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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会见德国君主

我为圣安德鲁斯大学所作的校长致辞受到德国君主的关注。在纽约,他让巴林先生转告我,他认真读了我的演讲词。同时,他也寄了一份他在他长子的献祭仪式上的演讲词给我,并邀请我出访德国。因为我有其他邀约在先,所以直到1907年6月,我和妻子才去了基尔,美国驻德国大使托尔夫妇在那里迎接我们,并给予了热情的款待。我们在那里逗留了3天,期间通过他们的引荐,我们结识了很多着名的公众人物。

第一天早晨,托尔先生带我参观皇家游艇。我根本没想到会遇见君主,但他就在甲板上,看到托尔先生,他问道:“怎么会这么早就到游艇上来了?”托尔先生解释说,他是带我来参观一下。

君主说:“那么,把他介绍给我,我希望能见见他。”

当时,我正在和一群海军将领会谈,没有注意到托尔先生和君主从后面走了过来。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去。

“卡内基先生,君主陛下来了。”

我正在疑惑间,君主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赶紧伸出双手,大声说道:

“这真是太巧了,我刚刚还希望能见到您,没想到在没有任何仪式的情况下,您就大驾光临了。”我接着说,“尊敬的陛下,受到您的热情邀请,我经过两天两夜的旅程来到这里,此前,我从没以这种方式去见任何王室成员。”

君主笑了——多有魅力的微笑啊。

“噢!是的,我看过你写的书。你不喜欢君主。”

“没错,尊敬的陛下,我是不喜欢君主,但是当我发现在君主的头衔下是一个真正的人才时,我会喜欢他的。”

“哦!有一位君主你一定会喜欢,那就是苏格兰的国王罗伯特·布鲁斯。他是我年轻时的偶像,我以他为榜样。”

“是的,尊敬的陛下,我的确喜欢这位君主。他长眠于我的故乡丹佛姆林的阿比大教堂。我童年时经常去那里,在阿比大教堂高耸的方形纪念碑周围玩耍,纪念碑的每一块石料上都刻有大字‘罗伯特·布鲁斯国王’。但是,尊敬的陛下,布鲁斯不仅仅是一位国王,还是一位杰出的人民领袖。不过他不是第一个,华莱士是第一个成为人民领袖的人。尊敬的陛下,如今在丹佛姆林我拥有马尔科姆国王塔——您尊贵的苏格兰血统也是源自那里。您也许知道那首经典而古老的民谣《帕特里克·司本斯》:‘国王坐在丹佛姆林的塔上,饮着鲜红的葡萄酒。’我想请您有朝一日去您苏格兰祖先的塔上看看,您也许会为他惊人的记忆而折服。”

他大声说“那太好了。苏格兰人比德国人更聪明机灵。德国人太迟钝了。”

“尊敬的陛下,关于苏格兰的评价,我不能接受您的观点。”

他笑着和我挥手告别,大声说道〖BF〗:〖BFQ〗“今晚,你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吧!”——他说今晚要招待刚到的海军将领们。

晚宴大约有60人出席,我们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君主陛下坐在我的对面,美国驻德国大使托尔先生坐在他的右边,他非常热情地举杯邀我们共饮。他还问我,是否告诉过我旁边的布洛亲王,他心中的英雄布鲁斯就长眠在我的故乡丹佛姆林,他祖先的塔在皮特克利夫峡谷,而我现在是那里的主人。

“没有,”我回答说,“我与陛下的交流轻松而又愉快,但我想,与贵国大法官的交往会是严肃的。”

一天晚上,我们在戈莱特夫人的游艇上设宴,君主陛下也来了,我告诉他,罗斯福总统最近对我说希望能出国拜访他。他认为两国有必要作一次重要的交谈,那将会实现两国双赢。我相信确实如此。君主表示同意,并表示非常想见罗斯福总统,希望他能造访德国。我建议他不受宪法约束,乘船到美国与罗斯福总统会面。

“噢,但是我的国家需要我!我怎么能离开呢?”

我回答说:“有一年,离家之前,我去工厂和员工们正式告别,说自己将要离开,对他们在烈日下辛苦地工作表示歉意。但现在我觉得每年都要有休假的时间,无论多么劳累,只要站在船头待上半个小时,看着船在大西洋的波浪中一路航行,我会有一种完全放松的感觉。聪明的琼斯船长会对我说:‘噢,老板,我们都感到放松了。’尊敬的陛下,或许您的人民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他哈哈大笑,这让他有了新的想法。他表示希望能见到罗斯福总统。于是我说:

“好的,尊敬的陛下,你们俩在一起时,我想我会支持您的。我担心您和他之间可能会产生一点矛盾。”

他笑了笑说:“噢,我明白!你希望促使我们在一起。很好,如果你能让罗斯福第一个骑上马,我保证会紧随其后。”

“啊,不,尊敬的陛下,我知道骑马的道理,不会尝试让你们这样的两位人物一前一后地骑马。头一匹马儿是很难驾驭的。我必须让你们俩的缰绳缚在一起,并驾齐驱,这样才能保护你们呢。”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故事如此感兴趣的君主。他是一位很好的朋友,我相信这位真诚的君主渴望世界和平和人类发展。可以肯定地说,他一直坚决主张和平。有事实为证,在他统治的过去24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流血事件。他认为,德国海军力量太弱,无法对英国造成威胁,并且从未想过要与英国抗衡。不过,我认为这并不明智,因为没有必要向别国示弱。布洛亲王也持有这样的观点,我认为不用担心德国会影响世界和平。德国向往和平,其主要目标是工业发展,也会在这个领域里阔步前进。

我请德国大使斯坦伯格男爵给君主送了一本《罗斯福新政》,我为这本书写了引言,这让总统很高兴。并且,我荣幸地收到了君主给我的一尊他自己的精美铜像和一封珍贵的来信。他不仅是一位君主,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为了促进世界和平,渴望改善现状,尽力提倡戒酒,禁止决斗等等。

有段时间,我一直认为君主确实是一位真命天子。与他见面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这种看法。我非常希望他将来能够作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并流芳百世。他已经和平地统治了德国27年,但人们觉得他还应该做得更好些,还可以通过积极的行动为各民族创建和平。一个人仅仅维护本国的和平是不够的,他还应该邀请其他重要国家联合起来,建立国际事务仲裁协会,这才是人们所希望的。不论他是本国和平的守护者还是国际和平使者,未来更值得期待。

前年(1912年),我在柏林皇宫当面把美国的贺信呈交给他,庆祝他长达25年的和平统治,他的手上没有沾过一滴人类的鲜血。我亲手交给他一个装满致辞的盒子,他向我张开双臂,大声说道:

“卡内基,和平统治了25年,我们希望世界永远和平。”

我不由得回应道:“在这项伟大的事业上,您是我们最重要的同盟者。”

到目前为止,他静观其变,没有任何行动。依我看来,关于对世界和平的讨论有一个主要问题,那就是如果他没有置身于军事集团,他是愿意维护世界和平的,一个世袭的帝王不可避免地会受到阶级的影响,通常,他会成为永久的统治者。目前,不论战争何时爆发,德国都有控制权。只要有军国主义,就不可能有世界和平。

今天(1914年),当我读到这里,变化多大啊!世界因战争而发生了剧烈震荡,这是前所未有的!人类像野兽一样相互残杀!我不再敢有任何希望。最近,我看到另一位统治者出现在世界舞台上,他可能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在巴拿马运河通行费的问题上,为本国赢得荣誉的这个人就是现任总统。他生来就有不可战胜的意志,我们真想说:

“国王可以成为神,平民百姓也可以成为王。”

对伟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那就看威尔逊总统了!在他的血脉里,有着苏格兰人的血统。

(原稿写到这里突然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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