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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次散步穿越一生(2)

不久,女孩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合上了眼睛,打起盹来。这个弥漫着大雾的早上,乘坐火车的人并不多。杰弗瑞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个他熟悉的售票员闲坐在售票亭,似乎正望着这个方向——可能是自己身边女孩的红色大衣在浓白的晨雾中太耀眼了。

就在这时,令杰弗瑞激动的事情发生了——女孩因为太疲惫的关系,已经进入了熟睡,她的头慢慢地靠在了杰弗瑞的肩膀上。她的秀发轻拂他的脸,发香一丝一丝钻进他的鼻子,杰弗瑞心里痒痒的,一时间既幸福又不知所措,他把自己的头也轻轻靠在那女孩头上,静静地感受着她的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杰弗瑞想动一动肩膀,却忍着酸痛怕吵醒她。他的心里充满了温暖,他多么希望能让这个可爱的女孩永远这样小鸟依人地靠在他的身边!

雾渐渐散去,杰弗瑞的视线又一次落向了不远处的售票厅,那个售票员似乎正在望着他们这有缘的一对,笑眯眯地饶有深意,一个小时过去,火车到来的汽笛声惊醒了女孩的美梦,她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蓬乱的长发,害羞地对杰弗瑞报以歉意的微笑。杰弗瑞也笑了杰弗瑞多想跟女孩说上几句话,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可是他们上车后的座位离得很远,他只来得及知道女孩名叫辛迪亚。

从那天开始,杰弗瑞就害上了相思病每个早上,他都早早地赶到车站,希望在人流中找到那个女孩,到了傍晚,他总是合不得马上上车,生怕那个女孩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有好几个星期天,他甚至从早到晚守候在月台上,一步也不肯离开,每次看到长发披肩、身着火红大衣的女孩他就激动不已——可是那些女孩不是辛迪亚。

在这种百无聊赖,充满希望又不断失望的日子里,只有售票厅里的男人常常对他报以微笑,让他感到一丝温暖有一次,杰弗瑞甚至忍不住走到售票厅前,向他打听辛迪亚的下落——也许他会对那个美丽女孩有印象,也许他知道她一般什么时候乘车,就像他了解自己的时刻表一样。可是,他得到的回答是女孩并不常来搭乘火车。

杰弗瑞在售票员关怀的目光中颓丧地回到长椅上。日子一天天过去,辛迪亚再也没有出现在杰弗瑞的视线中。

一天早晨,杰弗瑞照常来到了售票亭外,售票的男人和他相视一笑,就熟练地打起票来、男人把一张票递出窗口的同时,抱歉地笑笑说:“这是去伦敦的车票今天5点的返程车停开了,G点那班可以么?”

杰弗瑞耸耸肩,看来要晚一小时回家了。这次,售票员并没有直接打票,而是从旁边取出一张现成的票递给了他。

傍晚,杰弗瑞按照习惯,在5点之前赶到了火车站。可令他恼火的是,5点开往郊区的火车并没有停开,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按时到达车站而且照常开走了。铁路公司的错误通知令杰弗瑞心里感到很是不悦,不过,这种些微的不悦连同工作一天的疲惫都在一个小时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杰弗瑞按照车票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座位时,他的眼睛瞬问瞪大了——那是辛迪亚!她还穿着上次的红色大衣,披着长发!辛迪亚显然也看到了他她的眼里露出惊喜的表情,在她温柔的注视下,杰弗瑞又一次坐在了她的身旁这回,杰弗瑞幸运地得到了辛迪亚的电话,并且得知,她在郊区工作,每半个月往返市区和郊区一次,他看得出来,女孩对他也心存好感。他踏着轻快的脚步和辛迪亚并肩走出车站,把她送上了出租车。车开动的时候,辛迪亚特意摇下车窗,嘱咐他留下电话杰弗瑞顿时被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包裹住了。

在路过售票厅的时候,杰弗瑞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售票员——那个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别具深意。杰弗瑞也礼貌地朝他报以一笑,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竞调皮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突然,杰弗瑞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售票员在辛迪亚买票的时候,特意把她旁边的票提早打出来,留给了他!

杰弗瑞很想冲过去对他大声说谢谢,而且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问问那个卖给自己爱情车票的人:这么多年来,他是否也在等候自己的爱情?可是在他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时候,售票厅已经在身后有一段距离了。

在这个月朗星稀的晚上,杰弗瑞拨响了辛迪亚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孩很是惊喜因为她听到了一句满含深情的话——“我爱你”

意林札记

不是每辆车都会开向终点,但每辆车上我们都可以欣赏到沿途的风景;不是每辆车都可以买到爱情车票,但每辆车都有装载爱情故事的可能。

杰弗瑞是幸运的,因为他买到了爱情车票。很显然,爱情车票是用钱买不到的,杰弗瑞买到爱情车票,是因为他的用心用情,也是售票员的成人之美。所以,这个故事让我们明白,相知用心,相爱用情,即使拿不到爱情的车票,我们可以体味到爱情的真挚,即使没有到达爱情的终点,我们却可以懂得过程的珍贵。(毕曼)

电线杆上的那束鲜花

谢学君

武汉街头流传着一个故事。故事缘手一根被风雨侵蚀的满目疮痍的电线杆,在电线杆距地面约一人高处,终日高悬着一束吐着芬芳的鲜花。

电线杆上“盛开”的鲜花,引来众多疑惑的目光。有人说“无聊”,有人说“奢侈”,还有人说“好像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

“是的,一场车祸!”交警说。他顿了顿,“那是在几个月前,一个小伙子捧着鲜花站在电线杆下,当穿着白色风衣的姑娘出现在马路对面时,小伙子惊喜而冲动地横穿出去,他是那样急切而匆忙,红玫瑰在他的奔跑中颤动着,更加充满活力。然而,当对面姑娘尖利的叫声向起时,一辆黑色轿车把男孩子撞倒了,鲜花撒了一地。那个惨剧发生在黄昏,那一天正是2月14日——情人节,那个女孩子刚从北京实习完回到这座城市。”

路人沉默了。

“后来呢?”

“后来不知哪一天,电线杆上就出现了这束鲜花。如果你在早晨路过这里,就有机会见到一位插花的女大学生——她就是已故男孩子苦恋了四年的女友。”

鲜花的故事就这样在街头流传开来。有人早早起床,站在电线杆附近的空地上打太极拳。每当鲜花快凋谢的时候,总有一位深情静穆的女孩将一束沾着露珠的鲜花换上。她久久地伫立在电线杆下,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眼眶里噙满晶莹的泪水。

夏天的一个早晨,在电线杆附近打太极拳的人们突然发现电线杆下多了一个人:那位姑娘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让她亲手挂上一束鲜花。

“可怜的儿呀”老人泣不成声,又转身对女孩说。“孩子,难为你了!”姑娘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妈妈!”便扑进她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黄昏的时候,女孩搀扶着老人再次来到这里,只是再也看不到她们哭泣的眼泪。她们在电线杆上轻轻贴上一张条幅:“小心过马路——珍视你的生命!”她们将条幅的每一边角按了按,便相互搀扶着,沿着人行道渐渐远去。如血的残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9月,人们发现如期来挂鲜花的不再是那位少女,而是老人独自一人。

老人说:“女孩子出国了。”又说:“她是有出息的孩子。”

12月的冬天,电线杆下再也见不到老人的影子。人们正在纳闷,消息传来——老人刚刚作古。

人们以为电线杆上盛开的不凋谢的鲜花成为历史,然而不久,电线杆上的鲜花又一次盛开起来,悬挂鲜花的,是附近交通指挥台上的两位当班的交警。

交警说:“那女孩现在在美国。她给我们发来一封信,给予我们一个重托。面对这如山的爱情和亲情我们无法拒绝!”

鲜花盛开在电线杆上,鲜花的故事流传在城市的大街上。鲜花背后是一个流血的故事。人们知道这鲜花里凝聚着爱情和亲情。

意林札记

那电线杆上高悬着的不仅是盛开的鲜花,更是人间生死不渝的情感,有一生牵挂的恋人,是爱情;也有守望半生的母亲,是亲情。(将来)

爱的绳子

郭明

她心情沉重地走在去他家的路上。这次去是要和他说分手的。

他的家境贫寒,父亲早逝,只留下他和他体弱多病的母亲。而她生在富裕之家,贫穷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和模糊的字眼。

爱情也要经历世俗的洗礼。当她羞涩地把他介绍给父母时,遭到了他们异口同声的反对。

他们可舍不得让娇惯的女儿到那个贫穷的家去受苦,于是,轮番对她进行劝说。父亲对她讲贫穷对精神的侵蚀,母亲对她讲贫穷生活的艰难。

孩子啊,你没经历过贫困,不知道它有多么可怕,有时候,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一碗粥能使人丧失品德,贫穷会让人身心俱疲,心力憔悴的。她勇敢地回一句:“不怕”。父亲怒喝一声:“那就别进我的家门。”母亲也泪眼婆娑地说:“你怎么不懂我们的心呢?”

父亲的震怒,母亲的眼泪让她心烦意乱。她是个隐忍的人,宁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让爱她的父母伤心,当爱情和亲情有了冲突时,只能成全亲情。

第一次去他家。穿过杂乱的大杂院,走进他的家门,她有些吃惊,窄小的房间里除了几件简陋的家具,就是靠东西墙的两张单人床。更让她惊奇的是,在两张单人床之间搭了根绳子。他的母亲看她注意绳子,就向她讲这根绳子的作用。

“我这心脏病说不准什么时候犯,有时在半夜。他睡觉死,怕我犯病时喊不醒他,耽误了吃药,就想个办法,每天睡觉前把绳子套在手腕上,我一拉绳子,他就能及时醒来。”

她的泪就下来了。这哪里是普通的绳子,这是爱的绳子啊,绳子上传递着他对母亲的爱,传递着他的孝子之心。在她泪流满面的同时,也坚定了陪他一起吃苦的决心。如此心细的男人是柔情体贴的男人,对父母如此爱的人是心地善良的人,是懂得爱的人,这样的人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回家把绳子的故事讲给父母听,一阵沉默后,母亲说:“等有时间,让他到我们家来吃饭吧。”父亲也庄重地点了点头。

是爱的绳子拴住了她和他的爱情。

意林札记

爱与绳子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绳子,是一个隐喻,它象征着责任和义务,一个能承担责任和义务的人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因为他懂得如何去爱,懂得如何去体贴家人,爱情是需要责任、义务以及与此相关的很多东西来维系的。(杨彦华)

玲珑白菜心

杨晓丹

大学里的死党惠子从深圳回长沙看我,几年不见,她已是一个衣着时尚的优雅妇人。惠子已嫁人,而且嫁的是个有钱人。

送走惠子,对男友宋涛横看竖看一百个不满意了。宋涛只是一个普通的工程师,收入谈不上有多高。这还是其次,犹为可恼的是,学工程的他,一点也不懂得浪漫,他惟一擅长的就是厨艺,尤其是炒的白菜非常好吃,碧绿的叶子中间盛着一个嫩黄的白菜心,假如当时有满屋的客人,宋涛把鸡肉鱼肉敬给客人,而菜心是必须留给我的。可是,菜心刚吃是新鲜,吃久了就不觉得滋味有多么好!就像这场爱情,已多少有些乏味起来。

有一次,去一个同事家参加聚会。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许多人在同事家宽敞的客厅里跳起了舞。忽然,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英俊却陌生的脸。

我就这样认识了安心。第二天他打电话便找到了我。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送了一朵红玫瑰:“晓丹,单独见你的第一次,送一朵;见第二次,送两朵,直到”他话没有说完,但是其实等于说完了,我已满脸绯红如同蔷薇。

其实,我也有过犹豫,毕竟和宋涛有好几年的感情了。我曾在一家花店门口暗示他:“你有多久没有送我花了?”宋涛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送花太浪费了,不如买点好菜给你营养营养,我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宋涛只知道吃,这让我觉得他简直无聊透顶: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看出我们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收到安心的第20朵玫瑰的时候,他的手,已轻轻地牵住了我的手,早已让我忘却了白菜心的滋味。收到安心第90朵玫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在他手指间,转动着一枚钻戒,闪烁的光泽竟然和他的眼睛一样明亮。

第二天,我把收到钻戒和玫瑰花的事告诉给了远在深圳的惠子,“那他有没有向你求婚?”我一愣,安心倒确实没有求婚:“可能要等到送朵玫瑰的时候吧?”

可是玫瑰花在送到第90朵的时候忽然就再也没有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几个月后,我收到安心的一封电子邮件,他告诉我,他已去了法国。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把我当成他空虚情感的暂时寄托。

我突然记得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那句没有说完的话:“直到”他的含义是直到他的离开,而我却自作聪明地理会错了他的喻意。

90朵玫瑰花很快就凋零了,那枚钻戒在我眼里也丧失了光泽——原来没有爱,昂贵的钻戒也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已。我哭着给惠子打电话,我把失恋的一切怒火都撒到了宋涛身上:“都是他,乏味无聊,只知道工作,惟一的浪漫就是炒个白菜给我吃,了不得还加一个白菜心”

惠子幽幽地说:“一颗白菜只有一个菜心,他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电话里惠子忽然哽咽起来,“你别看我现在过得像个贵妇人,可是如果可以,我真想拿现在的一切去换一个送我白菜心的人——所谓的幸福并不是眼睛里看到的那些表面现象,而是应该花时间用心去静静体会。”

我愣了,惠子的话仿佛就是一道闪电,让我在这几秒钟里明白了我二十几年都不曾明白的道理。

冬天来临的时候,白菜忽然变得紧缺了,在干燥寒冷的季节我忽然非常非常渴望吃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我终于叩响了宋涛的家门。

宋涛把我让到饭桌上,给我夹了许多鸡肉鱼肉,美味的菜肴却让我食之无味。我眼巴巴等着那最后一道菜——白菜端上来。可是没有,直到晚饭即将结束,始终没有我盼望的那道菜。不等吃完饭,我就急忙告辞了。

一个人走在寂寥的夜色里,我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或许就永生不再重来。我忽然落下了眼泪。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有个东西还没有送给你呢!”宋涛的掌心里攥着一个嫩黄的菜心,他腼腆地说,“白菜蔫了,不好意思端上来,这个还好你,你怎么哭了?”

“恰好一阵风吹过,”我说,“风大,沙子吹进了我的眼里。”我的泪又流了出来,但是这次却是幸福的眼泪。

意林札记

拥有了不珍惜,得不到就叹息,失去了又惋惜。生活就是这样,当你不肯花时间去静静体会这来之不易的爱情时,真正的幸福会溜走的。美丽的世界、美丽的人生,在你懂得欣赏它的时候就是你最为欣慰的时候,因为你已经懂得珍惜幸福,并且已经有幸福去让你珍惜,这就是爱的幸福。

当风吹落所有树叶的时候,它却依然吹不动因缘载归的情缘。(王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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