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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陷入僵局,破狼一双矛头般锋利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荆雷与陆永新,丝毫没有善了的意思。
而荆雷也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一步也不让,眼中的坚毅与决绝,抵抗着破狼眼中的阴鸷与恶毒。陆永新则要狼狈多了,长时间的对视让他感觉力量被一丝丝地抽走,灵魂正像轻软的雾气一样飘起,手心直冒汗,脚也越来越软,如果不是荆雷温暖带着热气的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上,给他提供了一股奇妙的支撑与底气,他怀疑自己在站出来的第一刻就会信心颓丧,跪地求饶,小便失禁。
而周围围观的群众数量则呈直线上升趋势,越聚越多,好像把这当成了难得的娱乐时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金龙会的强势,他们早已领教过,而这三头目之一的破狼,也是凶名远播,他们只敢小声议论,不敢去大声叫嚷,生怕这破狼反感,惹祸上身。
荆雷失望地看了看周遭围观而毫无帮助意图的人群,露出一副不屑和厌恶的表情。
而此刻,三目终于愣过神来,他赶忙走到中间,对着破狼低声下气地阿谀道:“破狼哥,您消消气,消消气,这是我两个朋友,第一次来商业街,不懂规矩,破狼哥,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们一马吧,也算给我三目一个面子,回头我请几位吃饭,算赔礼道歉,行不行?”
破狼眼神中的杀气淡了一些,不作声地思索片刻,随即昂头道:“行,三目童子,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破狼第一次破例,放过这俩小子,不过我破狼也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的人,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如果毫发未损地放了他们,那我金龙会的颜面往哪儿搁。”
三目满脸的讨好与奉承,接过破狼的话头道:“行,行,有什么要求,您一并提出来,只要您能放过我这俩朋友,其他条件,你尽管提。”
“好吧,两千两黄金,不多吧!”破狼脸上沁满了得意的神色,一双眯缝眼里精光四溢。
陆永新听完,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大声叫道:“什么,两千两黄金,你这叫什么?勒索吗?”
果然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刚才还处有一片慌张和恐惧之中的陆永新,居然有胆量正面向破狼叫板,这就是金钱对他大脑的刺激作用吗?看来金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亚于一个亲人,破狼提出的条件如同一把大榔头砸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不行,不行,那什么狼哥,你要是要个五两碎银子,我倒也有这魄力给你,不过你非瞎扯什么jb蛋,两千两黄金,你觉得我有可能给你吗?你是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屠户当成猪,往脑子里灌了水了,一张找抽的脸,一颗犯贱的心,我看见你,气就不打一处来。”
破狼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这样,破狼脸上的表情显得怪诞而可笑,仿佛一只狼被羊咬了一口,以至于荆雷嘴角浮现出一抹戏谑与嘲讽。
听到陆永新如此放肆的言语,又察觉荆雷对自己的讽刺,破狼的肺都快气炸了。平时他的手段凶残是出了名的,但那多是在理智状态下,他是一个冷静,狡诈的狂徒,行事疯狂,但什么事情都会事先考虑一下,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怎么也不能惹。
但此刻的他直感觉气血逆涌,体内的血液几乎快沸腾为气体了,一张惨白的脸也涨得紫红。本来他以为陆永新会是个软杮子,想先从他手上下刀,哪料得一提到钱,这小子就好像吃了火药一样。
“小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破狼的脸已经紫得发黑了,口鼻间呼出浓重而急促的浊气,
浓如黑墨般的阴郁目光中还夹杂着强压着的怒火。
同样郁闷的还有作为中间调解人的三目,他一直认为和荆雷相比,陆永新比较好说话,没料到一个脾气,吃软不吃硬,真是怪货二人组。
三目将荆雷二人拉到一边,眉毛倒竖地怒道:“你们两个磕什么怪药了,我好不客易调解过来,你们二位倒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陆永新也毫不给面子,暴怒道:“你调解什么呀?这不坑爹嘛,两千两黄金,我可拿不出来,你们谁爱给谁给。”
三目皱了一下眉头,也没办法了,强压着声音道:“我看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凑钱吧,这破狼已经动了真火了,他的手段,我可是清楚得狠,两千两黄金,买两条命,算你们赚了。”
陆永新一提到钱,就急眼了。“没商量,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破狼一双发青的眼睛露着凶光,鼻子翻滚地皱起,薄如刀刃的双唇用力抿起。见荆雷几人还是负隅顽抗,破狼最后的耐心也耗光了。
破狼冷厉如冰刃割面的声音传来。“好吧,看来我金龙会以前还是太过仁慈了,那好,我破狼就当为我大哥再立一次规矩,无关的闲人滚远点,伤到概不负责。还有你,三目,我希望你站对阵营,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人群中一听到此话,立即作鸟兽散,想看热闹的也走远,躲在远处遥遥看着这里。而三目也踌躇着,越走越远。
破狼体内隐隐发出冰蓝色光华,一股寒气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可以看到以他为圆心的三丈范围内的地面已经结了薄有半寸的冰渣,同时远处的围观者也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感觉笼罩全身,虽然说不上如体触寒冰,但也让他们温热的身体一寒,全身的毛孔仿佛都被冰得闭合了起来,层层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从体表皮肤浮凸出来。不难发现这破狼身怀冰系内气,而且似乎修炼的功决不是一般的地摊货,所以这暴发出的气势还可以。
陆永新的步子缓缓退了回去,直到破狼亮出实力,他才又升起一股胆寒的感觉。他凑到荆雷的背后,颤抖地说到:“荆大高手,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我在后面给你加油打气。”话未完就一溜烟跑远了,等到荆雷回头的时候,已难寻他的踪迹。
“这家伙,太不讲义气了吧,逃跑的技术倒是一流。”荆雷笑着无奈地摇摇头。
破狼微移了一下脚步,向荆雷靠近了一分,森寒说道:“你有空看他,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已。”
荆雷身体站直,如同一根挺直的标枪站在原地,负手而立。随即自信而凝练的声音传来。“担心?对付你这样的角色也要担心吗?你开玩笑吧。”
破狼脸上的狰狞之色彻底暴露了他心里的愤怒和扭曲。“好吧,希望你呆会儿也会这么说。”
其实破狼气势外放的那一刻,荆雷已经以一窥豹,察觉了他的境界,应该在实境中期以上,主脉,干脉都已畅通,否则难以在三丈之内达到内气的幅射效应,不过支脉有否打通,荆雷便难以知晓了。不过荆雷还是有一些底气的,自己的支脉已经畅通大半了,在战斗之余还是有机会吸收天地之气,以补体**气的,这样一来,即便不敌,想要成功脱身,还是有把握的。
没有半句废话,破狼的身体已渐渐向荆雷贴去。看到他的这一动作,荆雷顿时放松了一些,嘴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双拳也握得更紧了一些,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果然,他果然没有打通支脉。如果支脉全通,那么他便可以达到内气出体的层次,在距离上便占据优势,也就是距离越远,形势便对他越有利。比如那项少英,便在此一方面颇有建树,火红色拳劲可以离体透发而出,这便是踏入实境后期,将要冲破化境的征兆。
但以他主动逼近的表象分析,很容易就会发现,他还远远未到这个层次。据此推理,他在境界上还未到达荆雷的高度。
荆雷撇了撇嘴,失望地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看起来,比项少英弱好多啊,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
见荆雷这一表情,破狼却理解错误,满脸得意,心说:“哼,这一表情,终于知道自己的卑微与渺小了吧,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破狼双掌之中凝出两盏冰刃,向荆雷迅速逼近。一盏冰刃向荆雷前胸划去,另一盏则向荆雷下腹部戳刺而去。这破狼下手不可谓不毒,双掌齐出,皆是要害部位。
荆雷的动作却很慢,好像在原地踏步一般。冰刃如愿地落到荆雷身上,破狼的嘴角狞笑闪现。不过就在下一瞬,他满脸的狞笑陡然僵住了,代替而来的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不过周遭围观的人群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们只看到荆雷被两盏冰刃刺中了,不少人不忍地捂住了双眼。大人也都将小孩的眼睛捂上,害怕他们看到血液喷涌的暴力画面。
但出人意料的是,被冰刃刺中的荆雷居然如烟云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蓝色的光焰在地面上燃烧。
“怎么会?不见了。”
“这是身法武技吧,一定是,我以前见过。”
“怎么可能,身法也是需要借力的,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在原地。”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而陆永新却清楚这一幕,这与荆雷对战项少英时如出一辙,虽然他难以看得通透,但也能发觉这是荆家家传身法【迅雷身法】。只是不知荆雷如何将速度提到这种恐怖的程度,以至于在原地留下残影。
荆雷鬼魅般的身形在破狼身后一闪而过,发出犹如从九幽冥府中传来的声音。“若在身法上输了你,那我还敢自称是荆家的人吗?”
与此相辉映的是破狼倒地的声音,他的腹部一个骇人的拳印如同火烙一般刻在上面,腹前和背后的衣服都破了一个大洞,刚好是拳头的大小。
这时鼎金号里面一个人影震惊地一晃,口中喃喃道:“迅雷身法?在破狼出手的一瞬间,从他右侧手臂下闪过,并闪电般地击出一招奔雷拳。应该是荆家的年轻后辈吧,不过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