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的艾米丽坐在那里,仍旧是别人欠她钱的表情,但是已经不再说话只是会在沈烨轩看向她的时候讨好般地朝着沈烨轩笑。
齐天瞥了艾米丽一眼然后继续聚精会神于眼前美味的鲁菜。听着他吃的吧唧吧唧的,陆家骥觉得他丢脸极了,他低声提醒齐天说:“你注意点好么?最起码别发出声音来,你现在的样子会让我觉得我是在和猪一起吃食。”
陆家骐在旁边听到了这句对话,他轻描淡写地对陆家骥说:“可爱的老弟,我觉得你简直就是侮辱了猪,他现在的样子分明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跟狗,在一起****!”
齐天根本就倒不出空来反击,他一边吃着锅烧肘子一边支支吾吾地说:“你们也不用跟我装的像个人一样,这些东西这么好吃,你们要是不吃那我就全包了。”
莫小冉看他吃得那副穷酸样心里一直在纳闷儿,他每天吃这么多东西,为什么就是胖不起来呢?
沈烨轩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其实这次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庆功,为了“天国之翼”的首次上市销售,在座的各位都出了不少的力。得到这么好的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建议大家干一杯,庆祝陆家骥和我,又朝着梦想迈进一步。”
听沈烨轩说完大家都端着酒杯站起来,碰杯之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的酒宴一直在很和谐的状态里进行。从洗手间里出来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艾米丽一直在盯着沈烨轩看。
不过在她看到沈烨轩一直在看穆一以后,她瞬间就打翻了醋瓶子。于是她故意把自己面前的餐具弄得叮当作响。
而坐在她右边的褚晨曦因为恰好抬手夹菜所以不巧被艾米丽摔碗溅出的汤水弄脏了衣袖。
“不好意思,艾小姐。”褚晨曦说:“您能注意一下么,这样把餐具摔来摔去是会影响到别人的。”
正在气头上的艾米丽瞬间就炸了:“我怎么做要你管我?我吃饭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着?”艾米丽尖锐刺耳地声音仿佛锋利的铁针一样扎进人的脑袋里:“看你们一个一个土了吧唧那样儿,还管起我来了?”
“你要是不高兴你可以走!”沈烨轩脸上再也没有原来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圆瞪地双眼和因为怒气上涌而通红的脸。
沈烨轩也是忍了好久了,若是平时,沈烨轩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这次艾米丽实在是太过分了。沈烨轩和沈茜还有艾米丽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艾米丽是什么脾气他原来也是知道一些。但是她跟自己倒是从来没有这样过。沈烨轩没想到她对待外人这么没有礼貌,而且刁蛮任性地让人无法忍受。
艾米丽也没有料到沈烨轩会吼她,当着这么多人,她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走就走,谁稀罕啊?”说着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把手中的杯子摔在穆一面前的桌子上。玻璃杯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四溅的碎玻璃惊得穆一“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她只觉得有一个凉凉地东西擦着脸飞了过去,然后她就觉得脸上隐隐地开始有点痛。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看着穆一的脸,此时她的左脸颊上有一条两寸的伤口正渐渐地渗出血来,留下来的鲜血划过穆一白皙的脸,她觉得脸上有点黏黏的,以为是艾米丽杯子里的饮料。穆一伸手抹了一把,一看满手都是血,她的大脑瞬间就空白了。紧接着是剧烈颤抖的手,和与鲜血一起落在桌上的眼泪。
沈烨轩最先回过神来,他隔着沈茜把艾米丽拽了过来,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被沈烨轩打了一个耳光艾米丽也懵了,她也扑簌簌地掉下了眼泪。沈烨轩连忙来到穆一身边查看她的伤口。口子很深,肉皮都有一点往外翻了。沈烨轩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他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他回过投来看了一眼艾米丽,满眼地恨意,目眦欲裂。
艾米丽被他看得害怕,她颤抖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赔医药费给她。”
“滚!”沈烨轩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赶紧滚,消失在我的眼前。以后我都不想看见你!”
沈茜见沈烨轩已经气极了于是赶紧扶起地上的艾米丽:“我们赶紧先走吧。”莫晓冉一直握着穆一的双手对她说:“你不要碰,不然以后伤口感染了要留疤的。”
陆家骐对沈烨轩说:“你别傻看着了,赶紧帮穆一把外套穿上。我和齐天出去开车,赶紧去医院吧。”
一黑两白一共三辆廉价的轿车,几个转弯就消失在这个开盘价每平方米4万多块的天价地皮上。
坐在车里,陆家骥一直在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陆家骐开着新买的雪弗兰爱唯欧,满脸忧郁地说:“也不知道那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我刚才看那伤口挺深的。”
另一边一边在沈烨轩的车里,穆一地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莫晓冉的手上。沈烨轩则一边开车一边懊恼地用手捶方向盘。
到达医院以后,急诊医生看了一下穆一脸上的伤:“这伤口挺深的,已经伤到了真皮,需要缝针。”
“会留下疤痕么?”医生淡淡地看了沈烨轩一眼:“这个你要有一点心理准备,如果她不是疤痕体质的话,只会留下一条淡淡地粉色的疤痕。但是这也不好说。”
“那也就是说一定会留疤了?”
那医生点点头,然后说:“跟我来处置室吧。”
过了半个小时,穆一从处置室里出来,她的脸颊上已经包上了白色的纱布。从里面出来的穆一没有说任何话,她连看都没有看沈烨轩一眼,她走到陆家骐的旁边说:“一会儿你们回家么?把我带回去吧。”
沈烨轩见穆一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他往穆一身边凑了凑,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到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却是无力地一声:“对不起。”
穆一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然看着陆家骐。
见状如此,陆家骐说:“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穆一点点头没有说话,直接走出了医院,陆家骐对沈烨轩说:“你先让穆一冷静冷静吧,哪个女孩子脸上留一个疤心里会好受?”
陆家骥则来到齐天身边说:“今晚让你家小冉一起跟穆一回去吧,让她陪陪穆一。”
齐天点了点头对莫小冉说:“那你就去陪陪穆一吧,我今天自己回家。”
“要不你还和我们回去吧,晚上住我们那。”陆家骐走过来对齐天说:“正好我们一起到酒吧坐坐。”
齐天想了想这样也好反正回了家也是自己一个人,怪无聊的于是点点头和陆家骐他们一起走了。褚晨曦见穆一和陆家骐走了于是就和沈烨轩道了别打了一辆车也走了。
空旷的医院走廊只剩下沈烨轩一个人,他自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沈茜吧艾米丽送回去以后给沈烨轩打电话问穆一怎么样了。
沈烨轩几乎是吼叫着回答她:“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医生说至少会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沈茜说:“你跟我吼什么呀?”
沈烨轩越发大声地回答她说:“我和你吼什么?要不是你把艾米丽带来,穆一今天会这样么?”
电话那边沈茜立马就哭了,她说:“对,这件事怪我,这件事都怪我。刚才就连家骐都生气地看着我,现在你也来跟我吼。可是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怎么会带她来?”
“你怎么不知道?她是你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她什么脾性你不知道?”
沈茜在电话那边哭得更厉害了。沈烨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把所有的错误都推给沈茜。他挂上了电话,颓坐在医院走廊地长椅上。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穆一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条伤口在沈烨轩的脑海里越来越长。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仿佛在惩罚自己。
被沈烨轩挂了电话,坐在街边的沈茜打电话给陆家骐,听到陆家骐轻柔的声音,沈茜几乎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她说:“你别生我的气好么,我知道这件事怪我,但是我指的不知道事情最后会这样。”
听她哭成这样陆家骐问她:“你在哪里。”
“我在艾米丽家附近,就是安光路这边。”
“你等一会儿,我让齐天开车去接你。你到我这来吧。”
陆家骐挂了电话然后对陆家骥说,给齐天打电话,让他去安光路接一下沈茜。
跟在爱唯欧后面的起亚K2转了个弯奔着北边繁华地金融街去了。红色的尾灯瞬间淹没在了光的海洋里。
与它一起融入这海洋里的还有沈烨轩的S6。开车的沈烨轩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穆一的伤口和他与医生最后的对话。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留下疤痕么?”
“这么深的口子怎么可能不留疤呢……”
再一次来到医院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陪着穆一来医院拆线的只有莫晓冉和齐天,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如说布帆鞋业有限公司把原来一家名为乐途的公司告上了法庭,原因是他们的鞋厂涉嫌仿冒布帆鞋厂的天国之翼。
由于褚晨曦事先准备的材料极其充足,所以这场官司取得了最让人满意地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并没有给沈烨轩带来一丁点的快乐。他已经有6天没有见到过穆一了,她躲在公寓里一直不肯见人。
L市政府幼儿园辞退了她,因为幼儿园的领导认为,一个脸上有疤痕的老师是会影响到孩子的情绪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过了6天以后她才给莫晓冉打电话让她陪自己去医院拆线。
这期间罗素兰来找过沈烨轩。她通过沈烨轩找到了艾米丽,商量了一下赔偿地问题。相比之下艾米丽的家里比沈烨轩的家里还要有钱,所以几乎是罗素兰要多少,他们就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