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朱砂蛊?”阮青风不明所以地看着白玉问。
白玉用极复杂的双眼看了她一眼,正想开口,却被练项扬打断了,他问阮青风:“你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帯着阮青风心情也紧张起来,这“朱砂蛊”别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听他这么问,也只得老实地说:“今天随禾艺把宗冥教每个角落都转了一圈。”
练项扬睇视了她一眼,问:“她一直都陪着你?”
阮青风想起了芙蓉园里禾艺帮她去拿酸梅汤,自己遇到薛锦的事,又记起练项扬曾经的警告,不禁有些犹豫,而她这片刻的迟疑也没能逃过练项扬的双眼,他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低低了吐了一个字:“说。”
明明是不缓不急,不轻不重的语气,却莫名地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当初他审问那位七夫人阿芙的时候,大抵也是这种语气,她总算能体会到阿芙当时的心情了——想到这里,忽然又觉得不对,深深鄙视了自己一回,她又没做什么,心虚个鬼!
于是阮青风便把在芙蓉园内如何遇到薛锦,扰了他和小情人间的幽会,薛锦莫名其妙送花给她惹得小情人吃醋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练项扬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真到听到她把花还给薛锦,他才轻哼了一声说:“早告诉你离他远一点,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阮青风一听顿时也火冒三丈,“练项扬,你讲不讲道理啊?又不是我主动接近他,他非要冒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练项扬被她这么一问,一时竟拿不出话来反驳,双眼瞪着她,饱含警告,而阮青风回他的则是一副“本来就是”的神情,根本没有被他吓唬到。
若是路人甲(轩:哦,有名字的……可是太久没露面名字已经被遗忘),要是他在,肯定又要冲出来说:竟敢对教主如此无礼!不过站在一旁的是白玉,他只是轻咳了一下,悄悄地掩示着嘴角的微笑,在练项扬面前这样放肆却还能让他如此纵容的,阮青风恐怕是第一个。那因为阮青风中了朱砂蛊而产生的凝重气氛,倒被二人的言语冲淡了不少。
他说:“二位,当务之急,弄清楚谁下的蛊以及如何解蛊才是关键。”
练项扬不答话,像在思考着什么,阮青风说:“我今天只遇到过他们两个人,难道是他们?”
练项扬没有回答,反而对白玉说:“你怎么想?”
白玉答说:“薛锦并不擅长巫蛊之术,况且他是个行事谨慎周密之人,虽然中了朱砂蛊的症状如同风疹难被注意并发现,但我觉得他不会冒险这么做。”
听到这,二人目光一对,仿佛有什么信息在这一眼已交流完成,在阮青风还云里雾里的时候,白玉已经微微点头,说:“我等下就去办。”练项扬看了阮青风一眼,沉吟道:“除了下蛊之人,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蛊?”
白玉想了想,说:“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不自然地看了看阮青风,说的很犹豫,停顿了一下后,凑到练项扬耳边说了些什么,练项扬脸色微,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阮青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俩,忍不住抗议:“不能直接说吗?好歹中了这什么蛊的人是我,应该要给我知情权。”中了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能不能解,怎么解,她还毫不知晓。
练项扬只说:“既然如此,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蛊,”这句话像是和白玉说的,说完又转而对阮青风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阮青风一愣,练项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坚定,仿佛一切事物皆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叫人放心……都难。
阮青风还想再问,他显然也看出来了,说了句:“不必知道的太多,扰乱心神。走了。”便真的一转身走了,见他离开,白玉也对她说:“教主这么说了,姑娘便放宽心吧。稍后我让人送些药来,姑娘按时用便好。”
嗯?这么简单吗?阮青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肯定还有什么是他没说的,不然刚才他和练项扬说悄悄话做什么?白玉对上她怀疑的目光,却只是别有深意地一笑便离开了。
练项扬和白玉离开之后,她想叫来禾艺问这朱砂蛊的由来,却也找不到她。她只得带着满腹疑问,将桌子收拾了,碗洗了。这时白玉也差人送药来,有口服的有外敷的,她按送药人传达的吃了敷了,又来到院子的秋千上坐着。
古代的夜空格外澄净,满天的星星璀璨明亮得像明珠,记忆中现代都市里的夜空都是昏黄浑浊的,偶尔看见一两颗星星,也显得那么模糊不真实。
中了那个不知是什么的蛊,原本心里还有一些惶恐,可不知为什么,听了练项扬的那句话,她便莫名地安心了,再加上置身在这美丽浩瀚的星空之下,似乎整个人心胸都变宽广,也没有过多在意那件事,就这么一个人静坐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看到禾艺出现,她便先回屋睡下了。
自从穿越到古代之后,她好像都睡得比较早,一旦天黑之后,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四周又静悄悄的,很容易入睡,她以前在医院上班时常值夜班,上白班的时候,也常玩电脑到深夜,现在的生活模式与以前相比,真是健康得太多。
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已是天亮,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禾艺正站在她的床头,歪着头想着什么,脸上是一副极为兴奋的神情。
一下子对上她这神经兮兮的样子,阮青风不禁觉得莫名其妙,问道:“禾艺,你一大早偷乐什么?”
禾艺这才发现她醒了,抿嘴一笑,说:“姑娘醒啦。我只是在想,原来姑娘和教主果然关系匪浅。”
阮青风不解地看着她,禾艺见她这副神情,略带不满地抱怨:“你还想瞒我,教主已经让郭护法去准备,教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啦。”
阮青风哪里听得明白,本来一觉刚醒就还晕乎着,听禾艺这些话,越发疑惑,她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禾艺这才奇道:“姑娘自己竟然不知道么?”
阮青风抓狂地做出一副要掐死她的动作,禾艺才连忙说:“就是教主一早就宣布了三天后要迎娶姑娘做我们宗冥教九夫人一事啊!”
阮青风顿时如同被敲了一记闷棍,瞬间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