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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对不起,害你一条性命,只怪我这人从不宽宏,总要以牙还牙的。日后莫要投了那有罪孽的人家吧。她心中并无愧疚,心里,冷冷的。

回身定定的看着几步之外的温凉男子,经此这样的失子大痛,他脸上也依旧是淡淡的,甚至嘴角还有微微的笑意,她心里冷冷一笑,看看这样的波澜不惊,这样的疏离淡漠还能维持多久。

冬草见两人相对望着,想起姑娘之前所教的话,于是上前一步,对着夏侯凉道:“听说侧妃娘娘身子不爽,我家姑娘想去瞧瞧她,不知王爷——”

他凝视着她,心里熟悉之感更甚,眸中疑惑更甚,忽而被冬草一席话打断,心中只生一片怅惘,当下却浅浅一笑:“她身子不爽,本王正想劳烦姑娘去看看,没想到姑娘正有此意,本王这就带姑娘过去吧。”

她依旧无话,跟着夏侯凉去了粟儿的院子。夏侯王府她不陌生,走了好几个月,她也未曾忘记这里的物事,只是如今看起来,陌生里又透着熟悉,一时眸色怔怔的。

夏侯凉知道她的规矩,因此在门口就止步了,回眸微微一笑:“姑娘且去看看,本王就不进去了。”

冬草腊雪跟着进去,夏侯凉却不愿离去,只在外头廊下负手而立,静静看着庭院中的景色。

她一眼看见躺在榻上的女子,憔悴狼狈万分,哪里还是当日趾高气昂的妖冶女子呢?失子之痛想必是在她心中横亘永恒了,有些怔忡,有人进来了,那粟儿竟没有察觉,只是不住躺在那里淌泪。

她站在那里,细细的打量曾经狠狠的欺负过她的女人,眸色变换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屋子里比外头暖和,她就脱了披风,腊雪忙过来拿在手里,她自己寻了一处位置坐下,依旧不说话。

粟儿悲痛的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了,床边服侍的丫鬟见有人进来看了一眼,就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也退下了。

此时屋中就只剩下她和粟儿两个人。

她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粟儿视线空茫,几乎没有焦点,她低低一叹,把手搭在了她的脉上,心里一顿,果然和她所料不差。

“夫人还请节哀,夫人如此年青,王爷又风华正茂,将来还是会有子嗣的,夫人不必太过忧心,若是忧心过度反而于身体不宜。”

她淡淡开口,她与粟儿靠的极近,几乎能看见她说这话时粟儿瞳孔的瑟缩。

嘴角勾起无声笑意,又道:“如今夏侯王妃不在了,王爷在府中最宠夫人,可巧怀了个孩子却没了,夫人也该想想平日里是否御下太严,岂不知是老天降了灾祸来警示呢?夫人这样子想是白白折了福气所致,我方才细细号了夫人的脉象,觉得夫人五内郁结,想是什么事都是操心太过了,如今既得了空子,也该好好歇一歇了。”

这话简直就是暗讽粟儿,哪里是叫她放宽心的话,眼下说的,句句都狠毒。

粟儿一听,只觉胸口一疼,一股气火涌上心头,扑的一声,就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她现在本就弱的很,现在白白受了魏小双这样一番话,岂有不气血攻心的?

粟儿颤巍巍的转眸看她,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眸中悲切:“你是什么大夫,哪里有医人的大夫让人吐血的?——快,快来人哪,打出去,把这个人打出去!——王爷,王爷,你在哪里?”

粟儿言辞悲切,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状似疯魔。

拦住了抢上来的腊雪,冬草则出去拦着闻声进来的丫鬟婆子,魏小双依旧静静的看着粟儿,其实,她是理解粟儿的心的。

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粟儿,魏小双微微一笑,出言道:“夫人连我也不认得么?我就是医好你家王爷的双姑娘啊。夫人不懂,你是一口淤血凝结在五内,必是要吐出来才好呢!”

粟儿依旧不管不顾,非要见夏侯凉,吵着要见夏侯凉,披头散发已然疯魔了的女子闹起来是不得了的,魏小双蹙蹙眉,看着狠狠抓着自己的手,眸中有些厌恶。

冬草一眼看见,就和腊雪一块儿将粟儿掰开,两个人一左一右制住粟儿。粟儿此刻被人制住,神智稍稍有些清醒了,她满脸涕泪,胳膊被人扭的生疼,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索性就不挣扎了,软软的在那里,抬眼看着眼前淡然站着女子。

面前的女子身上有一股药香,淡淡的,脸上带着一个银制面具,看不见容貌,稍稍露出一点的右脸还勾画一朵梅花,配着娇嫩的红唇,显得有些婉转风流。

腹部那里隆起了,粟儿忽而想起,整个皇都人对这个双姑娘的传闻和猜测,看来双姑娘有孕的这个传闻确实不假。只是,她回想起之前听这个双姑娘说话,怎么总觉得熟悉呢?如今看她露出的那一双眼睛,更是越看越熟悉。

女人的直觉总是要比男人更敏感一些的,心里的疑窦越来越深,面前女子的身影渐渐和记忆当中的另一个身影重合起来,她心里一紧,眸底竟带了一丝不可置信:“你、你到底是谁?”

魏小双勾了勾唇角,终于问到正题了。

腊雪见姑娘站着不动,心里恼恨粟儿,她本就是个直性子,玩不来姑娘那般深沉,见粟儿开口问,撇嘴就吼道:“你闭嘴!你哪里配问我们姑娘是谁!哼!”

手下一用力,咔嚓,粟儿的胳膊就脱臼了。疼的她一声尖叫,可惜没叫出来,冬草眼疾手快早就拿起枕巾堵在了她的嘴里,将那声惨叫掩了回去。

魏小双不赞同的看了腊雪一眼,见那丫头低眉一副认错的模样,要斥责的话就咽了回去,罢了。

屋中静默了很久很久,粟儿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冬草早就给她把脱臼的胳膊接上去了,也拿掉了她嘴里的枕巾,她现在只能趴在那里低低喘气,丝毫没有力气动弹。

“粟儿,你还记得我是谁么?”她轻轻拿掉脸上的面具,笑的浅淡,眸中却是一片冷意。

粟儿一惊,面具一拿掉,那梅花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带着她素来熟悉的浅淡笑意,一触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却被那眸中的冷意激的心中一颤,瞳孔下意识的瑟缩起来。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午夜梦回里恨的牙根痒痒的人,是她日日受煎熬的原因,是她成为夏侯王妃最大的阻碍。

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粟儿狠命睁开二婢的钳制,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子,眯眼笑着:“怎么,原来你没死呢?——肚子里的孽种也没死?”

她就知道,夏侯王妃大葬的话是编出来骗天下百姓的,若不是莫家查不到她的消息,又岂肯甘心?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成了医堂的双姑娘。

一念及此,心中不甘通通涌现,眸中略显嘲讽:“你是舍不得王爷,不甘心看着王爷被霸占,所以又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替王爷治好了病,然后又来接近王爷,想重新踏进夏侯府的大门,是么?哼,不知廉耻的贱货!”

粟儿呸了一声,眸中极度浓烈的恨意。

可是这一回,连冬草都听不下去了,微微蹙眉,扬手狠狠的打了粟儿一巴掌,她用的力道很大,粟儿嘴角很快沁出血迹来,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魏小双这一次却没有阻止冬草,直视着粟儿仇恨的目光,微微一笑,站了久了,也累了,回身在木椅上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扭开了瓶盖,在绢帕上倒了一点瓶中所装的液体,一阵清香扑鼻,她轻轻将那绢帕擦在脸上,那梅花不过片刻就消失了,她又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我再次出现的原因你不必揣测。再说了,你都好意思好好的在这个世上活着,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遵纪守法一良民,怎么好意思死在你前头呢?”

“你——”粟儿气的噎住。

她再度微微一笑,眸中微微发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好好的都怀胎八九个月了,怎么孩子突然就掉了呢?你不知道啊,那我让来告诉你啊,就是因为我家宝宝命硬,克死了你肚子的孽种!”

粟儿如遭雷击,颓然坐下,犹如痴傻。

她微微一笑,这样聪明狠毒的女子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对粟儿,谈不上恨,只是曾经在她身上经历的屈辱不能忘记。她从前那样趾高气昂,今日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失子是天底下所有母亲的最痛,几乎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稍稍一想,都是心痛难抑。更何况是被人害死的,那害人的人还在眼前亲口承认了。

那种痛楚绝望仇恨煎熬却又无能为力的心情,几乎能把人逼疯了,那种无处宣泄的苦痛,逼的粟儿放声尖叫起来。

那声尖叫凄厉,无助,包含了千千万万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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