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笑再次幽幽转醒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好似被抽打过无数遍,全身酸疼,更令其惊讶的是他的身体极为虚弱,竟使不上一分力气,他没有看见他的面色有多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只是他的眸子更加漆黑。
薛笑笑举目四望,他整个人躺在一个大坑当中,周围没有任何人,薛笑笑低头看了看胸前被嗜血匕首留下的伤口,却赫然发现他身上的链纹竟消失不见,薛笑笑一惊,本能的想使用法力连接束神链,却发现自己体内空荡荡的。
他竟又变成了薛家村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只是比当时更加虚弱,薛笑笑现在还不知道他背后的伏羲鼎纹身也消失不见,只剩下苍白的身体。
一时间薛笑笑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悲,他心底隐隐有失去束神链这等法宝的失望,他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之间,竟犹不甘平平淡淡的做一个普通人。
他终是不属于薛家村。
半天之后,薛笑笑才恢复了些体力爬出来,举目四望,满目疮痍:这是自己造成的?禀皓呢?
也许和恶鬼的残躯一样被彻底破灭,也许逃掉了。薛笑笑不知道
再给恶相鬼磕了一个头之后,薛笑笑踏着虚弱的步伐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他的路,刚刚开始。
荒山之地,薛笑笑虚弱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更是饥饿难耐,薛笑笑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累,他从祀惊容手上逃脱两次、更是在与禀皓九死一生一战中活了下来,却没有想到他要饿死在这荒山野岭中,薛笑笑爬的手中鲜血淋漓,却犹不肯放弃,他不想死。
可慢慢的,他最终停了下来,他爬不动了,也许今晚他就会成为这野岭某个动物的腹中之餐。
“师傅,这里有个人。”迷迷糊糊间薛笑笑听到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随后就是一串脚步声。
说话那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后是三个人,两个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人,一男一女,以及一个一身玄衣道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上前扶起薛笑笑,轻咦一声,皱眉望着薛笑笑被嗜血匕首所伤的伤口,率先发问的少年开口道:“师傅,怎么了?这伤口有问题?”
中年人从怀里取出一颗丹药,放在薛笑笑伤口处,催动真气将其化入薛笑笑体内:“这孩子被法器吸**血,定是被魔道之人所害,倒是不知道他如何逃出来的。”
一身红衣,虽年纪轻轻却能看出性格颇为开朗的女孩,鼓着一张微微有些圆润的脸问道:“师傅,你一声不响就带着我们改道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呀?”
中年人将薛笑笑让给一直不曾说话的少年:“荡寇,你给他喂些稀食。”说完就瞪了那少女一眼,虽瞪视眼底却有掩不住的关爱:“你呀,何时能学学你师兄沉稳一点。”
少女也不怕他只是撇撇嘴望了荡寇一眼囔囔道:“谁要像他,像个木头。”
荡寇没有生气,反而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看来他们师兄妹感情颇为不错,中年人捏了少女鼻子一下:“我昨日看见慈悲寺道友留下的标记,似是遇到什么麻烦,所以前来看看,让你们在城里等我,非要跟着我。”
中年人的玄衣道袍左胸口处,绣着一座九峰山,蔚为壮观,在玄衣之上就好似烟雾缭绕,袖口处却是绣着一座独峰,九峰之一。
中年人正是正道七大修真派之一,丹霞山青阳峰峰主莫歇,一身玄阳道法不可小视。
三个少年也是道袍披身,却是莫歇最得意的三个弟子,最先开口的少年叫江弄潮,是个弃儿,入门最久,虽小小年纪,却不失沉稳,当然和少女在一起,也做了不少让莫歇头痛的事情。
那少女叫徐妙儿,算是青阳峰的开心果,颇得莫歇喜爱,莫歇夫人更是拿徐妙儿当亲生女儿看待,所以青阳峰百余弟子见到这个可爱却不失泼辣的小祖宗都是又爱又恨,淋你一身水,烧你满头发就算小儿科了,每每莫歇教训她时,她都一副可怜兮兮,受了天大委屈一般瞪着大眼望着你,若莫歇夫人在一旁,那眼泪更是含在眼中,别提多可怜。
那样子让被她淋了一身水的人都觉得是自己欺负了她。
最后一个搀扶着薛笑笑的少年,名荡寇,这名字是刺在他身上的,所以莫歇就这般喊他,十年前,莫歇下山游历,在京微山下看到贼寇肆虐,满村被屠的惨状,不顾各大派不可轻易插手俗世的规定,寻至京微山内,想要灭了这伙残暴的山贼,入了山贼寨内,方才发现,整个城寨怨气冲天,山贼竟是被屠戮干净,一妖人站在尸山之上,祭练法器,莫歇与妖人苦斗方才将他击杀,自己却也筋疲力尽坐在一侧略微干净的地方休息,就在那时,荡寇双手捧着一碗水出现在莫歇身前。
莫歇问其出身、来历,荡寇只是摇头不答,莫歇看其灵根不错,便纳入门墙。
荡寇很少说话,道法进步却极为神速,不过莫歇有些担心,他能察觉到荡寇心内的杀伐之气,任谁小小年纪面对两次如此惨烈之事,也不会比荡寇好上多少。
莫歇看看荡寇,慈悲寺清心普善咒应该有助于荡寇心内杀气,这也是他循着慈悲寺道友留下踪迹赶来的原因,帮上一点忙,求其为荡寇消除下心内杀气。
荡寇进步如此之快,是莫歇没有想到的,只怕心魔在即呀。
“师傅,我们现在去哪里?”
莫歇看了看薛笑笑又看了看三个徒儿,此次出山带他们三个游历,日子不短,看薛笑笑之伤,断是有魔道之人在附近,而且他这段日子竟遇到大批八部众的人神色匆匆,他们亦正亦邪,此时大批赶来这边荒之地,想来是有大事要发生,带着三个徒弟危险自不必说,而且马上就到掌门师兄云海出关之日,若不赶回去,只怕其他人少不得要讥讽与他。
“我们先回城休息,等这孩子醒来,为师再做定夺。”说完四人带着薛笑笑就返回去。
薛笑笑算是习惯了昏迷的感觉,这次转醒,却是因为灌入嘴内的粥食,好香,在薛家村可吃不到这种精粮,,睁眼一望就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再喂他粥食,却是江弄潮。
江弄潮见薛笑笑醒来,轻轻一笑:“醒了就好。”
薛笑笑看到自己躺在客房之内,就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心下庆幸,他还是没死:“谢。。谢。”
“我这是在哪里?”薛笑笑扫视了屋内之后,双眼看向江弄潮,江弄潮被薛笑笑一望,心里忽的跳了一下:这双眼睛好奇怪,被他瞧着自己竟有种赤裸裸的感觉。
他不过是小孩子,江弄潮稳了下心神:“这是琼扬城,师傅发现你晕倒在野外,将你救了回来。”
“你是被魔道的人抓去的?”江弄潮问道。
薛笑笑没有回答却是开口问道:“你们也是修真门派的?”
江弄潮没有在意薛笑笑没回答他的话,点点头:“嗯,我们是七大派丹霞山的弟子。”
“七大派?”薛笑笑没有听过这名字,有些不解的问向江弄潮。
那双瞳仁虽漆黑的离奇,却让江弄潮心中升起不少好感,再加上薛笑笑本就是十岁孩童:“我们七大派可算是正道修真的领袖。”说这话时,江弄潮心底还是有骄傲的,毕竟他也不过十七八岁。
薛笑笑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句,要知道薛笑笑在听到正派人士之时,就觉得八部众等人怎么也算不到正派,若是如实说出来,指不定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这不能怪薛笑笑,短短两天面对数次生死,薛笑笑怎能不小心翼翼。
时间就在江弄潮慢慢的讲解中渡过,薛笑笑在他的话里倒是明白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情,直到一个少女的抱怨声响起:“哼,还要我们给他买衣服。”
随着话音落下,徐妙儿推门走了进来,脸上犹带不满,手里却是拿着一套衣服,相继走进来的是荡寇以及莫歇。
莫歇脸上有份凝重,他让妙儿与荡寇去给薛笑笑买身衣服,薛笑笑的衣服早已破烂,而他在城内打探了下消息。
天门与血泣门在涿州的战事越演越烈,好像魔道的音煞山也插手其中,七大派近年来虽不和,却也不便袖手旁观。
而且传闻,八部众内斗日益激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这几日确实有不少八部子弟向此处涌来,私斗更不在少数,只怕这修真界不会平静太久。
莫歇抬眼就看见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薛笑笑,漆黑瞳仁宛若浩瀚星空,莫歇显然怔了一怔:“你醒了。”
薛笑笑点点头,莫歇便从徐妙儿手中将衣服递了过去:“穿上吧。”
薛笑笑没有理会徐妙儿看着他颇为诧异的表情,将衣服穿上。
薛笑笑还不知道此时他身后伏羲鼎纹身也已不见,所以穿衣之时还留意背朝众人。
徐妙儿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薛笑笑心下惊奇:他的眼睛好奇怪,不过,蛮漂亮的,要是自己眼睛也是这颜色应该也不错。
待薛笑笑穿完之后,莫歇才道:“你是哪里人家?怎么被魔道的人抓去的?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莫歇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这让薛笑笑停顿了片刻:“我不知道。”薛笑笑终是不敢说关于八部众的事情,虽然因为莫歇救了他并为他买了身衣服,让薛笑笑心下感激,但他心底还是恐惧多些。
莫歇眉头轻皱,他那里看不出薛笑笑眼底的迟疑,却没有生疑,薛笑笑毕竟只是一个十岁孩童,苍白虚弱,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继续问道:“你父母呢?”
薛笑笑听闻这两字,一阵恍惚,神色稍暗:“我没有见过。”
一旁的徐妙儿插口道:“孤儿?”
薛笑笑神色黯然不语,莫歇心下思量,定是这几日此地不太平,不知哪里的妖道看中了此子天生异瞳,想要做什么异事。
至于做什么,莫歇也猜不到,这异瞳有什么奇异之处他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他想象出来的妖人要它何用,不过这在莫歇看来却是最为接近的答案,要不然杀这孩童做什么,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如何跑出来的。
“你可记得抓你的人什么样子?你又是如何跑出来的?”
薛笑笑想起他胸口之伤道:“一个一身黑衣,胸口画了一个恶鬼,身子很淡薄的人,好像没有身子。”说完薛笑笑就注意着莫歇的神情。
莫歇听到此处,眉头轻皱:莫不是夜叉一部的人?八部众这些年越来越不规矩了,缺少了佛尊管制,八部众内斗是早晚的事情,莫歇心下一叹,心下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要知佛尊此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从他出现至今已有百余年,一经出现便以雷霆手段震慑诸多修真门派,八部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崛起。
佛尊出现在世人面前也不过寥寥数次,可那几次莫不是血流如河的大事。
佛尊若不失踪,只怕魔道此时也不敢如此猖獗,但那样他们修真派更要永在八部众之下。
薛笑笑看莫歇皱眉,心下一紧:八部众果然不是正道之人。
“你是如何跑出来的?”
“一个大和尚救的我。”
“和尚?”莫歇急忙问道:“是不是头顶九个戒疤,面相有些凶恶的和尚?”
薛笑笑想起普渡大和尚,也不知他是生是死,神色更是黯然,点点头却不忘说道:“他是好人。”
莫歇在看到普渡留下的慈悲寺特有标记之后,就在四处打听有没有人见过和尚来过,从他人口中,莫歇已然猜到那人便是普渡僧人。
“他人呢?”
薛笑笑只得道:“他与另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让我自己跑开,我不知道,我越走越累,最后就晕倒了。”
“那黑衣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很强壮,身体能增大一倍,用的一把金色小斧。”
莫歇低头沉吟:难道是夜叉一部的四大鬼王之一?哎,只怕此时就是自己前去,也于事无补。
“他们打斗之处离你晕倒之地相差多远?”
“我不清楚,也许两个时辰,也许三个。”昏昏沉沉的薛笑笑哪里记得他走了多久。
莫歇一思量,虽然已过去好些时辰,可他不便见死不救,对江弄潮说道:“弄潮,你照顾好他,师傅有些事情需要去办。”
出奇的是一直缠着他的徐妙儿竟然没有开口囔着要去,却是用极其玩味的神色看着薛笑笑。
莫歇自然求之不得,若真是四大鬼王之一,只怕带着他们三个也是颇有不便:“妙儿,荡寇你们两个也留在这里,特别是你,在这里多听弄潮的话。”说着转向徐妙儿。
徐妙儿撅撅嘴:‘知道啦。”
莫歇寻了个大体方位就远遁而去。
“小弟弟,你的眼睛天生就这个样子?”徐妙儿用长辈的语气问着薛笑笑,那装作老成的脸竟让薛笑笑有种想要笑的冲动。
“嗯。”
薛笑笑说完之后没有想到徐妙儿突然凑到他身前,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离他漆黑的瞳仁不过寸许。
“真的是纯黑色的。”
吐气如兰,薛笑笑只闻到一股说不清的清淡香气,面色微红的向后挪挪,双眼也在徐妙儿的注视下四处躲闪,撇到坐在一角的荡寇手中擦拭的一把小刀,急急开口:“大哥哥手上的是法器?”
荡寇抬起头,面上表情不变:“嗯。雁荡刀。”说完不再言语。
徐妙儿接口道:“你也知道法器?”
“嗯,我听大和尚说过。”
“姐姐这个也是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淡红色的手帕,四四方方,其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图画,只是手帕中间有一个太极一样的阴阳鱼眼图案,缓缓流动。
薛笑笑面有倾羡:“这就是法器呀?”薛笑笑想用手摸摸又怕徐妙儿不愿。
徐妙儿却是将手帕递给薛笑笑:‘这个叫天罗帕,可抵挡住一般法器攻击。”
薛笑笑接过天罗帕,触手之处不似布料,却像流动的水质,那水质波动在薛笑笑掌心流过,竟有几丝温润渗入薛笑笑掌中:这是灵气?
薛笑笑再次感觉到那消失不见的灵气,虽不似束神链,却有股淡淡暖意流入体内。
看着薛笑笑闭目感受那微弱灵力,江弄潮询问道:“小兄弟可是感受到什么?”
薛笑笑听到江弄潮的话睁开双目,看到连荡寇都将目光移向他,回道:“嗯,有些暖暖的东西从掌心流入体内。”
“你能感受到灵力?”徐妙儿声音略略有些惊喜,要知道她虽将天罗帕递给薛笑笑,不过是给他把玩下,却是没想到他竟有修真之体,修道之人虽不说万中无一,却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炼的,而像薛笑笑这样可以感应到灵力的人却是极为难得,万中无一也不为过,当然,徐妙儿他们不知道薛笑笑早已练习过操控灵力的法门。
薛笑笑再次点点头,江弄潮笑道:“小兄弟可是想学道法?”
如何会不喜欢?“大哥哥可以教我?”
江弄潮不待开口,徐妙儿却是抢先道:“嘻嘻,你喊声姐姐,姐姐就教你。”
“姐姐。”薛笑笑听到可以学习道法,也不理会徐妙儿拿他开心,直接开口叫道。
“真乖。”徐妙儿笑眯眯的好像***小狗一样摸了摸薛笑笑的脑袋。
徐妙儿就待开口讲解一些丹霞山的法门给薛笑笑,江弄潮先是开口:“师妹,还是师傅回来在教给小兄弟也不迟。”江弄潮没有明说,私传法诀在门内罪责可是不小,就算徐妙儿甚得莫歇喜爱,他也不愿看到徐妙儿受到责罚。
徐妙儿鼓了鼓嘴巴:“乖弟弟,等师父回来我再教你。”
薛笑笑有些失望还是乖巧的点点头,一时间薛笑笑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成小弟弟了?好像在徐妙儿眼前他就莫名的变小了好多。
剩余的时间,都在江弄潮给薛笑笑讲一些修真界的奇闻异事中流走,当然中间少不了徐妙儿的浑插打趣。
薛笑笑也是旁敲侧击问了些不少关于八部众的事,不过三人年纪也都不大,久一点的事多是道听途说,不过薛笑笑还是知道了八部众正邪难分,此时更是内斗之事。
待到莫歇回来之时,徐妙儿就急忙说了薛笑笑能感应灵力一事,莫歇露出一点笑容:“你想学道法?”
薛笑笑点点头却是问道:“叔叔可是找到大和尚了?”
莫歇没想到薛笑笑有此一问,摇摇头:“没有找到。”看到薛笑笑神色失落,便继续道:“普渡大师道法精深,想来没有什么大碍。”
望着薛笑笑稍稍转缓的神色,心下对薛笑笑好感增加不少:小小年纪知恩图报,不错。
莫歇直接将两指按在薛笑笑胸前,指尖蓝光一闪:“你闭目放松身体。”
薛笑笑依言做到,只觉一股灵力流入他的四经八脉,还待感受下这种感觉,莫歇却将手指收回,点点头笑道:“我不日就要返回丹霞山,你若无亲人,可愿与我上山修习道法?”
听得这话,江弄潮露出笑容看着薛笑笑,徐妙儿更是在一旁叫道:“小弟弟你不是想学法术么?做我师弟,姐姐会教你的。”看来,徐妙儿对薛笑笑这小弟弟还是颇为喜爱的。
莫歇含笑瞪了徐妙儿一眼,就等着薛笑笑的回答:这少年灵力的感知力极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有想到出山一次竟能碰到资质如此好的孩子,也算意外收获。
薛笑笑没有立刻回答,毕竟他与八部众有极深的关系,可看到徐妙儿撺掇的样子,再加上他对莫歇满身正气极有好感,不片刻就点点头:“嗯,我愿意。”
莫歇笑道:‘我们在此休息一夜,明天就返回丹霞山,拜师仪式回门内在说。”
不眠之夜,薛笑笑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屋梁,虽然阻挡了视线,薛笑笑还是觉得他能望见那浩瀚星空,不自觉的回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短短几日他竟经历了这么多他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事情,以后他还会遇到的什么?
足足十五天,莫歇才带着薛笑笑返回丹霞山,这十五日薛笑笑见识了中原繁华,见到了许多薛家村里见不到的东西与人,留给薛笑笑的只有震撼,宁方城的巨大城墙,玄远灯会的灯火阑珊,京广运河的波澜壮阔,蒙城集会的人潮涌动,一切的一切都让薛笑笑知道薛家村到底有多小,多么的微不足道。
薛笑笑在夜里有那么瞬间的失神:爹?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真的很吸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