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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犯大家都不言语。”满腹猜疑,找了个理由就去了潇湘馆。

宝玉一道潇湘馆,掀帘进去,却只见紫鹃一个人在屋中,见里间屋内无人,宝玉道:“姑娘那里去了?”紫鹃道:“上屋里去了。知道姨太太过来,姑娘请安去了。二爷没有到上屋里去么?”宝玉道:“我去了来的,没有见你姑娘。”紫鹃道:“这也奇了。”宝玉问:“姑娘到底那里去了?”紫鹃道:“不定。”宝玉往外便走。刚出屋门,只见黛玉带着雪雁,冉冉而来。宝玉道:“妹妹回来了。”缩身退步进来。

黛玉进来,走入里间屋内,便请宝玉里头坐。紫鹃拿了一件外罩换上,然后坐下,问道:“你上去看见姨妈没有?”宝玉道:“见过了。”黛玉道:“姨妈说起我没有?”宝玉道:“不但没有说起你,连见了我也不象先时亲热。今日我问起姨妈病来,她不过笑了一笑,并不答言。难道怪我这两天没有去瞧她么。”黛玉笑了一笑道:“你去瞧过没有?”

宝玉道:“头几天不知道,这两天知道了,也没有去。不过宝姐姐为人是最体谅我的。”黛玉道:“你不要自己打错了主意。若论宝姐姐,更不体谅,是姨妈病,又不是是宝姐姐病。向来在园中,做诗赏花饮酒,何等热闹,如今隔开了,你看见她家里有事了,你象没事人一般,她怎么不恼呢。”宝玉道:”这样难道宝姐姐便不和我好了不成?“黛玉道:“她和你好不好我却不知,我也不过是照理而论。”宝玉听了,瞪着眼呆了半晌。黛玉看见宝玉这样光景,也不睬他,只是自己叫人添了香,又翻出书来细看了一会。只见宝玉把眉一皱,把脚一跺道:“我想这个人生他做什么!天地间没有了我,倒也干净!”黛玉道:“原是有了我,便有了人,有了人,便有无数的烦恼生出来,恐怖,颠倒,梦想,更有许多缠碍。——才刚我说的都是顽话,你不过是看见姨妈没精打彩,如何便疑到宝姐身上去?姨妈过来原为她家的事情心绪不宁,那里还来应酬你?都是你自己心上胡思乱想,钻入魔道里去了。”宝玉豁然开朗,笑道:“很是,很是。你的性灵比我竟强远了,怨不得前年我生气的时候,你和我说过几句禅语,我实在对不上来。我虽丈六金身,还借你一茎所化。”黛玉乘此机会说道:“我便问你一句话,你如何回答?”宝玉盘着腿,合着手,闭着眼,嘘着嘴道:“讲来。”黛玉道:“宝姐姐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不和你好你怎么样?宝姐姐前儿和你好,如今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今儿和你好,后来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和她好她偏不和你好你怎么样?你不和她好她偏要和你好你怎么样?”宝玉呆了半晌,忽然大笑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黛玉道:“瓢之漂水奈何?”宝玉道:“非瓢漂水,水自流,瓢自漂耳!”黛玉道:“水止珠沉,奈何?”宝玉道:“禅心已作沾泥絮,莫向春风舞鹧鸪。”黛玉道:“禅门第一戒是不打诳语的。”宝玉道:“有如宝。”黛玉低头不语。只听见檐外老鸹呱呱的叫了几声,便飞向东南上去,宝玉道:“不知主何吉凶。”黛玉道:“人有吉凶事,不在鸟声中。”二人相视一笑,黛玉胸中所有的疑惑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忽见麝月走来说道:“请二爷回去。老爷叫人到园里来问过,说二爷打学里回来了没有。袭人姐姐只说已经来了。快去罢。”吓得宝玉站起身来往外忙走,黛玉也不敢相留。

宝玉从潇湘馆出来,连忙问麝月道:“老爷叫我作什么?”麝月笑道:“没有叫,袭人姐姐叫我请二爷,她怕你不来,才叫我哄你的。”宝玉听了才把心放下,因说:“你们请我也罢了,何苦来唬我。”说着,回到怡红院内。袭人便问道:“你这好半天到那里去了?”宝玉道:“在林姑娘那边,说起薛姨妈宝姐姐的事来,便坐住了。”袭人又问道:“说些什么?”宝玉将打禅语的话述了一遍。袭人道:“你们再没个计较,正经说些家常闲话儿,或讲究些诗句,也是好的,怎么又说到禅语上了。又不是和尚。”宝玉道:“你不知道,我们有我们的禅机,别人是插不下嘴去的。头里我也年纪小,她也孩子气,所以我说了不留神的话,她就恼了。如今我也留神,她也没有恼的了。只是她近来不常过来,我又念书,偶然到一处,好象生疏了似的。“袭人道:“原该这么着才是。都长了几岁年纪了,怎么好意思还象小孩子时候的样子。”宝玉点头道:“我也知道。”

当天晚上,袭人见众人熟睡后自己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今天白天宝玉说的禅机自己也能隐隐约约的听懂几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之。”真的只取一瓢那么将自己放在何总位置?如今贾府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自己是宝玉内定的姨娘,若是宝玉真的娶了黛玉将自己随便配给了别人岂不是在旧日姐妹中落下了话把,不说别的,就是紫鹃也够自己受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袭人想明白以后,立刻起了身披了一件小袄,悄悄的溜出了大观园来到了王夫人住的地方,恰巧王夫人正和王熙凤商量宝玉的婚事,还尚未睡下,听丫头禀报说是袭人来了,连忙让袭人进了内屋。王夫人一见袭人就道:“我的儿,这大晚上的,出了什么事?”袭人道:“却是有点子事,到不知道该说不。”王熙凤在一旁道:“有什么不该说的,这里还有外人么?”袭人就把宝玉和黛玉参禅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王夫人听,王夫人听后脸色大变道:“这小蹄子,竟然这样的狠,和她的短命妈一样,哼!我能让她骂短命,她爹短命,她的命也长不了,我的儿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千万别露了这话,我自有处置。”王夫人又和颜悦色的安慰袭人,袭人赶紧告辞回了去。

“姑妈,我听你这话你好想和姑太太之间有过节?”王熙凤察言观色的道。王夫人老脸一红道:“都是年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我且和你说,将那黛玉的药该换就得换了,争取快一点要了那蹄子的命,我可听说那个小蹄子竟然没死。活着回来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始终不来见黛玉,这样更好,就先要了林黛玉的命。在让那蹄子勾引我儿子,不要脸的东西。”王夫人满脸的狰狞,王熙凤连忙答道是,带着满腹的狐疑就离开安排去了。

书中暗表王夫人和贾敏之间的矛盾却是因为林如海,当初林如海未中榜眼之时曾经到处游学,就和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有过交情,王夫人见林如海面貌俊丰神采飞扬就有意要嫁给林如海,王子腾也曾经递话给林如海,那林如海立志要找个漂亮的文采过人的,如何肯娶一个商人之女,之时满口的婉拒,那王夫人以为林如海不曾见过自己的花容月貌,竟然厚颜无耻的去勾引过林如海,被林如海厉声拒绝,后来王夫人嫁给了贾政,又和异域的一个生意人有了牵扯,却又被初次到贾府拜见岳父母的林如海撞破,虽然林如海只在屋外咳嗽一声就离开了,王夫人如何能忍,这件事情一直是她的心中刺眼中钉,更何况从那以后就有了宝玉,那贾宝玉风流倜傥,愿意在女孩中打滚就是因为他像他的亲生父亲,这些王夫人如何不知。所以王夫人对林氏姐妹是恨之入骨,偏偏自己的妹妹却还挺喜欢黛玉那孩子,可那薛姨妈也是为自己打算的人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因此对黛玉的态度也是冷淡了几分。

“小姐,你为什么不去把林姑娘接了出来?”晴雯见弄玉站在山坡上眼睛望着贾府的方向迟疑的问道。弄玉听了淡淡的一笑道:“如何接了姐姐出来,我还要用贾家唱一出好戏呢,你没看见如今的朝野上下都盯着贾家看么?太子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看看我什么反应,师兄和贤王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扶持谁当皇上,另外也是对我的考验,不过我可听说贤德妃最近病的挺重的。”“是大姑娘?”晴雯惊讶的问道。弄玉看了看晴雯道:“你见过这位大姑娘么?”晴雯道:“倒是听宝二爷提起过大姑娘,这位大姑娘也是极有见识的,而且为人贤德,我小的时候还常和这位大姑娘玩呢。”“听你这话我到要进宫去见一见这位大姐姐了。”弄玉长叹了一声。

当天晚上弄玉一袭黑衣,悄悄的掠进了紫禁城,根据妃子的品衔弄玉很快的就找到了贾元春居住的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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