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李泰受伤
此时的如愿,正守着受伤的李泰。
李泰和高峰这次打了个大仗。
几个月前,高峰盯上了李旺村的一个养猪场。
这个养猪场是赵四小的军师“白狐”手下的一个金刚,外号叫“六哥”的人租的。
高峰的手下一直盯着这个养猪场,渐渐也弄清了出人这个养猪场的人员的情况。这些人的年龄、姓名、长相、活动规律都尽在掌握之中。
在这个养猪场活动的人,以六哥为首,底下有七个手下。一个司机,叫郝亮,二十多岁,开着一辆皮卡,车上经常和他同行的是一个叫李江河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两个人每天开着皮卡到中阳各个饭店收泔水,隔几天就到一个叫远方的物流公司接一个白色的大塑料桶,混在泔水桶里拉回李旺村的养猪场,卸下后抬到养猪场后面的一个大屋子里。这个屋子,窗子全部钉死,即使晚上也不露出一丝灯光。
其余五个人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叫老梁,其他四人都是年轻人。这个老梁,负责喂猪,每天早午晚给十几头猪倒一些泔水,再往里搅一些猪饲料,什么也不管了,这个老梁除了喂猪,还负责看门和做饭,每天人们出出进进都是他开门、关门,不管白天黑夜,大门都锁着。
这四个年轻人和六哥不怎么露面,整天关在黑屋子里,偶尔上厕所或者是吃饭的时候才出现。养猪场的厕所,就一个坑,在养猪场的西边角上,也是臭气熏天。
这些人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在前院东面的一个屋子里,相对比较干净。他们吃饭很简单,都是老梁做一些简单的菜,煮碗面就行。
侦查员们查出了从远方物流拿到的白色大塑料桶,运货单上收件人是李相,物品写的是工业食盐,是从福建的一个小化工厂非法买来的。其实,侦查员想办法取了样,化验的结果是制造****的原料。福建的这个小化工厂也是暗中非法生产这种原料牟取暴利的,福建警方已经开始介入调查。据调查,这个李相通过远方物流来运输工业用盐,已经两三年了。去年,有好几个月停了,这才刚刚恢复购买几个月。高峰算算停购的时间,正好是将“大头”等贩毒分子端掉的那个时间。
侦查员们做了测算,按隔几天一桶的量来算,应该每隔几天就应该有一公斤左右的****制造出来。而这个六哥,每隔几天,就要和一个叫杨明明的一个人见一次面。这个杨明明应该是“大头”落网之后,又冒出来的一个贩毒分子。
这个杨明明是个无业人员,他不吸毒,爱打麻将,每天混迹于麻将馆和一些地下赌场,也是因为缺钱,才被六哥发展成了贩毒成员,负责中阳这个地方的毒品批发,还往省城和其他地市批发。他们行动非常诡秘。每次见面都是晚上,都是李相开着一个农用车,车上拉着几袋子猪饲料,在养猪场的门口,卸下饲料就走。而在卸饲料的时候,六哥总是将一个包不声不响,毫无痕迹地放到李相驾驶室旁边的工具箱里,两个人也不说话。
李相批发毒品的方法和六哥也差不多,但更隐秘,更小心。李相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总是在人多的地方转来转去,在不经意中完成交易。李相的行动,给侦查员的跟踪和取证造成了不少困扰。
侦查员们发现,隔几天,每隔一个多星期,总有一个没有牌照的黑色旧桑塔纳轿车深夜去养猪场。车上就一个人,这个人总是戴着帽子,大夏天也戴着大大的口罩,穿着长长的风衣,领子竖起来,根本看不见来人的样貌。这个人走路非常慢,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似乎年纪不小。侦查员跟踪了好几次,都跟丢了。
这辆车,一般第二天早上才从养猪场出来,然后一直开到中阳一中的后门,逆行在挨挨挤挤骑着自行车上学的学生流里,三拐两拐就不见了。有一次,侦查员守株待兔,混在学生流里,发现这辆车拐进中阳附近的印染厂家属宿舍,又从印染厂宿舍的一个角门出去,然后拐上大道,驶进百货大楼的底下停车场,在一个角落停下来。从车上下来的不是那个老者了,而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也不知那个老者这个小伙子调了包,还是那个所谓的老者就是这个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的照片,侦查员拿回来,高峰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壁虎。
壁虎?李泰马上想起了去年审问壁虎的情节,这个壁虎肯定掌握不少情况。而且,去年审问的时候,李泰会了壁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壁虎就有松口的迹象,但最后壁虎最终还是扛住了。李泰当时也不敢操之过急,而且,赵先进局长让赶紧放人,李泰拍打草惊蛇,也就只好放了壁虎,没想到这才又碰上了壁虎。
其实,高峰他们一直在注意壁虎,这个壁虎一般就是管理赵四小名下的几个棋牌室,偶尔也替赵四小要要债,不过还算老实,高峰他们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抓壁虎。
高峰正想办法,怎么把壁虎抓来,机会就来了。
城内街的一个小超市的老板报警,几个人进来二话不说进来就砸,把小超市砸了给乱七八糟就跑了。这个老板很聪明,因为前一段时间,就有人来闹过事,砸过东西,这个老板就安了一个监控,整个过程都被监控录了下来。闹事的几个人马上就被抓住了,正好这几个人就是壁虎的手下。抓进去没多长时间,这几个人就招了,说是壁虎指使的。这个小超市的老板,和一个叫雅静的姑娘正搞对象。而壁虎和雅静是老乡,壁虎很喜欢雅静,追了雅静两三年了。人家雅静姑娘看不上壁虎,坚决拒绝了壁虎,和这个小超市的老板好上了。壁虎气不过,才让手下去教训教训这个老板。
壁虎被抓来的时候,仍然是满不在乎,一进来就说,砸了多少东西,我愿意赔钱,我赔钱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放把这个事汇报给高峰,说这几个手下这几年,一直跟着壁虎,肯定参与过绑架那个小姑娘是事情,咱们是不是从去年那个小姑娘被绑架那个事情上下下手。如果那个小姑娘认出了这几个人,我们可以做做文章嘛!
高峰看方放得意的笑,就明白了方放的意图,这次可不能让这只壁虎再溜了。
高峰找来了新月,新月一眼就认出了壁虎的几个手下就是绑架她的那几个人。有了新月的指证,壁虎的几个手下也供认了绑架新月的事情的壁虎带着他们干的,壁虎这次想抵赖也不成了,壁虎几个人可是一时出不去了。
这个时候壁虎才慌了神,他们知道,绑架罪不是小罪,不是赔点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上次,被他扛过去了,他壁虎在最后一刻也没有说出去,而且赵四小马上就救他出去了,这次怎么半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呢?唉!也对,赵哥怎么能知道自己教训那个小老板的事呢!壁虎又一想,不对,不能让赵哥和白狐知道,要是知道我自己擅自行动发泄私愤而被公安逮了,那还不闹死我?这一想,壁虎的身上“忽”一下冒了一身汗,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高峰捕捉到了壁虎面部表情的变化。
“壁虎,你真的喜欢雅静?”
“真的!”壁虎不知道高峰回问这个,脱口而出。
“喜欢她什么?”
“温柔,善良,孝顺,勤劳,吃苦。”壁虎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这几条,你能占几条?”高峰捕捉着壁虎的眼睛。
壁虎低下了头。
“一条都不占吧?”高峰笑了笑。
壁虎还是低着头。
“壁虎呀!我觉得你就配不上人家雅静,你看看,人家雅静,自己开着个小超市,每天起早搭黑,辛辛苦苦地赚点钱。听说,你给人家买了一个一克拉的钻戒,让人家雅静给扔了回来。你说,人家雅静的日子过得踏踏实实,要是嫁了你,那日子能比现在强?”
壁虎还是低着头。
“壁虎呀!我还是叫你毕强吧!毕强,每一个人都想过得幸福,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你想象一下,要是那个小超市是你开着的,虽然辛苦,每月也能赚个几千块钱吧!结了婚,再生个小孩儿,每天甜甜蜜蜜的,你说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人家雅静疯了,非要嫁给你这个整天打打杀杀的人,那日子能过得安稳吗?将来你家儿子问你,爸爸,爸爸,你每天干啥呢?你说,儿子,爸爸每天给人家跑着要债呢!要不就是说,儿子,你爸爸今天砸了一个店,我们老板赏了我一千块钱。你说你儿子会怎么想?”
“高队长,你别说了,我这不是上了贼船了吗?”
“你也知道上了贼船了?”
“高队长,咳!你不知道,这要想回头,谈何容易呀!谁相信我呀!我这一出去,脑门上就刻着‘坏人’两个字,人们躲都来不及呢!”
“毕强呀!咱先不说你整天给赵四小卖命,打打杀杀的,你说你把人家亲亲的闺女买了,让人家骨肉分离,你看看,你干得是什么事啊!”
壁虎不吭气。
高峰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一张是他的半身清晰照片,像是刚锁好车门转身要走。
“啊!”壁虎张大了嘴,“你们这个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