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绿珠在灶台前忙碌。绿珠不时的偷眼看他,她的鹏儿长大了。她一直守护着的鹏,长大了,长高了,长壮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若是以前,他一定会从身后拦腰抱住自己,一定会把要用的原料藏起来,一定会……正当她想的出神的时候,王爷从她身后拦腰抱住了她。
她一惊,下意识的用肘袭击他的肚子,若是以前,他一定会躲开的,但是今天,他没有躲。
“王爷请自重!”绿珠奋力的挣扎着。
“就让我抱一下好吗?”王爷阴郁的说道:“就一下。”他是声音听起来让绿珠揪心的疼,绿珠停止了挣扎,她闭上了眼睛,这感觉仿佛回到了那年。
“我说过的,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王爷悠悠的说。
“可是,我不是!”
“是啊!你不是,你没有莲花,你的腰也比她粗了许多。”转瞬间王爷的口气又变得玩世不恭了,“知道吗?她也会像你那样攻击我。”
绿珠看不见他的脸,想必他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吧。
“那是……人的自然反应。”
“想听我和她的故事吗?”王爷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细说起往事……
“那年,父皇以我生母的身体不好,把我交给了梅妃抚养。其实,我知道,那只是个借口,我母亲是因为出身卑微又犯了大错被打入了天牢。虽然梅妃很疼我,她又深得父皇的宠信,可是,所有人对我还是充满了忌惮,从他们厌恶的眼神,和鄙夷的目光我就能看得出。”
“你真是个敏感的孩子。”
“那天,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恨,我杀死了梅妃的雪兔。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人的敌人,可他们谁都不敢正面斥责我,只是用更加厌恶的眼神看我,对我指指点点。我心情坏极了,一个人躲在了角落,任凭他们怎么呼唤,也不出声。”
“原来你从小就这么古怪啊!”
“过了很久,我才发现,在我的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丫头,她不出声,就这么站在那里看这我。我叫她滚开!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我就拾起身后的石子砸她,她也不走,她说,她只想就这样陪我静静的待会儿。”
“那个丫头就是紫云?”
“对啊,是厨娘冯妈的女儿。整整一个下午,她都站着那里默默的陪着我,不说一句话。不远处,找我的声音还在叫着。我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想找到我。只有她才真的理解我,支持我,虽然她没有说一句话。”王爷看了看绿珠问,:“你知道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绿珠笑道:“是什么?”傻瓜,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你的衣服上的血迹要快点洗,不然就洗不掉了。”王爷笑道:“然后她真的让我脱下了帮我洗,那是件白衣服,她从黄昏一直洗到满天星辉。”
“洗干净了吗?”
“不记得了,只记得星光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王爷笑道:“后来我就爱上捉弄她,让她帮我收拾残局,然后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绿珠心中酸酸的。
“后来我去边疆了,一去就是两年,为了立功,为了娶她,我必须立功才能说服父王,谁知,当我载誉归来时,我们却人鬼殊途了。”
“她……死了?”泪水盈满了绿珠的眼眶。
“是啊!早知道会这样就不怎么急功近利了!有什么用呢?”他说完又看向绿珠问道:“你呢?他是怎么死的?”
绿珠看了看星空,叹道:“他其实喜欢的不是我,当他挑起红盖头,发现新娘换了人以后,气愤的摔门而去,之后,他就报名到前线去了,最终战死了,连尸骨都没有找到。我婆婆思儿心切,终日以泪洗面。也把身体哭坏了……”说道这儿绿珠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不是你的错。”王爷一边安慰一边用袖口为绿珠拭去泪水。“这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婆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的儿子就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他就不会一气之下去了战场,更不会战死,我婆婆就不会……”
绿珠的话淹没在王爷的轻吻中,他们没有辜负这样好的夜色。可是他们没有发现,背后一直有一双嫉恨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