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97800000003

第3章 破晓2

床上,孩子在母亲身边又骚动起来。在他内部极深邃的地方,迸出一种无名的痛苦。他尽力抗拒:握着拳头,扭着身子,拧着眉头。痛苦变得愈来愈大,那种沉着的气势,表示它不可一世。他不知道这痛苦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要进逼到什么地步,只觉得它巨大无比,永远看不见它的边际。于是他可怜巴巴的哭了。母亲用温软的手摩着他,痛楚马上减轻了些;可是他还在哭,因为觉得它始终在旁边,占领着他的身体。——大人的痛苦是可以减轻的,因为知道它从哪儿来,可以在思想上把它限制在身体的一部分,加以医治,必要时还能把它去掉;他可以固定它的范围,把它跟自己分离。婴儿可没有这种自欺其人的方法。他初次遭遇到的痛苦是更惨酷,更真切的。他觉得痛苦无边无岸,象自己的生命一样,觉得它盘踞在他的胸中,压在他的心上,控制着他的皮肉。而这的确是这样的:它直要把肉体侵蚀完了才会离开。

母亲紧紧搂着他,轻轻的说:

“得啦,得啦,别哭了,我的小耶稣,我的小金鱼……”

他老是断断续续的悲啼。仿佛这一堆无意识的尚未成形的肉,对他命中注定的痛苦的生涯已经有了预感。他怎么也静不下来……

黑夜里传来圣·马丁寺的钟声。严肃迟缓的音调,在雨天潮润的空气中进行,有如踏在苔藓上的脚步。婴儿一声嚎啕没有完就突然静默了。奇妙的音乐,象一道乳流在他胸中缓缓流过。黑夜放出光明,空气柔和而温暖。他的痛苦消散了,心笑开了;他轻松的叹了口气,溜进了梦乡。

三口钟庄严肃穆,继续在那里奏鸣,报告明天的节日。鲁意莎听着钟声,也如梦如幻的想着她过去的苦难,想着睡在身旁的亲爱的婴儿的前程。她在床上已经躺了几小时,困顾不堪。手跟身体都在发烧;连羽毛毯都觉得很重;黑暗压迫她,把她闷死了;可是她不敢动弹。她瞧着婴儿;虽是在夜里,还能看出他憔悴的脸,好似老人的一样。她开始瞌睡了,乱哄哄的形象在她脑中闪过。她以为听到曼希沃开门,心不由得跳了一下。浩荡的江声在静寂中越发宏大,有如野兽的怒嗥。窗上不时还有一声两声的雨点。钟鸣更缓,慢慢的静下来;鲁意莎在婴儿旁边睡熟了。

这时,老约翰·米希尔冒着雨站在屋子前面,胡子上沾着水雾。他等荒唐的儿子回来;胡思乱想的头脑老想着许多酗酒的惨剧,虽然他并不相信,但今晚要没有看到儿子回来,便是回去也是一分钟都睡不着的。钟声使他非常悲伤,因为他回想起幻灭的希望。他又想到此刻冒雨街头是为的什么,不禁羞愧交迸的哭了。

流光慢慢的消逝。昼夜递嬗,好似汪洋大海中的潮汐。几星期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周而复始。循环不已的日月仍好似一日。

有了光明与黑暗的均衡的节奏,有了儿童的生命的节奏,才显出无穷无极,莫测高深的岁月。——在摇篮中作梦的浑噩的生物,自有他迫切的需要,其中有痛苦的,也有欢乐的;虽然这些需要随着昼夜而破灭,但它们整齐的规律,反象是昼夜随着它们而往复。

生命的钟摆很沉重的在那里移动。整个的生物都湮没在这个缓慢的节奏中间。其余的只是梦境,只是不成形的梦,营营扰扰的断片的梦,盲目飞舞的一片灰尘似的原子,令人发笑令人作恶的眩目的旋风。还有喧闹的声响,骚动的阴影,丑态百出的形状,痛苦,恐怖,欢笑,梦,梦……——一切都只是梦……而在这浑沌的梦境中,有友好的目光对他微笑,有欢乐的热流从母体与饱含乳汁的乳房中流遍他全身,有他内部的精力在那里积聚,巨大无比,无知无觉,还有沸腾的海洋在婴儿的微躯中汹汹作响。谁要能看透孩子的生命,就能看到湮埋在阴影中的世界,看到正在组织中的星云,方在酝酿的宇宙。儿童的生命是无限的。它是一切……

岁月流逝……人生的大河中开始浮起回忆的岛屿。先是一些若有若无的小岛,仅仅在水面上探出头来的岩石。在它们周围,波平浪静,一片汪洋的水在晨光熹微中展布开去。随后又是些新的小岛在阳光中闪耀。

有些形象从灵魂的深处浮起,异乎寻常的清晰。无边无际的日子,在伟大而单调的摆动中轮回不已,永远没有分别,可是慢慢的显出一大串首尾相连的岁月,它们的面貌有些是笑盈盈的,有些是忧郁的。时光的连续常会中断,但种种的往事能超越年月而相接……

江声……钟声……不论你回溯到如何久远,——不论你在辽远的时间中想到你一生的哪一刻,——永远是它们深沉而熟悉的声音在歌唱……

夜里,——半睡半醒的时候……一线苍白的微光照在窗上……江声浩荡。万籁俱寂,水声更宏大了;它统驭万物,时而抚慰着他们的睡眠,连它自己也快要在波涛声中入睡了;时而狂嗥怒吼,好似一头噬人的疯兽。然后,它的咆哮静下来了:那才是无限温柔的细语,银铃的低鸣,清朗的钟声,儿童的欢笑,曼妙的清歌,回旋缭绕的音乐。伟大的母性之声,它是永远不歇的!它催眠着这个孩子,正如千百年来催眠着以前的无数代的人,从出生到老死;它渗透他的思想,浸润他的幻梦,它的滔滔汩汩的音乐,如大氅一般把他裹着,直到他躺在莱茵河畔的小公墓上的时候。

钟声复起……天已黎明!它们互相应答,带点儿哀怨,带点儿凄凉,那么友好,那么静穆。柔缓的声音起处,化出无数的梦境,往事,欲念,希望,对先人的怀念,——儿童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的确是他们的化身,因为他曾经在他们身上逗留,而此刻他们又在他身上再生。几百年的往事在钟声中颤动。多少的悲欢离合!——他在卧室中听到这音乐的时候,仿佛眼见美丽的音波在轻清的空气中荡漾,看到无挂无碍的飞鸟掠过,和暖的微风吹过。一角青天在窗口微笑。一道阳光穿过帘帷,轻轻的泻在他床上。儿童所熟识的小天地,每天醒来在床上所能见到的一切,所有他为了要支配而费了多少力量才开始认得和叫得出名字的东西,都亮起来了。瞧,那是饭桌,那是他躲在里头玩耍的壁橱,那是他在上面爬来爬去的菱形地砖,那是糊壁纸,扯着鬼脸给他讲许多滑稽的或是可怕的故事,那是时钟,滴滴答答讲着只有他懂得的话。室内的东西何其多!他不完全认得。每天他去发掘这个属于他的宇宙:——一切都是他的。——没有一件不相干的东西: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苍蝇,都是一样的价值;什么都一律平等的活在那里:猫,壁炉,桌子,以及在阳光中飞舞的尘埃。一室有如一国;一日有如一生。在这些茫茫的空间怎么能辨得出自己呢?世界那么大!真要令人迷失。再加那些面貌,姿态,动作,声音,在他周围简直是一阵永远不散的旋风!他累了,眼睛闭上了,睡熟了。甜蜜的深沉的瞌睡会突然把他带走,随时,随地,在他母亲的膝上,在他喜欢躲藏的桌子底下,……多甜蜜,多舒服……。

这些生命初期的日子在他脑中蜂拥浮动,宛似一片微风吹掠,云影掩映的麦田。

阴影消散,朝阳上升。克利斯朵夫在白天的迷宫中又找到了他的路径。

清晨……父母睡着。他仰卧在小床上,望着在天花板上跳舞的光线,真是气味无穷的娱乐。一忽儿,他高声笑了,那是令人开怀的儿童的憨笑。母亲探出身来问:“笑什么呀,小疯子?"于是他更笑得厉害了,也许是因为有人听他笑而强笑。妈妈沉下脸来把手指放在嘴上,叫他别吵醒了爸爸;但她困倦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他们俩窃窃私语……父亲突然气冲冲的咕噜了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妈妈赶紧转过背去象做错了事的小姑娘,假装睡着。克利斯朵夫钻进被窝屏着气。……死一般的静寂。

过了一会,小小的脸又从被窝里探出来。屋顶上的定风针吱呀吱呀的在那儿打转。水斗在那儿滴滴答答。早祷的钟声响了。吹着东风的时候还有对岸村落里的钟声遥遥呼应。成群的麻雀,蹲在满绕长春藤的墙上聒噪,象一群玩耍的孩子,其中必有三四个声音,而且老是那三四个,吵得比其余的更厉害。一只鸽子在烟突顶上咯咯的叫。孩子听着这种种声音出神了,轻轻的哼着唱着,不知不觉哼的高了一些,更高了一些,终于直着嗓子大叫,惹得父亲气起来,嚷着:“你这驴子老是不肯安静!等着罢,让我来拧你的耳朵!"于是他又躲在被窝里,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吓坏了,受了委屈;同时想到人家把他比作驴子又禁不住要笑出来。他在被窝底下学着驴鸣。这一下可挨了打。他迸出全身的眼泪来哭。他做了些什么事呢?不过是想笑,想动!可是不准动。他们怎么能老是睡觉呢?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呢?

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他听见街上好象有只猫,有条狗,一些奇怪的事。他从床上溜下来,光着小脚摇摇晃晃的在地砖上走过去,想下楼去瞧一下;可是房门关着。他爬上椅子开门,连人带椅的滚了下来,跌得很痛,哇的一声叫起来;结果还挨了一顿打。他老是挨打的!……

他跟着祖父在教堂里。他闷得慌。他很不自在。人家不准他动。那些人一起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然后又一起静默了。他们都摆着一副又庄严又沉闷的脸。这可不是他们平时的脸啊。他望着他们,不免有些心虚胆怯。邻居的老列娜坐在他旁边,装着凶恶的神气,有时他连祖父也认不得了。他有点儿怕,后来也惯了,便用种种方法来解闷。他摇摆身子,仰着脖子看天花板,做鬼脸,扯祖父的衣角,研究椅子坐垫上的草秆,想用手指戳一个窟窿。他听着鸟儿叫,他打呵欠,差不多把下巴颏儿都掉下来。

忽然有阵破布似的声音:管风琴响了。一个寒噤沿着他的脊梁直流下去。他转过身子,下巴搁在椅背上,变得很安静了。他完全不懂那是什么声音,也不懂它有什么意思:它只是发光,漩涡似的打转,什么都分辨不清。可是听了多舒服!他仿佛不是在一座沉闷的旧屋子里,坐在一点钟以来使他浑身难受的椅子上了。他悬在半空中,象只鸟,长江大河般的音乐在教堂里奔流,充塞着穹窿,冲击着四壁,他就跟着它一起奋发,振翼翱翔,飘到东,飘到西,只要听其自然就行。自由了,快乐了,到处是阳光……他迷迷忽忽的快睡着了。

祖父对他很不高兴,因为他望弥撒的时候不大安分。

他在家里,坐在地上,把手抓着脚。他才决定草毯是条船,地砖是条河。他相信走出草毯就得淹死。别人在屋里走过的时候全不留意,使他又诧异又生气。他扯着母亲的裙角说:“你瞧,这不是水吗?干吗不从桥上过?"——所谓桥是红色地砖中间的一道道的沟槽。——母亲理也不理,照旧走过了。他很生气,好似一个剧作家在上演他的作品时看见观众在台下聊天。

一忽儿,他又忘了这些。地砖不是海洋了。他整个身子躺在上面,下巴搁在砖头上,哼着他自己编的调子,一本正经的吮着大拇指,流着口水。他全神贯注的瞅着地砖中间的一条裂缝。菱形砖的线条在那儿扯着鬼脸。一个小得看不清的窟窿大片来,变成群峰环绕的山谷。一条蜈蚣在蠕动,跟象一样的大。这时即使天上打雷,孩子也不会听见。

谁也不理他,他也不需要谁。甚至草毯做的船,地砖上的岩穴和怪兽都用不着。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够了,够他消遣的了!他瞧着指甲,哈哈大笑,可以瞧上几个钟点。它们的面貌各各不同,象他认识的那些人。他教它们一起谈话,跳舞,或是打架。——而且身体上还有其余的部分呢!……他逐件逐件的仔细瞧过来。奇怪的东西真多啊!有的真是古怪得厉害。他看着它们,出神了。

有时他给人撞见了,就得挨一顿臭骂。

有些日子,他趁母亲转背的时候溜出屋子。先是人家追他,抓他回去;后来惯了,也让他自个儿出门,只要他不走得太远。他的家已经在城的尽头,过去差不多就是田野。只要他还看得见窗子,他总是不停的向前,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得很稳,偶而用一只脚跳着走。等到拐了弯,杂树把人家的视线挡住之后,他马上改变了办法。他停下来,吮着手指,盘算今天讲哪桩故事;他满肚子都是呢。那些故事都很相象,每个故事都有三四种讲法。他便在其中挑选。惯常他讲的是同一件故事,有时从隔天停下的地方接下去,有时从头开始,加一些变化;但只要一件极小的小事,或是偶然听到的一个字,就能使他的思想在新的线索上发展。

随时随地有的是材料。单凭一块木头或是在篱笆上断下来的树枝(要没有现成的,就折一根下来),就能玩出多少花样!那真是根神仙棒。要是又直又长的话,它便是一根矛或一把剑;随手一挥就能变出一队人马。克利斯朵夫是将军,他以身作则,跑在前面,冲上山坡去袭击。要是树枝柔软的话,便可做一条鞭子。克利斯朵夫骑着马跳过危崖绝壁。有时马滑跌了,骑马的人倒在土沟里,垂头丧气的瞧着弄脏了的手和擦破了皮的膝盖。要是那根棒很小,克利斯朵夫就做乐队指挥;他是队长,也是乐队;他指挥,同时也就唱起来;随后他对灌木林行礼:绿的树尖在风中向他点头。

他也是魔术师,大踏步的在田里走,望着天,挥着手臂。他命令云彩:“向右边去。"——但它们偏偏向左。于是他咒骂一阵,重申前令;一面偷偷的瞅着,心在胸中乱跳,看看至少有没有一小块云服从他;但它们还是若无其事的向左。于是他跺脚,用棍子威吓它们,气冲冲的命令它们向左:这一回它们果然听话了。他对自己的威力又高兴又骄傲。他指着花一点,吩咐它们变成金色的四轮车,象童话中所说的一样;虽然这样的事从来没实现过,但他相信只要有耐性,早晚会成功的。他找了一只蟋蟀想叫它变成一骑马:他把棍子轻轻的放在它的背上,嘴里念着咒语。蟋蟀逃了……他挡住它的去路。过了一会,他躺在地下,靠近着虫,对他望着。他忘了魔术师的角色,只把可怜的虫仰天翻着,看它扭来扭去的扯动身子,笑了出来。

他想出把一根旧绳子缚在他的魔术棍上,一本正经的丢在河里,等鱼儿来咬。他明知鱼不会咬没有饵也没有钓钩的绳,但他想它们至少会看他的面子而破一次例;他凭着无穷的自信,甚至拿条鞭子塞进街上阴沟盖的裂缝中去钓鱼。他不时拉起鞭子,非常兴奋,觉得这一回绳子可重了些,要拉起什么宝物来了,象祖父讲的那个故事一样……

玩这些游戏的时候,他常常会懵懵懂懂的出神。周围的一切都隐灭了,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做些什么,甚至把自己都忘了。这种情形来的时候总是出其不意的。或是在走路,或是在上楼,他忽然觉得一平空虚……好似什么思想都没有了。等到惊醒过来,他茫然若失,发觉自己还是在老地方,在黑魆魆的楼梯上。在几步踏级之间,他仿佛过了整整的一生。

同类推荐
  • 菲洛·万斯探案集3

    菲洛·万斯探案集3

    《菲洛·万斯探案集》收录了范·达因第一部推理小说《班森杀人事件》和《金丝雀杀人事件》(部分),班森在家中被人枪杀,业余侦探菲洛·万斯应纽约郡总检察官马克汉的邀请前去破案。侦查破案期间,万斯以他惊人的心理分析,推断出凶手的性别、身高及其性格,排除部分嫌疑人,识破凶手不在场证明的破绽,最终将凶手绳之以法。
  •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端木舍因为无聊征集房子的同居者,与第五任房客晓苏相处愉快。但他心底一直藏着年少时暗恋并负疚对象——荆沙的影子。10年后一个禹然,他与荆沙重遇。少年那段记忆重新掀起……端木舍与哥哥觉是孪生兄弟。荆沙最后选择了哥哥觉。舍虽然身体健康,但是备受父母冷落,也得不到心爱的女孩,心理有些失衡。荆沙在上海遭遇车祸,得郑简、晓苏相助,并与两者结为好友。四人的感情归宿,在晓苏与端木的关系正式破裂后,重新洗牌。无梦年代的爱隋大概就是这样,开始时无聊,当中是游戏,当知道爱情背过身去时,最后只有妥协,才突然觉醒,原来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明月逐人来

    明月逐人来

    林新叶喜欢陈泽然笑起来的样子,这么多年以后,她只要想起他来,便是他在海边冲着她唱歌时大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他整个人都明亮极了。如今,暗恋七年阔别三年的大学同学陈泽然突然回国,林新叶平淡的生活是否就此开始掀起波澜?这是一个关于暗恋、爱情、梦想以及友情的故事。
  • 古龙文集:月异星邪

    古龙文集:月异星邪

    十年前,卓长卿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温如玉和尹凡杀害,一夜之间,这个幼小的孩子尝尽了人间的悲伤和仇恨。十年后,卓长卿艺成下山,欲报亲仇,一次天目山之会将当年那场悲剧的所有当事人和目击者聚集一地。而此时,“丑人”温如玉的唯一弟子温瑾,却意外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实为恩师温如玉所杀……最终,两个年轻人——卓长卿和温瑾,在面对自己杀亲仇人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丑人“温如玉”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爱与真相?
  • 绝处逢生之一:民调局异闻录外篇

    绝处逢生之一:民调局异闻录外篇

    作为《民调局异闻录》的延续,这个专门侦破或神秘,或恐怖或超自然力量事件的组织中,继续以各路身怀绝技的奇能异士为主体,在“最不靠谱儿”的副局长——孙德胜的带领下,探询监狱里的百鬼夜行、古墓深处的神秘棺材、将军府邸的黄金密室等一系列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案件……带领读者进入一段全新的探险之路!随着案情的深入,民调局中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渐渐浮出水面。到底是谁让民调局遭受人员重创?又是谁想致民调局于死地?孙德胜能否识破“敌人”的诡计?民调局又是否能够化险为夷?
热门推荐
  • 特种部队之世界其他国家篇

    特种部队之世界其他国家篇

    “雷鸣”部队队员主要进行营救人质训练及空降、水面及水下渗透方式突击技能训练。在训练中该部队与波兰其他部队和部门进行密切协同。如进行空降、水面及水下渗透训练时,由第6空降突击师及第7海上突击师负责保障;反劫机训练则由波兰国家航空公司提供有关设施,进行实际机体模型的突击训练。
  • 一声钟情:追爱天涯

    一声钟情:追爱天涯

    为了他,她不惜长途跋涉,只为了他能记住有一个她为了她,他甘愿四处奔波,只为了他能留住这一个她为了她,他宁愿守护左右,只为了他能等到这一个她是和他一辈子海角天涯不离不弃,还是和他相守后安安稳稳过完此生
  • 傲倾天下

    傲倾天下

    她,月尘。曾是地下佣兵组织冷月的王牌。绝对冷静的头脑,绝对诡异的计划,绝对聪明的部署。组织的覆灭让她不愿再苟活。重生,她有了前世最不敢想的资本,一个健康的身体。然,得到的却是深深豪门,勾收斗角,静下来,她真有个愿意,用自己健康的身体,去换一方平静的乐土,平静,才是她想的东西!--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弄权者:最后一个汉将

    弄权者:最后一个汉将

    汉武帝刘彻去世后把辅佐昭帝的重任托付给了霍光。霍光成了权倾朝野的首辅大臣兼大将军。朝廷要事他必一一过目,甚至可以做决定。他成了让皇帝又倚重又胆寒的股肱大臣。昭帝宾天,他亲手立了新帝又废了新帝,为什么帝王的立废他可以板上钉钉。霍光用一辈子的时间修行为官的道行,你所谓的计谋、心机在他那里都是雕虫小技,官场的那些猫腻儿都是他玩儿剩下的。让霍光教你升得快、坐得稳的官场之道!
  • An Enemy of the People

    An Enemy of the People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灵魂契约宗

    灵魂契约宗

    传说中,世间亘古流传着一个神秘的宗门。此宗人数极少,却不老不死,不毁不灭。他们与世人签下契约,满足一切愿望,而相应的代价,便是献上自己的灵魂!“我要成为明星!”天后程紫萱曾道。“只要与吾签订契约,你便可走向舞台中央,身着华服,荣耀无限!”“我要打造一个商业帝国!有着无尽财富!”福布斯富豪周源曾道。“只要与吾签订契约,你的财富即便是买下一个国度,也绰绰有余。”“我要坐拥无尽美人。”“只要与吾签订契约,你便可......"灵魂契约宗中华区负责人从他那沉寂的宫殿中走出,开启了一个造星的时代!
  • 寂灭主宰

    寂灭主宰

    两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南高中第一天才秦浩沦为了废物,两年后,一颗从天而降的神秘血晶让秦浩踏上了逆袭之路,轰杀一切天才,成就星河至尊。亘古宇宙,万千星河,众族林立,唯我寂灭主宰!——秦浩
  • 兑换之终极神通

    兑换之终极神通

    安定,不代表一定就真的安定!记忆丧失的安定,想要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可惜爱上梦竹,注定了这个愿望不能实现!无数追求者的步步紧逼,安定摇身一变,神通系统,无尽神通之下,天才黯然失色,妖孽退避三舍。身世之谜渐渐清晰,当家族的重任落在安定身上的时候,曾经遗失的辉煌,安定发誓,一定要找回。属于他们家族的荣誉,哪怕是一丝,也绝对不能被任何人侮辱!谁若敢辱,拿血来洗!
  • 现代捉妖师

    现代捉妖师

    一个在城市打工的农村孩子,无意在废品里发现了修炼心法,结果却成了一位半吊子捉妖师,偶遇偷跑出妖界的灵妖,结果帮助灵妖疗伤,而他和灵妖之间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 我的路人甲姑娘

    我的路人甲姑娘

    “喂,你还好吗?”“不好。”“你还爱我吗?”“爱。”“那回到我身边吧!”“好啊!”路人甲姑娘站在喧闹的街头,对我微笑着应道,她的笑容没变,还是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