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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纵虎归山

“通知一、二、三师师长和第一独立旅旅长开会!”云庭吩咐身边的侍卫。

自从扩军告示贴出去以后,燕京城的百姓参军踊跃。部队很快由一万八千人扩充到三万七千人,整编制了三个师和第一独立旅。部队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扩军,这是云庭事先没有想到的,看来婷儿的宣传工作做得相当到位。为了提高大家参军的积极性,云庭成立了政委部。政委部主要负责战前激励士气、战后安置伤员、对敌宣传,还有动员百姓、鼓励当地百姓参军。所谓对敌宣传就是对士兵们讲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打仗,打仗的意义,打胜战对我们、对百姓们的意义。总政委由柏婷出任,下来师部、团部、营部、直到连部一级都要设立政委部,各级政委军衔和各级指挥官军衔一样。务必要让所有的士兵都明白他们是为什么打仗,为了谁而打仗。

“一师陈信之报到!”

“二师沈问报到!”

“第一独立旅潘越报到!”

这些新任命的师旅长们慢慢到齐,还剩三师师长苏云天未见踪影。据他身边的侍卫说,他下查部队去了,一时没能及时赶来。云庭先吩咐大家坐下,静候苏云天回来。由于部队扩充、战事不断,燕京府衙后花园,大家拉几张板凳拿一把大蒲扇,边扇风边讨论军事形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衙门府内重新布置的一间大厢房,自此以后这里将成为燕京方面军事决策的总指挥中心。

“三师苏云天报到!”

“对不起各位,我来迟了。”三师长苏云天连敬了两个军礼。第一个军礼是报到礼,第二个则是迟到的道歉礼。以前的拱手礼和跪拜礼,云庭觉得太麻烦,就在军中普及了现代军礼。

“嗯,三师长坐下。”云庭吩咐。

“据我侦查兵侦查,敌张家口马步军都指挥使孙经,自上次增援承德被我军击败,死心不息继续派军增援承德。承德是燕京北面的咽喉,上京南下第一通道,朝廷方面一定不会允许丢掉承德。孙经继续增援也在情理之中,另外除了孙经,朝廷方面是否另有援军我们目前暂不清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消灭援军,并争取消灭、击溃孙经总部,张家口、承德我们要一并拿下!我的意思是要在运动战中全歼敌人!先把张家口方向来的援军分割包围在凤山、波罗诺、太平庄一带乡镇,再故意放跑三股敌人中的两股,然后我军围攻承德的部队撤军,会合我师把剩下的一股敌军全歼,然后再合围承德!”云庭道出自己的战略部署。

“可是军长,放跑两股敌人,让他们会师承德,以后我们再攻城不就更加困难了吗?”二师师长沈问道。

“不会,承德目前为止基本属于一座孤城,上京方向目前并没有派遣援军的动向。另外据我侦查资料,承德城内粮食所剩不多,不足以坚持长久战。我们要调动敌军,在运动中歼灭敌人。你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要成功分割敌人,然后消灭掉其中一股。剩下来的,军部还有其他安排,军部的决议,是要承德连同张家口一起端了!”云庭道。

“第一独立旅旅长潘越!”

“到!”

“你的任务是带领你的第一旅增援目前正在围城的秦许!”自镇宁堡一役后,云庭命令秦许带领六千人赶到承德继续围城,燕京整编把在承德的部队也纳进了新军编制中,秦许任第一师一团团长。六千人围攻承德估计他也够吃力,第一旅的增援对目前的秦许来说相当有必要。

“是!”潘越站起来向云庭敬礼。

“二师师长沈问!”

“到!”

“你率领你的二师顶住敌人的增援,并且要把他们成功分割包围在凤山、波罗诺、太平庄一带!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沈问站起来敬礼。

“一师和三师留下来,等候军部的下一步命令!”云庭继续吩咐。

“是!”

“是!”

一师长陈信之和三师长苏云天几乎是同时站起来向云庭敬礼。

凤山镇距离被围之承德城大约两百里,太平庄、波罗诺两乡镇分居左右,三乡镇相互犄角成一个横亘着的抛物线。

“一团长率一团还有三团的一二营蹲太平庄!二团长率二团还有三团三营蹲波罗诺!敌人来了给我狠狠打!无论如何一定给我顶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跑一个敌人!剩下的跟随我驻守凤山镇!”二师师长沈问向二师的团长们下达作战命令。

“报!敌人距离凤山镇大约八十里,正在向镇中快速赶来!”侦察兵向沈问报告。燕京整编以后,按照原来侦查排的标准,云庭给每个团各配备了一个侦查排。

“四团长!你带领你的四团登上凤山镇最前方的山峰!五团长你带领你的五团登上四团对面的山峰。敌人来了,先用火力封锁。我将亲自带领六团殿后支援你们!”沈师长命令道。

凤山镇最前面的山峰,大约海拔九百,树木绵密,杂草丛生,左边流淌着镇上唯一一条河。右边的山峰距离最前方的山峰不到两百米,海拔比最前方的山峰略低。

日渐渐近中午,阳光越来越充足,一早蹲在山上的士兵们对这炎热的天气越来越不耐烦,一些士兵把身上的外衣脱掉,光着上半身。后面几个士兵纷纷有样学样,眼看这打赤膊的风气立刻就要在山上蔓延,连长们赶紧过来命令士兵们把衣服穿上。军长一早有令,军中风气一定要正,所谓有军纪有正气才能打胜战是也!虽说打赤膊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毕竟影响雅观,何况还是在两军对战中,传到师长耳里,这些连长们难保不会受到处分。

就在士兵们等到花儿都谢了的时候,敌情渐渐逼近。山上地势高,士兵们开始看见前方有敌人出现。

首先出现在我军眼前的是敌人的骑兵队,敌人的行军阵法是骑兵队在前,步兵队殿后。

“把敌人放近了再打!”沈问让身边的侍卫兵给下面的团长、连长们传令。

“师长有令,把敌人放近了,让敌人进入我军火力包围圈再打!”沈问的命令很快被传到军中。

敌人骑兵队扬起的烟尘越来越多,敌军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看着眼前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敌军,四、五团的士兵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是来了多少援军!

“给我打!”四团的一连长首先下令开打,随着时间不断过去,前方敌军的骑兵队开始进入我军埋伏圈。

四团一连首先拉开火力,凤山镇最前方的小土山上,不断有火箭往山下孙经派来增援承德的援军射发!这些士兵们使用的“火箭”,正是当日陆为礼用来对抗燕京府尹张士杰的改良版火箭,就是把火药包绑在箭镞之下,引线点燃射击。

“啊!”,“啊!”,“啊!”....火箭射中敌军,一些中箭的敌兵惨叫了起来,箭镞上绑着的火药包又把敌兵们身上的衣服点燃,扩大杀伤力。

“扔!给我使劲扔!”一连长继续下令。山上的士兵们把点燃的火把、柴草等东西往山下的敌军源源不断扔去。四团二连连长率领二连的战士们把一早准备好的装满柴草的推车点燃往山下推去。二连的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箭雨和骑兵队的冲击,勇敢迎战。一些士兵举起手中的盾牌掩护正在推柴车的战友,一些则组成马其顿方阵步兵队对抗冲杀过来的敌骑兵队。

火光把敌人前锋骑兵队的马儿吓着了,一些马儿惊吓得四处乱踢,不敢再向前。侥幸冲过去的敌军,又被后面沈师长率领的六团狙杀。

凤山镇四面环山,四团和五团占据的两座山峰中间的小道乃进镇必经之路。敌军主帅见前方有埋伏,骑兵队进退不得,下令后方的步兵队向我师四团、五团占据的高地发起冲锋。

很快敌军们就像数不尽的蚂蚁一样不断往山上爬。四团和五团的战士们先是用火箭封锁上山通道,一些手拿盾牌的敌军侥幸躲过我师火力封锁,上得山来。我军战士遂和敌军展开肉搏战。

四团、五团的战士们除了不断往山下冲锋的敌军发射火箭外,还把一些点燃了的树枝、柴草之类的燃烧物往敌军方向扔。

密集的火力暂时封锁住了敌军前进的脚步,也杀伤、杀死不少敌军。但很快,问题出现了。站在战斗最前锋的四团,火箭没了。火力渐渐变少,山下的敌军经过长时间的冲锋后发现了山上火力变少这一事实。很快他们就组起了更有力的冲锋。

“冲呀!冲呀!”四团的战士们在失去火力支援后,把弓箭扔下,拿起手中的大刀、长矛和从山下冲上来的敌军近身搏斗。

由于我军是以逸待劳、并且占据地利优势,在首轮冲杀中我军展现出明显的优势。敌人伤亡不少。

但对方主帅好像铁了心似的一定要拿下凤山镇,放着一具一具倒下的友军尸体不顾,杀红了眼似的不断往山上冲峰。

我军虽然占据一定优势,但毕竟敌众我寡。随着时间的过去,敌军和我军倒下的尸体不断增加,一座高不到一千海拔的土山上堆积着满地的尸体,四团由整团的一千五百人减少到不到八百人,首先率军打响战斗的一连长牺牲了。四团二连连长、一营营长、三营营长也牺牲了。对面山上五团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团火力断了之后不久,五团的火力也断了,肉搏战中五团的伤亡也不断增加。沈师长派了六团的一个营、两个连增援还是不够用,敌军靠着人海战术不要命似的往山上冲。

“师长!我们撤退吧!战士们顶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会全军阵亡的!”沈师长身边的一个侍卫眼中含泪、声音梗咽劝道。侍卫姓蒋,燕京整编前原虎卉军的成员。部队改编后,他被招进了二师警卫连。

蒋警卫员和二师四团一连长是多年好友,眼看一连长牺牲、自己的战友也一个接一个倒下,他悲痛不已,在不久前这些都还是有说有笑、有血有泪的战友吶!战争的残酷,可以把一切美好瞬间抹掉。

“住口!顶不住也得给我顶!你们难道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打仗吗?就算不为我们自己、为了整个燕京城还有未来其他城市百姓们的利益,我们都必须顶住!哪怕我们全体葬身于此地!青山有幸埋忠骨!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沈师长义正言辞地反驳了警卫员有关撤兵的建议。

“六团长!”

“到!”

“你率领六团一营一连的战士去镇中疏散还没来得及撤退的百姓!”沈师长一进驻凤山镇就叫手下的士兵们广贴告示劝令百姓们疏散,一来以免战火(ps:主要是流箭)无辜中伤百姓,二来避免敌军无良趁火打劫。现在镇中的百姓们估计都疏散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老弱妇孺、病残人士可能需要我军的协助。做一名为百姓们的利益而战的将军是沈师长的理想。

“其余营长、连长随我上前抗敌!”沈师长继续吩咐。

“师长!您还是留在后方下达命令吧!我们去冲锋!”六团一营长劝道。

“就是师长!前方危险您不能去,我们去冲锋吧!”三营长也劝道。

“师长,要不您带领一连去疏散百姓吧!我带领他们上前抗敌!”还没走的六团长听到师长要亲自上前线去抗敌,连忙留下来劝道。

“费什么话!你们是师长还是我是师长?我是师长我说了算!按照我刚才的吩咐去办!”沈师长道。

“可是师长.....。。”六团长还想说些什么,他还没说完,前方的沈师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营长你率领你们营二连的战士守住通道,绝不能放一个敌人过去!”沈师长边走边吩咐跟在身旁的六团一营营长。入镇通道,早就被六团的战士用柴车、石头堵住,大军要过来是困难的,一个连足已堵住敌军。

“六团三营全体战士!随我登上四团友军所在高地!”沈师长从旁边警卫员手中拿过一支长枪后道。六团一营的三、四连和六团二营早就被派去支援四团和五团,现在跟在沈师长身边的只剩六团三营了。

沈师长率领三营的战士用急跑步的方式从侧山登上四团所在山峰。

“四团长,现在情况怎么样?”沈师长一登上山立刻找来四团长问话。“情况甚是不妙,敌军已经伤亡不少,但看样子他们并没有退军的打算,从中午战斗到现在,我军伤亡惨重。我团现在还剩不到五百人!牺牲了两个营长和一个连长!”四团长满身血污,沈师长把他找来的时候,他已经疲惫不堪了,说起我军伤亡,四团长更是悲痛梗咽。

“我知道了!三营战士全体有令!立刻投入战斗!”沈师长听完汇报也没有多问直接下达作战命令。山上的情况他见到不少,我军已经疲惫不堪,目前正在做殊死抵抗,敌人还如蚂蚁般一波接一波地爬上来。

沈师长和普通士兵一样拿着一支长枪和从山下爬上来的敌人作战。他一枪锁住最前方一名士兵的咽喉,敌人惨叫一声躺下。一名敌军拿着大刀砍向沈师长左侧肩膀,沈师长一个侧转身,一枪挑了他的胸膛。敌军有随身携带盾牌的,沈师长的长枪一时间刺不穿敌人的防护,只得边战边退,找着空隙,对敌一击必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躺下的敌人越来越多,同时我军的阵亡率也在不断加大。战士们边战边退,从刚开始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开始慢慢撤退到半山腰。

眼看就要全体阵亡于此,沈问一边战斗一边寻找自己的警卫员——警卫连自投入战斗后就开始慢慢分散,现在沈问身边只有几位友军和一大片敌人。

待找到警卫员后,沈问吩咐道:“你去通知四团长,叫他集合四团剩下的战士往山峰左边撤退,然后准备柴火放火烧山!我带领三营的战士把敌人往右边引。鸣金为号,听到金声立刻放火烧山!不得因为任何原因延误!听到没有?!”

“报告师长!听到了!”几名警卫员接到命令后就撤退去找四团长去了。沈师长命令身边的士兵击鼓往右方前进!只见师长一马当先,用手中的长枪拨开重重敌人的包围,带领身边的战士们往山峰右边撤退。

撤退到半路的时候,沈师长命令身边的士兵把帅旗打出来,好让前方的敌人看见自己。一个“沈”字的帅旗很快就被已经汇合起来的三营战士打了出来。

敌人一看见沈师长的帅旗,就好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立刻蜂涌过来,死死地围住沈师长和他亲自率领的三营。战从中午打到现在,敌军伤亡惨重,却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敌人等着他们,此刻见到沈师长的帅旗,敌人可谓欣喜若狂。只要灭了帅旗底下的人,胜利就属于他们,这是现在敌人眼中的看法。

三营的战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沈师长满身血污,他左臂中了敌人一刀,血正在不断往盔甲外面溢出来。士兵们包括沈师长也越来越疲惫,敌人却好像围得满山遍野都是,根本没有撤退的一丁点可能。

“鸣金!”沈师长好像用尽最后的力量喊出这一声,悲怆的声音有着刺破苍穹的力量。

呜呜的金声被吹了起来,敌人以为我军主帅要撤退,更加加紧进逼。四团长用最快的速度带领士兵们撤退,撤退之后,在山的三面——除了敌军攻上来的正面,堆起柴火。听到沈师长的金声。四团长眼含热泪,大声吩咐传令兵:“通知战士们,立刻点火!”

火从山的三面被点了起来,火势慢慢地往山上烧。放完山火以后,四团长集合剩下四团的所有战士,先向山上敬了一个集体礼,然后带领他们把一早装好的一车车柴火,点燃往敌军正面攻过来的山脚运送。

四团的战士一边顶住前方不断攻过来的敌军,一边把柴火往山脚下放。为怕火势不旺,四团的一个排,还不断往山上发射火箭——原本的火药箭在第一轮阻击中已经用完,现在这些是战士们把没有绑火药包的箭收集起来,绑上一捆柴火点燃发射。

经过太阳长时间的炙烤,山上的草木很是干燥,火势很快就被烧旺。四团的战士一边在山脚下点火,一边阻止敌军攻过来灭火。很快,不用半柱香的时间,火势已经烧得很大。浓烟呛得周围的敌军和我们的士兵都开始受不了,四团长看准时机,用弓箭队殿后,带领四团的战士慢慢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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