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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青春,像一把琴伤

1。青春,像一把琴伤

如果说每一次告别的终点都会带来感伤,那么回忆,是一件多么沉重的包袱。它是那么难以负荷,又那么难以舍弃。

小乐问我说今晚我们在寝室吃,还是在外面吃。

“在寝室吃吧,最后一晚了。”我说。

“我觉得也是。”小乐点点头。

“你想好了么,我们要不要换吉他?”过了一会儿小乐问我。

“如果你想换,那我们就换吧,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的吉他比我的好一些。”我把我的想法如实地告诉了小乐。

“没事,主要留个纪念。”小乐丝毫不介意地说。

之后我把吉他认认真真地擦了一遍。好久没有这样触碰它了,心中不自觉地愧疚了起来。

看到这里忽然有点心酸,心里觉得它多么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被尘封在遗忘的角落里。

当要把它当做交换的时候,这个时刻,才发觉心中是多么不舍,才发觉心里隐隐作痛。

高一刚放寒假的那两天,我站在站台上等着小田,等着阿福。我们约好了下午一起去琴行选吉他。

那天天气冷极了,天还在下着小雨,刺骨的寒风不停地刮着。

我冷得瑟瑟发抖,站在寒风里哆嗦了半天,最后阿福终于来了。

2。青春,像一把琴伤

刚到琴行门外,阿福和小田有点事先离开了。

他们对我说,你先进去,我们等会过来。

面对这么高雅的地方,我很心虚,所以他们走后,我一直站在琴行的橱窗外面等着他们。

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琴行里传来了一段伤感而又安静的琴声。

仔细一听,原来是周杰伦新专辑里的《彩虹》。

要是我也能弹这一首歌就好了,如果她听到了,她一定会很羡慕,一定会很喜欢。

我想着,想着,好多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地切换,不停地拼接,像电影的情节不停地播放。

3。青春,像一把琴伤

当我们走进琴行的时候,一个留着齐眉刘海,长得白白净净的女生刚好从二楼走了下来。

后来阿福悄悄告诉我说她是来这里练琴的,每个礼拜天的下午她都会来。

我看着阿福,想说些什么回答他,但是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琴行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留着长长的头发,浓密沧桑的胡子,一身艺术范的打扮,看起来倒很名副其实。

看到我们走进来的时候他一边笑着和我们打招呼,一边忙着给吉他调音。

我们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走到我身边说:“看中哪一把了么?”

当他问我的时候,我慌忙地向小田看了过去。小田看到我求救的眼神,他笑了笑,然后帮我和老板搭讪了起来。

阿福并不关心买吉他的事情,他在把玩着店老板的电吉他,玩得不亦乐乎。玩得尽兴的时候,他还和老板讨论着。

但最后吉他还是阿福选的,他说这一把还行吧。

我看着他点点头,仍旧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

4。青春,像一把琴伤

当我把吉他背在身上的时候,感觉真像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心里难过极了。

原以为买了幻想很久的吉他心里会很高兴,原以为学着学着也就会了。但是事实上我的心情低落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回到家把吉他往床上一扔,再把被子一卷,然后我就睡了。

感觉这一天很累,但是今天又没做多大的事情。

过后几天,我背着吉他去找小田。

在公交车上,我遇见了琴行里的那个女生。她还是那样,还是那么白白净净。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我立刻懵懵懂懂地想要和她打招呼。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脑子又突然想起,原来她不认识我,而我,我也不认识她。我们只见过一面,仅此而已。

我们一起在世纪星城下了车,接着她朝着站台对面的马路走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再见,我以为我们会认识,会成为朋友。因为我以为她是阿福的朋友。

但是当我问阿福的时候,他对我说其实那天他只是骗我而已。

5。青春,像一把琴伤

当我和小乐在各自的吉他上签完名之后我们就互换了。

小乐把它装进了琴袋里,接着小乐把它靠在了墙边。

我想我不应该感伤,至少小乐会替我保管好。如果哪天后悔了,还可以问小乐要回来。我这么想着安慰自己,但是心依旧绷得紧紧的。

毕竟它陪伴了我三年又三年,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怎能不难分难舍。

回想起来,很多的记忆中都有它的影子,特别是那些曾经放浪不羁而又伤感得快要凋零的岁月。

虽然它的音色不好了,但想想回去把它收藏起来,也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现在和小乐交换,也显得很有意义。

6。青春,像一把琴伤

和小乐把行李都打包完之后我们就到外面买晚餐去了。

我们在服务长廊炒了几个菜,然后打包回寝室,接着再去超市买了几瓶啤酒。

一开始我们买了六瓶,回到半路的时候我担心酒喝完了,我们却没喝尽兴。所以我又转身去超市买了四瓶,平均下来就是每人五瓶。

小乐看到桌子上摆那么多酒,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我笑着说:“不怕,反正漫漫长夜,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喝吧,不醉不眠。”

“好,我们边喝边聊。”小乐豪爽地回应着。

吃饭之前我们给小5打了电话,我们告诉他说我们在吃离别的晚餐。

如果他也在就好了,我们兄弟三人一定喝到天昏地暗,喝到梦醒时分,那将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7。青春,像一把琴伤

回首往事,恍然发觉一片片消逝的光阴回想起来那么轻浅,那么淡然无痕。简单的几句话,那么多的时光就被翻阅过去了。

我们笑谈着,不敢相信三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然而从明天起,我们就得拖着行李、带着回忆离开这个熟悉了三年的城市。

我们再也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多睡一晚,再也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喝酒畅谈,这里将要人去楼空,而我们也即将物是人非。

最后我们想起了在外语学院排练街舞的那个晚上,想起我们被困在了楼上,我们从一楼的窗口跳了下来。

我们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旅行,想起了那个季节里,我们背着厚重的旅行包,一起跳上火车,朝着一个从未涉足的城市,抱着坚定的决心,冒然地闯荡。

我们想起了我们在青竹湖实训的那个夜晚,那个夏天我们坐在湖边一边吃着西瓜,一边仰望着星空。偶然间还可以看到几只萤火忙碌地飞着。

最后我们还想起了我们各自的小时候,我们对彼此述说了彼此的故事。

这一夜,不知不觉中我们喝到了凌晨四点,这一夜,我们说了很多从未对彼此说过的话。

但是临睡的时候,我们却发觉我们还有好多的话还没说。

8。青春,像一把琴伤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我就送小乐去校门口坐车了。

像去年的冬天一样,走过休闲草坪的那一条斜坡路的时候,我们又充满了无限感慨。

“哎,我们的视频一直都没拍。”小乐无奈地叹着气。

现在我再也不能对小乐说,没关系,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拍。

这终将变成我们的遗憾,这样的一件事虽然从未发生,但是我们却一直记着,仿佛它是一段遥远的记忆。它在我们的脑海里总是被我们常常提起,然而它却从未存在。

我帮小乐拖着行李,看着他上车,我们挥手,然后各自转身离去,所有故事的场景和去年一样。

小乐刚走小5就发来了信息,他说前天寄给他的东西到了。只是他发现有好些东西是他丢了、不要了,而我又寄给了他。

我说我也不知道,当我翻开你的柜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昔日里你很喜欢的一些东西,特别是那些石块,那可是你收藏了好久。我舍不得丢弃,所以就全寄过去了。

回到寝室里,此刻真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冷冷清清的房间,再也没有厌恶的游戏声,再也没有那些不堪入耳的吵闹。

一切是那么安静,安静得快要把人淹没,快要让人窒息。

最后我闭上眼,决定再睡一整个下午。

9。青春,像一把琴伤

走的时候我还是把小5的那把小吉他带上了。

我不忍心把它丢弃在那里,如果那样,我知道它很快就会被扔在走廊的垃圾桶,然后被当做

柴火一样被烧掉。

那样它的命运将会变得如此简单,如此短暂,只是这样太过苍凉,让我于心不忍。

临走的时候四月给我打了电话,她也来不及送我了。

当我走出寝室的时候我大喊着,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空空的寝室里没有任何回应。我锁上门,走出宿舍区的大门,走过笃行湖,跨出校门。感觉这一路是多么地沉重。

最后我形单影只地站在站台上。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了小B,看到了小Y,还有一些培训班的同学。

今晚列车也要带着他们离开,离开这个熟悉了三年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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