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和小虹到“聚福来酒家”上班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刚刚安定下来的时候,杨雪就打电话回了家,向父亲和姐姐报了平安,虽然他们还是怒气冲天的把自己大骂了一顿,但是杨雪觉得最起码自己安心了。
吃住都由餐馆提供,所以杨雪和小虹自然是花不了多少钱的,所以她们对这份工资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杨雪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晚上洗漱完毕之后,杨雪又开始坐在床上发呆。
看到她这样,小虹终于忍不住问了:“杨雪,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杨雪叹了口气,这才问:“小虹,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啊,”小虹说着就笑了起来:“虽然有时候工作很累,但是还是挺开心的,老板说下个月要给我们加薪了,说不定会有两千块呢,到时候我就可以多给家里寄一点钱了。”
见小虹说这话的时候,杨雪开始摇头。
虽然她们从小生长的环境都差不多以阳光,但是杨雪却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她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把生活过得更加精彩,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还要过这种生活呢?既然她已经从小山村逃到了这个大城市,那她为什么不努力的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为什么不去努力的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的生活还可以更好?”杨雪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问。
“更好?”小虹带着疑惑走到杨雪身边,跟杨雪一样看着窗外暴露在夜色之中的那些亮着灯的家庭,接着又说:“那我倒是真的没想过,我只想平平凡凡的过日子,趁着现在自己还年轻,尽量多赚一点钱,等过几年,回家找个还不错的人嫁了,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听着小虹说她的小理想,杨雪笑了。是啊,对于很多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小女孩来说,这样的理想很平常,却很实际,但是,她不认为自己也该这个样子活。小虹说得对,现在的这份工作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这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能够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工作,而不是在这样的一家小餐馆里生活一辈子。
有了这样的想法,杨雪就更不能安心工作了,她心里想的都是要怎么样让自己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相反,小虹对这份工作却越来越有激情了,甚至有几次,杨雪看到李大海对小虹毛手毛脚,而小虹却丝毫都不忌讳,杨雪私底下劝过小虹好几次,她看得出来,李大海打量她们的时候眼神总是怪怪的,李老伯也是,所以她一直刻意保持着跟他们之间的距离,但是,这个小虹明显是太单纯了,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秋天了,沿海城市的这个时候很容易刮台风,动不动就是狂风暴雨,今天晚上也是,风声太大,刮得卷帘门噼里啪啦作响,让人根本就睡不着。
杨雪躺在床上,跟小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聊着聊着,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错了什么东西。
“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痛得要命,我得出去上个厕所。”
一边说着,杨雪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捂着肚子就开始往厕所跑。
看着杨雪出去了,小虹才放心大胆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条银色的手链。这是李大海送给她的,她还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杨雪,她觉得杨雪跟她很不一样,有些时候,她甚至有些顾忌杨雪,所以,她想过一段时间,等她和李大海的事情稳定下来之后再跟杨雪说。
杨雪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外面的雨好大,又在吹风,虽然是走在屋檐底下,但是杨雪儿的衣服还是全部都被淋湿了……正在抱怨这该死的鬼天气的时候,杨雪好像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厨房的方向传过来的……
出于好奇,杨雪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杨雪才发现,厨房的门虚掩着,杨雪走进厨房,只见灶台下本来的地砖不见了,而是露出了一个两块地砖大小的黑漆漆的洞,走近了杨雪才知道,原来那些奇怪的声音都是从这地下传出来的,而那下面不仅有争吵声,而且还有打斗声。
平时这个厨房都是李老伯两父子在进出,是从来不许她和小虹出入的,以前杨雪也觉得奇怪,不过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想到,原来这地底下还藏有玄机。
也是在这个时候,杨雪才想起来,这家餐馆所处的地段并不是很繁华,并不像是生意人会选择的地方,而且餐馆里平日来往的客人也并不是很多……难道这地底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了解开心里的谜团,杨雪摸索着大着胆子朝地下走去。顺着梯子走了好一会儿之后,眼前终于慢慢的有了光亮,争吵声也越来越清楚。
“你这个老头子,我们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给你卖命,你倒好,每次就分给我们那么一点点钱!”
“这打了半天,你们还嫌没完啊?”
这是李大海的声音……
听着这对话,杨雪心里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李老伯在这地底下还有生意,可这到底是什么生意?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地方进行?
又往前走了两步,杨雪终于走到了梯子的尽头,探头一看,原来这地底下竟别有洞天,二十平米左右的一个房间,原本应该是很有布局的,只是因为打斗,屋子里的摆设全都乱了,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有好多白色的灰,还有很多铁质的器具,一片杂乱。
“没完!”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粗犷汉子冲着李老伯父子喊道:“就给我们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们?门儿都没有!”
那汉子后面还站着好几个男人,也都是膀大腰圆的,面容也是充满怒气,一点也不友善。
“最近生意不好,我给你们的工钱却一点都没减,你们还要怎样?”李老伯用白眼向那几名汉子一次扫去,马上又语带轻蔑的说:“你们以为八哥那儿缺人是吧?要不是我跟八哥说情,把你们留下来,你们早就睡大街去了,今天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你少拿八哥来吓唬我们!”一名汉子冲着李老伯叫喊道:“你们两父子,这么多年以来借着八哥的名义在外面卖毒品,你们以为这些事我们不知道吗?”
毒品?听到这两个字,杨雪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原来……原来这家小餐馆只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怪不得会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行,贩卖毒品是犯法的,自己和小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不然的话,要是哪天东窗事发,她和小虹也脱不了关系……
杨雪这边正想着,李老伯父子和那几个汉子已经打了起来,杨雪想,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小虹离开。
于是,她马上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回到房间的时候,小虹好像正在看什么东西,见杨雪回来了,马上把东西藏到了枕头底下。
“你不是去上厕所吗?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实交代,到底去哪儿了?”藏好东西之后,小虹半开玩笑似的问杨雪。
杨雪当然听出了她这是玩笑话,但是,她却没有那个功夫跟她开玩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虹,快起来,收拾东西,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看杨雪这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小虹倒是有些迷糊了:“你在干嘛啊?”
“别问这么多了,快点啊!”
见小虹还是没什么动静,杨雪干脆把她从床上硬拽了起来:
“你先听我的,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其他的事,等离开这里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小虹知道杨雪办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见她这么着急,连说话也这样郑重其事,便想她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也就开始跟着收拾东西,没有再说其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