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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白芷之死

正当灵汐苦思为何这样出众的女神,自己从未听过有关她的任何事时,却听太上老君道:“你一定在想,这样一位功劳卓著又身份尊贵的上古女神,为何而今不被提起,对么?”

灵汐点头,默不作声,听太上老君解释道:“因为,在众神眼里,她是挑起苍邪与玉帝争斗的祸首,故而成了天界的禁忌,再无人敢提起。”

说完这话的时候,灵汐明显的看到了太上老君眼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和敬意,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她原本是玉帝青梅竹马的恋人,只是后来在三界的混战中,玉帝为了增强实力,尽快平息战乱,便与另一个很大的部落联姻,娶了那个部落的女儿,也就是今日的王母娘娘为妻,而负了他与白芷帝姬之间的三生之约。帝姬深明大义,心系苍生,不仅不怪玉帝,反而依旧不离不弃,助他打天下。后来,经历无数战乱,三界只剩玉帝部族与苍邪部落两大势力对峙鼎立。帝姬主动请缨,以使者的身份前去与苍邪谈判,由此与苍邪结缘,嫁给他为妻。”

尘封多年的往事,今朝再被翻出,却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太上老君越往后说,神情越是悲苦,叹口气,继续道:“苍邪待她确是一片痴心,甘愿为了她,放弃争斗,将半壁江山拱手交予玉帝,带着帝姬退隐巫山,做一方无拘无束、不受天庭召见的世外仙人。可是,好景不长,后来苍邪知道了帝姬与玉帝的一段过往,以为帝姬是受玉帝指派才嫁给他,又因为一些误会,以为玉帝计谋败露,要将他置于死地。苍邪愤恨至极,堕入魔道,竟放出以怨气喂食的黑水魔兽祸害三界,逼迫玉帝退位自戕。”

苍邪恨玉帝入骨,竟然只因为一个女子,不敢这份爱有多深多沉,终究成为了他的劫难。见灵汐秀眉紧蹙,似有感悟,太上老君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才道:“白芷帝姬苦劝无功,为救苍生,不惜有孕之身而自戕,她以热血倾洒三界,消退了黑水巨毒,最后跳进乾坤鼎,以骨肉之身化为一把神器——离剑。也就是这把剑,出鼎之日,其神光普照三界,苍邪由此得知白芷帝姬殒命,心痛昏厥,因而沉睡万载,三界苍生也由此得万载之安宁。”

虽然灵汐很是佩服这位上古女神的大义之举,也为她的结局而感到惋惜,可一想起幻境里那个温柔的苍邪对她的疼惜,灵汐倒有些理解苍邪了,他视她如珍宝,爱她至深,又怎能忍受她心系他人?既然她与玉帝感情如此深厚,只怕当初她嫁给苍邪,一半便是为了玉帝,一边才是为了三界的和平。

纵然灵汐没有经历过被爱人抛弃的苦,与凌风一起经受的生死离别,也足够她去想象失去心爱的人,并且眼看着他与别的女子喜结连理,那样的的伤痛有多深了!玉帝弃白芷而娶王母,白芷却依旧不离不弃,足见她爱玉帝有多么刻骨铭心。由此看来,苍邪对于她和玉帝之间的误会,怕也不止是误会了。

灵汐定了定神,拉回飘远的思绪,茫茫然问道:“道祖告诉我这些,是有何用意?”

太上老君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直直地望着灵汐,回道:“其实,这些往事在天界乃是绝密,老道之所以说给仙子听,是想告诉仙子你,天庭定下神仙不可动情的天规,便是由此而生。白芷帝姬死后,玉帝眼望着满目疮痍的三界,心痛无比,他立下誓言,自此以后断情绝爱,四大皆空,以所有的心力治理三界来赎自身的罪孽,否则,必遭天劫,永劫不复。天庭众神闻之,纷纷上奏,为免将来再发生这样因情而起的祸事,自上古大神以下的神仙,绝不可动情言爱,否则,不可位列仙班。玉帝准奏,此天规便正式列入天律之中,再不可更改。”

灵汐浑身一震,几丝惊慌浮上她一直淡漠的脸庞,只是她垂下的眼睑掩盖了内心所有的情绪,倒令太上老君看不明白,便定定地盯着她,道:“一夕祸起,再不容情。灵汐啊,你觉得天庭会为了你和风儿而改变天规,再埋祸根吗?”

他话音未落,灵汐猛地抬头,冷嗤一声,厉声驳斥道:“可是,我与凌风只求一份相守,并不与三界苍生、与天庭为敌!敢问道祖,我们究竟妨碍了谁,要受这般阻碍?”

这是太上老君第一次从灵汐的眼里看到了愤怒和恨意,一点一点从心底漫延出来,透过隐约的泪光,折射出他无情无欲的倒影,令他顿时有些心惊和不忍。闭了闭眼,太上老君沉吟半刻,方开口道:“若这只是你们两人的事,那焱坤、七衣仙子、七位公主、扫把星,还有看守广寒宫的那些天将们,都是为了什么?”

这样一问,无非是戳中了灵汐的要害,令她所有的镇定瞬间消散。她无言以对,慌乱地不停摇首,一双手死死地抠住桌子的边沿,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眼见着灵汐的情绪开始崩溃,太上老君趁热打铁,高声道:“不只他们,你可知此刻的天山,聚集了多少人马在筹谋着救你?他们有的曾是风儿的部下,还有的曾受过你的救命之恩,听闻了你与风儿的事情,遂齐聚天山,只等着天庭将你押送天山之时,便不惜一战,将你救出囚牢。你可知,若一旦开战,将要死多少人?灵汐仙子,你真的忍心看着冰洁无尘的天山,一寸一寸,就这样被鲜血染红吗?”

这样的危机是灵汐从来不曾想到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也绝非她所乐见。双手捂住两耳,她一遍又一遍地哀声求道:“别说了,我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听!”

可是,尽管如此,太上老君不带感情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她的耳中,犹如一把重锤,打碎了她一个个美丽的梦,他说:“即便众将士救了你,你找到了凌风,你与他就能幸福相守么?你可知,凌风在得道之前,曾在凡间行走了五百年,斩杀的妖魔无数,而他任职天庭以后,无论因公还是因私,有意或者无意,也与一些心术不正的神仙结下了仇怨。一旦失去了天庭的庇护,这些有仇的妖魔神圣通过你找到了他的行踪,风儿还能有命活?灵汐啊灵汐,若你的生死相随,带给他的只会是元神俱灭的下场,你如何还能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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