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道,你先和叶家的小子出去吧。”安崇山一眼就看到了主桌上的那个青色的骨灰坛,眼里闪过一丝沉湎和阴霾,对安长道和叶正摆了摆手,接着对身后的众人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志远留下来陪我就好了,记住,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都不敢违背安崇山的话,只好都恭敬的退去,只有留下的安志远看到自己祖父的眼神,眼里闪过深思,看出了些什么,似乎祖父的态度跟那个骨灰坛有关啊!
安长道和叶正对望了一眼,也是恭恭敬敬的离去开,在走到门边的那一刹那,安长道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少女,却发现那个红衣少女同样也正在看他,又看了一眼他旁边同样回头的叶正,忽然少女嫣然一笑如同繁花盛开。羞得安长道如同逃也一般拉着再次呆愣愣的叶正快速离开。
真是有趣的人呢。玉瑶在心里笑了笑。随即乖乖的站在玄夜身旁。
见所有人都离去,安崇山带着安志远走到主位上坐下,而安志远是极为懂事的,见祖父坐下,自己忙上前为祖父倒茶,然后站在祖父身后,一副恭谨识大体的样子。
安崇山见到自己孙子的动作心里不免很受用的点了点头,虽说已经做了安家的掌权人但是还是很尊敬他这个祖父的,安崇山满意的笑着,眼里满是赞许之色,“志远啊,你也坐吧,不用站着了。”
“是,祖父。”安志远见祖父如此说,在外人面前叶不好推辞,另一边的主位不敢坐,只得走到玄夜对面的位置坐好。
安崇山坐在主位上,看着桌子上的青色骨灰坛有些失神,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青色的骨灰坛像是抚摸着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显然是认得的,安志远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也不知道祖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坐在椅子上等下去。
“这位公子可是从西域来?”好一会儿,安崇山才将目光从骨灰坛上收回,和煦的笑着,问道。
玄夜没有说话,玉瑶见此上前一步有些拘束的答道,“老爷子说对了。”
这老人虽说是一直笑着的,并且须发皆白一副和蔼的样子,但身上那多年身为上位者凌厉的气势还是无法掩饰的。
“那这个骨灰坛敢问是何人让你们送回来的?”安崇山见玄夜不说话夜不恼,从那少女口中知道他们是西域来的,他就已经都明白了,心中最后一点怀疑也打消了。
“额。。。”玉瑶见安崇山如此问,明显愣了一下,因为她来到宗门的时间尚短,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骨灰坛里是谁,有什么人能请得动大人亲自来送东西,要说有谁能请得动大人,那也唯有大人自己了吧。玉瑶将目光转向玄夜不再做声。
“你是安崇山?”玄夜见此,也没有责怪玉瑶什么,淡淡的对首座上的安崇山问道,声音极为淡漠如同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
“我是安崇山,敢问这位公子是?”安崇山早就看出了玄夜身份的不一般,没有在意他话里没有一丝尊重的意思。
“断魂宗,玄夜。”玄夜冷冷的开口,声音淡漠至极,“婆婆是我的师父,她死后让我把她的骨灰送到安家。”在提到婆婆二字是玄夜的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暖流。
“玄夜?你是断魂宗的主教玄夜?”安志远心里一惊有些失态的脱口而出。
“志远!”安崇山有些责怪的瞥了一眼安志远,毕竟还是太年轻见识短啊。
安志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歉意的对玄夜抱拳一笑,接着对祖父躬了躬身,“祖父,孩儿失态了。”
安崇山轻轻摆了摆手,“不怪你,要是年轻时的老夫听到这个名字也会如此的。”随即转头看着玄夜,“玄夜大人不知曾外祖母是何时去的?”
玄夜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思考了一下,接着薄唇吐出一个数字,“五十六年前。”
“五十六年前就去了?”安崇山并没有什么吃惊的,因为他知道断魂宗的掌权人的寿命都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就比如他的曾外祖母,他是自己曾外祖母最小的玄孙,他出生时她老人家都已经一百多岁了,因为对自己这个玄嫡孙非常的喜爱,一度将自己抱养在身边,亲自教他武功知识,一直让安家其他子弟羡慕不已。后来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曾外祖母一夜之间离开了,他唯一记得很清楚的就是曾外祖母经常抱着一个青色陶罐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把这个罐子送回来了,那就是她回来了。那是他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只是记住了曾外祖母的话,长大后他才知道那个青色的陶罐原来是个骨灰坛,并且在那一日随着曾外祖母一起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