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辛,你小心。”杜千雅压抑住内心的担忧说道,但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帮不上许辛的忙,反而只会给她添乱。
杜千雅和杜镜豪一起退到一边,至少她不能再给许辛增加负担。
十几个黑衣大汉瞬间围了上来,许辛眸子微眯,打开对讲机低声道,“宁浩远,我这边有危险,你赶紧过来。”
“收到。”宁浩远在电话那端说道。
许辛冷笑,抓住一个靠近的壮汉,一个手刀狠狠地劈在那个壮汉的后颈上,壮汉闷声倒地,其他人立刻围了上来,许辛步伐丝毫不乱,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没多久就解决了四五个比许辛身高力量上强地多的大汉。
夜紫一看手下的人压根不是许辛的敌手,心头一股怒火已经熊熊燃起,冷哼一声,夜紫如黑夜中双眸燃着火焰的罗刹女,直直地向杜千雅他们走去。
“许辛。”杜千雅看着走近的夜紫,大喊一声。
专心对付几个大汗的许辛听到杜千雅的喊声,回头一看夜紫正向着杜千雅走去,她立刻踢飞身边一个壮汉,毫不犹豫地转头向杜千雅的方向跑过去。
“许辛,小心后面。”杜千雅大惊失色地喊道。
许辛头也没回,双手向后一剪,已经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就在许辛分神的时候,夜紫已经逼近身前,一把手枪抵在了杜千雅的太阳穴上。
许辛的动作停顿了,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夜紫抵在杜千雅头上的手枪上。
“许辛,怎么样?这一次你是不是该甘拜下风。”夜紫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得意。
“卑鄙。”许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得上前去拧断夜紫的脖子。
“乖乖的,不要动。”夜紫拉动保险阀,咔嚓一声响,许辛倒吸了一口凉气。
“把她给我绑起来。”夜紫下令道。
一下子上来几个大汉将许辛抓住,胳膊别在身后,许辛冷冷地看着夜紫,“你要是动了她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夜紫无所谓地笑笑,目光同样森冷,“许辛,你说我是先卸她一条胳膊好呢,还是再卸她一条腿好呢,不如这样吧,你喊一句I’mabitch,我就保她个全尸怎么样。”
夜紫还没这么爽过,龙门和北野家族的较量,夜紫一直被许辛压制住,心口一口恶气憋了很多年,如今逮到机会,怎么可能不趁机报复。
“you’rea*****。”许辛淡淡地扫了一眼夜紫,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进夜紫的耳朵里。
“许辛,你这个*****。”夜紫拿起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对着杜千雅的脚下就是一枪。
尘土飞溅,夜紫打枪的时候杜千雅也看见了,她的呼吸差点停止了,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夜紫,你是不是疯了。”许辛根本没想到夜紫真的敢对杜千雅开枪,两拨人马虽然剑拨弩张,但是都没有闹出人命来,虽然许辛没有击中杜千雅,但是这一声枪响,无疑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经。
“怎么样?你数三声,你要是不说I’mabitch,下次我的枪法可就没这么准了,说不定枪一走火会击中什么地方。”夜紫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好,我说。”许辛咬着牙,看着夜紫丧心病狂的面容说道,“I’ma……”
许辛深吸一口气,后面的一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杜千雅身后的杜镜豪忽然从后面冲了出来,一脚踢飞了夜紫手中的手枪,同时推了一把杜千雅,将杜千雅推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夜紫没想到身后竟然会有人偷袭,猝不及防之下,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但是很快调整了姿势,和杜镜豪打了起来。
“爹地……”杜千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想过她一直敬爱的爹地,商界人士,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许辛此时也不再受制于人,反手一击,就从几个人的手下挣脱开来,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攻击,招招毫不留情,夜紫的行为深深地刺激了她,愤怒让她爆发了。
许辛成功解决了所有的夜紫的手下,很快赶到杜镜豪的身边,和杜镜豪一起对夜紫发起了进攻,夜紫在两个人的威胁之下,渐渐落了下风。
“许辛,杜千雅,赶紧过来。”这时宁浩远的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外,冲着许辛和杜千雅招手。
许辛看了宁浩远一眼,对杜镜豪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双腿一踢出,夜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倒在地。
夜紫抹了一把唇角,一股血腥味弥漫了开来,顺口吐出一口血水,眼中恨意翻涌。
就在这个空档里,许辛拉过杜千雅,对着杜镜豪喊了一声,“杜总,赶紧走。”
杜镜豪看了一眼许辛,又看了一眼夜紫,“小雅,我们走。”
“许辛……”杜千雅轻声喊了一声,杜镜豪已经没有给他感慨的机会,已经拉着杜千雅往宁浩远停在门口的车子跑了过去。
谁知道夜紫并没有从地上起来,而是就势一个翻身,滚到了不远处,就在许辛还没搞清楚夜紫想要干什么的时候,许辛看到了刚刚被杜镜豪踢到了一边的手枪。
许辛飞速地跑了过去,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夜紫已经拿到了手枪,枪口对准了杜千雅的方向。
“千雅,小心……”许辛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
杜千雅和杜镜豪一起回头,夜紫的行动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而就在此时,夜紫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膛而出,毫不留情地向杜千雅飞射而去。
“不要……”许辛大喊一声。
“小雅!”千钧一发之际,杜镜豪大喊一声,再将杜千雅推开已经来不及了,杜镜豪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杜千雅的身前,子弹无声地穿透了他的身体。
“啊!爹地……”杜千雅惊叫出声,鲜血染红了她的双眼,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布满了红色,鲜红的颜色,让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感觉,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夜紫!”
夜紫一看没有射中杜千雅,还想再开第二枪,此时许辛已经扑了上去,一脚踢在夜紫的手腕上,两个人在地上滚在了一起。
“爹地……爹地……”杜千雅扶着杜镜豪,伸手手想要堵住她的伤口,可是鲜血越流越多,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血堵住。
杜千雅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可是更多的鲜血却不断地流出来,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地流下来,杜千雅却不敢大声地哭,她怕她的哭声会让爹地难过。
“小雅……别哭了。”杜镜豪伸出手去想要抹去杜千雅脸上的泪水,可是手刚抬到半空中,已经无力地垂了下去。
杜千雅连忙抓住杜镜豪的手,将他放到自己的胸口,心碎地看着杜镜豪说道,“爹地……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杜镜豪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无力地看着她说道,“小雅,爹地……不会有事的。”
杜千雅的心像是被巨石重重地碾过,听到杜镜豪的话,她的心更痛了。
“爹地……”杜千雅的声音哽咽了。
宁浩远一看出事了,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杜千雅的身边,看着杜镜豪的样子,心里先是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来,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蹲在杜千雅的身边说道,“杜小姐,先上车吧,杜先生的伤要赶紧找个地方医治才行。”
“恩,我知道了。”杜千雅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站起来,现在爹地只能依靠她了,她要坚强,一定要坚强才行。
“好,我们一起来把杜先生抬起来吧,小心点。”宁浩远边抓着杜镜豪的肩膀边说道。
杜千雅点点头,抓住另一边,两个人将杜镜豪抬到车上。
宁浩远看了一眼和夜紫缠斗在一起的许辛一眼,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立刻发动起来,向山下驶去。
夜紫和许辛斗地不分上下,两个人都用了十分的力气,谁都不肯认输,而且每一招都使出了杀招,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住手!”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从夜紫和许辛的身后响起,夜紫的动作瞬间顿了一下,许辛毫不犹豫地攻在她的要害处,夜紫立刻吐出一口鲜血。
“许辛,你还不住手。”紧接着雷湛也沉声说道。
许辛回头一看是雷湛,另外还有几个人她并不认识,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一把松开了夜紫,恨恨地说了一句,“便宜你了,you’rea*****。”
“原来这两个人你们认识啊。”松本大使有些惊讶地看着北野溟说道。
“其中一个是我的手下,不过另一个……我想和雷先生脱不了关系吧。”北野溟看着雷湛,冷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地上还有这么多血,谁受伤了?”乔锦松皱着眉头,看着地上一堆红色的血迹,但是许辛和夜紫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刚才是谁开的枪?”北野溟冷声开口,刚刚他和雷湛的棋局正要分出胜负,却听见外面隐约响起了枪声,在乔锦松和松本大使的一再要求下,几个人决定一起出来查看。
“她!”许辛冷哼一声,指了指夜紫,她等着看夜紫怎么在她主子面前解释。
“怎么回事?”北野溟冷冷地看着夜紫。
“我是迫不得已。”夜紫的脸色惨白,对北野溟的问话却不敢不回答。
“很好。”北野溟的唇角扯出一丝笑意来,却比不笑的时候更加可怕,“夜魅呢。”
“他……我不知道。”夜紫低下了头,丝毫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
“雷先生,你是松本大使和乔市长的朋友,你的造访我不能说什么,不过,这些人你怎么解释……我记得好像没有请过他们。”北野溟指着许辛说道。
“北野先生,她是我的手下,是我管教不善,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会对他们严加管教。”雷湛淡淡地说道。
“我看就不必等回去了,既然你的手下对北野家这么不放在眼里,我倒是可以替雷先生管教管教下人。”北野溟冰冷道。
“我的下人还轮不到别人教训,我看这件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北野先生也要好好管管自己的下人才是,责任在还不一定,更何况开枪的人,可是你的手下。”雷湛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威胁意味。
“这么说,你是想要护短了。”北野溟眸子微微一沉。
“哪里,不过是不想脏了北野先生的手罢了。”雷湛轻描淡写地说道。
“雷湛,你的人在我的地盘上惹事,你还敢这么说话,也太不把我北野家看在眼里了吧。”北野溟沉着脸说道。
“北野君,我看大家别这么计较了,反正都是下人干的事情,大家不要伤了和气吗,今天给老夫一个面子,就不要再闹了。”松本大使一看情势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道。
“松本大使,不是我要计较,如果今天雷湛不给我个说法,以后别人还以为我北野家是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恐怕就不太好了吧。”北野溟挑眉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是不要计较了吧。”乔锦松也上前说道。
“是啊,是啊,本来今天大家以棋会友,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不要让这些小事影响了我们中日两国人民的友谊是不是。”松本大使像个弥勒佛,笑起来眉眼弯在一起,在整个紧张的情绪中显得特别突兀。
“既然松本大使开口了,雷先生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别墅修缮产生的一切费用,雷先生不会吝惜吧。”北野溟也不好太拂了松本大使的面子。
“没有问题,必定奉上。”雷湛道。
“那好,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市政府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在下就先告辞了。”乔锦松一看形势缓和了些,也不愿逗留。
“那我和乔市长一起走。”雷湛道。
“松本大使,你呢?”乔锦松说道。
“我晚上还要参加一个会谈,就不打扰了。”松本大使也不想多呆。
“不如各位留下来吃个便饭。”北野溟客气说道。
“不必了,下次如果有机会再来叨扰。”乔锦松笑道。
“那好,就不挽留各位了。”北野溟没有多做挽留。
“许辛,还不过来。”雷湛对许辛示意道,许辛连忙跟在雷湛的身后。
“其他人呢?”雷湛低声对许辛说道。
“飞鹰和青木等人正被夜魅缠住了,不知道有没有脱身。”许辛回应道。
“通知他们,我们现在已经在去车库的路上了。”雷湛唇角动了动。
“明白。”许辛应道,故意落后了两步,打开对讲机,低声说了连个字,“回巢。”
到了车库那里,许辛紧张地看过去,并没有看到飞鹰和青木的影子。
许辛的心一沉,偷眼去看雷湛,只见雷湛的脸上表情一丝未变,依然大步往前走。
许辛着急地回头看着他们来时的路,心里不停祈祷,飞鹰和青木赶紧赶过来。
就在许辛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车子已经从车库里面开了出来,两辆车的司机正是飞鹰和青木。
“去把我们的车开出来。”雷湛不动声色地说道。
“是。”许辛放下心,几乎是脚不点地地跑过去。
“雷湛,我和松本大使先走了,你自己保重。”乔锦松握了握雷湛的手。
“乔市长,改日我再登门专程道谢,你和松本大使今天帮了我大忙。”雷湛意有所指地说道。
“所有人平安就好。”乔锦松淡淡说道,“那我们先走了。”
“松本大使,再会。”雷湛彬彬有礼地说道。
“看来我今天是替你和乔市长作嫁衣裳了,小伙子,有前途。”虽然不知道乔锦松和雷湛说的是什么意思,松本大使到了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了车。
许辛也把车开了过来,载上雷湛,头也不回地将车开了出去。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北野溟冷沉着一张脸,看着绝尘而去的三个人,冰冷的脸上蓄满了怒意。
“主人……”夜紫的心里打了个哆嗦,忽然没有了解释的勇气。
许辛开着车沿着山下走,从后视镜打眼看了眼雷湛,雷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且似乎他也没有打算要跟她说话的意图。
许辛思索着该怎么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雷湛,想了半天,依然没什么好办法,许辛是个直肠子的人,所以她就直接说了,“夜紫开枪打伤了杜镜豪,那些血是杜镜豪留下的。”
雷湛的身子一动,原本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忽然放下了一半,就因为许辛的话里没提杜千雅。
许辛看雷湛仍然没有回应的意思,就多嘴说了一句,“杜千雅没事。”
雷湛紧攥着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没有开口问杜千雅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他太担心了,所以不敢问出口,如今听到杜千雅没事,他忽然有一种放松了的感觉。
“那杜镜豪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雷湛沉声道。
“宁浩远已经载着他们去医院了,不过我看情况似乎不太好,夜紫的子弹正好打在了杜镜豪的胸口上。”道上混的人,对枪伤刀伤自然也有比别人更加敏感,子弹打在什么地方致命,什么地方让人生不如死,谁都没有他们清楚。
所以许辛说杜镜豪的伤势太好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雷湛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许辛没有把话说死,但是意思已经再明了不过了,他将头转向窗外,黄昏的阳光有些晦暗不明,黑暗即将降临了。
“当时的情形是怎么发生的?”雷湛淡淡地问道。
“当时我们已经到了门口,没想到夜紫竟然在那里,我们打了起来,夜紫原本想杀的人是杜千雅,杜镜豪替她挡了一枪。”许辛简单地说道,许辛说的时候有些许的伤感,她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父亲是个什么概念,当然也没有人替她挡过子弹。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杜镜豪挡了一枪,那么受伤的就是杜千雅了。”雷湛晦暗不明地说道,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悲伤。
“是,夜紫那一枪分明就是下了杀手,瞄地很准。”许辛叹道。
雷湛没有多说话,车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还有,没想到杜镜豪竟然深藏不露,而且身手并不弱。”许辛忽然想起杜镜豪和夜紫打斗的场面。
“是吗?”雷湛也有些惊讶,杜镜豪一向以商人的面目出现,从来没听说过他和黑道上的人有过什么牵扯,一直是个挺低调的商人。
“也许杜镜豪的身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杜家的很多事情毕竟太诡异了。”许辛摇头微叹,杜家真是个奇怪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