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有的只是浑然一色的白与那永远盛开的幽莲,也许凡人都以为天界是一个神圣而美丽的境界,天界的确神圣可是却没有凡界如此美丽。天界有白色的雪花,白色的雪精灵,白色的宫殿,白色的一切和那永远盛开的白色幽莲。在天界中永远只能见到白色的事物与那唯一被允许的蓝色轻衣也只有月神才能拥有。初到天界身着一身淡绿色青衣的自己总是会感到许多异样而惊恐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源于天界众神之首月神的一条独特的天规:天界之地,惟有雪白。
白,天界只有那如同雪一样白的色调,那令人看了就冰冷彻骨的白,那令人莫名其妙就感到恐惧的白,那天界唯一的色调。
青,那永远不被天界所认同的色彩,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天界的色彩,那与白截然相反的色彩,那让天界所有人都惊恐万分的色彩。可是,却由于青衣的出现而赫然乍现于所有天界众神的眼前,无人不惊恐、害怕、闪躲。那凡人看来最普通不过的青却成了天界众人纷纷躲避、害怕的对象。
迈着轻盈的步伐,青衣缓缓走向那片她眼中的仙镜,那片有着各种色彩的圣地,那片充满着她所憧憬的事物的土地。
仙镜深处矗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近,那身影有着如同自己青衣那样淡淡绿色长发,一双如同那青草般翠绿的眼眸,带着一抹欣喜的微笑迎接着青衣。
“青衣……你终于来了!”一个如同从世界另一端传来的声音看着眼前那一席青衣的青衣笑意更加浓郁,从他的话中仿佛早就知道青衣会来到这里寻找自己。
“我的名字叫春,代表着四季中的春天……”春走到青衣身旁伸出白皙的手抚摸着青衣那如同寒霜般的绝美脸旁,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愫,仿佛是等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月神说你可以告诉我赎罪的方法。”青衣任由春抚摩着自己的脸旁,眼中还是那样地如雪般冷漠。
“是的,你必须找到那个你所赎罪的人,只有那样你才可以赎罪。”春笑地很美很美,美地令人目眩,美地令人可以忘却一切的烦恼与不安。可是青衣依然是那样地冷漠,完全忽视春那可以感染一切的笑颜。
“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人?”如雪一般的霜颜,如雪一般的冷漠眼神,让青衣如同一个不会有任何表情的人偶般毫无起伏与情感,唯一可以证明她是一个有生命的人的只有她那随呼吸而起伏的胸膛与那偶尔随风飘荡的青衣。
“你真正要赎罪的人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如果你要去那个属于你的世界就必须找到在这个世界中可以引领你前往那里的人。”数只蝴蝶停在春的肩头,春伸出纤手抚弄着那只绿色蝴蝶,那如春天般温柔的笑容在他脸上越来越深。
“那个人是谁?”青衣依然那样地冷漠,当她的眼神接触到那数只蝴蝶的一瞬间所有蝴蝶慌乱地纷飞于四周,春的脸上却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
“天机不可泄漏。但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凤于舞,龙未飞。记住一定要在今天之内找到她。”当最后一个“她”字从春口中说出的那一瞬间,无数蝴蝶拥簇于他身边,不久后眼前已是一片宁静而春早已消失于这片美丽的仙境中。
凤欲舞,龙未飞。如此八个字就能让我找到那个引领我的人吗?如此简单的八个字就是我赎罪的提示吗?
仙境在青衣是思索中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片空无一物的空地与那春所制造出的结界。
看着那车水马龙陌生至极的景物,青衣突然感到自己的确来错了世界,因为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完全无法想象的世界,一个是凡人所居住的怪异世界。
“姑娘,买个糖吧。只要二元很便宜的。”一个面黄肌瘦满脸憔悴的老人走到青衣身边将数块糖递到她的面前,用那苍老的声音说道。
青衣看了一眼老人家,那是一张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天界的凡人几乎接近死亡的脸,天界的神有着永恒的生命只要天界不消失那么他们也就不会消失,可是凡间却有着生老病死与转世投胎。
“姑娘,买一个吧。”老人始终把糖递在青衣眼下,期盼的眼神望着青衣。
凡人是愚蠢的!因为他们连仙与人也分不出,因为他们连谁有钱谁没钱也分不清楚。所以他们是愚蠢至极的,所以他们注定将被命运所控制,所以他们注定有着轮回与转世!
青衣还是那样地冷漠与无情,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了凡人的愚蠢与堕落,所以她可以残忍地看着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凄惨景象,所以她可以无视于任何人悲惨可怜的目光,所以她可以无情地离开毫不留恋。
看着青衣远去的背影,老人露出了一抹微笑,那微笑是如此地诡异。
“凤欲舞,龙未飞。”
一个陌生的声音将青衣的脚步停住,待她回头之时一切都是那样地平凡那样地普通,就连那个卖糖的老人也早已不见。
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引领之人吗?难道我的引领之人是个凡人?
毫无目的地寻找着春口中那个可以引领自己的人,目睹着凡人那种种的堕落与贪婪。青衣依然坚持寻找着那个人,那个可以引领自己赎罪的人,那个不知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老是少的人!
略过那些向自己投来的异样眼光与惊艳的目光,青衣游走于各个大街小巷之中寻觅着那个毫无头绪的人。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一个凡人女子突然从小巷子中冲到青衣身边,满脸的泪水可怜的眼神望着青衣,但眼神中的欣喜仿佛看见了神一般欣喜。
女子身后跟着陆陆续续一大票强壮的男人,凶恶的眼神绝非善类。
“******!臭****!居然敢逃跑!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其中一个最强壮的男人从身后一把抓住女子纤瘦的胳膊,上来便是一个耳光,打地女子嘴叫渗出血来。
“对、对不起……求你放了我吧!”女子的请求只能引来男子更加粗暴的对待,男子犹如拖一只死狗般拖着女子走向巷子深处。
当女子被拖着向巷子深处时眼中充满了绝望、无奈与害怕。女子那双充满无助的眼睛如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当女子即将消失于巷子之中时,眼神突然转变为愤恨与仇视,那愤恨与仇视的对象便是始终站在一旁以冷漠眼神看着这一切的青衣。
凡人,一个愚蠢的种族,一个根本毫无存在价值的种族,一个只会互相残杀的种族,一个充满邪恶、堕落与贪婪的种族。
在神的眼中,凡人就是永远只知道战斗的邪恶种族;在神的眼中,凡人就是永远只会手捧一柱香对着天界朝拜有着无穷欲望的贪婪种族;在神的眼中,凡人就是永远只能沉沦于七情六欲中的堕落种族。
没有任何情感的青衣有的只是一个用雪作成的心,一个纯洁无暇雪白的心,一颗没有感情没有起伏的心。
凤欲舞,龙未飞。
同样的声音在青衣离去时环绕在她耳边,同样回头之时有的只是那寂静幽暗的小巷。
同样的声音又再次出现,可是为什么那个引领我的人始终不知身在何方?
青衣迈着轻盈的步伐继续前进着,继续寻觅着那个引领自己的人,继续寻找着那个两度响起的声音的主人。
卖糖的老人,被逼迫的女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为何同样的声音会在遇到这两人时响起?
疑惑充斥着青衣的思想,对她而言找到那个引领之人赎回自己以前所种下的罪恶得到一颗真正有血有肉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凡间的一切都犹如泡影般毫无价值。
时间已不知过去多少,只知道原本明亮的天已经渐渐地暗淡下来,原本高挂于天空中的太阳也已经隐藏到万丈高楼之后,只露出些许残阳的余光。
引领之人,难道是春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吗?可是那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凤欲舞,龙未飞又是什么意思?
青衣还是那样毫无头绪,不过她冰冷的心却始终没有丝毫焦急的情绪。青衣仰望天空,在那根本用肉眼无法看见的天界中有着月神和众神,有人怀疑为什么天界众神之首会是月神而不是太阳神或其他众神呢?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疑惑,可是天界的事又有谁能真正了解,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月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