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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爱一次就死(2)

最后一条是今天凌晨发的,他说:“我不能再等待了,我要去深圳,哪怕找遍整座城市也要把你找到。如果你回来了,记得联系我,我的手机131XXXXXXXX。”

李依依赶忙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有点沙哑的声音:“喂?”“是周林吗?是我,李依依。”“依依!!真的是你吗?你在哪里??我在深圳机场,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我在福永,离你那不远,你等着我,我一会就到。”

李依依站在镜子前,换了一套又一套裙子,都不满意。她想以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不那么自信了。她化了淡淡的妆,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秀发,好不容易才感觉可以去见他了。她打了的士,直奔机场,一路上,心跳得厉害,这是与以前和唐承兵、马如风见面时完全不同的感觉,一种全新的,令人轻舞飞扬的感觉。的士很快地停在了机场外面,她拿出手机告诉他她到了。她慢慢地往机场里走,在夜晚的路灯下寻找他。他从那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材,憔悴的面容依然掩不住天生的俊朗,如同她少女时代梦中的白马王子一样。她的心突突的跳,轻轻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依依,”他温柔地看着她,说,“终于见到你了,比我想象中的更美。”李依依低下头,此刻,她象一朵娇羞的水莲花一样,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他们去餐厅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到了李依依的租房里。周林问她这几天哪去了,李依依把自己得病的事告诉了他,周林的眼睛露出无比的痛惜,他说:“你真的不懂得照顾自己吗?你这样叫我怎么能放心……。”李依依的心被他的眼神轻轻地击中了,她看着他说:“你这个傻瓜,不就两天没联系么,你怎么千山万水地从杭州跑过来了呢?要是万一联系不到我,你怎么办?你看你憔悴成这样了……”周林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他低低道:“你知道的——若是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是随时可以去死的人……”李依依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下去。周林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李依依急切地去吻他的唇,她再也顾不得矜持了,他有点生涩,不知道如何开始,她轻笑着,坏坏地启开他的唇齿,去挑逗他的舌尖……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开始变得没有规律,额上冷汗直冒,他想伸手去解她的衣服,却力不从心地垂下了。李依依一惊,连忙去看他的脸,只见他脸色惨白,呼吸不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一下从激情中清醒,马上离开了他的怀抱,拿条毛巾来给他擦汗。他指着自己的包说:“药,快给我药……”李依依马上打开他的包,找出一瓶白色的药片,周林吃了两片,喝了点开水,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良久,他才说:“依依……你看到了吗?我就是一个这样没用的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给予……”李依依坐在床头,紧紧握住周林的手,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撕裂了。

之后的几天里,他白天在家中帮她做饭菜,讲笑话逗她开心,给她讲很多奇怪的故事,晚上他们就手牵手去街头漫步,吹着海边送来的微风,她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唱歌给她听,唱得最多的,就是那首《一天一点爱恋〉,李依依闭着眼睛听着,感觉到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是这样的美好快乐,但是美中稍有不足,每到晚上就是两个人最难熬的时候,他们睡在一起,她依偎在他的胸前,但却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强迫自己睡觉,同内心深处与生俱来的欲望博斗。有一次她半夜醒来,看到周林依然没有睡,他在俯身望着她的脸,那么仔细那么深情。她问他:“林,你怎么还不睡呀?”他摇摇头说:“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把你的样子刻在心底,便是到了来生也不会忘记。如果有来生,我是一个健康的男人,那么我一定把你找到,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李依依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说:“傻瓜,我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笑了笑说:“如果我死了,我是说如果,你不准太悲伤,不准哭泣,一定要忘记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好吗?”李依依没有回答。她记得在他们初次在网上相遇时,她曾和他说“我愿意陪你一起寻找爱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同你一起守到生命的尽头,不惧怕承受失去后的痛苦,只为看一次爱情绚丽的绽放”,而现在,她真的很怕失去他,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那样的打击。他看出了她的哀伤,他叹口气说:“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男人,不值得你铭记的,我现在已经伤害了你,其实你应该恨我才对。”李依依摇摇头,看着他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同你告别,然后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保证!”他询问地望着她,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李依依强笑着,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他说:“我不是一个没有经历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受不起打击的女人,这个我可以发誓。”周林的嘴角慢慢浮现出笑容,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快睡吧,依依。”

又过了几天,周林说他要带她去杭州玩一次,她答应了。他们来到了美丽的西湖边,携手看夕阳,看朝霞,看游船,看画舫,他带她一起去登雷峰塔,给她说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在苏堤的柳树下,她们静静地依偎着,看风吹过湛蓝的湖面,看成双的白鹅在水中嬉戏……。日子美得象块碧玉,又仿佛童话般不真实,李依依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一个长长的梦,周围的一切都象是虚幻的,包括周林,只是她沉醉在梦里不愿醒来。

一周过去了,这天晚上,两人还是象以往一样,相拥着躺在床上,周林给她说小时候的故事,在乡下奶奶家发生的一点一滴的琐事,李依依安静地听着,不时发出几声轻笑。说完后,他又给她唱歌,低沉的嗓音象遥远的天籁“如果有一天/世界已改变/当沧海都已成桑田…………”听着听着,她闭上眼睡着了,手抱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胸前,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他慢慢地俯下身子,轻吻她的唇,她醒了,睁开眼看着他,看到他眼里燃烧着爱的烈焰。她的心一阵悸动,本能地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热烈地送上自己的唇,他们忘情地缠绵的吻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停顿。不知过了多久,他额上的汗滴落到她的眼角,冰冷地滑过她的脸颊,她打了个冷战,稍微清醒了些,她扭着头,试图从他的拥抱中挣扎出来。然而他却越抱越紧,大力地把她压在身下,手狂乱地在她身上游走……李依依感觉自己在冰与火的交替中煎熬,天堂与地狱同时将她召唤,她的情感让她情不自禁地绕紧了他,但是她的理智却依然试图将她从他的怀中分离。“不,不能这样……林,不能这样……”她喃喃道。“给我一次……就这一次,依依,别担心我……放松你自己——好么?”他在她耳边低语。李依依的情感逐渐淹没了理智,她的疯狂被点燃了,再也顾不得任何事情,她象一根风华正茂的柔软的藤蔓,尽情舒展着她的枝叶和欲望,完完全全地缠进了他的骨髓深处……。他们尽情地欢娱着,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忘记了梦与现实的距离,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缠绕交结,用肉体来表达心灵的渴望,在灵魂深处发出满足的叹息……

时间在毫无意义地逝去,李依依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她完全相信她二十多年的青春岁月,她所有的努力与奔波,只是为了在今夜与他融合,她沉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不知身在何处。当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周林的唇还吻在她的脸颊上,手还在抚摸着她的后背,但是动作却越来越慢,慢得已经感觉不到了。她的冷汗马上下来了,她扳过他的身子,叫道:“周林——周林!”他对她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渐渐地闭了下去。她赶紧去找他的药,却惊讶地发现药瓶已经空了,她明明记得自从上次在深圳吃过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吃过,那时还有半瓶的药片,怎么会一下子就空了呢?她恍然大悟:他精心策划了昨晚的浪漫,为这一晚的疯狂做好了准备,提前吃了所有的药片,只为了不让他们的缠绵在中曳途然而止。“真傻……。”她的泪水象断线的珠子,掉了下来,她赶紧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李依依在医院抢救室的门口不停地来来回回走动着,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圈,只觉得每一分每秒对她来说就象炼狱一般难以忍受。终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问她:“你是周林的家属吗?”李依依点点头,说:“我是他女朋友。”医生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送来的时间太晚,已经无法挽回来了……你快进去看看他吧,时间不多了。”李依依冲进了抢救室里,只见周林躺在的抢救台上,戴着氧气罩,眼睛闭着,脸色象纸一样苍白。“林……”她轻轻地呼唤着。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牵动了一下嘴角,努力地想说什么。李依依握住他的手,把耳朵凑到他的嘴上,只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我很……幸福……你要……忘记我……”李依依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可是她的声音被泪水哽咽住了,只能听任自己抑止不住地哭泣,眼泪如雨般掉落在他的胸前,湿透了他****的胸膛……。

李依依从周林的手机里翻到了他父亲的电话,她打电话告诉了他的父亲,他在第二天赶到了医院,她并没有看出他有多少悲伤,虽然他看见周林的尸体时掉了几滴眼泪。周林父亲匆匆地处理完儿子的后事,就抱着他的骨灰盒踏上了返程的路,对于李依依,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并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多余的话。李依依一个人走在西湖的苏堤上,还是那样酥软的轻风吹着她寂寞的身子,她呆呆地看着湖心里两只嬉戏的白鹅,它们在她面前悠悠地打了几个圈,慢慢地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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