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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仁朗惧战遭锁拿

田仁朗避重就轻,率两万兵马,杀向银州。路上,碰见李继云和千玉仁雄,率一群散兵游勇,孤魂野鬼般地游荡。两军一碰面,都吓一跳。田仁朗怕李继云是李继迁的前锋人马,李继云怕田仁朗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其消灭。双方是麻秆打狼,两头害怕。

李继云因积极投靠宋朝,被尹宪特地留用被留在银州,统领部分党项人。曹光实同李继迁接洽投降一事,怕走漏风声,连李继云和千玉仁雄都没告诉。待曹光实出了城,前往葭芦川,千玉仁雄来找李继云,告诉他说:“李爷,大事不好。曹大帅中计出城了,银州不保,咱们赶快逃命去吧。”

李继云大惊问道:“消息从何而来,是否可靠?”千玉仁雄道:“消息从何而来,实话说咱也说不清楚。可靠是绝对可靠。上回咱在葫芦谷遭擒,不是被一伙蒙面人救出来的嘛。这回也是他们送的信,让咱赶快逃命。”李继云不无疑惑地道:“千玉老兄,那伙蒙面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千玉仁雄瞪大眼珠子,把眼球都瞪出来了,也是一脸困惑地说道:“咱也不明白。信不信由你,咱可是要逃命去了。”

李继云叹道:“信!咋能不信?李十八那是天生的魔鬼,说他能摘下天上的星星,拔掉海龙王的牙齿,咱都信。别说打个小小的银州城了。走吧,离他越远越好。”

就这样,李继云同千玉仁雄,连留守的宋军都没有顾上通知,便悄悄地溜之大吉。李继云和千玉仁雄逃离银州,带着自己的人马,奔夏州投靠尹宪。没几天,尹宪因曹光实之死,被朝廷锁拿进京问罪。李继隆进驻夏州,不问青红皂白,便把他们赶出来。他们不愿意离乡远赴延州投靠秦翰,一时无处投奔,便跑回到自己在乡下的领地,藏匿起来。

近期内,李继云听说朝廷派五路大军征讨李继迁,不甘寂寞,约上千玉仁雄,两个人收拢了千把人,在银州附近徘徊,准备趁机捞一把。结果,正好碰上田仁朗。两边人马一碰面,都吓一跳,慌忙各自后退数里。李继云派千玉仁雄前往联络。千玉仁雄高举着节杖,权作信使,到田仁朗军中说明情况。双方一拍既合,合兵一处,由李继云派人潜入银州,杀人放火,制造混乱。刘仁谦在内外夹击下,怕吃大亏,便主动放弃银州。

田仁朗这一下,歪打正着,得了银州,喜出望外,忙向朝廷报捷请功。朝廷这时接到会州告急的奏章,急命田仁朗赶赴会州救援。田仁朗早知道会州完蛋了,接旨后便上奏,自己在银州血战之时,会州便失陷。朝廷还没有回信,三族寨又派人突围到田仁朗处求援,田仁朗怕中平夏军的埋伏,拒不派兵救援,也不上奏,怕上奏后朝廷派他前往救援。田仁朗按兵不动,还怕平夏军突然袭击,一日数次向朝廷上奏,向朝廷要援军。

却说靺曷尚信领兵出银州,前往银州东北方向为疑兵,迟缓王超的行动。对于整个军事部署,他没有疑义。但对自己领受的任务,十分不满。在他想来,凭着自己的才干势力,怎么也得是独当一面,要么攻城掠地要么伏击拿人,现在却落个巡哨的身份,不免牢骚满腹,怪话连篇。

跟随靺曷尚信出兵的熟仓礼信,为他大为不平,愤愤道:“以大军主的能力,就是取代张浦刘仁谦也绰绰有余,为何只得这么个闲差事?官爷不公,用人不明。放着自己的亲表弟不用,重用俩汉蛮子,早晚有吃亏的那一天。”靺曷尚信对熟仓礼信的话,大为受用,感慨地说道:“珠在匣中谁人识,鞘锁宝剑未见光啊。若是能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也不愁没人看重咱。问题在于,咱们怎么才能干出大事来呢?”

熟仓礼信没有跟随高峦和沙忽儿出走,继续留在平夏军中。有人告发他,高峦和沙忽儿出逃前,曾经同他在一起。李继迁把他叫去,问他们都密谋了什么。熟仓礼信辩解道,大家只是喝酒,他还劝高峦和沙忽儿不要糊涂行事来着,再没有什么。

李继迁命人用鞭子抽打熟仓礼信,仍问出什么。这时,靺曷尚信给熟仓礼信求情。靺曷尚信是熟仓礼信的小姑爹。熟仓礼信的小堂姑嫁给靺曷尚信。李继迁便趁机放了他。但从此不再重用,所有军事会议一概不许他参加。并将他交给靺曷尚信严加看管。所以,李继迁诱杀曹光实那仗,他一点情报也没送出去。包括这次详细的军事部署,熟仓礼信一点都不知道。

听靺曷尚信这么说,熟仓礼信便试探着说道:“姑爹大军主要信得过咱,就把情报来源、兵力部署等情况,跟咱详细地说一下。咱虽不才,为军主想出个抛砖引玉的计策,也未可知。”

靺曷尚信邀功心切,昏了头,忘记军事会议上,李继迁张浦再三强调,对外严守秘密。更忘记了李继迁要他看好熟仓礼信的密令。将军事部署和大致的情报,对熟仓礼信细述了一遍。熟仓礼信闻听宋军还没有接到圣旨,平夏军便获悉了宋军企图,并且是卜测出来的,实在太神奇可怕,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靺曷尚信察觉了,疑惑地问:“礼信侄儿,你球咋啦?好象是害怕了,你怕甚?莫不是你怕咱们打胜仗不成?”

熟仓礼信愣了一下,惊出一身冷汗,讪笑道:“怕,怕甚,咱怕甚?咱有甚可怕的?咱是看到大军主立大功的机会,才激动不已。大军主,你立大功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靺曷尚信一听立功的机会来了,把什么都忘了,惊喜地道:“快说说,怎么才能令咱大功告成?”熟仓礼信诡笑道:“军主只需如此……定能大功告成。”靺曷尚信闻言大喜,命人将一把镔铁宝刀,赏给熟仓礼信。然后,命探马火速探明宋军情况,速速来报。

麟州兵马都指挥使王超,接到圣旨后,即刻点兵出麟州。刚出麟州不远,遇到一片森林,前军被靺曷尚信率领的兵马当头拦住。王超听说前锋被平夏军拦住,暗吃一惊。自己接到圣旨就没敢耽搁,火速出兵,还被平夏军拦截在家门口,这是怎么回事?慌忙催马上前察看。

王超来到军前,眼见得平夏军人数不多,这才心神稍安,稳住心神,轻磕马腹,上前搭话。王超上来就摆出上国大臣的架式,喝道:“平夏叛逆,不在银州等着挨刀,跑到这来送死吗?”靺曷尚信哏哏一阵阴笑,才道:“本军主特来捉你这条小蛇!”

王超一愣,暗中大吃一惊。靺曷尚信不给王超喘息的机会,继续阴笑道:“王将军你坐稳了,听咱细细跟你说。此次五路合围,你身为玄武。玄武者蛇也,一条小蛇,就应该在你麟州的浅草丛里呆着,不应该跑到这深草密林之地,一旦迷路,你会被困死的。”

靺曷尚信的话如晴天霹雳,在王超的头上炸开。他身为玄武阵,一般军士都不知道,平夏军是怎么知道的?王超人近中年,又是个胖子,一路上是急行军,赶路急了,本就浑身躁热。这会又听这惊人之语,不由自主汗就下来。

靺曷尚信见此,越发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继续说道:“王将军,你身为玄武之蛇,在草丛中,或许击头则能尾至,击尾则头能回旋。你睁眼看看,我那银州,深山密林,沟壑纵横,摁住你的蛇头,你那尾如何扫,揪住你的蛇尾,你的蛇头又如何回?王将军回头看看,你的蛇尾还在否?”王超虽然没有应声回头,但也是浑身不自在。

靺曷尚信见状,越发得意直追不舍道:“据本军主所知,王将军幼年丧父,依靠母亲缝补讨生活,能熬到今天的位置,实属不易。这也是将军祖上有德,自己修身。听说王将军乃大孝之人。冲你孝子之名,为你老母不白发人送黑发人,咱们李官爷命咱来给你传个话,银州你尽可前去。但去由你,回可由不得你了。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咱先退兵十里,前面等着你。想战,就放马过来!”

靺曷尚信说过,命后队变前队,不慌不忙地退入林中。王超愣在当场。自己还没有进入战场,敌人便对自己了如指掌,这仗还怎么打?王超思量了半晌,决定暂时不进兵银州,观观风向再说。于是,王超给朝廷上表,遭到平夏部靺曷尚信的顽强阻击,一时难以前进云云。

开始转而杀向蕃众,纵兵杀良冒功,在黄河两岸大开杀戒。先杀悉利族三千余人,俘获蕃汉老幼数千人,抢夺牲口无数。接着,又进开光谷西杏子坪,杀保香族三千余人,灭邵浪、悉讹诸族。血洗浊轮川东、兔头川西诸族。所有各族的牲畜,都是尽数掠夺。

这么一来,麟州附近诸族见势头不好,怕被王超胡乱杀光,种族灭绝,赶紧派人献马请降,并表示愿意帮助宋朝,攻打李继迁。接下来,王超又纵兵入浊轮川,屠杀了咩嵬及岌伽腻十四族五千人。吴移、越移等四族连忙投降。这些族帐,多是李继迁的支持者,为平夏军提供了大量供养物。

李继迁派靺曷尚信做疑兵,就是牵制王超,令其不敢随意乱动,既能迟缓其前进,又能保卫蕃众。结果,想不到靺曷尚信不执行命令,适得其反。一时间,银州北面,黄河两岸,成为人间地狱。各族帐不投降便会被屠杀,于是,不愿投降的族帐和四乡百姓,纷纷逃向银州,一窝蜂似拥入银州城避难。

李继云的人马就是借此机会,混入难民中进了银州城。银州虽富足,贮备的粮草也不少,但四乡民众都来就食便无力应付了。李继云的人马又趁机杀人放火,制造混乱。使得城中人心惶惶一片混乱。见就要不战自溃,田仁朗又大兵压境,守银州的刘仁谦,只得放弃银州,突围而去。至此,银州复归宋朝,计二十五个族帐,一万六千多户。

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围困三族寨,围而不攻,专等田仁朗上钩。可田仁朗却留下人马驻守银州,自己退回到远离战场的绥州,说什么也不出战。一月后,三族寨被围困得断水断粮,忍受不住,偏将折遇乜,杀死宋朝的监军,率众投降。

李继迁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三族寨,仍想伏击田仁朗,便命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挥师围攻抚宁寨。抚宁寨虽小,却是个举足轻重的地方,它是慕容贵妃的诞生地不说,此刻其父莫容老国丈正在此地祭祖。围困住国丈,宋朝非急不可。宋朝一急必得严令田仁朗急救,这样伏击就成功了。

李继迁得知这个情况,立刻命令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围困抚宁寨。当然,没忘记给他留下个出路,派人向田仁朗求援。田仁朗闻讯大喜,对众将说道:“夏兵逐水草散保岩险,常乌合为寇,胜则进,败则走,无以穷其巢穴。今李继迁啸聚羌、戎数万,尽锐以攻孤垒。抚宁虽小却坚固,兵少却精锐,十天半月是拿不下来的。我等现在按兵不动,专等夏军同抚宁守军拼个两败俱伤,疲惫不堪之时,我大军突然袭击,分强弩三千,邀其后路,必能生擒李继迁。”众将巴不得不打仗,闻言齐声称赞。田仁朗见诸将无异议,便传令下去,静观其变。田仁朗部署已定,欲示闲暇,日夜纵酒掷骰子,不理军务。

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围困抚宁寨数日,李继迁这边仍旧不见田仁朗的影子。李继迁一时无计可施,便同张浦商议对策:“张公,田仁朗抵死不出,咱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改变方向,或围攻李继隆,或伏击石保兴。”张浦摇头笑道:“不妥。李继隆难啃,石保兴也不好相与。不灭掉田仁郎,恐怕他随后追杀。腹背受敌,实在是不好受。无论如何也得解决掉这个朱雀!”李继迁笑道:“可这个婆姨太懒惰,有什么办法?”张浦微笑道:“只有拉大旗作虎皮,请他的婆婆出场了。”李继迁无奈地笑道:“怕是也只有如此了。”

夏日的一天,一只来自大西北的鸽子,在一个黄昏之时,随着赫连山的鸽子群,进入汴京飞入赫连山的府第。第二天一早,汴梁城开始传杨一个惊人的消息,慕容国丈被围困在抚宁寨,田仁郎坐视不救,危在旦夕。当天晚上,慕容贵妃便痛哭一夜,纠缠皇上半宿。

第二天一早,赵光义便接到数名大臣的一份联名奏折:吾朝军律:无故不援,全军尽斩。今田仁朗坐视会州被屠三族寨被拔,任抚宁寨被围,视国丈陷于绝境不闻不问。却一日三折呼救求援,不知何意。抚宁寨乃边塞重地,交通要塞。一旦失之,夏银绥之间的道路必被切断。军民往来,非绕道千里而行。如此重镇被围困,转瞬就要遭受涂炭,而田仁朗却拥兵观望,日夜饮酒聚赌,拒不援救,不知何意?臣等请吾皇察之。

赵光义被慕容贵妃纠缠半夜,已经火冒三丈,一见这份奏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发冲冠,当即传旨:着内侍副总管张崇贵,火速前往西北军前,立刻锁拿田仁郎进京问罪。着其副将李名存,立刻率兵救援抚宁寨。救出国丈,安全送来京师。

皇上旨意随着张崇贵一到西北前线,田仁郎的两万大军,便成了李继迁的口中肉。张崇贵跟田仁郎有些交情,又怕动摇军心,没有当场锁拿田仁郎,只说召田仁朗回京述职。田仁朗领旨回京,刚一进城就被擒拿下狱。李继迁歼灭了田仁郎的两万大军后。命令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尽快拔掉抚宁寨,然后东进与李继迁会合,伺机歼灭石保兴。

夏银绥三州之间,多山川河流,山高路险,地形复杂。其间有一个险要之处,名牛抵山。两山相对,犹如两牛在争斗相顶,中间只有不到十丈宽的通道,是夏银绥三州的交通要道。左面是悬崖绝壁,人畜无法攀登,右面就是抚宁寨了。

抚宁寨地处牛抵山右牛头上,扼守道路。抚宁寨依山而建,直达山峰。寨墙皆为巨石砌筑,寨内粮草充足,且有泉源。虽只两千兵马,但弓弩齐备,箭矢充裕。庄浪鬼二同来罗魏五,接到拔寨的命令后,开始下令攻击。结果,攻击了几次,人马还没到近前,就被漫天的飞石和滚木击溃,损失惨重,却毫无进展。眼看着强攻不成,鬼二和魏五便停止攻击,坐下来商议对策。庄浪鬼二愁闷地说道:“兄弟,这样打不行啊。”来罗魏五点头应道:“是不行。”

庄浪鬼二道:“得想个法子。”来罗魏五点头:“是得想法子。”庄浪鬼二道:“想个什么法子呢?”来罗魏五皱眉道:“是呀,怎么才能想个什么好法子呢?”话说到此,庄浪鬼二看着来罗魏五苦笑,来罗魏五看着庄浪鬼二发愁。两人苦笑了一阵,庄浪鬼二摇头道:“论动心眼儿想办法,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你是杀猪吹屁股,摸不着门道。”

魏五笑道:“谁说不是。论动心思,咱兄弟俩是枣木杆加桑木杆,二杆子一对,会想什么法子。若是大哥和张公在就好了。”庄浪鬼二咬牙切齿地说:“不行,咱们这脑袋也不是夜壶,说甚也得想出办法来!”来罗魏五道:“那咱们就屙屎攥拳头,使劲地想吧!”

庄浪鬼二和业罗魏五说着话,便都盘腿大坐,闭上眼睛,一本正经地使劲想起法子来。枯坐了半日,头都疼了,庄浪鬼二也没有想出什么法子,便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窥探来罗魏五,看他想出什么法子没有。结果却发现,魏五也正在偷窥他呢。两个人不无尴尬地一笑,魏五道:“这样不行,背对背,不想出法子,就不许动,更不许回头。”

庄浪鬼二应道:“就是这话。”庄浪鬼二来罗魏五说着话,由面对面坐改成背靠背,继续冥思苦想。然而,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从日上三杆时坐下想法子,直想到日落西山了,还是没有想到法子。二人坐得头晕脑胀,颈直背痛,腰酸腿麻,实在是坐不住了,魏五道:“哥哥,想不到,这法子会这么难想。”鬼二道:“也怪了,这法子也认人。张公一想就是一个,好像就在口袋里装着。咱们一想,这法子也不知道躲藏到哪去了。”

来罗魏五丧气地问:“哥哥,那你说咱们还想不想法子了?”庄浪鬼二毫不犹豫回答:“想!想死也得想!不想咋球弄?官爷和张公远在千里之外,想指望也指望不上啊。”

庄浪鬼二与来罗魏五,正闭着眼睛叨唠,黑木自外面进来,一看二人都闭着眼睛,背对背坐在那嘀嘀咕咕,忍不住地笑问:“二位爷,这练什么功呢?还是俩人生气了?”

庄浪鬼二没有听出是谁,以为是手下的亲兵,便没好气地说道:“别打扰咱们,没看咱们在想法子那嘛?!”黑木一听,忍不住地大笑起来,边乐边嚷嚷:“咱的两个楞爷,有你们这么想法子的吗?行了,二位爷,你们也别受这份罪了,咱给爷们送法子来了。”

庄浪鬼二和来罗魏五,这才听出是张浦的亲随黑木,立马乐得跳起身来,欢蹦乱跳地嚷嚷:“万能神真的显灵了,把你这小鬼头送来了,太好了!快把法子给咱看。”

鬼二和魏五开始还在想办法,后来实在想不出,干脆向神灵祈求起来,希望神灵送他们法子。两人笑闹过后,黑木拿出一封羊皮信,向鬼二递过去。鬼二笑骂:“你小鬼头想看爷的笑话还是怎么的?你不知道,爷认识它,它不认识爷,让爷怎么同它打交道?”

黑木笑道:“是爷要看的,可不是咱故意戳爷的眼珠子。”来魏五急不可待地道:“行了,别挑你家二爷的眼了。张公派你来,还不是因为你识得几个鬼画符,想拿搪啊?”

平夏军中,党项人居多,绝大多数人,都不识字。所以,张浦特意派贴身随从黑木,给鬼二和魏五送信,好当面宣读。

黑木同鬼二魏五开过玩笑,再不罗嗦,展开信件读了起来:“庄浪、来罗二军主勋鉴:想来二位军主已拿下抚宁寨了吧?倘若至此还没有取得抚宁寨,以浦窃拟,就是遇上了以下情形:一,地形险要,根本无法靠近;二,敌方箭弩凶猛,一时难以接近。除此而外,想来也没有其它情形,可以难住二位军主。兵法云,围孤困垒,需制高断水。倘若遇上第一种情况,请二位军主,一是设法取得制高点,二是寻其水源断之。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二位军主可以杀牛制衣盾,多缝纫几层,令将士披顶,夜间突袭,想来也就可以成功矣。二位军主,以上为建议,给二位军主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且不可捧为条律。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望你们学会审时度势,因地制宜。敬告二位军主,天下没有绝对的堡垒。任何堡垒,都有其击破点,只在用心于否。祝二位军主早日凯旋!张浦即日。”

听过来信,鬼二豁然开朗,一拍大腿笑道:“对呀!找比他高的地方,从上打他,再想法子断他的水,他日骡的不败就出鬼了!”来罗魏五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哥哥,你看人家张公,远在千里之外,就对咱们这了如指掌。真是卖什么的吆喝什么。这真是,赶骡子的,就指挥不了人,他吆喝的不是一个调。”

庄浪鬼二说道:“得了,兄弟。这回有法子了,咱们就赶紧动弹。大哥可说了,抚宁寨打不打本无关大局,但眼下必须打下来,它关系到咱们赫连兄弟的安全哩。这样,咱明日一早起程,带上几个人去断他的水源,找制他们的高点,你在营中坐镇。”来罗魏五争辩道:“哥哥,还是你来坐镇,咱去山里吧?”

鬼二道:“兄弟,咱们别争了。论力气,你比咱大,论爬山攀岩,你就不如咱了。”知道鬼二说的是实情,魏五也就不再争了。

第二天一早,庄浪鬼二带了几个亲兵,备了钩子斧头绳索等物,便出营绕道奔了牛抵山的后山。鬼二一行跑了一天,才找到一条上山的路。走了不远,马匹就上不去了。眼看着天色已晚,鬼二便命随从就地歇息。第二天早起,鬼二命一人看马,带着其他几人,徒步登山。

此山奇峰林立,幽谷深邃,人行其间,眼观层层山色,耳听潺潺溪声,移步换景,目不暇接。越走山道越狭窄陡峭,最后拐过一个弯,陡然峰崖挡路,峭壁矗立。眼看着峭壁如墙,上插云间,随从们都面现难色。鬼二命随从们暂且歇息,自己亲自攀岩探路。

说来也就是鬼二,换一个人,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登上这面峭壁。鬼二有一手攀岩绝活,那是在祁连山天梯峰上练就的。当时,庄浪鬼二施展出攀登雪山冰峰的绝艺,也只不过是勉勉强强地上升着。攀登到一半时,白云就开始在身边缭绕,如烟似雾,远处青山时隐时现,下面的人,已经隐隐约约。那真是,壁立千仞,临之眩,上下皆无投足之处。

庄浪鬼二歇息一下,攀藤揽葛,继续攀登。鬼二攀升到崖顶上,举目一看,已经到牛肩膀上,比这头低头相顶的牛头高出许多,远远地就望见抚宁寨,当时喜不自禁,连忙顺下绳索,接应随从们上来。随从们陆续上来后,鬼二率先向牛头摸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眼看着抚宁寨就在眼皮子底下,可一行人走了半日,抚宁寨还在前面不远处。路越来越低,渐渐地看不见抚宁寨了。鬼二一行人,走到日悬西山之时,又遇到一个峭壁。走近峭壁时,就听见牛吼般的响声,轰鸣震耳。鬼二又一次率先攀登,上到峭壁之上,又可以看到抚宁寨了。

这时,抚宁寨就很近了,寨墙上的兵丁,已清晰可见,寨子比鬼二立足之地,却又高出许多。鬼二蹲身隐蔽,向脚下望去,见到一个墨绿的、深不可测的深潭。鬼二转身放绳索,接应随从,却腿上一紧,被一物缠绕,拖翻落水。庄浪鬼二,马上步下,天下称雄,攀山越岭,更是屈指可数,唯独不识水性。一落水,就成了瓮中鳖,网中鱼。只有咕噜咕噜喝水的份,不一会儿,便魂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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