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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昔我往已,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春去夏来,夏过秋进,秋退冬临。四季在苍茫的岁月中,不断的转变着各自的角色。桃花逐水流,睡莲静卧醒,菊花宅里香,梅花暗自来。

手中的花何时凋谢,何时绽放,何时悲伤,何时愉悦,只化作淡淡的私语在岁月中消逝。

年年岁岁心期待,却把失落隐眉间。花开,花落,重复的交替着各自的美景,却不想原本该来的人却始终没有来。透着寒冷气息的庭院中,孤单的梅花正开得香溢,细细的枝头被一双洁净的手拉在身前。粉红的衣裙夹杂在白色的皮袄中,随着冬风与梅花摇曳生姿。淡淡的叹息声轻轻的从唇边溢出,梅花身旁的人儿慢慢的将自己的脸抬起。

小小的面庞似乎比以前圆润了,脸上的稚气也早在岁月中消散,清丽的容颜带有着少女的气息,可眉间不知为何仿佛夹杂着一丝的落寞。

梅花的香气随着风的洗礼渐渐的倾入鼻尖,唇边浅浅的笑容立时化掉了脸上的落寞,可是丝丝的失落出现在眼底。

这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自从六年前大哥、二哥还有澜衣离开之后,自己都从小丫头长成少女了。可是……可是……大哥、二哥还是没有回来,就连澜衣也失信没有出现。

这样的季节还真是够让人感伤的啊!无语中……这些年像是已经把那些记忆都已经忘记了,开始觉得自己只是叶心惜,而不是……闭上眼,我只要做好叶心惜就好,不要在想着过去,不要在想……他。

孤寂的六年里,虽然可以没心没肺的仗着爹娘的疼爱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只要当自己一个人在屋里默默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时,那些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寂寞就会袭上心头,然后记忆就又回到那个“我”的时候,然后……然后……就只看见那个“我”傻瓜般的任心痛撕裂自己,撕裂自己本就已经死了的心。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内心深处总会逃避的不去想那些事,愚蠢的自己以为这样就不会再觉得心会被分离,却可笑的想要将自己珍惜的人留在身边,一起欢笑的过着岁月里流逝的日子。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我不是那个没了爱情就没法活的洛小染,我是墨玉朝轩辕侯叶天洵的女儿——叶心惜,我是叶穆青、叶穆离的亲小妹。

我只是叶心惜,叶心惜。

一扫心中的阴霾,明亮的笑容再次出现在唇边,令天地间的白色添加了一抹温情。

这样的季节果然还是比较适合笑啊,呵呵……自我感慨结束,我得回去了,要不在过会就得让人——呃……抬我回去。原因某某人一时抽疯,在梅花前与其比凄惨,结果冻得两腿——哆嗦啊!

汗颜……我可不能毁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又站在外面啊?”红绫看着自家小姐又站在屋外,心疼的焦急呼喊着。哎,红绫姐姐,为啥你还是那么容易就激动哩!真不明白你都跟了我这么久,咋还学不会我们要淡定,淡定哩。独自胡扯一下之后,我赶紧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然后就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顺利到达,并未出事,自我赞我一个。

转身浅笑着看着红绫姐姐说:“看,我不是回来了嘛!所以别在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我了,我实在很喜欢看到红绫姐姐的笑容啊。”

红绫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却还是照着自家小姐的话,扬起了她所想看的笑容。

“小姐,你啊……哎……”

宠溺的语气显示着我的胜利,看看,本人厉害不?只是红玲姐姐不是陪着娘的嘛?怎么来找我了呢?难道是娘找我有事?该不会是我那惨不忍睹毁天灭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刺绣被娘发现了吧。

冰冷的大冬天啊,某人的额头虚汗不断啊!

“红绫姐姐,你来找我有事吗?”小心翼翼的问着,希望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啊。路过的神仙佛祖耶稣,希望你们给点面子啊,帮帮我这个凄惨的人啊!一定要听见我内心的呼喊啊!

“咳……我差点忘了。幸好惜儿问我,是夫人派我叫你过去,说是大少爷、二少爷写信回来了。”红绫立刻庆幸尚未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不过她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待往刚才小姐站的地方一看时,这人早已经不见了。哎……哎……她家小姐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跑那么快,好不好?可怜的人啊,自己缓步而去。

“娘,是大哥、二哥来信了吗?”飞着的心终于找到了出口,关着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

叶夫人看着女儿气喘吁吁的样子,知道她定是跑过来的。因此她慢慢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待递给女儿喝过之后,方慢慢的说道:“恩,是你大哥、二哥来信了,只是这大冷天的,你切莫跑得太急,把自己给摔着了。”

听着娘软软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好暖,我很幸运能够做娘的女儿。撒娇的扑进娘的怀里,喊道:“娘,惜儿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快说说大哥、二哥说什么了?”

这孩子,叶夫人是拿自己的女儿一点法子也没有,满是宠溺的点了一下女儿的鼻子,浅浅的笑着说道:“你啊,总是那么急。你大哥、二哥说他们想先自己出去闯一闯,待到闯出名堂之后再回到家里。你爹不放心,所以已经拜托你姨父照顾一下他们兄弟俩,只是……”

“娘,你放心吧。我大哥、二哥那么厉害,肯定很快就可以回来的。娘你说爹拜托姨父照顾大哥、二哥,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俩在京都了,是吗?”安慰的劝娘不要担心,循着娘的话语向娘问道。

“恩,他们学完武艺之后就去了京都,你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只怕他们在外面受苦,要知道家里总比外面好,更何况要是出了事,你爹又不能贸然的进入京都,我真担心他们俩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叶夫人有些难过的说道,自己的孩子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她这做娘的怎能不想,怎能不忧。

“娘,你不要担心他们了。大哥、二哥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大哥和二哥最喜欢看娘笑了,要是让他们知道娘在家老是担心他们,他们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而且,惜儿也不喜欢娘不开心,娘要是不开心,我们一家人都不会开心,所以为了我们的家,为了大哥、二哥、为了我也为了爹爹,娘,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我亲爱的娘,我只希望你的眼里永远只有笑容,没有哀伤。

“你啊……就知道哄我开心。娘很开心娘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上苍待我毕竟不薄啊!”娘暖暖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而她听不见的地方我正说着能做娘的女儿也是上天赐给我的幸福。

好不容易哄好了娘,我轻轻的关上了门。哎……我们家啥都好,就是有一门不好,知道是啥不好吗?那就是叶家的男儿不得依靠家族,必须要自己出去闯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儿。

我可怜的大哥、二哥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哦?不过……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但是立刻被我一叉叉的方式化掉,要知道家里只剩下我了,我要是走了,娘怎么办?可是明明知道人在哪,而不能相见这滋味真不好受。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可怜的脑细胞啊,你多死点,多死点,我说不定就能想到办法了。娘那里好像只有大哥、二哥的信,可是我很想知道澜衣他怎么样了?他还在山上吗?哎……哎……想到我就头大啊!

不过澜衣你要是被我见到,你就死定了。谁叫你失约的,你说来看我,结果呢?结果就是六年我像个傻瓜二愣子似地等着你来,难道是忘了和我的约定了,哎……估计这辈子的气都快给我叹光了,我咋就这么惨咧?老天爷,我鄙视你,鄙视你……心里的小小人儿啊,继续愤骂着。

我琢磨着我是不是该和我哥们商量下,是故我来到了这里,我哥们住的地方——狗窝。亲爱的阿福兄弟,哥们我来探望你了,最近过的可好啊?

冬风那个吹啊,就只听见汪汪的声音。看来阿福还是比较欢迎我的,阿福啊,我现在好矛盾啊,你要知道我都被憋死了,在家天天等着大哥、二哥回来,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太阳来又盼月亮,盼完了春天,盼夏天,盼完了夏天,盼秋天,盼完了秋天,这冬天也就轮回的到了。

殊不知可怜的阿福正在回答着,无情的哥们,你盼完了没?盼完了,我好睡觉去啊!

而我则继续我的盼,现在我知道大哥、二哥他们在哪,可是他们一时半会又回不了家,而我又不能离开,这可如何是好啊?

可怜的阿福发用自己黑不溜秋的眼睛盯着眼前自言自语的人,它实在是快被她烦死了。

突然自言自语的人大叫了一句:“我知道怎么办了。”就不顾和它道别就离去了,哎……哎……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从狗窝往自己屋子走去的我,正想着我或许可以去找大哥、二哥,顺便打听一下澜衣的下落。

亲爱的京都,亲爱的大哥、二哥,待我筹备好物资之后立刻就飞去啊,你们要等着我啊!

漆黑的星空下贼贼的笑声,吓得狗窝里睡着的阿福,打了一个喷嚏。它心里在想,难道它们家的哥们又在做什么惊天动地气死鬼神的事。这疑惑尚未解除啊,阿福就又沉入了梦乡。殊不知它的哥们是打算离家寻哥去也,对,离家寻哥,看看,又是一大壮举啊!它的哥们真不是一般人,那一般起来还真不是人。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人不同。

既待君莫回,不如随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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