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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别的序曲

在经历了李云天“认妹妹”这颗重磅炸弹之后,我们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我虽然不担心中考,但是身边的人都是一种紧张与忙碌的状态,弄得我也不得不跟着大伙忙起来。

而李云天,虽然也收拾起来自己的散漫,按着性子的想努力学习,不过他骨子里的悠闲劲,却是改也改不掉,所以我们两个还是时不时的会斗嘴。当然,他那个漂亮妹妹林笑也总是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6月25日,中招考试如约而至。

纵然中招考试不像高考那样意义重大,年少的我们却为了它付出了太多汗水。对当时的我们而言,它也像一道分水岭一般,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借此翻越到更高一些的地方去。

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大家都回到学校再次确认之前填报的志愿,老师又宣布了公布成绩的时间和提取档案的时间,就让大家散了。

我问刘淼淼考的怎么样,她一脸沮丧的说:“不太好,恐怕跟你是去个不了一个学校了。”

听到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两个人都沉默的趴在护栏上不说话。“这两只霜打的茄子是想要把自己挂起来晒干吗?”李云天走过来说。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一下失落的我啊,总是冷嘲热讽。”刘淼淼不满的冲他嚷嚷。

“看着你俩的样子可不就是想把自己挂起来晒干嘛。”他倒是一脸无辜,“我请你们吃冰激凌总行了吧。”

听见有吃的,刘淼淼也来了精神,拉着我要一块下楼去买。我问李云天:“你考的怎么样啊?”

“很好啊,我怎么可能考不好。”他一脸志得意满。

“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希望如此吧。”他真是无药可救了,我心想。

下楼的时候却碰见了林笑。她一看见李云天就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哥,你们要干嘛去啊?“

李云天似乎是很无奈的回答道:“我们去买冰激凌,一起去吧。”

我问林笑:“你考的怎么样?”

林笑笑着说:“不算好吧,不过应该能考上我报的学校。小雅,你不用说我也知道肯定考的很不错。对吧?”

“也还好吧,正常发挥。”我也笑一笑。

“哥,你报的那个学校啊?”林笑问李云天,我也想起来似乎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填报志愿的事。

“一高。”很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我一惊。他真是疯了,以他平常的成绩不好考到这里的。

“李云天,你开玩笑的吧?”我问他。

“没有啊,我就是报的这里。”他还是淡淡的语气。

刘淼淼倒是不吃惊:“我就知道你要报一高,不过估计也跟我一样考不上吧。李云天,咱们两个都惨了。”

“你想太多了啊,到时候再说。”李云天说。

林笑在后面打圆场:“就是啊,淼淼,说不定你跟我哥都考上了呢。我是不能跟你们一个学校了,我报的二高。”

中考之后,大家都要因为重新择校而分别了,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毕业季吧。学校里到处扔的都是之前模拟考试的卷子,相熟的同学都在互相散发着同学录来留纪念。看着这些我也开始觉得是真的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了。

在家休息了十几天后,又重新回到了学校。这次的气氛挺紧张的,因为中考成绩下来了。还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考的好的在欢呼,不好的有的已经开始哭了。我的成绩比预想的还要好,更让我惊讶的是,李云天和刘淼淼竟然都过了一高的分数线,虽然只是刚刚超过了一点。

刘淼淼高兴的抱着我乱跳,“咱们又是一个学校了。”

回家的路上,我对李云天说:“你藏的够深的啊,考的不赖吗。”

“早就跟你说了我考的很好啊,是你自己不信。”他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真是想不到你这种无赖居然也能考到市里最好的高中,怎么感觉学校的档次都因为你而拉低了,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跟你这种人一个学校了。”

“估计你也不敢来,怕被我秒杀。”

“还真是大言不惭,也不知道某些人被秒杀了多少次啊。”

他这种无赖又臭拽的样子,还真是谁都学不来啊。看着看着,我忽然就笑了,又和他一个学校,其实我也挺开心。

只是没想到,我真的一语成谶。因为我的中考成绩的确是不错,老爸老妈就开始琢磨着想把我送到更好的学校,思虑再三就把目标锁定到了管辖我们这个小城的地级市——A市。这是一个比我的家乡大许多倍的城市,教学质量也要高出我们这里不止一倍。最重要的是,舅舅与那里一所高中的校长关系不错,而那所高中在A市也是名列前茅的。所以,深思熟虑之后,爸妈终于决定要送我去A市读高中。

我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只是吃惊了一下,期待与好奇瞬间就击倒了对陌生城市的恐惧,更来不及感伤与朋友们的别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充满未知的城市与学校。

我把这个消息分别打电话告诉了刘淼淼和李云天。刘淼淼在电话那头惊叫个不停:“什么,你要跑那么远!好不容易又能跟你一个学校了,怎么一下又变了!怎么会这样!……”这个电话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而李云天那头是一贯的风淡云轻:“去了好好玩啊。”

放假的日子,终于可以放松了,我天天泡在家里看电视。除了偶尔帮老妈干点活之外就再也不肯动了。期间李云天来过几次,我都是坐在电视机前不肯动弹。那天老妈说,你要是再不出去走走就发霉了,非要我去给奶奶家送东西。我也只好放下电视剧,去奶奶家走一趟了,反正去了还可以继续看。

到了奶奶家,奶奶说爷爷在屋里练字呢,让我过去看看。我就记起了上小学的时候爷爷教我写毛笔字的情景,练一次衣服脏一次,全是墨水,洗也洗不掉……后来因为我没有耐心,老妈也害怕再给我卖新衣服,练字的事也就此作罢了。想了想我就进到屋里去找爷爷,谁知道爷爷却不在,我就在爷爷屋里转悠起来。

桌子上是爷爷刚写好的字,墨迹还没全干。扭头看到了旁边的书架,《茶花女》、《巴黎圣母院》、《红楼梦》、《鲁迅小说全集》、《聊斋》、《朱自清散文集》……还有许多我没有听过的书名,满满的一书架。之前怎么不知道爷爷有这么多书啊。

我跑出去问奶奶,奶奶说有一些是之前的旧书,剩下的都是叔叔这几年买的,刚刚整理出来放到书架上。“那我可以拿走看吧?”我激动的问,奶奶点点头。我抱着一堆书兴冲冲的就跑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告诉李云天我发现的新大陆。

第二天,他就跑来了我家。“没想到你家还有这样的宝藏啊。”他看见这么多泛黄的书籍,也很是兴奋。

“怎么样,着个发现不错吧。”我得意洋洋。

“你这不过是借花献佛,没什么好得意的吧。”他头也不抬的回我。

“那也得有花可借才行吧。”

“行吧,那我就谢谢这个借花的人,帮我省了一大笔买书钱。”

“那你赶紧看吧,我要是上学走了你找谁借啊。”

他忽然就直起了身子,看着我问道:“确定了要去吗?”

“确定了,我也挺想出去看看的。”

“还以为又要跟你一个学校了。”他的语气怪怪的。

“听你这意思是不想跟我一个学校啊。不过这下你该高兴了,因为我在你几千里之外呢。”

“是啊,几千里之外。”他沉默了下去。

于是,我们都不说话了,安静的感受着书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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