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三人是第一次进入武灵学院,在以前或许他们常常偷偷的跑到附近窥视这座神秘而备受人们仰慕的神圣地方,但那都只是在外面暗自羡慕和想想而已。而这次不一样,他们直接进入了这里,目光贪婪而卑微的浏览每一寸土地,每一栋建筑,每一座雕像,每一个在这里修炼的人。他们脚步缓慢,神色痴迷,脑海里旋转着每一副关于这里的画面,他们想象着哪一天自己可以像那些幸运的修炼者一样在这里修炼在这里生活。啊!太伟大了,这里就是梦想起飞的地方!
克星想起那个叫冷成言的老人的话,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但是自己一个人去又有些畏缩,随机他把老人的话对莫寒和不平说了。不平很激动,他说一定要去,如果可以得到这位老人的提携,他们都有很大的机会进入那个神圣的地方。最后他们问莫寒。莫寒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莫寒含笑点了点头。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里,武灵学院。
冷成言很忙,他们三人来到老人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告诉他们,他带着学院外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平有些失望,但是莫寒对他们说,“没关系,反正我们有时间,我们就在门口等他。”那个女子皱了皱眉,撇了撇嘴道,“那你们就慢慢等吧,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一甩头发,迈着修长的腿走开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们是中午来的,一直到下午四点还不见老人的身影。不平等得不耐烦了,几次站起身来想走,但是看看静静坐在那里的莫寒,他只好坐下。克星看着莫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面色沉静,目光炯炯有神,身体稳稳坐着,丝毫不动。不由得克星暗暗吃惊,心道为什么他能如此平静呢?难道他知道老人一定会回来吗?难道他那么有把握认定老人会提携自己三人吗?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有耐心和毅力的人。
长长的走廊静悄悄的,光线渐渐的黯淡下来,刚才还能看见在木地板上跳舞的阳光此时变得模糊了。
“我们走吧!”不平实在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那老者一定不会回来了,就算是回来他也不会见我们的。”他看了莫寒一眼,莫寒仍旧像雕塑一眼,静静坐在那里。他叹了口气,“我们明天早些来吧!”
莫寒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饿了?”
不平摸了摸肚子,苦笑道,“你不说还没有感觉,一说就真的饿了。啊,肚子咕咕叫了。”
莫寒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道,“等拜见完冷老先生,我们回去大吃一顿,别忘了,我在菜地那边留了一大条野猪腿呢!”
“什么?”不平惊讶的望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嘘!”莫寒一只手指放在唇边,神秘地道,“不能让别人知道。”
不平一拳轻轻搭在莫寒的肩上,莫寒的脸上立刻露出痛楚的神情。不平大惊,急道,“你没事吧?”他俯下身看着莫寒。
莫寒两只手突然在他腋下搔弄起来,不平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一旁的克星见了也不经露出笑容,他知道他们两嬉笑惯了。不平不得不求饶,最后坐下来,关心道,“肩上的伤还没有好?”
莫寒点点头,道,“会好的,别担心。”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什么话,我们是兄弟,哥哥为弟弟担点罪有什么,再说了,那件事我也有责任。”
“可是却让你一个人承担了整个责任。”
“傻瓜,大家平平安安就好,想那么些干什么。”
看着他们两亲密的样子,克星想起那天莫寒回来时候的样子,心里不觉难受起来。那天要是自己能再勇敢点,或许就能负担莫寒肩上的责任了。可惜,自己太胆小了。想着不觉垂下头来。莫寒那天被打得遍体鳞伤,各种各样刑具的烙印交错着出现在皮肤上,有的地方伤口深的可以看见白森森的骨头。他们太狠了,把内心对外地人的愤怒和不满全部发泄在了莫寒一个人身上。这要怎样的毅力才能挺过去啊!这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肩负起这样的责任啊!克星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这时一只手有力的拍着他得肩膀,他抬起头,看见莫寒那亲切的笑容。
“要有耐心,这样的机会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千载难逢的,要好好把握!”
克星凝望着他,仿佛莫寒不再是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而是一个充满光芒温暖着自己支持着自己的智者。他是值得依靠的,他是值得信赖的。克星感激地笑了笑,点点头。
不平道,“莫寒,你怎么能私藏猪腿不跟我说呢!你说说,你到底还藏了些什么好东西?”
“没有没有,哪有那回事,我是骗你的。”
“骗我?不对吧,你在禁区森林有多少个藏身所?”
“没有,就那一个,你不是知道吗?”
“别骗我啊,骗我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瞎说,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不信你去找找看。”
“好小子,算你有种。不过,喂,那猪腿怎么吃?”
“嗯,你们看着办吧?”
“喂,克星,你说怎么解决?”
克星搔了搔头发,道,“红烧?”
不平托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样子,道,“要不这样,我们把整条猪腿放在火上烤,怎么样?流口水了吧!哈哈,很香很香,看着整条猪腿被烤熟,香味在我们鼻子底下蠢蠢欲动,那油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啊哈,就这样,烤着吃。”
莫寒推了推他,笑道,“就你小子能吃,整条猪腿啊,十几斤呐,那可是能吃好几顿呢!”
“没事,有莫寒在,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莫寒一拳轻轻落在不平的身上,笑骂道,“你以为我是猪啊!”三人笑了起来,笑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飘出很远很远。
冷成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的时候,天色早已昏暗,四周鸦雀无声。他显得很疲倦,拖着沉重的步子,身上满是汗水的味道。当他看见三个年轻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吃了一惊,呆呆站了好一会儿,不过他很快就显得高兴起来。他说他等了半个月,还以为他们不会来找他了,现在见到他们他觉得有股青春的力量重新再体内燃烧。
他们在冷成言的办公室里呆了很久,夜已经很深了,烛光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微微摇曳,晚风带着清新的空气从窗口溜进来。当克星说道他们三都想进入武灵学院时,冷成言叹了口气,面色渐渐变得无奈凄凉。
冷成言双手摊在桌子上,全身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烛光映照在脸上,他的岁数已经很大了,衰老爬满了脸颊的每一处。
“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很喜欢你们每一个人,我也很希望你们三个人都能进入武灵学院,但是,啊,但是我的手里只有两个名额。”冷成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凝视着面前的三个年轻人,心里隐隐作痛,“也就说,我只能给予你们其中的两位机会。”
克星望着不平和莫寒,不平激动的神色有些暗淡,莫寒仍然那样的平静,既不激动,也不失望。克星移转回目光,看着老者。四个人许久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一片沉闷的寂静。老者的目光一一从三个年轻人身上移动。他等待着他们的抉择。
莫寒望着老者,道,“不管我们三当中的谁会遗憾的失去这样的机会,他以后都有其他的机会可以进入武灵学院。”他的声音平静自然,脸上带着微笑。老者望着他,慈祥的笑了。莫寒随即站了起来,“这两位是我的弟弟,他们都有不错的潜质,我相信他们在您的带领下一定会取得不错的成绩。”
老者站起来,凝望着莫寒,道,“这就是说你自动退出了?”
莫寒道,“我希望他们能认真聆听您的教诲,刻苦训练,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为自己的希望和梦想而奋斗。”他走到不平和克星的面前,两人都呆住了。莫寒深处双手,面露微笑,“来吧,让我们击掌,为我们以后能成为队友发誓。”
“莫寒。”不平道。
“别以为我是在让你们,我只不过不想因为基础的训练而耽误家里的事情,不平,你应该知道,家里必须有个男人照料,你也知道,你的能力必须有正规的指导和修炼才能提升,认真对待,要像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候那样勤奋。来,站起来,克星,你也是,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基础比不平还差,在冷老先生的指导下,你要是还不能超过我,我是不会放心你陪在欣悦的身边的。”······
不知怎么的,克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来。莫寒放弃了自己的机会,成就了他和不平。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莫寒说的话,还有他那平静淡然的表情和熟悉的微笑。啊,莫寒,莫寒,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你为什么会有如此优秀的品质如此温厚的内心呢?那天走时,冷成言拍着莫寒的肩膀,道,“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为我们这些所谓的有教养的人感到羞耻。莫寒,我相信你以后会有大成就的,不管我是否有机会成为你的导师,我都相信你。”在以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克星和不平成了冷成言的关门弟子,他们不在武灵学院训练,而是在离武灵镇十几里外的一个山谷里。他们渐渐的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有的时候几个月都不会回去,他们与莫寒的见面次数更是少的可怜。他们在勤奋的训练,莫寒呢?莫寒像往日一样在村子和禁区森林之间徘徊。
刘少锋呻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头,看见刘少锋爬起来。
“你躺下,不要乱动。”
刘少锋扶着车厢,脸色白的吓人,“克星?是你?”
克星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他有些恨他,要不是他,他就可以把莫寒带走,要不是他,莫寒就可以躲过一劫。他大声道,“你想死是不是?”
刘少锋似乎没有听见,他得目光迟缓的在四周流动,道,“莫寒呢?”
“被你害死了。”
“什么?莫寒他······”
“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要不是你,我就可以把莫寒带走,要不是你莫寒就不会被那些混蛋包围住,要不是你······”他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是在乱发脾气,或许自己真的有机会可以把莫寒带走,可是之后呢?可是莫寒会同意吗?莫寒做事总是把村里人放在第一位,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利益得失。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他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刘少锋呆呆的望着克星的背影,喃喃道,“他要杀我。”
克星猛然扭转过身,道,“可是他却让我把你带走,而不是带他自己走。”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刘少锋的心在下沉,下沉的很快,到了谷底,彻底转化为温暖的痛苦,他的视野模糊了,先前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要害我的人不是他,是别人。
马车坑愣愣往前飞跑,两边的树木如箭一般往后飞去。
“你明白了?”
“我想是的。”一声叹息,刘少锋无力的躺下去,双眼直直的凝视着车厢顶部。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