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叫南宫凤
年关将至,武当山上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象,武当山本便是九州五大道庭中最具“人”气的一个道庭,也正是因为这丝“人”气,令得其他四座道庭都不喜武当。
真武大殿上,也被弟子们贴上了一个大大的倒“福”,所有弟子在做完了每日功课之后,便可以结伙下山,在山下的镇子里买些平日里见不到的物什。
南宫凤却不能下山,因为他年龄太小,走得太慢,师兄们怕耽误时间,都不肯带他,而大师兄本便是不爱凑热闹之人,自然不会下山。
南宫凤依依不舍的看着袁礼成师兄,口中不断嘱咐着:“师兄,一定要记得我的糖人啊!”
“放心!记得的。”袁礼成心不在焉的答应道。
南宫凤有道:“一定得记得啊!”
“哎呀,记得的。小师弟,你烦不烦。”袁礼成终于有些恼了,在南宫凤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哎呀!”南宫凤捂着小脸,又认真的说道,“不行,你捏了我的脸,你得再多带一个糖人给我!要不然我就告诉大师兄去!”
“好好好,小祖宗,我带我带。”袁礼成急忙笑道,一听到大师兄三个字,立马收起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
南宫凤认认真真地数出三个铜板,伸出肉肉的小手:“喏!~”
袁礼成接过铜板,便听到前面几个也要下山的少年道人催促道:“袁师弟,你快点儿。”
“来了来了。”袁礼成急忙跑过去,还不忘回头给南宫凤一个鬼脸。
南宫凤却认认真真地给袁礼成作了一揖。
回到草庐,南宫凤却没有看到大师兄,他也不以为意,因为每日做完早课,大师兄便要去附近的瀑布那边观望一阵子。
南宫凤年纪太小,劈柴烧水什么的还做不来,所以他就开始认认真真地打扫屋内,认认真真地擦拭桌椅,直到一切依旧保持一尘不染,他才坐在门前,看起了大师兄给他的那副道卷,虽然他年仅四岁,可他天资聪颖,早已识字。
这副道卷内,很多东西他都看不懂,向大师兄请教的时候,大师兄只是说了句不懂就记下来,以后自然会懂,于是,他便开始认认真真地记住这道卷上的每一个字。
年轻道人立于瀑布旁,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有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又过了许久,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随后脚步轻移,回到了草庐前,见到南宫凤正在读书,而房间内依旧一尘不染,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年轻道人便开始劈柴,做饭。
虽然离年关越来越近,武当山上也一派欢声笑语,但南宫凤的生活依然没有变化,因为大师兄的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而这一天,南宫凤正在读书,年轻道人依旧如往常一样,步履稳慢,不过,今天他手中却多了一套崭新的小道服,走到南宫凤身前,年轻道人将道服递给南宫凤,说道:“换上。”
南宫凤接过新衣衫,小脸顿时因为开心而显得红扑扑的,将道服换上,也将头发像大师兄那般梳起一个好看的发髻。
李东遥牵起南宫凤的小手,带着他,向着真武大殿走去,只是今日两人的脚步都是那般的轻快,因为今夜,便是除夕。
走到真武大殿前,两人的脚步却慢了下来,因为真武大殿前,有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山外之人。
张玄帧等武当六子与一个穿着紫色锦服的中年男子正聊着什么。
南宫凤注意到,那个男子的紫色锦服上绣着大蟒,而这种衣服,他爹爹也有一件,不过爹爹是一件红色的蟒袍,听爹爹说这种衣服是龙州的人皇赐给有大功于九州的人的。
相谈正欢的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年轻道士和童子道士。
不知对张玄帧说了什么,张玄帧便笑着对年轻道士招了招手,年轻道士便带着南宫凤向师父走去。
守在周围的几个壮硕男子也没有阻拦。
中年男子看着年轻道士,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李东遥,来年可及弱冠?”
“方差两年。”年轻道人认真地回答道。
“哈哈,年仅十八?”中年男子赞叹一声,随后又问道,“可修成金丹?”
“已丹成一品。”李东遥依然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中年男子看向张玄帧笑道:“武当后继有人啊!”
“王爷谬赞了,劣徒也不过是修行尚可。”张玄帧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笑道。
齐冼象则是撇了撇嘴,道:“什么后继有人,修行做事都慢慢吞吞的愣木头。”
“为老不尊!像什么话?”听到齐冼象的话,王恪礼勃然怒道。
齐冼象立刻一脸讪讪,望向了远处。
中年男子也知道齐冼象这位实际上武当修行第一人本就是顽童心性,也不接话,看向了南宫凤,和蔼的笑道:“小道士几岁啦?”
“四岁。”小道士认真地道,心中却对这个穿着和父亲的蟒袍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有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完了,你看这小凤凰,跟李东遥这木头一模一样!”齐冼象忽然叫道,引得王恪礼双目一瞪,齐冼象立刻干咳两声,继续远望天际。
“哦?这就是你们武当山的小凤凰?”中年男子双目精芒一闪,大喜道。
“是的,王爷。”张玄帧一脸坦然地笑道。
“武当当兴,有凤北来,哈哈哈!”中年男子当即喜形于色,大笑道,“武当若兴,那么离我彻底掌控凉州之日便不远了啊!”
张玄帧笑道:“若是王爷能治理凉州,那自然是凉州百姓之福啊!”
“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凉王赵饶笑着问道。
“我叫南宫凤。”南宫凤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赵饶的脸色却微微一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张玄帧,张玄帧含笑点了点头。
随后,赵饶发出了畅快的大笑,那畅快的大笑声在武当山上不断回荡。
随行的两个身披铠甲的男子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面容黝黑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男子说道:“王爷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因为这个孩子姓南宫啊!”身旁那个面白如玉的年轻将领怅然道。
刀疤男子也沉默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当年那个为王爷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南宫先生,想起了前些日子因为南宫府被灭门,凉王府因为王爷勃然而倒塌的那数十间房屋。而现在,那位南宫先生并没有绝后。南宫先生的孩子,是武当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