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痴痴的。”李流思的手在妹妹迷茫的眼前晃了晃。
“咦?姐,你没事呀!”上下打量李流思,恩,精神还不错。
李流思暗自苦笑,“我怎么会有事呢?”
李凉雪好似明白李流思的苦楚一般,向姐姐灿烂一笑,“姐,开饭了!”高兴地样子就像是孩子一样。
晚饭时刻,停枫居里阵阵香味飘忽,饭菜的热气腾腾升起,如此温馨的场景却无半点交谈声,不禁给这个停枫居添上几分诡谲。
“凉雪,明日随我下山出诊。”云初平淡地打破僵局,但却如一枚石子投入湖中,波纹涟漪不断扩大。
听到此话,李凉雪与李流思不由得一愣,以往下山出诊皆为李流思陪同公子,如今公子这样做很明显是迁怒。思及此处,李凉雪不得不叹气却又不能推脱,只能点头应下。
而李流思则是僵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夜凉如洗,茫茫夜幕中星罗棋布,月儿挂着清冷的笑容,月下的晨玥居是那么的悲伤,在朦朦的漆黑中隐约有女子哭泣的声音。
“凉雪,公子是不是不要我了?”嗓音沙哑,显然是哭过很久了,而语气中极致的悲哀让人的心隐隐作痛。
“姐,我说公子的规矩搁在那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李凉雪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最多却是无可奈何。
“我以为.”以为他心中有我一方地呀,李流思泣不成声。
“可,可你明明知道.而且公子心里已经有人了,公子虽然没说,但他流露的感情却不是一点点呀,你这是何苦呢?”何苦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呢,李凉雪难掩悲伤,“姐,若是让公子知道,恐怕会.”
“恐怕会把我扫地出门,是吧?”李流思脑海里闪出的却是四年前云初冷淡的神情。那时,她还记得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冷声道:“不要喜欢上我,否则自己收拾行囊离开吧。”那么决绝让她如此的心痛。
“你.”李凉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流思扯出一抹苦笑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李凉雪看着姐姐的背影,用近乎呢喃的声音感叹:“爱情,到底有多大的魔力?你明知道他是女子,却还要如此奋不顾身。唉.”幽幽的叹息声与夜融为了一体。
天始初白,世间万物皆浸于蒙蒙雾霭之中,山间一片清静,只闻的林中偶尔的几声鸟鸣及风摇林梢的沙沙声。山下却出现与山间截然不同的的热闹,因为今日是无暇神医每月义诊之日,义诊时间定于每月十五,即团圆之日不伤悲,故人称无悲日。
病人只需通过进谷时在竹筐里拿取玉牌,按照玉牌上的编号排队候诊,义诊区不过是临时搭建的草棚,只是与众不同的是四周围上了几重白纱,在病人就诊期间,没有叫到号的病人就在旁边的草棚内休息,不必忍受日晒雨淋之苦。
云初静坐桌前,右手隔着白色丝帛搭在一位妇人的脉搏上,面上一片沉静。
“云大夫,拙荆的病怎么样了?”一位皮肤黝黑,体魄健硕的中年男人焦急的询问。
“尊夫人生育后,月子中并没有调理好就下田劳作才落下病根,我看夫人面色苍白,腰腿酸痛,脉象沉而缓,乃气血两虚。我开出四帖药,一日两次且趁热服下,煎药时加入两片生姜可祛湿寒。”云初细心地交待事项并写下药方交给李凉雪。
“神医,真是神医呀!多谢云大夫,我等感激不尽!”夫妻俩喜极而泣,对着云初是拜了又拜,她看了无数大夫,大夫都说诊不好,他们才抱着一丝希望跋山涉水到阮城来看病,现在病可以治好她怎么不高兴呢。
扶起夫妻俩,“此乃吾之良责也。”
夫妻俩接过药,朝云初重重地一拜才离开,出门时又将四个铜板放到门边报号的药童手里。云初开始义诊时并不愿收费,可病人们都不愿空手看病,云初迫于无奈才定下一帖药一个铜板,若真没有钱的可以不必出,而有钱人也不会按照这个规矩,而是一锭银子或者一锭金子的出,因为出多了云初并不会收。而实在出不起钱的人会把家中的农产品提过来,或者病愈以后主动到这边来做了义工。
日渐西山,病人越来越少,余晖在天边晕出几抹醉人的红霞,余霞透过白纱照射在云初的身上,云初的身子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下,仿若天神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所有人都望着云初静然的身影,心中升起许多虔诚的敬仰。
而这也是云初在外被称为“无暇神医”的原因,其一是云初无瑕似玉的面容以及他恍如天人的无暇气质,其二是云初的医术无暇,大陆人传“阎王叫你三更死,无暇留你至五更。”,更是衬托了云初医术之高超。
正是因为云初医术的高超,楚国泓王多次派使者向云初示好,希望能将云初请回宫,但云初婉拒多次,纷至沓来的不仅仅只有楚国,其他各国也派出使者来请,唯一没有派人来请的也只有云国了。
云国是在十年前将势力发展大的,八年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南骅国覆灭并与北骅国交好,如今可谓是五国并存了。
云初望着越来越多的使者,无奈之下定出非特殊情况不出阮城医的规矩,这使者的人数才少了下来,但每到逢年过节总是有各国的使者拿着礼品向云初示好,云初也拿一些丹药来回馈。
云初转了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一只纤细的柔夷在云初的颈脖处轻轻的按着,云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流思,你.”
李流思温柔的笑了笑,为公子能认出她的手法而高兴,“公子,流思已经做好晚膳并带了下来,您先吃点儿吧,我叫凉雪先回去了。”
云初点点头,他终究还是不忍心。
将晚膳放到云初面前后,又恢复冷漠的表情走出,将刚刚熬好的药粥分发出去,公子对天下病人的疼惜她是知道的,若病人没有吃饭,他是必然不会吃的。
分完粥后,又服侍云初用完膳,收拾好东西,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尽自己的力。
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已是星斗满天,李流思将未分完的玉牌交给药童并吩咐他若看见无法医治的病人就把玉牌给他。又和云初一起仔细配完各类易治病的药锁于柜中方才回到山上。
刚回到屋子就看见李凉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大门口来回走。
李流思皱了皱眉,“凉雪,怎么了?”
李凉雪连蹦带跳地跑到云初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略带哭腔的开口:“公子,你可回来了!赶紧救人吧!”
云初一挑眉掩住眼里的惊诧,示意李流思推他进去。这小妮子,天塌下来都不会哭,莫不是春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