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大雾渐渐散去。
虽然车祸现场一片狼籍,可是在救援工作的进行中,每个人都看到了希望。在这个过程中李强遇到了付明和与蓝衣鸣两人,他在救援的混乱中和天一、罗松失散了,正在焦急地寻找呢,看到他们俩好像看到了亲人,忙不迭地询问天一的下落,他那里知道现在的天一正在死亡线上挣扎。在接触下来的时间里他向付明和与蓝衣鸣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蓝衣鸣心细听了心中一紧,带着疑虑地问付明和,语音此时应该醒过来了。付明和知道他现在的心思,脸色也不由地变了,心情沉重地说,希望还能来得及。
医院里也是一片混乱,走廊里的医生似乎比病人还多,付明和安顿好李强,就冲向语音的病房,见蓝衣鸣失望地从里面走出来,心中不由地空荡荡的。
张医生从对面走了过来,对他说,情况终于控制住了,看来这次的车祸比上次的轻。
你看到这个病房中的病人了吗?付明和无暇关心医院里的事情,就着急地问他。
是那个女的吗?张医生说,她早就出院了,怎么,你认识她吗?
付明和紧接着问,她去了哪里。
张医生看他紧张的样子说,你认识她的话,应该劝她住院才对,肺癌晚期不能再耽误了。
你说什么。付明和一把抓住了他喊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她就是我上次给你提到的那个年轻的女患者,我正为她惋惜呢。张医生一脸茫然地回答。
一旁的蓝衣鸣不在听他们的对话,匆忙地穿过了纷乱的人群,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在洪小美向他说明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跟着痛了起来,现在,他要去忏悔的不是自己的良心,而是自己的生命,他,不能再伤害这个女人了。
付明和甩开了不知所云的张医生,紧紧地跟在了蓝衣鸣的身后,他的心似乎在被一把利忍搅动着,这个自己苦苦追求的女人,竟然要先他而去,他不想失去她,哪怕让他在一旁永远地望着她也可以,就是不要让她离开这个世间。
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穿过云层,穿过渐渐稀薄的雾气,撒在了大地上,让这原本寒冷湿重的空气,有了一些暖意。不知是天气转变的太快,还是冷空气聚集在城市的上空不愿离去,竟然有些雪花飘了下来,开始是零零散散的,后来竟然纷纷扬扬了,把刚刚露出一角的阳光遮盖了。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华天一被哥哥帮住了双手,他不明白哥哥的意图是什么,但能肯定,他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阳台上已落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一角的摇椅也被大雪弥漫,只有摇椅下的那一方寸地兀自坚守着自己的阵营。这摇椅曾经是哥哥独坐的地方,每次来他都不会和家里人坐在一起,只要自己到这个阳台上来,坐在摇椅上若有所思的哥哥就会一言不发地离开,他曾经一度认为哥哥只是和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无法沟通,才会这样的冷漠,现在才明白,他是怎样的仇恨自己母子两人。
别墅周围的树木傲然屹立在风雪中,她们似乎期盼这一刻好久,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将自己装扮的绚丽多姿。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没想到是这样的好看。一旁站立不动的华天宇突然开口说,往年的雪是什么样的,我都不记得了。话音中带着些许惆怅。
华天一看着这纷纷的大雪,心情就似这厚重的云层,把自己遮盖的不见天日了,记得中学时,他并不爱看雪,总认为这些雪白冰冷的结晶体,是无情冷酷的,就像自己的家庭没有温暖,而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了母亲,仇视父亲也似乎成了他一生的目标。
而现在,他竟然很想念他们,想念他们的慈祥甚至是严厉。真希望这一切都能重来,那样的话,他不会在仇视任何人,因为心中怀着仇恨并不轻松。
你不害怕吗?华天宇又突然问他,你就要死了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站在雪中看着弟弟,他的头发与眉毛沾上了几片雪花,苍白的脸色在白色衬托下,反而显得不是那么苍白了。
华天一看着自己的哥哥,这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竟然就是一直想让自己死的人,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崇拜他,他的冷静与才华,都是自己要学习的,虽然他的冷酷曾一度让自己受不了。
华天一此时轻轻地一笑说,死过几次的人还会害怕吗,在你的手中我逃脱了数次,可是总是无法完全挣脱,既然老天非要我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无话可说了。
华天宇冷哼了一声,说,前几次是你幸运,可是这次就不一样了。他将华天一拖到了阳台的边缘。三楼的高度足可以将人摔死,只是让华天一遗憾的是,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欢乐的地方,竟然成了死亡的深渊。
你害过我几次呢?华天一突然问哥哥,现在想起来不下数十次吧,就是在我失去记忆期间,你也在为此事不断的努力吧。
华天宇并不惊慌,他同弟弟并列站在阳台的边缘,望着远处的茫茫大雪,此时他的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是因为终于做到了杀死弟弟,还是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呢,抑或两者都有吧。
你都知道了。他轻松地说,在枫源大厦的枫叶林边,在广告搭建的木台上,在马路的边缘,在爸爸的书房,在医院的夜晚,还有你醒来的时候,包括万岁山路上的车祸,我都有下手,这么多次你都侥幸逃脱,不知道现在你还有那么幸运吗。他说着缓缓地伸出了手。
不要。还未完全清醒的秋语音冲了上来,她踉跄着向前行走,全凭着坚强的意识在支撑着,因为她知道,现在倒下就意味着死亡。
语音。兄弟两人不由地同时呼出。
不要再继续了好吗,天宇该住手了,所有的事情也该结束了。语音无力地跪倒在雪地里,冰凉的寒气立即侵入了她的身体,似乎人也一下子被冻僵了。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这里对她来说一切都很陌生,不知道华天宇在自己昏睡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既然这个地方是陌生的,他就一定会有动作,不然他是不会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她此时就一个信念那就是逃出去,逃出天宇的牢笼,逃出这个地狱似的牢笼,因为她要去解救天一,所以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当她还未完全清醒坚持着摸出楼房时,外面已是一片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