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家乡在南部的一个村子里,那里距离最近的城市有一千多里的路,四周分布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村子。我们的村子分布在树林里,村子外面有两层的围墙,是用周边的木材搭建起来的,高有五六丈,上面削成尖状。因为我们直接面对的是异人,所以村子必须要有必要的防范异人的防御;除此之外,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战士,他们是身强力壮有自己技能的人,他们组合在一起,日夜巡视,外出探查异人的情况。
“几十年人,或许是因为人类的强大,对异人不断的进攻,造成了异人的损伤,以致这些年过得很安宁。然而就算如此,小规模的偷袭和骚扰还是会有的,这就形成了村子里的人们的居安思危的思想。大家在平静中守候,在为彼此分担忧虑,祈祷安宁;人们也在安宁的恐惧中创造快乐和幸福。我们很害怕异人,很担心自己的家园会被异人毁掉;不过,人总不能生活在痛苦中,日子还得过,就算再艰难再无助,还是得想办法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胜过的幸福。
“村子在宁静中快乐,人们在守望中幸福。在浓密的绿色中,在百花盛开中,在果实丰收中,那简单素朴的笑容,那迷人单纯的笑声,时时处处,在每个人的脸上。我就是在这样安宁快乐的氛围中出生的,对于这个阶段出生和成长的人来说,很容易忽略大人们内心的忧虑,很容易把周边的危险不以为是,甚至对于大人们的想法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就是那样,我和许多小孩子一样,淘气,惹事,长长让父母无可奈何,担心痛苦。
“有一次,我因为跟着几个伙伴偷偷溜出了第一道围墙而被妈妈责骂,很是气愤和无知的反驳我妈妈,然后赌气出走了。我离开了第一道围墙,出了第二道围墙,来到了村子的外面。那时候我还很好奇,对自己所见到的食物感觉很新鲜很惊喜,甚至对于自己敢顶撞妈妈而觉得自己很有男子气概。然而我错了,就在我在树林里闲逛的时候,我遇到了异人,这是我长大那么大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异人。
“他很小,就像一只猴子,他身上有淡黄色的毛发,颧骨很高,眼窝很深,鼻子很小,面颊是弧形,身材矮小,说实话,他很丑,但是丑的不吓人。当时他在树上,很高的树顶上,蹲在那里,把手遮在头顶,朝村子凝视。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我看着他,好奇的看了很久,直到他注意到我。于是他龇牙咧嘴,露出让人恐惧的神情,发出可怕的声音。
“我吓得撒腿就跑。然而我跑不过他。他在树顶上飞一般的跳跃和穿梭,很快到了我的面前。我坐在地上,无助的流着眼泪,第一次后悔自己不听妈妈的话,第一次后悔跑出村子。当时我以为我要死了,因为他就在我的面前,嘴里流出熏人臭味的口水,牙齿很尖,很锋利,手上的指甲长长的,像是峨眉刺。”
“后来呢?发生什么事?”
“我爸爸赶来了,他向那个异人投掷一杆标枪,标枪从我头顶左脸颊飞过,然后刺进了异人的胸口。”
“你爸爸一定很担心你!”
“他从外面回来,肯定是听我妈妈说我离家出走了,所以急急的来找我。”
“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是啊,幸好爸爸及时赶到了,不然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我的家乡在东南方向,跟你的家乡的情况差不多。不过在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家乡还和以前一样,平静宁谧,人们过着幸福平淡的日子。只是我离开家乡的六七年后,听说家乡遭到了异人的攻击,家乡没了。”
“那你是怎么进入军队的?”
“我很幸运,第一次来到大都会就遇见了元将军,他那次是回家看家人,结果遇到了我,把我带到了他的身边。”
“你确实很幸运!现在你家里有什么人?”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我的家里,有我的妻子,两个孩子,还有我弟弟一家人,我们生活在一起。”
“你们家一定很快乐很幸福!”
“是的。”
“你想不想回去?”
刘敏行看着莫寒,眼睛里闪着复杂而痛苦的光芒,最后他低下头。
“做梦都想。”
莫寒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道,“如果你能出这座监狱,你有能力回去吗?”
刘敏行抬起头,仰望着莫寒,道,“我能出去吗?”
“我会想办法,你等着。”
莫寒垂下头,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2
“知道贵族是怎么产生的吗?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以姓氏来划分人的等级吗?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四种姓是高贵的,它们分别是元冷夏武。为什么这四种姓是高贵的?为什么有这种姓氏的人一出生就与别的姓氏的人不一样。因为他们都是英雄的后代和族裔。
“在异人崛起的时候,异人以其身材高大,力量无穷,残忍,无情,嗜杀,摧毁了人类的家园,杀死了将近四分之三的人类。那是毁灭性的,几乎将人类灭绝。残余的人类分散在世界各地,各部分在自己的首领带领下四处躲藏,四处逃窜。直到有一天,他们聚集在了一起,开始高筑栅栏,修建坚固的城堡。
“人类得到喘息的机会,在一段时间的修养下,他们渐渐摸清了异人的特点,开始训练自己的战士。几乎是在世界末日后的第五十年,人类挑选出了四个勇敢的战士,由他们四人各带领五千人出城堡挑战异人,收复失地。
“这就是第一次光明之战,这一战,因为人类的知己知彼,而异人小视人类的力量,人类取得惊人的胜利。那一次,四路人马,每一路都杀死异人上千,夺回不下两三个国家的领土。
“第一次光明之战的胜利,打破了异人无法打败的恐惧,因此,也就有了第二次光明之战,那是在第一次战役的第二年,这次,人类齐聚五万人,还是由那四名战士带领,扫清城堡周边的残余异人,并进而将领土扩大。这次,人类又赢了,夺回了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历时将近两年。于是就有了现在的都城和其他几个重要的都市,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不断对异人的进攻,到现在,人类所控制的领土已经比第二次战役之后的领地要大好多好多。当然,这是另一回事,我们转会正题。
“第二次战役的胜利,让那四位战士成为了人类的救世英雄,成为了神一般的人物。因此,你可以想象人类对他们的崇拜和敬仰,你也可以想象他们在人类区域的地位。他们四个人,也就是元冷夏武四个姓氏的代表。他们的成就,以及后来他们掌控权力,造就了现在所存在的姓氏尊卑,以及人类位阶。”
“我听说过他们的故事,我也很崇拜他们。”
“可是你一定不知道他们后来做了什么事?”
“什么?”
“他们成为英雄后,私欲急剧膨胀。英雄是人类膜拜的偶像,却不是最高权力的拥有者。当时最高权力拥有者是十几个辈分很高的老人。第二次战役后,这些老头子发现了这四个人在民众之中的影响力,也察觉这几个人的野心,因此想将削弱他们的力量,并慢慢让他们的影响力在民众之中淡化。然而,老头子们的算盘打得很满,结果却是,那四个人在城堡中召集人马,进而包围了老头子们所在的‘智慧与权力之屋’,并将老头子们全部杀死,然后重新组建了以他们四人为首的政府。民众并没有因为他们杀了那些老头子谋夺权位而降低他们在自己心中的映像,相反,他们认为让他们四人来带领他们那再好不过。
“他们四人把持了一切的权力。时隔不到半年,他们开始打击一切会威胁到他们的势力,并采取一系列的举措。比如,姓氏尊卑,人格位阶。元冷夏武成为了最尊贵的姓氏,其他任何姓氏以各种条件以五六九等来划分。还有就是流人制度的设立。因为流人经常流动,很容易在思想上产生变化,对制度的看法,对很多东西的见解,都要比被牢牢安置在一个地方受一种文化思想的熏陶的人要开放的多,因此对他们这些掌握大权的人而言很危险。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着想,他们并不觉得这样做有多么残忍,对别人有多么的不公平,因为只要权力还在他们自己的手中,那就是一切,一切都围绕着他们自己而转。”
老人被靠在墙上,表情平静的凝望着牢固的牢门。莫寒已经走了好一会儿,当他说完那些话的时候,莫寒就站起来,没有说一句话。他能猜到他当时想什么,他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是,他不想去阻拦。结果或好或坏,既然决定了,那就让他去做吧!或许,这样能打开一条通往曙光的门。
门被打开了,孟涛他们满脸气愤的走了进来。
“莫寒呢?那小子到底怎么想的,我们在那里等他半天了,都不见他的人影,他是不是又被他那狗屁善念左右了?”
“他去做他认为该做的了。”
“什么?”
老人微微一笑,把手指放在唇边,道,“你们拭目以待就是。”
孟涛等人疑惑的看着他,可是老人不再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眸子如此镇定平静。
3
五六个守卫聚集在走廊拐角的地方,他们抽着烟,烟雾在眼前漂浮,他们露出发黄的牙齿,嘴里说着无聊的笑话。
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朝他们靠近。他目光冷漠,表情绷紧,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步伐稳健,不急不慢。
“黑凤凰活该,谁让她假装高傲,自以为是!”
“哼,我看就得好好收拾她,这个贱人太嚣张了。妈的,一个囚犯,摆的架子比我们还大!”
“以前是将军宠着她,现在呢,将军有新的宠儿,才不鸟她呢!”
“倾城是个贱人,但是比黑凤凰要好得多,至少以后我们去那里,有的是我们享受的。”
“这就是我们的乐子,在这个他妈的地狱一般的鬼地方,没有点乐子谁他妈呆得住。”
“是啊,这话有理,没有乐子我们非得憋疯不可。”
这几个守卫说话的时候,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人在朝自己这边走来,他扫了一眼,没当回事,可是,没过多久,那人已经很近了,他转过身,张开嘴,右手连忙抓起警棍。
“嘿,小子,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年轻人抬起拳头,啪的一声,那个守卫倒在了地上,手里的警棍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年轻人如旋风一般出击,四个守卫还刚反应过来,各自脸上露出惊讶和愤怒的表情,伸手抓起警棍,然而,年轻人拳脚如影,片刻间他们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你要干什么?”剩下的那个守卫颤抖着,露出惊惧的目光。
“我来给你们找乐子。”
“你他妈的干什么?想找死吗?连我们你也敢动手,你他妈真是活腻味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个守卫的右脸颊登时肿胀起来。
“带我去光头那里。”
“他妈的,你······”
啪,又是一记耳光,这次那个守卫的左脸颊肿胀起来,嘴里淌出嫣红的血。
“乖乖听话,不然我会打得你像个猪头一样,听明白了吗?”
守卫差点哭起来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转悠,脸上火辣辣的。
“好,我带路,我带路,你别打我,不要再打我了。”
“很好,”年轻人冷酷一笑,“我保证你的脸只能肿到这种程度。走吧。”
守卫捂着脸,急忙转身朝前面走去,地上的伙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守卫咬了咬牙,痛的眉毛直皱在一起。年轻人跟在他的身后,双手抓着拳头,目光冷漠,面颊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