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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随风飘散(10)

初七一过,人们就该下地劳动了。本来冬天无事可干,但上面让把村后南坡上的树林伐倒,开荒种地。于是冬天人们也有事可干了。男人们把树一棵棵伐倒,女人们把这些树堆起来,架在火堆上猛烧。开春后,大地化了冻,把这烧焦的地犁上一遍,过去的林地就可以种上庄稼了。村里那群野孩子:阿嘎、汪钦兄弟、兔嘴齐米和现在叫了长江的扎西多吉,从伐倒的树木中间,捡到许多比篮球还大的鸟巢。他们将这些鸟巢倒扣在头上,脸上装出鬼怪恐怖的样子,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机村安静下来了。

村后的山坡上传来斧子斫伐大树的声音。除了千年大树轰然倒地的声音,村子里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明亮的阳光倾泻下来,给冬天的日子带来一些稀薄的暖意。

格拉能够想像那些大树倒地时的情形。斧子锋利的刃口一下又一下砍进大树的根部,一块块新鲜的带着松脂香味的木屑四处飞溅。树身上的斫口越来越深,最后那点木质再也支撑不住大树沉重的身躯,那点木质发出人在痛苦时呻吟一样的撕裂声,树身开始倾斜,树冠开始旋转,轰然一声,许多断裂的树枝与针叶,还有地上的苔藓飞溅起来,一棵长了上千年以上的大树便躺倒在地上了,再也不会站在旷野里,呼风唤雨了。

公路修通以后,上面的领导再来机村,就坐着吉普车了。

领导在机村毁林开荒的现场开了会。领导表扬了机村人的苦干精神,同时也指出,这么好的树木,就投入火堆中一烧了之,太浪费了。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需要这些树木。公路修通了,这些树木可以运到山外为社会主义的雄伟大厦添砖加瓦。机村的男人们因此又多了一项沉重的劳动。他们把一段段的树木抬到公路边上,等待汽车来把这些沉重的木头运走。这是机村人八辈子都没有梦见过的劳动方式。现在,他们沉闷的嗓子哼着新学会的号子,来协调步伐,汗流满面,把木头抬到可以坐上汽车运往山外的地方。

看来,有些悲观的论调所言不差,公路修通了,机村人还是用双脚走路,而且因为汽车的开通而担负起这从未有过的劳役。很多人的肩膀磨破了,流出些血水倒还没有什么,反正皮肉是可以重新长出来的。但脚上穿的牛皮靴子,在这极端负重的情形下,比平常费了很多倍,这个损失可没有人来帮他们补偿。

桑丹的眼睛更混浊了。她一个人总是坐在那里絮絮叨叨。但没有人听得出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连格拉也不知道。这天,格拉看见太阳出来了,便出来坐在羊皮褥子上晒太阳。他身上的气力在一点点恢复。但他心里却像一座空空荡荡的老房子一样。要是心里不是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的身体恢复还会更快一点。他还是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一下。连额席江奶奶带着怯生生的兔子走到面前了他都没有发现。

直到兔子怯生生地叫了他一声。他才慢慢坐直了身子。

额席江奶奶躬身摸摸他的额头,说,好了,好了就放心了。格拉却感到那双皱巴巴手上的皮肤像纸一样沙沙作响。

兔子又叫了一声格拉哥哥。

格拉才抬眼去看他。奇怪的是,他没有料想中的激动。他看见兔子脖子上缠着的白色绷带已油乎乎地很脏了。他懒懒地露出一点笑容,说:“你的绷带脏了。”

兔子眼里却涌上了泪花:“格拉哥哥受苦了,我知道不是你。”

格拉淡淡地说:“你把这话告诉你家里人就可以了,现在,你奶奶也听见你说的这话了。我晓得不是我扔的。”

兔子说:“我晓得你爱我。”

格拉眼里也有了些泪花:“但是那些人他们不准,你家里也一样,他们也不准。”

说完这句话,格拉长吐了一口气,真正平静下来了。

要是这病好不了,真要死去的话,他也把该说的话对最该说的那个人说出来了。

额席江手上皱巴巴的皮肤沙沙作响,又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可怜的孩子,你什么都懂。”她没有说他们一家人谁都不会怪罪于他,将来,他和兔子还是好朋友,而是顺着他的口气说,“乖孩子,你也会懂得孩子的妈妈与爸爸的苦处的。”

而桑丹还在一边絮絮叨叨。

兔子问奶奶:“格拉的阿妈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说,都说新社会是好世道了,但人们吃穿都没变,要于的活却越来越多。”

桑丹看看额席江奶奶,眼里好像带上了一点会心的笑意,让人觉得是她对别人的破译表示同意。然后,她又自顾自地飞快地翻动着嘴唇自说自话了。

额席江点头说:“我想我懂得她说的。她说,都说过去的社会是把人分上等下等的,怎么今天也有人什么不干,修了这么宽的马路,坐着汽车来来去去,比过去的大人物骑在马上还要威风八面”

格拉冷冷地说:“好了,你们回你们自己家里去吧。”

“她的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

额席江又称赞了格拉一句,随即,她眼里露出惊慌的神情,说:“兔子,格拉说得对,我们该回去了,大人们回来,看见我们在这里,又要怪罪我们两个了。”话音未落,她就拉着孙子的手,起身离开了。格拉看见兔子步子踉跄地跟着奶奶走,一边不断回头,一脸委屈与不解的表情。

这是格拉最后一眼看见兔子。以后,再回想起来,眼前就会看见那张频频回顾的苍白小脸,和脖子上脏污的绷带。这挥之不去的回想总让他痛彻心脾。

而在当时,格拉觉得一件重大的事情已经了结了。

村里人又看到他四处晃荡了。他在山上的林边安上套子,弄一些野兔啊、山鸡啊回去煮了,给母亲解馋。他对眼神混浊、絮叨不止的母亲大声说:“看儿子也可以给你弄肉回来吃了!”桑丹用混浊空洞的眼睛看他一眼,手里拿着大块的肉,又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以后,再有人送肉给你,都不能要了。”格拉大声喊道,“再有人送肉来,你就告诉他不要再送了,你的儿子长大了!”

桑丹把肉塞进口里,贪婪地咀嚼。

格拉又喊:“你记住了!”

桑丹停住了咀嚼,好像在努力思索儿子这些话的真正意义,但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明白,就又贪馋地吃了起来。

格拉并没有着急,看着这种情景,他有些悲哀,但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再因为一点悲伤的事情而愤怒了。照样上山猎取他有能力猎取的小猎物。在山上遇见恩波是在一个中午,在村里人伐木开荒的附近的树林里。那里,有一块小小的林间草地。在那块林地中间,常有一群褐马鸡出没,格拉注意那里已经很久了。这天,他准备到这块林间草地野鸡出没的灌木丛小径中下两个套子。但没想到,他会在那里看见了恩波。中午时分。直射的太阳把林间草地上软绵绵的枯草照出金属般的光亮。他正弯腰下套子的时候,听见大野兽一样沉重的脚步响了过来。

他仍弯腰在灌木丛中,但身上的肌肉与神经都绷紧了。

一进入山林,他自己也像是一只机警敏捷的野兽。然后,他听见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原来是一个人,原来是恩波。

这个被抬木头的重活弄得疲惫不堪的前和尚,一下就躺倒在草地上。有好长时间,这个把身子瘫在草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很久才又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后,他坐起身来,晃动着右边那只还不习惯木头沉重分量的肩膀。他在温暖的阳光下,脱去一件外套,再脱衬衣时,发现衬衣和肩上的伤口粘结在一起了。

这个男人嘴里咝咝地倒吸着凉气,一点点把衬衣从伤口上揭下来。最后,他有些生气了,闷着嗓子哼哼了一声,把衬衣从肩上扯了下来。格拉看到了他的光头上渗出的汗水,因此感到了他的疼痛。他仰起脸,对着天空露出了对命运不解并不堪忍受的痛苦神情。要是上天真的有眼,看见这样的神情,也不会不动恻隐之心。

但人们说得对,就算天上真有神灵,也移座到别的土地与人民头顶的天空中去了。

格拉从灌木丛中直起身来,朝恩波走去,目光落在恩波正渗出脓血的肩头上。

看清了来人,恩波脸上吃惊的神情消失了。

他有些木然地看着格拉朝他走来。格拉对他笑了一下,但笑得很尴尬、很难看、很艰难。恩波也要回应一个笑容,但他还没有笑出来,就把笑容硬生生地收回去了。

这一来,格拉已经到嘴边的问候的话也硬邦邦地哽在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回去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脸上表情僵硬,眼里的神情却千变万化:自责,愤怒,同情,哀怨,委屈,无奈,怜悯和追问交替出现,相互包含。

身子四周,披覆着深绿针叶的杉树耸立四周,阳光落在草地上,蒸发着水分的枯草发出细密声响。

恩波终于吃不住这种眼光了。他别开脸,飞快地穿好衣裳,飞快穿过草地,有些跌跌撞撞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中了。

格拉觉得自己要流泪了。他向着天空仰起脸,在这个他妈的冷酷无比的世道里流泪是没有什么用处的。那一圈用高大的杉树树冠镶边的天空中,有些稀薄的、被高天上的冷风撕扯和驱赶的很细碎的云彩飞过。格拉的泪水慢慢流回去了,你他妈的真有意思,眼泪说来就来了。格拉又走回灌木丛中,从浮土上看到马鸡在自己的小径上走过时留下的印迹。他一下一下伸缩着颈项,脸上做出很庄重的神情,模仿着马鸡在林中悠闲踱步时特别的姿态,手上却一直忙活着,在正好是马鸡那一伸~一缩的脑袋的高度上安好了柔软的绳套。这时他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一样,低沉地哼哼一声,翻倒在地上。这是马鸡中了圈套的样子。他倒在地上,上半身微微抬起,头被假想中的绳套吊在树上,双腿猛烈蹬踢,双手像鸟翅一样痉挛般地猛烈扑扇。

最后,他很悲戚地在喉咙深处哼哼了一声,一翻眼白,身子僵住,死去了。他妈的,那只即将上套的马鸡和那些已经上套的马鸡,就是这样挣扎着死去的。格拉躺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颈项,好像那个地方真的被绳套勒住了一样。他躺在地上,疯狂地笑了,一直笑到真像被绳套勒住了脖子一样喘不上气来了,直到笑得泪流满面,他妈的,笑出来的眼泪不算是对这个冷酷的世界的乞求与哀告。

恩波没有走远,听到格拉弄出那许多动静时,又不放心地走了回来。这个孩子那复杂的表情与眼神使他放不下心来。他走回来,正看见格拉安好了绳套,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模仿野鸡上套和死亡。跟格拉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只知道害怕死亡,而这个孩子,已经把生命在死神逼近时的恐惧、挣扎,甚至意识到死神不可逃避时的放弃与解脱体会到这样一种程度,真是令人心寒。直到看到格拉流出了那些眼泪,才心里一松,就好了,好了,哭一哭就好了,这才一狠心,转身走出树林,回到抬木头的行列中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两个人都互相回避着不要见面了。

只要这个人远远地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就会选择另外的路径。

恩波一家,也都有意回避着格拉。

格拉也他妈的不再惦记他们了。有时,可以看到兔子怯生生地跟在那群野兽一样的孩子身后,他脖子上依然缠着脏污的绷带。如果说那群总是粗野地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的孩子,像是一个旋风,而他总不在旋风的中间,他总是在边缘,像是被旋风从中心甩出来的一块杂物,零落而孤单。

又一个春天来到了。

溪流上的冰盖融化了,土地解冻了,苏醒了,四野里流动着沃土有些甘甜的气息。树木也苏醒了,在刚解冻的土地里伸展开根须,拼命地吮吸,把尽量多的水分送上高处的树干和树枝,萧瑟了一个冬天的树林梢头泛出了浅浅的绿意。

这个春天开始的时候,格拉扔鞭炮炸伤了兔子的谣言好像也止息了。虽然说,格拉还会有意无意地听到兔子伤势起伏的消息。他的伤口化脓了,人发烧了。但过几天,这孩子又出现了。那是说,他的伤口又长好了,烧也退了。其实,就是没有这个伤口,他也经常发个烧啊、拉个肚子啊什么的。春天,树木啊、野草啊正恢复生机,但却是动物正弱的时候就看村里那群现在由南江村贡布喇嘛放牧的羊吧,经过一个冬天,这些羊都很瘦弱了,吃着刚露头的可口青草,胃又受不了,拉稀,加上春风一吹,冻得硬邦邦的骨头都酥软了,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的羊,走着走着,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在格拉眼中,兔子很像那些熬不过春天的羊。

要是他是格拉这样没人看顾的野孩子,早就曝尸荒野了。好在他有人看顾,奶奶、爸爸、妈妈和舅爷。一年四季都好吃好喝侍候着,都成长得这样吃力而艰难。

过一段时间,会从山外开来几辆卡车,把抬到公路边的木头拉走。这时,男人们还要肩扛背顶把这些沉重的木头装上卡车。村里这群孩子,就围着卡车奔跑,尖叫,欢笑。兔子站在远一点的地方,静静地呆着,站得累了,他就坐在地上。有风起来的时候,不放心的额席江奶奶就出门来寻,带他回家。

格拉站在别人都看不到他,而他看得到别人的更远的地方。

他整天在林间奔忙,在林间搜寻着各种动物足迹,得心应手地设置着各式各样的死亡陷阱。他自己差不多都变成一个野人了。每天,他只是从那些树林的间隙里,看着人们劳碌奔忙。至少在这样的时候,他比那些人幸福,或者说,至少有这样一个时候,他要比所有的机村人都要幸福,因为眼下所干的事情是他所想要干的,而且有着不断的收获。但那些人,被沉重的劳动压弯了腰杆,一天劳碌下来,只是由别人舔着笔尖,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几个工分。

砍木头已经成了村里男人们一项经常性的劳动。

开荒地上的树抬完后,砍伐的对象变成了村东向阳山坡上那些漂亮修长的白桦树。这片漂亮的树林是村里的神树林。村里那眼四近有名的甜水泉的水脉就来自那片白桦林下。

但现在,上面来人要机村人对这片树林动刀斧了。

公社的、林业局的干部,还有来自更远更大地方的建设委员会的干部坐着好几部吉普车来到了村里,在广场上召开了全村的群众大会。这个大会像所有的群众大会一样,先斗争村里的四类分子。然后,听上面来的人念大张的报纸。然后,人们就知道上面又要让自己干些以前没有干过的事情了。

要是不干事情,或者只干过去干过的事情,那还是新社会吗这话是新一代的积极分子、民兵排长索波说的;、新社会也真是厉害,谁也没有见过它的面,它从来不亲自干任何一件事情,它想干事情的时候,总能在机村找到心甘情愿来干这些事情的积极分子。据说,不只是机村,在机村附近的村落里也都是这样,甚至比机村附近的整个山地都还要广大许多的整个中国都是这样。那么,这个新社会是比旧社会人们相信的神灵都还法力强大了。

新社会派来的干部说,那些白桦树林要伐掉。

积极分子索波们都表示同意,说早就该伐掉了。大会中断了,拥护号召的积极分子被干部们召集到生产队的仓库里开一个小会。全村的成年人——也就是人民公社社员们继续坐在广场上。仓库里的小会开完了,干部们的吉普车屁股后冒一股青烟,继而扬起大片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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