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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白发少年

云断山脉,云秦国第一大山,横绝南北,绵延万里,将整个云秦国一分为二。其山顶有终年不化之雪,半山腰云气弥漫,宛如仙境,主峰天峰似擎天之柱,传闻乃是上古天帝所居之地。于是云秦国开国以来四十九代国君便在此举行封禅祭天大典,视之为云秦国圣山。

在云断山脉连绵不绝的大山中,有一个名唤落枫的小村庄。这里的人靠山吃山,世代以打猎为生,民风淳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一晚,无星无月,夜幕低沉,一道奇异的火光拖着长长的尾巴,降落在落枫村的后山,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后一片寂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翌日,玉兔落,金乌升,喷薄万丈朝霞,时值秋季,大山之中已经弥漫起蒙蒙雾气,当第一缕阳光穿过雾霭,照射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上,新的一天开始了。

“吱呀——”

落枫村内的一间木屋中,一名长相清秀的少年推开门,他叫叶辰。只是,那一头白发格外妖异,在霞光下,令人感到刺目。他懒懒的舒展了一下手臂,脸上还带着睡意。

门外篱笆旁,立着一名男子,身材挺拔修长,面朝东方,那太阳冉冉升起的地方,神情淡然冷漠,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乱其心。

“爹!”叶辰对那名男子叫了一声,然后跑了过去。对于这一幕,叶辰早已见怪不怪了,每天起床,他都能看到叶玄一个人,出神的看着日出。当叶辰问起为什么的时候,叶玄告诉他,他的母亲就在那,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听见了叶辰的声音,叶玄的眸子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哀伤,他转过身,略显苍白的面孔上泛起了一些柔和,说道:“辰儿,今天是你的生日,爹待会儿和你虎叔他们一起上山打猎,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爹,听虎叔说,你上次都吐血了,还是别去了,上次隔壁婶子拿的獐子肉还没吃完呢!”叶辰上前,拉着叶玄的衣角说道,小脸上写满了担心与着急。

“爹没事!”叶玄一脸溺爱的摸了摸叶辰的头,然后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意,说道:“别忘了,爹可是打死过大老虎的英雄,肯定能平安归来的!”

“嗯,爹是最厉害的!”叶辰一脸崇拜的看着叶玄,然后挥了挥小拳头,说道:“我以后也要成为像爹爹一样的英雄,我还要将娘带回来,再也不要分开!”

看着叶辰稚气的小脸上充满坚定,叶玄眼角有些湿润,他看向东方,那太阳升起的地方,嘴唇蠕动了几下:“霓儿,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过了一会儿,村里的男人便要上山打猎了。

大山险恶,受伤流血甚至是死亡那是常有的事,村里的女人孩子以及老人全都来到村口相送,诚心祈祷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归来,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只要每次打猎能够有收获、不死人,能让家人吃饱就很满足了。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男人们整装待发,叶玄也在其中。他们朝山上走去,向自己的家人挥手道别。

“孩子他爸,小心点!”

“爹爹早点回来!”

“一路平安……”

……

叶辰朝叶玄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喊道“爹爹,要平安回来!”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村人们才陆陆续续的回去。

叶辰看见其他的小孩有母亲和爷爷奶奶陪伴着回去,而自己只能孤身一人,心中升起一丝酸楚,呆呆的想着:“要是娘在身边多好!”

他问过叶玄,为什么娘要离开自己?叶玄只是说,你娘有苦衷,要怪就怪爹,没有能力将你娘带回来。叶辰那时还小,但是仍记得叶玄痛苦的样子,从此就再没有问过,只是寻找娘的想法在他幼小的心中,生根发芽。

“叶辰哥哥……”

他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然回过神,只见一名少女俏生生的立在他面前,俏皮的朝着他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

小姑娘明眸皓齿,穿着一身碧绿的衣裙,套在娇小玲珑的躯体之上,光洁如玉的肌肤比白雪还要圣洁,满头黑发如瀑布般披在后面,散发着天真可爱的气息。

“原来是小铃儿,你吓我一跳?”叶辰微笑着说道。

“嘻嘻,叶辰哥哥,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铃儿到你背后你都不知道。”风铃儿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显得煞是可爱。

“没、没想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我爹了……”叶辰的心情有些低落,他看向叶玄消失的地方,皱起了眉,大山真的很凶险。

他真的好想快些长大,想要变得厉害,能够替爹爹上山打猎,能够走到大山深处,寻找能够治疗爹爹隐疾的灵药,还有就是找到娘,将她给带回来。

“叶辰哥哥,你放心吧!叶叔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风铃儿见叶辰心情低落,连忙安慰道。

“嗯,会没事的!”叶辰重重的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铃儿,谢谢你!”

“铃儿的命都是叶辰哥哥救的,以后就不要和铃儿说这么客气的话了。”风铃儿认真的说道,想起三年前的那件事,脸上不由飞过一抹娇艳的绯红。

落枫村四面环山,经常受到毒虫猛兽的袭扰。三年前,风铃儿在玩耍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伤了腿,叶辰二话不说便脱下风铃儿的鞋袜,替她将蛇毒吸了出来,这才让她保住了性命。

叶辰被风铃儿一提醒,那件事也浮上了心头,虽然是救了风铃儿的性命,但是自己的确是鲁莽了些,还好那时候都还是小孩子,也不懂太多……

“叶辰哥哥,今天我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风铃儿突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怪事?”在落枫村的生活很平淡,听说有奇怪的事,叶辰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

“铁山哥和我们说,他昨天晚上出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见到了一道奇异的火光坠落在后山,然后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芳香,等他清醒过来后,却什么也没闻到。叶辰哥哥,这事奇怪吧?”风铃儿俏皮的朝叶辰眨了眨眼睛,问道。

“是挺奇怪的。”叶辰点了点头,他注意到了风铃儿话中的细节,那阵芳香,叶玄对他说过,很多天地灵药成熟的时候会发出一阵药香,然后芳香内敛。难道后山有灵药成熟?

想到这,叶辰心里有些激动,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折磨爹爹多年的隐疾可能就可以治好了。

“叶辰哥哥,你怎么又发呆了?”风铃儿将小手放在叶辰眼前晃了晃,嘟囔着说道。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叶辰心不在焉的解释道,他恨不得马上就到后山去,看看有没有灵药。

“噗嗤——”风铃儿被叶辰拙劣的理由给逗笑了,说道:“每次叶叔去打猎,你不都是在我家吃的午饭,还想什么呢?”

“呃,我一下子忘了。”叶辰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叶辰本来想趁叶玄还没有回来,偷偷溜到后山瞧瞧,可是风铃儿就像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让他哭笑不得。只好决定晚上等叶玄睡下,再偷偷进山。

红曰西坠,在夕阳的余晖中,整片落枫村都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彩,远处猿啼虎啸,而这里大片的石屋木屋却宛如远古神庙般神圣安宁。

数十人出现在地平线上,被夕阳在地上拉扯出长长的影迹,而身体的轮廓则被晚霞镶上了道道金边,显得无比高大与雄壮。几乎每一个人都拖着一大堆猎物,满载而归。

“回来了!”早已站在村口等待多时的一群妇孺一阵欢呼,心中的不安与惶惧一下子消失了,大声的呼喊了起来。

“爹爹他们平安回来了!”

“天啊,竟然有这么多的猎物,真是一次罕见的大丰收!”

……

这是一次大丰收,族人都满心欢喜,村中充满了孩子的嬉笑声,一片喜悦的气氛。

叶辰在村口迎接叶玄回到了家,晚上,叶玄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辰儿,爹送你一个礼物。”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着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将手帕打开,拿出了一块玉坠儿。

此玉混若天成,晶莹剔透,就连其上的小孔都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青白色的玉石中竟带着一抹红,仔细看去却是一滴血珠,放着妖异的光芒。

“辰儿,喜欢么?”叶玄亲自为他戴上,脸上却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后他的目光又坚定起来。

“嗯,喜欢、喜欢……”叶辰完全被这玉佩的奇特所吸引,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声应道。

“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让这块玉被别人看见,记住不管是谁!”叶玄将玉佩的吊坠塞进了辰风的衣服中,正颜道。

“爹,辰儿记住了。”叶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之后,他们大快朵颐了一番,多余的猎物腌制一部分,然后熏烤制成肉干一部分。今天的收获太丰盛了,他们两个人吃很多天都吃不完,如果腐坏了实在是一种浪费,这对于食物有些短缺落枫村来说,是绝不能容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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