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公不在家？

寂静的午夜幸福的人都已经安稳入睡，不幸的人辗转反侧却无法安眠。柯衍呼吸均匀像是睡的很沉了。双手攀附上他，他的温暖很快将她融化，睡意渐浓，她闭上眼睛。

柔和的月光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身上，显现出与平日不同的宁静与安详。

再次睁开眼睛，她还在他怀里。他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饿了没？”他问。

往他怀里蹭了蹭，闭眼假寐，用嗡嗡的声音答他：“不饿。”他的手拍着她的发顶，顺着滑顺的黑发向下直至腰际。他搂着她的腰叫她：“小姑娘。”她回他：“亲爱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又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头沉的厉害，或许是睡太久了，也可能是饿的。伸手去摸旁边，一片冰凉。把头蒙进被子里，努力的吸进一大口气，是贪恋那样的味道。

很好听的英文传入耳畔，虽然无心去听但出于对专业的敏感沈陈大概听出了“Peter”、“并购”、“股市”、“董事局”……等词汇。听罢也就忘了，她不关心他在这间屋子以外的事情。就是说，纵使他是大公司的高层，家财万贯、妻妾成群至于她都不重要。在这间屋子里，他们不谈感情。

沉重的脚步声接近，沈陈猛地掀开被子，眼前的人穿着她买的那套法兰绒的格子睡衣有种慵懒的家居味道。柯衍挂掉电话脸上的嘲讽逐渐被温柔掩盖。

“乖，起来喝点粥。”难得的温柔声线。沈陈睁大眼睛看他不说话。他坐到床边，将粥一口口喂给她。还是那样的蔬菜粥，这个男人似乎只会这个。沈陈不挑剔，将一碗粥全部吃完，最后一口还回味似的舔舔嘴角。

柯衍放下碗，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我的外婆死了。”她毫无语气地说，“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该完了？剩下的一个问题没问出口，她想他是懂的。

柯衍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直到看到她的眼睛转开才道：“只有生者好好活着才能使死者安息。”这句话算是安慰了。

沈陈有点失望，她要的并不是安慰。无端地有点烦躁，躲进被子里去。

柯衍拿着碗出去了一趟，再次进来便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他左手端着一杯温白开，右手拿着药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陈吃了药硬拉着柯衍陪着她睡了一会，也只是一会，他很忙，要赶飞机。有人打电话不断催促他，很多次他要起身都被她抱的死紧。最后他妥协：“改签从C市的飞机吧。”

离别是不可避免的。

她送他到门口。头一次问出口：“什么时候再来？”

他答：“很久以后。”

很久以后是多久呢？一辈子吗？或许是他的一辈子，因为她有信心他会比她早死。

她说：“你要是不来了我就去找别的男人了。”或许是病着，沈陈说话的声音难得带了点娇气。

柯衍微挑长眉不理会她的玩笑，反过来一本正经地叮嘱：“好好照顾自己。”

沈陈低着头不看他，直到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她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自他走后，失眠又开始了。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平静的生活。她也在努力，不让任何人干扰自己的内心。柯衍，他已经可以让她的心死水微澜了。

拼命地摇头要驱走心里萌芽起来的异样情绪。

这是一个黑白更替的时空。在寂静的黑夜里，只有自己找些催眠的话说。

“我可以自己抱着自己，摸着自己的头，拍自己的背……牵自己的手。但是却不可以亲自己的脸，不可以……”

有的时候回忆就像一只敏锐的狗紧紧追在身后。沈君同突然出现在她的梦里了，是那个年轻时候的沈君同，美的如梦似幻的沈君同。她在掉眼泪，哭的好凄惨。她说：“骗一个人要费好大的劲。”

你要骗谁呢？为什么要欺骗呢？

午夜梦回，沈陈想着她话里的意思。

思索无果，苦笑一声。或许正如《游园惊梦》绕地游中的那句：梦回莺啭，乱煞年光……

很小时候，沈陈丢过一个洋娃娃，那是个美丽的娃娃，她不舍得，拼命的找，可是还是找不到。她问沈君同娃娃会自己找回来吗？没有人回答，她等啊等，等到她都忘记了还没等到。后来母亲去了，她想去了就去了吧，没什么大不了。念书的时候同学问她为什么没有爸爸，她说没有就是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爸爸没有了不会自己找回来的，就像童年里不见的所有一样，最终会被她遗忘的。

或许爸爸不同，她没有遗忘，但是也不期望有一个。

但是这个星球上似乎有这么一种怪现像，不被期待的反而容易出现。你或许忽视，又或许措手不及。

李大妈在一个天色暗淡的下午突然敲开了沈陈的家门。

“呵呵，我看你好几天没有出门所以过来看看。”李大妈笑的春风和煦，“沈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嗯。”沈陈面无表情拢了拢身上米白色的睡袍，屋内开着空调，所以不冷。此刻屋外的风吹进来倒是令她打了个寒颤。“大妈有事吗？”

“哎呀，你的脸色不好啊。”

“是吗。”完全敷衍的回答。

“你老公又不在家？”李大妈明知故问，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想理会，无所事事的妇女啊，你想问什么就直接点吧，要不然告诉你实情好了。

“砰”地将门关上。沈陈走进浴室，透过镜子打量自己。

“确实脸色不好呢。”洗把脸，隔离霜，BB霜、眼影、腮红……把自己鼓捣的总算可以见人了。打电话给刘宗敏约他吃饭：“有空没，晚上请你吃饭。”

“本来没空的，但是你开口了我当然要去。”刘宗敏温和地笑着，“你先来我公司，我恐怕要忙一下。”

收了线，沈陈换了衣服出门。

刘宗敏确实很忙，全公司的人都挺忙的。竟然没人招待她！

沈陈走到刘宗敏办公室跟他打了个照面然后自己到茶水间看杂志。不知道喝了几杯水，实在等得不耐烦了，沈陈推开刘宗敏的办公室的门，看着埋头看文件的刘宗敏，故意咳嗽了几声。

刘宗敏闻声抬头，看到是沈陈一拍脑门：“对不起，今天……”刘宗敏抱歉，沈陈打断他：“没事。我看你还要忙一阵吧。”说完等着刘宗敏尴尬的表情。

也不难为他，沈陈道：“竟然这样……是我不会挑时间……”

“不是……我”刘宗敏急的有些结巴，“今天确实有点忙。新接了个大Case……对不起。”

“早知道就不来了。”沈陈说，“现在知道你没时间吃晚餐了。”

“抱歉。”刘宗敏还要说什么却被沈陈打断：“那么陪我吃块披萨的时间有没有呢？”眼波流转，刘宗敏看得呆在那里。沈陈又说：“我叫了外卖披萨啦，还有可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我请的你要给面子吃完。”

刘宗敏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六点了，怎么没人通知下班？“你饿了吧，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今天我请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