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树木的林园里,大队伍在团委书记的领导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为每个班都划定了种植的范围,两个人一组完成分配数量的树苗种植。为了更好的制作通讯稿,学校那些小记者们也拿着相机对着镜头下快乐种植的同学们留下了定格画面。
虽然这些仅是校方形式,同学们也都懂。但是,没人愿意破坏这难得一次的校外活动。尹艺赏也不例外,乐在其中。手上拿着小树苗,看着风象用小铲子在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个小坑,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树苗安好的放进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是他们共同养育了小生命,在春天给它生命的光彩。尹艺赏望着笑容灿烂的风象,觉得亲近大自然真的能获得不一样的感悟,好像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填好坑后,风象起身松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对尹艺赏说,“艺赏,你来取吧。”
忽然间听到这样的提议,尹艺赏对那种新生命的诞生便觉得更加真实了。有些开心的回望着身边的风象说,“我取不好的。还是你取吧。”
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天空越加的碧蓝无际,春风拂面彻底带走了冬季的寒冷与冷漠,刹那间仿若起先树立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消失不见。教室外面的世界,就是这么没有理由的让男生和女生增加了对话的亲和感与肢体接触的自然感。
辛苦劳累的若宛歌听到这真的过于暧昧的话语,拿着铲子用力的插进泥土中,迎着和煦的风对着尹艺赏和风象酸酸的说道:“你们,这是在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么?”
从未听过这么大的玩笑,尹艺赏和风象当即不约而同的红透了脸,对视了一眼又匆匆避开。在这样春心荡漾的季节,这般画面真的是太有爱了。于是,若宛歌使劲忍住笑,冲他们又说道,“哈哈,小树苗叫风之子算了。”
无言以对。但是风象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迄今为止听到最欠扁的笑话,但又是最不忍否认的一个笑话。不知道是正着脸色好,还是继续装白痴笑着好,风象下意识的看向了尹艺赏。结果,居然对上了她有些发亮的眼眸,很是惊诧。
“风之子这个名字很不错呢。”不料尹艺赏眉眼弯弯,眼睛很是清亮的给出了这样的反应。说完又好像害羞了一般,看着别人呆呆的表情,便涩涩的笑了笑,搓了搓手又说道,“我是真的觉得不错。风象你觉得怎么样?”
有些突兀,感觉像是一根木槌重重的敲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不痛,却漏跳了好多拍。风象怔住,抬手捂住了胸口那停顿了一下又狂跳的心脏。她好像叫自己的名字了,仅仅是叫了他的名字,感觉就像是上天的恩赐。
若宛歌挑挑眉,轻轻的捅了捅一边出神的风象,挤挤眼说:“问你话呢,又看呆了?”呵,真是,这会的风象可真是可爱。
“哦,嗯。”风象回过神,憨憨的笑了笑。继而又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张小牌子,在牌子夹层里抽出白纸,连同笔一起交给尹艺赏说,“那我们把名字写在上面吧,然后把各自的名字也写上。”
尹艺赏甩了下扎着的马尾,伸手接过了那张白纸和笔,先是灌满爱的写上了“风之子”,而后才小心的在纸张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顿了顿,又将纸递还给了风象说,“给。”
若宛歌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似有若无秀恩爱的男女有些沉不住气了,也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好多余,可是又不能听话的承认自己是多余的。所以一把拦住尹艺赏递过去的纸,笑呵呵的说,“风象的名字当然也由你来写啦,孩子都取好名了,不分你我了。”
“宛歌,你的小树苗不取名吗?”没料到尹艺赏只是在若宛歌说出话的时候给出了这样的第一反应,令人觉得尹艺赏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偷换概念了。很是令人惊叹的谈话技巧。
同若宛歌一起搭档的男同学实际上一直是暗恋着她的某男,声波快速传播,尹艺赏的话很快就传入了他的耳朵,有些紧张的琢磨着也要给他们种的树取个什么名字好。
“叫宛安好了。”没等若宛歌回答,隔壁班的盛安泽从另一块区域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定在了他们的周围,语调不紧不慢的给出了个答案。
于是,那个搭档瞬间脸色就变了。不是没听说过,若宛歌有个青梅竹马,也知道是盛安泽。但是挑这个时候出现未免还是有些巧了,还是说他一直都在注意着这里。
男生女生之间的秘密不是沉默就会成了秘密,而其实旁人都从追随的眼神以及话语中判断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别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罢了。
“晚安?”若宛歌不解的朝盛安泽撇撇嘴,转而问尹艺赏说,“一棵树叫晚安是几个意思?你语文也不错,能不能帮忙分析下?”
尹艺赏看着盛安泽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示威态度以及含笑不语的温柔,脑海里居然蹦出了与“晚安”截然不同的“宛安”。想来,确切的意思应该是这个吧?“呵呵,我想应该是好好珍惜的意思吧。”
一边同样心领神会的风象也笑了笑,接过尹艺赏手中的笔纸在左下角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将纸条塞回了夹层,小心的将小牌子挂在了树杈上。对若宛歌说,“这么迟钝可是不好的呢。”
敏感的若宛歌听到风象这么说自己,立马回嘴道:“貌似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吧?”一语毕,自己又先笑翻了,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晚安”事件,对盛安泽说,“既然来了,就帮我种树吧,还有三棵……”
盛安泽没有推拒,只是无奈的笑笑耸肩安静的蹲下身帮起忙来。不知怎么地尹艺赏的心中感觉到了满满的爱意。虽是别人的,却看在眼里,羡慕于心。到底,盛安泽喜欢若宛歌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而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呢?有时候,尹艺赏都想八卦的问一问盛安泽,是否喜欢若宛歌。
忽然这个时候,若宛歌抬头看了看周围,没有像是要收队的样子,便随口问了句尹艺赏。“现在几点了?”
下意识就去掏口袋手机的尹艺赏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条安静的差点被忽略的短信会让她遭受了一点小小的痛楚。
一个简单的的旋转,天空都似乎倒了过来。脚踩上了虚无的云朵,头却顶着坚实的大地。太过恐慌,以致于脑袋一片空白愣愣的接受着突如其来的意外。
“啊——”最后干完活扔掉扫帚的陈岑迫不及待的拎起书包就准备朝酒吧里赶。每次都那么准时的去兼职,明明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可每次都没必要的这么准时,也终究没再能看到那个人一眼。可就是因为不甘心失去他的消息,所以只能把握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机会。
睡醒了的陆景滕也终于从桌子上起来,看着陈岑疯了一般的冲出教室之后,松了松全身的筋骨。瞥了眼手机,似乎一直都没有动静。说是睡着了,可是心一直在惦记着那随时可能会回复的消息。
离放学时间还差了半个多小时,从S中到A中骑自行车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好在,因为今天的大劳作,学校的最高领事居然提前批准他们回家了。怎么说,真是天公作美啊。
于是,陆景滕心情颇好的收拾了下东西走出了教室。从停车棚里牵出自行车,一跨上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刷的冲了出去。其实,老师们也不止一次为这个速度担心过了,可是陆景滕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好在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
总觉得像陆景滕这样的学生各方面都不需要别人操心,他一个人就可以做好所有的事情。在老师眼里,是顶好的读书棒的学生;在男同学眼里,是顶好的楷模;在女同学眼里,则是极好的对象标准。
当然这个标准想来都是沉睡在童话故事里的,只是偏不巧陆景滕就像是故事里走出来的拥有精致骄傲,冷漠不屑于女生交流,又偏会读懂人心的王子。
骑车大概离了学校一百米左右,陆景滕非常识相的在红绿灯那里放慢了速度。他定睛看着红灯,那倒计时的等待时间令他忽然间感觉好像自己不仅一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似乎在这个路口发生了很多零碎的故事片段,就像梦境一般,感觉发生过,却显得那么不实际。
拥挤的人群,好像曾经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蝴蝶,在透明的玻璃瓶子中,振翅却一直被禁锢着。他知道,那个时候他并未看清,可是心中却固执的认为那就是翩翩的蝴蝶,没有半点诡异。而在这样的路口,这样的红灯下,他总是能看见熟悉又或是陌生的脸,隐约地觉得他应该还看见另外一张总是想起的脸庞。
现实中人行道上的行人随着对面闪着的绿灯不慌不忙的走过,一张张脸交映重叠着。忽然间,他就在一样颜色的肤色中瞥见了稍显红润的面庞。他皱眉,不自觉的往前推了下车。那张女生的脸很是熟悉,似乎见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