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开的这辆车，确实是当年他最喜欢的一辆，虽然有些旧了，但坐上去感觉仍然和当初一样好。我静静的靠在椅座上，心思百转千回，很想问张立到底怎么回事，只是试了半天都开不了口。
“怎么？想问我怎么出来了？”见我不停的动来动去，他猜到我的心思，主动帮我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我笑笑点头：“是啊，很想知道。”
“其实………”
张立的话才刚出口，我的手机就非常不适宜的唱起了三只小熊。我尴尬的笑笑：“等我接个电话。”
他笑笑点头，只是转过头去认真开车，我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当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是高磊的名字里，我再次紧张看了看张立，确定他真的在认真开车时，我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喂！”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些小心翼翼与紧张。
“小雅，你在哪儿？张风那个混蛋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快告诉我地方，我来接你。”高磊一开口就说了一长串，经过上次下药的事，我知道高磊已经在防着张风了，所以，一听说我被他带走了，自然也会担心。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快到了，你就放心吧。”张立回来的事，我现在也不方便直接和高磊说，只能不停的让他安心，只可惜，他却不懂我的用意，只是一味地追问着我。
“他肯送你回家？”他还是不相信，事实上，他也有理由不相信。
“不是张风，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忽然自我手中夺走了我的手机。
“哎！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因为张立抢了电话就直接开始说话了：“高总，别来无恙啊！这么关心别人的老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喔，小雅都说了她没事，你就不要再烦她了，好了，就这样，挂了。”
张立说话还是和当年一样，笑中带刺，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他居然马上就猜到了打电话人是高磊。尴尬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我有些结巴的解释：“张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只是担心张风会又对我不利。”
他英挺的剑眉轻轻的跳动了一下：“又？在我不在的时候，小风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了？”
“………………”
虽然不应该瞒他，可是，那种事，要我亲自说出来给张立听，还是有些别扭着，我想了想，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他曾打算伤害过我的事实。
“那小子，回头我饶不了他。”其实我听得出来张立对张风还是有些感情的，虽然张风害他那么惨，可是，他总还是念在他是亲弟弟的份上，尽可能的去原谅他的过失，但，这个过失从来不包括我在内。
“算了，张立，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就不要去招他了好不好？”张立是个冲动型的人，他的精明不在张风之下，唯一有差别的是，张立有良心，而张风的似乎已经被狗吃了。
许是我的口吻太急切，张立歪着头问我：“怎么？你怕他？”
“怎么可能不怕，他让你离开我和小扬，让我差点走投无路，现在又突然带我来见你，张立，我好怕这是不是又是一个阴谋，我很开心看到你出来？可是我想不通你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为什么又会肯带我来见你，我真的好担心，张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来了，有很多不定性的因素决定了我必然的担心，张立和我现在的情况基本属于无权无势无钱的状态，拿什么和他斗？
看到我着急的样子，张立把车子停了下来，轻抬起我的脸，试去我脸上的泪水：“小雅，别哭了，这么担心我保护不了你吗？”
虽然不想说，可事实上，在某些特殊的前提条件下，他确实保护不了我，但我不能当着张立的面伤他的心，只是担心的说：“我是担心，我保护不了你。”
他心疼的看着我：“傻女人，女人是要男人保护的，不是应该由你保护我，虽然以前我确实那么混，但这几个月，我想通了，我要好好做，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我骄傲，我要让你因为是我的妻子而觉得自豪。”
我感动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我说这样的话，从前，他总是一幅什么也无所谓的样子。
我很惊讶地看着他，激动地问：“张立，你真的这么想。”
他点点头，宠溺的轻抚我的脸，这突然来的亲蜜触觉让我莫名其妙地想躲开，但他是张立啊，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而躲开他呢？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僵硬，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假装若无其事的问：“怎么你以为我说假的吗？”
“没有，其实，我想问你为什么出来了？为什么都没有人通知我？”我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不得到答案，我没法安心。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一定应该要知道原因一样，可我是真的想不出来。我摇摇头，有些渴望有看着他，他浅浅一笑：“唉！本来不想自己说出来的，可是你这么笨，猜不出来，我只能忍痛说出来了。”
“唉，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有些失望的说着，其实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这么说，他一定什么都会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风觉得自己斗不过高磊，但能赢过我，所以，他就把我弄出来了，应该是想用我来牵制高磊和你亲近吧。”他的声音那么轻，表情那么平静，但为何我的心却在痛，他是用了多么大的力量才能勉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张立，你都知道了吗？所以，你伤心了吗？每当你刻意的对我笑，我知道其实你的心在流血，我总在无形之中伤了你的心，一次又一次。
“张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我心虚，几乎不敢看张立的眼睛，这一刻我是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彻底的忘记了高磊这个人呢？张立对我这样好，我怎么能对不起他呢？
“上下级？”问过后，他停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我：“你在Bright上班吗？”
“张立，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似乎每多说一句，就会让他更伤一次。我真是坏啊！我怎么能这么对待张立，他是那样的爱我。
“看来，咱们今晚要聊通宵了呢？这几个月，我是不是错过了太多了？”他笑着问我，刻意装出来的笑，让我心疼。我扑进他怀里：“张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没事的，我知道是我让你受苦了，生活不容易，有他帮你总比让你去夜店上班的强。”他又知道了，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在夜店上班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撑起身子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谁说的？张风？”
他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笑：“是谁说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我从来不后悔。”
我哭着点头：“张立，和你在一起，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俩俩相望，此时过多的言语已显得太多余，我确实爱着另一个人，但，就算是他也不能取代张立在我心里的另一个位置，也许，我就是个贪心的女人，我可以把心交给一个人，但自己却留在该留的人身边。高磊是我心底的痛，张立又何尝不是？离开我高磊可以活得一样的精采，而张立离开我，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真有的一天必须要做新一轮的选择，我想，我的选择也许还会是张立。
回到家的时候，张立说还没有吃晚饭，家里没有什么材料，只好凑和着给他下了一碗面，他一边吃一边夸：“我老婆煮的面就是好吃。”我笑，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把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他吃好后，却不让我去收拾碗筷，我奇怪的看着他，他笑说：“你今天这么漂亮，我来洗吧。”
洗个碗并不算什么大事，以前在茶山，他也偶尔会帮我洗一下，所以，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很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他人还没洗好碗出来，舅舅却回来了。看着厨房里忙乎着的张立，拍了拍我的肩：“舅舅累了，先休息去了，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浅浅一笑，算是答应，舅舅之于我，总是那么通情达理。
目送着舅舅回房，张立也出来了，顺着我的视线问：“舅舅回来了吗？”
我笑着看他，浅声回复：“是啊！他说很累，先休息去了。”
“那，我是不是就不去打扰他了？”舅舅说不要打扰我们，张立说不要打扰舅舅，其实只是大家都暂时不知道该不该见面，所以找的理由吧。
“那明天再说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放洗澡水。”以前我也会这样帮他放洗澡水，其实在国外的那些年，他的自理能力是没有话说了，但她还是很享受我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说，那样才会让他感觉他真的有一个家。
他没有拦我，只是很感触的看着我说：“小雅，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谢谢你。”
“又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么见外的话吗？”说完，我冲他一笑，朝房间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打鼓，张立回来了，一切又会改变成什么样子呢？
张立进去洗澡的时候，我独自一人来到阳当上吹风，秋夜的晚风，吹在脸颊上还是有些生生的疼，只是，我纷乱的思绪需整理，我狂燥不安的心，也同样需要冷静。一个人站了很久，直到我感觉冻得受不了，打算进房时，张立出现在我身后：“不冷吗？”
我回头，嫣然一笑：“有一点，所以打算进去了。”
他笑笑，拉我进房，然后用自己温暖的身体，圈住我，为我取暖。我微笑着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一首歌哎。”
“是吗？听听。”没有犹豫，我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唱着：“别太晚 别太乱 别太烦 告诉我有没有人为你取暖，谈情感 谈孤单 谈平凡 虽然所有相聚都可能面对离散……”
我的歌声刚落，他用醇厚的嗓声接唱了一句：“下一晚 下一站 下一段 告诉我有没有人为你取暖，如果能 再回到 你身边 那些走在大街的日子多简单 多自然……”
其实真的很形象，很像我俩现在的样子，只是，为何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得到了什么，又更像是丢掉了什么呢？
“其实，我也想到了另一首歌呢！”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的失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一定是因为我。
“是吗？听听。”学着他的口气，我用他的话，还了他一句。
他笑，也学着我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唱道：“透过窗舷你望着剪影一夜，爱上他在天与海的交界，你忍痛用声音交换了双腿，只为走近爱的人身边，你赌上毁灭相信真爱会永远，不懂专情不适合人类，而你连道别都没有人听见，黎明后随浪花凋谢。你的泪一抹无邪，不属于这个冷漠的世界，舍弃了一切只为一个能够，付出你真爱的机会，你的泪一抹无邪，原来感情那么难以学会，他身边是谁消失前后不后悔，你的悲伤是否像海一样深邃………………”
“太悲伤了。”其实我并没有听过这首歌，只是，从张立的嘴里唱出来，却带着别样的哀愁，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一首忧伤的歌，再或者说，其实，歌词不忧伤，曲也不忧伤，真正忧伤的，只是听歌的人。
“是啊，太悲伤了，所以，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他轻轻的叹着，渐渐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死紧。
我浅浅的回应，声音很轻很轻：“我现在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悲伤呢？”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淡淡的问我：“知道我首歌的名字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我确实不知道，只是，当他突然这么问我时，我却开始紧张起来，他，想要说什么呢？
“人鱼的眼泪。”这几个字自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浑身发紧，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人鱼的眼泪，也就是说，他认出我戴的这条项链了。依在他怀里，我不想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去，一直等着他再开口，直到，我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他才终于放开我：“透透气吧，我怕你憋死了。”
“张立，你，想说什么？”我有些紧张，他不可能平白的提到这个，人鱼的眼泪，到底代表了什么，为什么好像都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呢？
“我以为我一直是最惨的，没想到高磊比我还惨，你居然不懂这条项链代表了什么意义。”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兴灾尔祸的意味。
“张立，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还存在着不应该有的秘密。”其实也许这也不算是秘密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而已。
他淡淡的瞅着我，眼神清明，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纠结的眉头，泻露了他的些许心思：“其实真的很讨厌说这个，不过，既然要赢，就得赢得光彩一点，五年前我能赢他，五年后，我同样可以赢他。”
“张立，你别想太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有些着急，张立今晚一直在提高磊，这不是什么好现象，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相信我，但我只能一试。
“人鱼的眼泪，是高磊出道以来获奖最多的作品，也算是他的处女作。设计这套作品的时候，就是五年前，你离开他的时候。”我以为张立至少会避免提到一些重要的细节，可是，他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我无言以对，只是歉意的看着张立。
“你听说小美人鱼的传说吧？那个傻傻的小美人鱼，为了一个深爱的男人，出卖了自己最美好的东西，可是，到头来，却只是为别人做了嫁衣，王子娶了别的女人，而小美人鱼化为泡沫，永远的消失。其实，他是想用这条项链来对你表白，他想告诉你，他想通了一切，也懂得你为他做的一切了，对不对？”
听到这些话，我觉得喉头发紧，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我从来不知道高磊的这条项链竟然还有这一层的意义，只是，由张立的嘴里说出来，何其残忍，我为何总是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他了呢？
“小雅，你会离开我吗？在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后，在他这么明显的告诉你他的心意之后，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张立疯了，他竟然代替高磊在问我的答案吗？我有些心疼的抚上他的脸：“别傻了，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我是张立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这算不算是承诺，我不懂，但是，正如我心所想，离开我张立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在我让他失去了所有之后，我应该勇敢的站在他身边，告诉所有人，他从来不孤单。
张立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将我揉进怀里，片刻后，我裸露的肩头，有温热的湿意，心疼的拍着他的背，我告诉自己，我的选择一定不会错，一定不会。
午夜十二点，我还是睡不着，张立似乎也睡不着，一直在辗转着。本想得他再聊一会儿，可是，一想到他的隐忍，我终还是放弃了，也许，我应该懂得他为什么睡不着了。
他对我真是太好了，虽然我承诺我会留在他身边，虽然我口口声声说我和高磊没有关系，虽然他也告诉我他相信我，可是，在我洗好澡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时，他去只是轻轻抱着我，什么也不做。
我知道，他在等我做好准备，一如当年，他也同样等了我好久，可是现在，我纷乱的心，又再次错了位，我想努力找回当初的感觉，可是，在这一刻，我暂时做不到，所以我们什么也不提，他不提，我也不提，只是安静的相依偎着，什么也不做。
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欲望，面对着心爱的女人，却什么也不能做，何其残忍，我甚至想，只要他想要，我绝不会抗拒，可是，他却只是选择尊重我的选择，我可以被动的接受，可我却做不到主动的亲近，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的心，却背叛了我的理智，让我选择了同样的沉默方式。
凌晨一点半，张立似乎累了，动作渐渐也小了下来，我知道他快睡着了，五年来同床共枕，我早已懂得了他身体所表达出来的语言。
只是，他比我想象中要纠结，似乎想睡，却又坚持着不睡，虽然不碰我，但却霸道的用手脚缠上我的身体，四肢相交，若不是夜色太暗，我想，我面对着他时，终还是会脸红的吧。
凌晨两点四十五，张立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浅浅的吹在我耳畔，我慢慢的转过身子，借着月光，看他的脸，一如当年般帅气逼人，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他没有这么多的烦恼，而现在，他的眉头从来都是深深的拧起。
伸出一指，细细的抚平他眉心的川字，柔柔的动作，尽可能不惊醒他，只是，每当我一松手，他的眉头又开始渐渐拢起，几次之后，我已放弃了这个动作，愧疚的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凌晨三点一刻，我还是睡不着，明明身体很疲倦，但头脑还是很清醒。我睁大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暗纹，努力的数着：“一朵花，两朵花，三朵花……”
直到我数到第九百九十九朵花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我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抓起手机一看，却愕然发现是高磊打来的。这个时候，他居然也没有睡觉？手机还在叫着，我害怕吵醒了张立，于是快步奔向阳台接听电话。只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我走向阳台时，我身后的那双眼，已瞬间睁开。
“喂！有事吗？怎么这么晚还来电话？”虽然能猜到一些原因，但我并不希望是我猜到的那一种 。
“他回来了是吗？”他很直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我知道没有必要瞒他什么，于是不自觉的点头，好半天没听到他的回应，我才想起，点头他看不见，于又补充着说：“是，张立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提起过？”他似乎很生气，因为觉得被欺骗了吗？可我能怎么办，我也是才知道的，而我也根本没有想要骗他。
“我也是才知道的，是张风把他弄出来的。”并不想解释的，可是，嘴里却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又是他，所以，他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赢我，要加个帮手吗？他还真是单纯。”高磊的口气中透着些阴狠，提到张风的时候，很明显能感觉到杀气腾腾。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和张立居然都能一下子猜到张风的心思。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要见你。”不是说我想见你，只是说我要见你，他霸道的毛病又犯了，不说这么晚了我不方便出门。就是方便我也不应该这么晚了出去见他啊！再说张立都回来了，我又用什么身份去见他？
“太晚了，不方便。”
很直接的拒绝，虽然我爱他，可是，如果我决定和张立在一起就只能快刀斩乱麻，要不然，只会伤他更深。
“我要见你。”
他仍旧坚持，语气那么的艰定，我有些为难，解释道：“太晚了，我出门坐车很不安全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今晚一定要见你。”他孩子气般的说着，就是不听我的任何借口。
“高磊，还是明天见吧，晚上出门真的很危险的。”这个借口虽然他不听，但却是最合适的借口。
“如果说，你只需要下楼呢？”他略含怒气的声音，说出这话的时候，我有些恍惚：“你说什么？”
“我要见你。”
重复着的只有这四个字，我无奈的摇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双眼不自觉向下望时，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辆黑色的轿车，那个西装革领的男人，那熟悉的表情，那熟悉的声音，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话，让我只需 要下去。
高磊啊，高磊，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要见你。”
隔着那很远的距离，他的双眼直探我心，霸道的口吻，却隐含着哀求的信息，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守在楼下的他，心乱如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