病的不轻”的水流离。她在自己院子里等了好久也不见李氏回来,以为李氏只是回自己的院子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方才听下人唠叨着李氏正在老夫人那受罚,因此才赶来。
水流离只想知道李氏的情况,所以她直接便往里冲,常妈妈和水流觞则是看着她鲁莽的行为,两人均没有阻拦。常妈妈脸色不太好,眉头轻轻皱着,不悦;而水流觞则是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下垂的睫毛碰巧遮住眼中淡淡的寒意。
“娘,娘……你到底怎么了?”水流离走到李氏跟前,扶着她的双肩不停摇摆,着急问道。
“离儿别闹,快回去!!”李氏难的严肃的语气夹杂着深深的焦虑。这会儿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不然老东西又要借题发挥了,这些倒也无碍,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把离儿也牵连进来。
“娘,不走,我不走!我要找祖母问个清楚!!!”水流离直摇头,眼神愤怒,脸色十分坚决。李氏恨铁不成钢,恶狠狠道,“听娘的话,快回去!!!”这趟浑水已经够深够她受的了,再掺和进来就难以脱身了!
水流觞看着她们如此情深,艰难地移步于李氏身边跪下,泣不成声,“娘,是觞儿害了您,如果不是觞儿突然间病倒,娘也不会因此受罚。是觞儿的错,是觞儿害了娘。”
李氏侧过头,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水流觞,脸上浮起一丝复杂与愤怒。这个蠢货!然而,她不得不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柔声安慰,“觞儿,乖,快回去吧!这不是你的错,是娘亲疏忽你了。”你越是替我求情我的情况就更严峻,再想找机会脱身就难了!
水流离愤然起身,走到水流觞跟前,怒喝道,“都是你,早不病倒迟不病倒,偏偏在大半夜人家睡的正香的时候病倒!你自己倒霉也就算了,怎么还搭上娘!”
“妹妹说的是,是姐姐的错,姐姐万不该在半夜病倒。是姐姐害了母亲,是姐姐连累了母亲。”水流觞哭的更凶了,更加自责地认错,“娘亲,是觞儿对不起您!您要原谅觞儿,觞儿不是故意生病的!”
“离儿,你住口!!!”李氏怒喝道,而后面色一变,柔和对着水流觞,一脸深明大义,“觞儿,乖,回去吧!母亲不怪你!”一腔愤怒积压在心头,堵在心口那燃烧着,这个蠢货,想害死我吗!!!
“老夫人,求您了,饶了母亲吧。是我自己没照顾好自己所以才生病了,这不是母亲的错,请您收回惩罚。”水流觞完全不理李氏说什么,自己一个人边磕顾自地说。
“娘,你居然吼我!!!”水流离心里气得半死,没想到娘亲居然吼自己,反而安慰着水流觞。狠狠跺了跺脚,水流觞提前裙角便往外走。她的娘亲居然这般对她,居然对水流觞那个贱人那么好!真是气死她了!
常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水流觞的身子可是经不起着折腾,她上前想劝着水流觞,想扶她起来,“大小姐,你别折腾自己了,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呢,地上凉,快起来吧!”
“常妈妈,我……”水流觞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自己两眼一黑,然后陷入了一片黑暗,瞬间便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一旁的常妈妈见此惊声大叫,“大小姐,大小姐……快,来人……”
李氏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睛直盯着水流觞,狰狞的面容掠过深深的杀意。
很巧,这会儿有婢女扶着明氏出来,明氏脸上阴睛不定,扫视了一周后,视线定在李氏身上,冷冷道,“今日看在大丫头的份子上,我饶过你,回去抄十遍经文,三日后送我这来。”
说完,冷哼了一声,明氏又在婢女的拥护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