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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算计太上老君

见了这个阵仗,凌风实在是太后悔了,怎么一不注意,又栽在这个小丫头手里了?听着师父一声声训斥,余光瞟到一旁幸灾乐祸地做着鬼脸的灵汐,他无比落魄地耷拉着头,整个人像被雨雪打过的小花,彻底蔫了。

等太上老君训够了,他才知道自己的噩梦还没有结束,因为,他听到太上老君对王母娘娘说:“娘娘恕罪,老道教徒无方,以致孽徒又一次冲撞了灵汐仙子,该如何惩处,请娘娘做主吧。”

毕竟是太上老君的徒弟,若加以惩罚,总要拂了老君的面子,若就此了事,作为灵汐的义母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王母娘娘稍加思虑,决定把这个难题交给灵汐,便慈爱地拉着灵汐,笑道:“灵汐啊,你说说,想要义母如何为你做主?”

灵汐等的就是这句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冲王母撒了个娇,娇滴滴地回道:“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灵汐与凌大人就是打个招呼,说说话而已。不过,我看凌大人在这儿站了几日,都快僵化成石像了,要不就让凌大人替扫把星扫几天地,权当活动活动筋骨,义母和道祖可觉得妥当?”

既是王母征求灵汐的意见,自然是点头的,太上老君也无异议,于是,扫把星在灵汐的点头示意下,乐得屁颠屁颠的跑到凌风面前,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扫把双手奉上。

在众仙想笑又不敢笑、无限同情的注目下,凌风幽怨地接过扫把,开始了他为期七天的扫地生涯。经过太上老君身边时,他似乎听到师父的哀叹:“这小祖宗连为师见了都躲之不及,你怎么就敢去招惹她?”

后来,凌风才知道,早在灵汐来天宫之前,太上老君就在女娲娘娘的娲皇宫见过她了,不只如此,那一次见面,他心爱的七彩水葫芦,也被她讹诈走了。

那天,太上老君和两位师兄元始天尊、灵感天尊一同去娲皇宫做客,宴席间,灵汐瞧见他左袖中隐隐有七彩光芒闪耀而出,便要看个稀罕。

老君看小姑娘可爱,就拿出袖里的七彩水葫芦,耐心解释道:“这水葫芦生于天河的源头中,得天河之水浇灌,很有灵性。若用它来装水,可装下半个东海,若置于水中,可乘着它破浪前行,无阻无碍。最难得的是它有记忆力,只要打开塞口,对着它默念你要对另一个人想说的话,那么,待那人取得葫芦时,就能听见你的心语了。除那人以外,三界之内的任何法力都不可窃听。”

灵汐把玩着这彩光淡淡的葫芦,有些不敢相信,便一把拔下葫芦口的塞子,默默念道:“道祖啊道祖,灵汐好喜欢这个宝贝,您割爱送给灵汐好不好?”然后将葫芦递给了太上老君。

老君会意,侧耳去听,却笑着摇摇头,连声道:“不好不好。”

灵汐嘴翘得老高,暗骂老君小气。老君只得笑着解释道:“小灵汐啊,非是老道小气不肯给,实是这葫芦神奇,能装天河源头的神水。老道炼丹需以神水入药,可那神水无尘无洁,若用一般的物什装盛,很快就坏了,唯有彩葫芦才能保存神水的圣洁,我若把彩葫芦给了你,以后就炼不出仙丹了。”

“既是天河之源长出的葫芦,总不只这一个吧?”灵汐可不信。

这可问住了老君,葫芦确实有两个,不过另一个彩葫芦,他采摘下来送给了师兄元始天尊,可天尊也要炼丹呀。师兄二人对视一眼,真拿灵汐没办法。女娲娘娘只好出言哄道:“乖徒儿,别惦记老君的宝贝了,师父的藏宝阁里奇珍无数,你去挑挑,想要什么就自己拿。”

倒是灵宝天尊见师兄和师弟身为天尊,被一个小丫头弄得手足无措,示意着自己帮忙解围,实在好笑。想了想,他朝灵汐挥挥手,道:“灵汐丫头,来来来。”

灵汐乖乖走过去,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只见灵宝天尊手心一摊,取出条熠熠闪光的白丝缎,递给灵汐,说道:“丫头,这是老道的宝贝,名飞云缎,今日就送给你做护身法器,全当我师兄弟三人的见面礼,你看看可喜欢?”

灵汐惊喜地摸着那缎面,只觉得那缎看似柔软丝滑,实则锐利无比,就连触碰它的指尖,也受不住它的彻骨冰冷而一颤。

灵宝天尊见她冷的一个哆嗦,笑道:“这飞云缎是老道取天蚕丝以法力织就,后又取天河至冽之水浸染,再放于尊师鸿钧老祖的乾坤鼎中,以太阳神火煅烧而成。此物锐利无比,飘渺多变,长短多少,无尽无极。灵物大多认主,等过些时日,它认准了你,就不会冰冷的排斥于你了。”

女娲娘娘笑道:“承蒙天尊割爱了。这飞云缎以太阳神火炼成,倒与我徒儿有些相通了,造化,造化呀。”

一听这飞云缎大有来头,灵汐顿时爱不释手地将她收在袖里装着。喜欢归喜欢,这可不代表她就不惦记那彩葫芦了。挠挠头,她道:“太阳神火锻造了飞云缎,还有师父您补天用的五彩石,而灵汐得五彩石化身成仙,今日又获赠飞云缎,倒真真是造化之故,天意使然了。灵汐万分感激,只是心中尚且有个疑问,盼望着道祖您来解答。”

太上老君一听,倒有了几分好奇,接话道:“你且说来听听。”

灵汐乐呵呵地回道:“我与童儿们在宫里的通天台玩耍时,常听下界的凡人们说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不可违之言,灵汐实在不赞同这样的言论,命运不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吗?为何他们却认定天意大过一切?道祖,您认为是他们错了,还是灵汐错了呢?”

老君沉吟再三,复才捋须回道:“我道门中人,常言道常无为,而无不为。自然之道本无为,若执无为便有为。你若信天,天道便是有为;若是不信,天道便是无为了。”

“道祖您把灵汐说糊涂了。不过灵汐倒是明白,道祖大抵是信天的,可灵汐不信,就拿道祖的七彩水葫芦来说吧,灵汐想得到它,若只是一味求求天,并一定能实现,可若是灵汐想办法争取,它就一定会成为灵汐的东西,道祖信吗?若是不信,道祖与灵汐打个赌如何?”这老君的话说的也太深奥了,还好灵汐大抵是知晓其意了。

话至此处,三位天尊与女娲娘娘皆是开怀一笑。那灵宝天尊不由打趣道:“说来说去,灵汐丫头还惦记着师弟的宝贝。”随即又对那太上老君道:“先前丫头向师弟索要宝贝,师弟已然回绝了一次,这一回,就应了丫头吧,可别为着个葫芦,在三界中落下个道祖小气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再者师弟道法高深,还怕赢不了一个小丫头么?”

元始天尊与女娲娘娘亦是对视而笑,等着看老君如何应付这小丫头。老君无奈,只得问道:“如何赌法?”

灵汐两眼放光,似乎已经瞧见那彩葫芦在向自己招手了:“那得先说好了,若是灵汐赢了,道祖就将彩葫芦赐予我,若是灵汐输了,从此以后,再不惦记道祖的任何宝贝。”

太上老君连连点头。灵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对一旁侍奉的青云童子吩咐了几句,那童儿抖了抖,同情地看了太上老君一眼,就跑了出去。过不多时,再回来时,青云童子手里多了个托盘,上面盖了块红布,也不知里面装着何物。

灵汐招招手,童子便将托盘放在了灵汐面前的几案上,只听她道:“道祖,咱们就堵隔空猜物吧。这托盘上放着一株不知名的花儿,灵汐想请道祖猜一猜,这花有几片花瓣。”边说着,她一手微微扯起红布的一角,另一只手伸了进去,轻轻抚摸着红布下的那一株花朵。

凭太上老君的道法,怎会猜不中,不过,就在他准备回答时,法眼透过红布,瞧见灵汐扯着花瓣的手指动了动,嘴里还碎碎念道:“一花一草,一枯一荣,枯荣在天,凋零在我……”

这下太上老君可明白了这小丫头的把戏,这花儿有六片花瓣,可他若答六片,她的手指一扯,可就只有五片了。道家常讲慈悲,一朵花也是有生命的,他身为道祖,更不能因为一个彩葫芦而无视这花的生命,让它就此凋落了。

“哎……”太上老君长叹一声,捋了捋胡须,道:“你这鬼灵精,老道认输,这彩葫芦,是你的了。”然后,从袖中取出葫芦,依依不舍的递给了灵汐,不过眼底却是精光一闪。而那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也是一个对视,目光深沉,转瞬却又笑道:“好个小灵汐啊,连三界尊崇的道祖竟也被你算计了。”

灵汐在老君心痛得就差捶胸口的表情下接过彩葫芦,简直乐坏了:“葫芦啊葫芦,这就是天意赐予你跟我的缘分啊,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下可好,三位天尊来一趟娲皇宫,痛失两宝,可算见识到灵汐的古灵精怪了。打那以后,娲皇宫有个小魔仙的消息便传开了,有了前者血淋淋的教训,再去娲皇宫的仙家,出门之前第一件事便是取下身上携带的所有宝贝,免得再被灵汐算计去。

而太上老君,就只能在心痛之余,去上青天找元始天尊借彩葫芦取水炼丹了。见到娲皇宫的灵汐仙子,一定要绕道走,这句话,他自此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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