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雨从房上跳下来,走到郢仁身边时,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别人只能看见她说话,却听不到说什么。
佟川虎紧张的望着郢仁,不知道尚小雨和他说了些什么,看样子尚小雨功夫不算很高,而郢仁却看不出到底会不会功夫,能不声不响的走到这里绝对不简单,心中不敢大意。“看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死在这里怪可怜的,有什么临别的话现在就说吧,要不就得留到阴曹地府去说了。”佟川虎心中警惕脸上却表现的满不在乎。
“不知道诸位是哪门哪派的?似乎一见面就要杀人,不太合乎江湖规矩吧?”尚小雨口中的江湖规矩是指他们八个人围着自己,在她心中郢仁是不算数的。
“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江湖规矩,江湖的规矩就是‘天地无德,弃佛成魔,我命由我。’”佟川虎身后一人说道。
“这什么江湖规矩,你定的?”尚小雨不屑的看着说话这人,长长的头发遮住半边脸,后背背着一柄剑,一双手缩进袖子里。
尚小雨不清楚他那四句话是什么意思,郢仁也不太懂,不过他确实看过,因为岳无心交给他一块令牌,正面刻着骨魔令三个字,背后小字十二个,便是“天地无德,弃佛成魔,我命由我。”想这人一定和骨魔洞有关系,郢仁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既然岳无心说这令牌可以调令所有骨魔洞弟子,应该不会有假,洞主犯不着用令牌骗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啊大侠,那句话说的真是男儿气概,听的我热血沸腾,在下深知今日必死,只有一个请求,不知大侠能否答应在下?”郢仁恭敬的说道。
“丁坚,有什么话说吧。”丁坚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借一步说话。”郢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丁坚犹豫了一下,见郢仁不像会武功的样子,自己身旁有七个人心里也有底,最多小心一点就是。
郢仁和丁坚走到一边,尚小雨和其余几人望了过去,谁都没有动,都在等他们两个说完话,其余几个人还好,毕竟不了解郢仁,可尚小雨实在是想不出来郢仁有什么事要单独去说,其实她心里也特别紧张,知道这几个人每个人功夫都不比自己差,今天自己想生还都难,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郢仁,可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想过要丢下郢仁不管,自己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丁大侠!”郢仁故意抬高声音,背对着众人从怀里掏出骨魔令。
丁坚看到骨魔令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马上就要跪倒被郢仁拦住,“丁大侠真不愧是一代大侠,这事就有劳丁大侠了。”这话是对旁人听的,他深施一礼,这一礼挡住了丁坚下跪之势,丁坚也是聪明人,知道郢仁不想暴露身份,不过还是恭敬的搀起郢仁,小声说道:“魔使有什么吩咐小人的?”
“不要为难我和那个姑娘,今日之事我日后再和你解释,我就住在鸿宾客栈。”郢仁怕解释太久引起怀疑,说完朗笑了几声,拍了拍丁坚的肩膀,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几下,只有丁坚知道郢仁拍他肩膀蕴含着深厚的内力,而且这股内力绝不是正道人士的,自己又不知道是什么内功,只觉得这股内力很霸道,对郢仁的身份更不再怀疑,心中暗自庆幸,他没料到郢仁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还好是自己人,不然被人暗算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郢仁转身后到尚小雨身边,朝她挤了一下眼,表情比刚才更加轻松。
“方才这位兄弟交代了我一件事,我觉得事关重大,今日之事就罢了,我保证今日之事不会传到江湖上去。”丁坚回来开口说道。
“丁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佟川虎不解的问道。
郢仁早就猜到这几个人不全都是骨魔洞的人,现在听到佟川虎这么说也不奇怪。
“没什么意思,总之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丁坚语气坚定的说道。
佟川虎看着丁坚,又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人,这八个人里分为三伙,都是催命先生请来帮自己的,丁坚一伙三个人,佟川虎和师弟两个人,其余那三个人是催命先生的朋友,在江湖上少有走动,身份亦正亦邪之间。若真是动起手来,三对二自己绝对是讨不到好,其余那三人肯定两不相帮,又不是自己的事,既然丁坚说算了,就让他和催命先生亲自交代去吧。
“既然丁兄说了,那小弟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日后还劳烦丁兄亲自去和催命先生解释。”佟川虎说道。
丁坚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郢仁,说道:“兄弟慢走,丁坚有事不能相送,日后一定亲自谢罪。”这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可以了,旁人就是怀疑也不知道情况,既没有暴露郢仁的身份,同时也表示了对郢仁的尊重。
郢仁也跟着打哈哈,寒暄了一句就带着尚小雨离开了,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郢仁知道尚小雨一直在看他,他也不回头就埋头往前走,直到回到了客栈,知道再躲也没地方了,开口说道:“看什么看,现在回来了,你不是要收拾我吗?收拾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原来尚小雨下房在郢仁耳边嘀咕的话是日后再收拾他。
“收拾你是早晚的事,你告诉我,你如何做到的?”尚小雨歪着脑袋看着郢仁。
“什么这么做到的。”郢仁装糊涂。
“别装蒜了,你快说,丁坚怎么突然站出来帮咱们了?”尚小雨加重语气说道。
郢仁搔了搔头,说道:“这个嘛,其实很简单了,当着一群人的面谁好意思收下我的钱,我把他叫到一旁,许诺他黄金千两,他见我不会武功,我又保证这事不宣扬出去,我顾及他明天一早就会找上门来要钱的。”这个理由郢仁想了一路。
“这么简单?”尚小雨疑惑的问道。
“那要多么复杂?有人给咱俩钱,你当着我面好意思收吗?看似简单,那八个人里只有找他咱们才能活着离开,找错人都不行,不是有钱就一定好办事,钱要花在刀刃上,我也是赌一把。”郢仁解释道。
郢仁把简单的事情说的很复杂,尚小雨听了听觉得很有道理,学着郢仁的样子挠了挠头,“你还真挺聪明的。”
“别挠了,挠出血你也想不出来,我问你,为什么皇帝的女儿叫公主?”郢仁问道。
尚小雨摇头,说道:“不知道。”
“因为吧,公主就是被供着的猪,就是供猪啦。你们女人都是猪脑子,省点力气别想了,早点睡吧。”郢仁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里。
一直听到郢仁回房关门的声音,尚小雨才明白公主的解释,反应过来也晚了,想到之前郢仁亲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气了,也不能说没有气,她现在就气自己为什么对郢仁生不起气来。
翌日,一大清早,鸿宾客栈楼下,丁坚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喝茶,昨晚守了一晚上没有什么事,天亮了他就来了,他在等郢仁起床,虽然已经打听客栈老板郢仁住在那间房了,不过还是没有进去。
“丁大侠,这么早就来了,吃过饭了吗?”郢仁推开门就看见丁坚坐在楼下,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丁坚忙站起身,看了看周围有人,想到郢仁不想暴露身份,便也没跪下,不过还是躬身行礼,“不敢,不敢,丁某此行是想知道……”丁坚顿了顿,他在思考如何称呼郢仁,“公子是否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上楼说话吧。”郢仁不再下楼,又对着客栈老板说道:“做几样拿手的菜,送到我房里。”
客栈老板连声答应,丁坚跟着郢仁上楼,来到郢仁的房中转身关好了门,郢仁刚坐下,就见丁坚跪到在地,“属下风堂堂主丁坚,昨日多有冒犯还请魔使见谅。”
“起来说话吧。”郢仁自幼生在宫中,端家子不用学骨子里带着威严。
丁坚毕恭毕敬的站起身,低着头看着脚面,心中盘算郢仁此行的目的。
“过来坐吧。”郢仁指着身前的椅子说道。
丁坚说了声不敢,见郢仁执意要他坐,不再推辞坐到跟前,“不知洞主叫魔使前来有何吩咐?”丁坚试探的问道。
“洞主吩咐你做事还需要派我来吗?”郢仁沉着脸,如何管着人他从小在母后那里学来不少,只是一直没机会用,他知道如何让人怕他,又如何让人对他的话惟命是从。
听到郢仁的话,丁坚忙又跪下,“是,是,洞主交代小人办事,小人自当竭尽全力,是小的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