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点儿夸张了吧?”站在偌大的御花园里,云惜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也太奢侈了点儿吧?
已经是深秋的季节,应该是落叶满地,万物凋零的时候,可是眼前的这些都是什么品种的花儿?生命力如此顽强?
“左奕,现在是什么季节了?”难道是她弄错了?还是他们这里的季节跟21世纪是不一样的?
可是就算不一样,可是也不能菊花跟牡丹荷花一起盛开吧?
“现在正值深秋啊?你不知道吗?”难道他们都不分季节的吗?
“那为什么这里什么花儿都有啊?那个是荷花没错吧?”云惜指向不远处的荷塘,别告诉她是她看错了,难道还有秋荷不成?
“是啊,那是荷花呀,有什么不对吗?”难道长得不像吗?顺着云惜的手指看向荷塘,有些不懂。
“还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不知道,荷花是夏天才开的吗?还有啊,那个是什么?”无语的翻个白眼,云惜向左边的一大片红色花海走去。
“那是忘忧花,你没见过吗?”那么漂亮的花,她都没见过吗?他们夜国的子民好像都是知道的呢,难道他们那里没有?
“忘忧花?为什么叫忘忧花?”明明就是罂粟花好吗?难道这是他们的国花?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罂粟的功效?只纯粹的欣赏而已?
“好像是因为很久以前有个公主,爱上了一个大将军,经常偷偷的溜出宫去看望他,而这位将军却是不知道公主喜欢他,也不知道她就是公主,只当她是相谈甚欢的朋友,而公主也没有明说,只是悄悄的喜欢着他,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他的,所以她就经常出宫来找他,陪他下棋,吟诗作对。她以为她会就这样一直陪着他,却不知她的父皇早已为她定下一纸婚约,在她十六岁那年,将她指给了邻国太子做太子妃,当公主知道这件事情时,已无力回转,毕竟她不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去求皇上,所以在她即将远嫁的前几天,写了封书信,让身边的宫女转交给将军,约他在月老庙的后山见面。”边跟在云惜身后走近忘忧花海,左奕边解释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那后来将军去了吗?”在花海前停下脚步,漫不经心的问。其实结局如何她已经猜到了,只是这花儿真的能忘忧吗?
“去了,却没有见到公主,因为不知道是谁将公主的行踪透露给了皇上,皇上就派人来,想要将公主抓回去,可公主只想见将军最后一面,没见她将军之前,她怎能甘心回宫?于是就苦苦哀求前去抓她的御前统领,让她再见将军一面,御前统领禁不起她的哀求,同意了她的请求,答应她再多等一个时辰,可是直到约定的时辰过了很久,将军都没有出现,公主心灰意冷,跟御前统领回了皇宫。只是,从那天开始,她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流过一滴泪,就那么静静的等待婚期的到来。”说到这里,左奕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静静站在花前的云惜,她好像很平静,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到了大婚的那天,公主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抗,静静的描了红妆,上了花轿,拜了花堂,就在她身边的人都以为她会就这样安静的度日时,她却在新婚之夜服毒自尽了,只留下了两行隽秀的字迹:轻描红妆无言弃,忘忧成空生为君。”看着云惜平静的样子,左奕继续说了下去。
“将军呢?”是该称赞她的痴情,还是该不屑她的轻生?为了一个不爱的人,值得吗?
轻轻摘下一朵嫣红的罂粟,放在洁白的手心里,看着它如血的颜色,云惜有些自嘲的笑笑。
“后来将军才知道陪在他身边的女子是公主,而他却是亲自将公主送去和亲的使者,直到公主死后入了冰棺,他才知道她是她,看到那两行字迹,才终于明了她的心意,只因,她曾跟他说过她叫无忧,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再后悔,她都已香消玉殒,笑颜不再了。再后来,公主入皇陵三年后,她曾经所住的宫殿,被一片不知名的花儿所覆盖,后人为它取名忘忧花,希望她能够忘记一切忧愁,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而将军也已不知所踪,失去了踪影。”
“轻描红妆无言弃,忘忧成空生为君?结果和白狐又有何区别?明知不能爱,却偏要飞蛾扑火,是可怜亦是可悲。那我是否又是逃不开命运的结局呢?最后也只是红颜白发空欢颜吧?!”柳眉微皱,云惜有些迷茫。
秋风萧瑟,吹起云惜手心的花儿,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迹。
一滴清泪滑过白皙的脸颊,无声的坠落下去,随即被风吹干,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
微风卷起她淡蓝色的裙摆,扬起飘逸的弧度,垂及腰间的卷发也随风轻舞,迎着大片的红色花儿,似乎随时会乘风归去,长长的睫毛微眨,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花海,美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白狐?是的亲人吗?”听见云惜的喃喃自语,左奕不解的询问。
难道她的姐妹什么的也有这般凄美的故事?
“是啊,一个先辈,因为爱上了一个凡人,最后却落得灰飞烟灭的结果,不知道是该心疼她不悔,还是责怪她不珍惜生命,苦苦修炼千年才化为人形,却因一念之差,而不得善终。”只为一段虚幻而飘渺的情感,硬生生的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是幸,还是不幸。
“那你呢?会在这里待多久?”既然人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那她怎么办?她不是来报恩的吗?
“呵呵.,我不知道,也许几天,也许几月,也许是几年,走一步看一步喽。”轻吐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吐出,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缘尽之时终究会各奔东西,即使再不舍,却也无力更改。”伸出双手,闭上眼眸,感受身边肆意的秋风,就让秋风带走一切悲哀,让自己置身事外。
“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吗?”她不是会法术的吗?难道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吗?
“不然,又能怎样呢?左奕,你跟在你家主子身边几年了?”收回手臂,睁开微闭的眼眸,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坠入黑暗,云惜转头看向左奕。
“有十年了吧,你问这个干吗啊?”看着又恢复神采奕奕模样的云惜,左奕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和左昊左彦他们谁年龄比较大?你们谁跟的时间比较长?还有什么别的人是我没见过的吗?”虽然左彦始终都是冷冰冰的,但是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多大年纪,而左奕就是一大男孩,左昊倒是成熟稳重的多了。
“左昊长我两岁,而左奕比我还小一岁呢,我们都是王爷身边的人,至于其他人,都是在外面做事的,你没见过的就太多了,毕竟主子是王爷,手下自然也不会少。”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但他相信她没什么别有用心,因为她没有什么理由去害主子,如果有,那么她不会伪装的那么天衣无缝,更不会一直对王爷无动于衷了吧,毕竟,主子对她是特别的。
“也是,这个倒是真的,哈哈.,我竟然忽略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那个,左彦一直都是那么冷冰冰的吗?你看见他笑过没?”看着已经完全黑了的天空,云惜转身向御花园外走去,宫宴应该要开始了吧。
“没有,他从来就不笑,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从来没笑过,为此,你都不知道,我和左昊有多煞费苦心。”想到左彦那万年不变的脸孔,左奕就忍不住皱眉,那家伙怎么就能那么有毅力呢?任他和左昊讲多好笑的笑话,他就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真的啊?哈哈.,我知道了,你就等着看吧,他一定会改掉他那张冰块脸的。”哼,既然皇帝她没胆去捉弄,那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左彦身上好了,反正都是冰块脸,整哪一个不是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想到这里,云惜心情大好,脚步也比之前轻盈了不少,一扫之前的阴霾,一脸开心的笑。
“好啊,我们可是都失败了,你可要努力啊。”看云惜一脸的自信,左奕觉得就暂时先相信她好了,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和左昊都没成功过。
“放心吧,本姑娘出马,一个抵俩。”她这个现代人再搞不定一个古人,那才叫丢脸,不然那些笑话锦集算是白看了。
“是吗?你要去干吗啊?”刚刚进宫就开始寻找云惜的夜秋泉,一走近御花园就听到云惜的那句话,不由得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