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极为华丽的女子闺房,房内布置的十分雅致,精致的红木家具,名贵的挂画,飘着淡淡幽香的紫香鼎。梨花木大床上挂着黛色的帐幔,用玲珑玉编制成的珠帘隔开,显得轻巧。床头,靠着窗子放着一白梨花木梳妆台,无论是从颜色还是样式上看,都显得十分精美。
若隐若现的黛色帐幔内,隐隐约约可看见一位曼妙的女子躺在床上,想必是这间闺房的主人。
女子的睡眠并不好,时而惊呼大叫,时而陷入呢喃中,一阵阵急促的呼吸透着丝丝恐慌,双眉紧敛着不曾松开过,看着就是一副愁容惨淡的尊容。白瑕的额上冷汗直冒,原本的美丽容颜此时就像是蔫了的花儿,黯淡得像随时都会枯萎。
美丽女子眉头深锁,如蝉翼般细腻的睫毛微微闪动着,苍白的面容满是痛苦不堪,干燥的双唇因为失水而发白,口中依旧呢喃着,“水……水……”
这时候,“吱呀”房门被推开,穿着浅绿云衫水裙,梳着双丫髻的婢女款款而入,她正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翠竹。
刚入房门的翠竹似乎听到床上传来的呢喃声,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圆桌放下手中的五福托盘,匆匆忙忙直往梨木大床而奔去。
惊慌失措地拨开珠帘,二话不说冲到床榻边掀起黛色幔帐,半跪在地上,焦虑问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水……水……”床上的人儿如蚊子般的细声细语重复呢喃着这一句。
尽管她的声音十分小,但是翠竹还是听到了。轻轻的将床上昏迷不睡的人儿扶起,然后抽出绣花枕头靠于床架,再将人儿倚靠于枕上,然后立马起身小跑到桌前,娴熟地拿起茶盏和倒扣的茶杯,倒了一杯过半的白开水,然后又跑回到床榻前。寂静的房内,除了轻微的呢喃声,就剩下珠帘摇摆时发出的互相击撞声,那样响亮入耳。
翠竹坐在床边,将茶杯递到她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倾斜着以致杯中的水慢慢流向她的唇边而不洒出来。
昏迷着的人儿似乎感觉到唇边递来的水,下意识地张开嘴。见此翠竹心里是一阵欢喜,太好了!小姐终于有意识了!
“咳咳……”许是喝的急噎着了,昏头昏脑的人儿一阵咳嗽起来,难受的感觉使她从朦胧胧的意识中渐渐苏醒。
“小姐,您没事吧。”轻拍着咳嗽不停的人儿的后背,翠竹带着歉意与焦急开口,心里却是万分责怪自己给小姐喝水喝的太急了。
“唔……”可人儿艰辛地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到一抹绿团子映入眼眸,仔细看下,才发现是一个人,只是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轮廓。
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会看见眼前晃着一个人呢?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难道……难道这个就是地府中的索命阎王?可是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她记得自己被关在自己院中的一间柴房,李氏命人打断她的双腿,后来还亲自来看她,接着鞭打她,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后来水流离来了,踢了她几脚,再然后她听到了李氏和水流离的秘密,还有知道了楼玉衡的阴谋,再然后……对,李氏走了,自己故意气坏了水流离,水流离便挥起匕首直刺她的脸,然后……然后呢……
水流觞拍了拍额头,她的脑袋好痛,脑海里涌现的的丝丝信息让她措手不及,一下子没来得及整理思绪,所有闪过的片段都是混乱的。
“小姐,太好了,您终于醒了!!”看到自家小姐醒了,翠竹先是愣了会,尔后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开口,两眼角盈盈闪着泪珠。
水流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久,直到翠竹又说了一句后她这才注意到翠竹,原本浑浊的双目立马恢复了些清明,咦?这不是……
似确定又似不确定开口问道,“你……你……你是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