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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潜出昭关,一夜白头

伍子胥(?-公元前848年)是楚国人,名员,字子胥。

春秋时期,楚国国力越来越强,到楚庄王的时候达到鼎峰,成为诸侯国中疆域最大的国家。

楚庄王的孙子夺取了其兄的王位以后,做了楚王,即楚平王,立蔡女所生的儿子建为太子,任命伍奢为太傅,费无忌为少傅。

费无忌为人阴险,他不甘心屈居于伍奢之下,怨恨太子不喜欢他。费无忌等待时机,想除掉伍奢和太子。

公元前527年,费无忌奉平王之命来到秦国为太子建找媳妇,看到那个女子十分美艳,于是心生毒计,回来在楚平王的面前再三夸那个女子是怎样的美丽动人,诱使楚平王把本属太子建的媳妇纳为妾。接着,费无忌故意对平王说太子建心怀不满,诬告太子建阴谋造反。

其实,楚平王并不喜欢太子建,因此就把他废了。费无忌又劝平王杀死太子以绝后患,并且说伍奢心怀不轨。

楚平王于是下令将伍奢关进监狱。

费无忌又说道:"伍奢有两个眉宇轩昂,有经文纬武之才的儿子。您如果不将他们一块杀掉,必然会有后患。大王何不用伍奢当人质,命他们回来。"

楚平王当即命人去召伍子胥和伍尚,声称他们只要奉召前来就释放伍奢。

哥哥伍尚在得知父亲被囚以后,马上就要回去。伍子胥冷静地说:"楚王召我们回去,并不是想释放父亲,而是要永绝后患。我们只要一回到都城,父子三人都要被杀。这并不是对父亲好,而是让我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与其这样,我们不如投奔到其他国家,以后为父亲报仇。"

伍尚说道:"我知道回去不能救父亲,但父亲让我们回去我们不回,将来还不能为父报仇,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你还是自己逃吧,将来为我和父亲报仇。"

公元前522年,楚王下令处斩伍奢和伍尚。伍子胥先逃至宋国,又逃至郑国。

伍子胥一路上白天休息夜里逃路,吃尽了苦头,终于来到陈国。又向东走了几天,快到昭关了。

出了这座关卡,就是通往吴国的水路长江了。

昭关地势险要,有士兵把守,因为要盘查伍子胥,又派右司马远越率领大军驻扎在此。

伍子胥走到历阳山,离昭关还有六十多里的路程。他躲到树林里休息,犹豫着不敢向前走。忽然一位老头拄着拐杖走过来,他看到伍子胥相貌非凡,走上前作了个揖,伍子胥也答了礼。

老头说:"你是伍子胥吧?"

伍子胥说:"老人家为什么问这个?"

那老人说:"我是扁鹊的徒弟东皋公,年轻时靠医术游历各国,现在在这里隐居。几天前,远越将军有点小病,请我去给他看病,我看到关上挂着伍子胥的图像,跟你很像。你没必要隐瞒,我家就在山后,有什么事大家可以商量。"

伍子胥料想他不是普通人,就带太子建的儿子公子胜来到老头家里。

从此,东皋公每天以酒菜好好地招待他们,一住就是七天,却一句不提过关的事情。伍子胥说:"我有大仇没报,在这里过一刻钟就像是一年,呆在这里,如同死人一样。先生难道不可怜我吗?"

东皋公说:"我要等的那个人还没到呢!"

夜里,伍子胥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告别东皋公继续往前走,又怕惹了祸;但继续住下去,又怕耽误时间。东皋公要等的又不知道是什么人。伍子胥越想越不放心,整个人就像被刺包围了一样。他躺下去又爬起来,在屋子里绕来绕去。一会儿,东皋公敲门进来了。他看到伍子胥的模样,吃惊地问:"你的胡子、鬓发怎么都变白了?"

伍子胥不信,拿起镜子一照,真的白发斑斑!伍子胥把镜子扔在地上,哭着说:"事业还没有成功,两鬓就已经白了,天啊!"

东皋公说:"你不要悲伤,这正是你过关的好兆头。"

伍子胥擦着眼泪问:"什么好兆头?"

东皋公说道:"你长得高大俊美,看见你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现在胡须两鬓一下子全白了,这就很难认出你来了,你可以混过关了。况且我的朋友,现在已经到了,我的计策就要成功了。"

伍子胥问:"先生您的计策是什么?"

东皋公说:"我的好朋友皇甫讷身高长相和你很相像。让他假扮成你,你扮成仆人。如果他被抓,趁着争论的混乱局面,你可以抢过昭关。"

伍子胥说:"先生您的计策虽然很好,但连累到你的好友,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东皋公说道:"这不要紧,我自然有救他的办法,而且已经和他详细说了。这个人也是非常讲义气的人,没什么说的,不要过分担心。"说完,他就叫人请皇甫讷到屋中,与伍子胥见面。

伍子胥看他长得果然和自己相像,心中十分高兴。东皋公又用药水给伍子胥洗脸,改变它的颜色。等到黄昏,他让伍子胥脱下白衣服,给皇甫讷穿上。另外又把紧身的黑衣服让伍子胥穿上,装扮成仆人。公子胜也换了衣服,化装成农村小孩的样子。

伍子胥和公子胜向东皋公叩了四个头,说:"以后我如果有功成名就的时候,一定重重地报答您!"

东皋公说道:"我老头子是可怜你受了冤枉,所以才帮你过关。难道是贪图你的回报吗?"

于是,伍子胥与公子胜跟随皇甫讷连夜向昭关赶去,到了早晨,正好昭关开关。

楚将远越奉命坚守关门,向士兵们下令:"凡是北方人去东边的,一定要仔细检查,才让过关。"

关前还挂有伍子胥的画像,真是"水泄不通,鸟飞不过。"皇甫讷刚到关门口,守关的士兵看他的长相与画像上的人很像,而且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并且显得十分惊慌,马上就拦住他,进去向远越报告。

远越知道后马上骑马出关,远远地望着皇甫讷就说道:"是他!"命令手下人把皇甫讷包围着带到关上。

皇甫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求他们放了他。那些守关的将士,及附近要过关卡的百姓,听说捉住了伍子胥,都上来围观。伍子胥乘机带着公子胜混在人群中推推挤挤地出了昭关。

子胥鞭尸,恨犹难平

伍子胥保护公子胜历尽千辛万苦,出了昭关来到了吴国。

周敬王四年(公元前516年),年幼的楚昭王继位。第二年春,吴王僚趁机命公子盖馀、公子烛庸为将,兴兵伐楚,却被楚军围困。公子光趁机派专诸刺杀了吴王僚,登上了王位,即吴王阖闾。阖闾立志振兴吴国,求贤若渴。阖闾选中了伍子胥,经常同他探讨军国大事。

一次,吴王问:"吴国偏僻,江海为害,国无城防,民无衣食,怎么办呀?"

伍子胥说:"修城防,练士卒,广积蓄。"吴王命他去依次办理。

伍子胥精通兵法,运用聪明才智为吴国练兵,请军事家孙武协助。结果,吴国军力猛增。当时的楚国,由于奸人专权,忠良被害,连年征战,楚的属国纷纷叛乱,诸列强都打起了楚国的主意。

吴国大举伐楚,打到了楚国的国都郢。

此时楚平王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费无忌也被楚王处死。伍子胥感到压抑多时的仇恨无处发泄,便把楚平王的坟挖开,把尸首拖出来,左脚踏着尸首的肚子,右手抠出尸首的眼睛,骂道:"你听信谗言,杀我父兄,今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狠狠地打了尸首三百鞭子,方才解恨。

伍子胥的朋友申包胥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写信责备他做事太绝了。伍子胥派人回答说:"吾日暮涂(途)穷,吾做倒行而逆施之。"

忠言逆耳,头悬国门

周敬王二十六年(公元前494年),吴军在夫椒击溃了越军,乘胜攻进越国境内,越国差点灭亡。越王勾践率五千兵马退守会稽山,派大夫文种向吴王夫差求和。

夫差想答应越王的请求,伍子胥对吴王说:"千万不能答应。俗话说,立德行越多越好,除祸害越彻底越好。以前,过国的浇谋杀了斟灌,率军攻打斟那,结果夏朝灭亡了。那时,后缗正怀孕,从城墙的小洞出逃,来到有仍,生下少康。少康后来当了有仍的牧正,对浇时时戒备。后来,少康又逃到有虞,当了有虞的厨师头目,以躲避浇的追杀。再后来,少康娶了两个老婆,拥有十里的田地和五百个仆人。少康广施恩德,施行复夏计划,开始收集夏朝的残部,安抚他们,并派人去浇那里当间谍,最终灭了过国,恢复了夏朝,重新号令天下。现在的吴国不如过国强大,而越国比少康强大百倍。若与越国讲和,越国很可能再次崛起,太危险了!勾践善于笼络人心,越国和吴国相邻,世世代代都是仇敌。现在,攻下了越国却不除掉它,让它存活,将来后悔就晚了!如果大王真的那样做,吴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大王想用这种做法来号令天下,是行不通的!"

夫差没有听从伍子胥的劝谏,为了号令天下,他同意了越国的求和。伍子胥对别人说:"越国只需十年的时间,就能积累大量的财富;再用十年的时间训练兵马,吴国就要亡国了。"

十年以后,吴国准备征服齐国,越国大夫文种率三千老弱病残的士兵前来朝见,送给吴王和大臣们厚礼。吴国人欣喜若狂,只有伍子胥非常害怕。

伍子胥对吴王说:"越国与吴国相邻,是个劲敌。现在越国臣服,是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大王应该早点下手。吴国想在北方称霸,就算能够如愿以偿,也像得到了满是石头的土地,无法耕种。如果越国不变成吴国的城池,那么吴国就要变成越国的城池了。医生治病的时候,没有一个赞成留下病根,要斩尽杀绝不留病根。"

吴王夫差不听伍子胥的劝谏,并对伍子胥产生了怀疑。

一次,伯嚭向夫差献计说:"大王不如试探一下,让伍子胥去出使齐国,看他有什么表现。"

不久以后,夫差果真找了个理由,命伍子胥出使齐国。伍子胥深知吴王夫差是个昏君,自己在吴国不会有好下场。不过,自己的家人是无辜的,于是便趁此机会把自己的家人也带到了齐国。伍子胥完成了夫差的使命后,就独自一人回到了吴国。

听说伍子胥一个人回到吴国,夫差大怒,派使者送给伍子胥一把宝剑,逼伍子胥自杀。临死前,伍子胥对使者说:"我死以后,你一定要告诉吴王,把我的眼珠挖出来,挂在城门上,我一定要亲眼看着越兵攻进来!"

吴王夫差听了使者的传话后,勃然大怒,命人把伍子胥的尸体抛到江中。伍子胥死了以后,夫差把伍子胥的权力转交伯嚭,命伯嚭全力辅佐自己。

后来,越王勾践果然率越军灭了吴国。

孙武是春秋时期的吴国大将,他的《孙子兵法》是世界上最早、最著名的军事著作,影响了全世界,是军事家的必读之物。在孙武的指挥下,吴军击败强楚,五战克郢,威震齐、晋两大中原强国,使吴国称霸于列国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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