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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镡省岚知道了叶怜梅的所有情况,包括牛妈离开讆家大院的原因。他为叶怜梅感到后怕,所以他在她一开始作出决定并出去走走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后悔他当时坚持要她挣脱鸟笼似的讆家大院而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赞同她到外面去多见识见识;甚至是想她在有了见识之后而令她放开思想,从更深的意义上去理解和接受他对她的追求。可惜的是,他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因为她按他的做了,可事情按所愿发生后,她却并不能让他全然地掌控,以至一点都没受控制,她在后来走出去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点也没有想起他来,她没多想她出来是由他的一部分原因致使,而尽认为她出来是自己的丈夫和自己在冥觉中早就想有的东西导致的,实际上也惟缘此而已。

是呀,镡省岚怎能不失意呢?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初恋呵。叶怜梅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跟他联络,好象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也象镡省岚从来就没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似的。她在镇的舞厅里求欢,在家慢慢地适应着买菜、做饭、打扫、服侍青丝等等的时刻,她都没有想到他的一点点。照理,镡省岚想,她现在都这样了,肯定不在无时无刻想念着他,因为她在激情女人的思想里已别无能求、别无所依,剩下的就只能是他了,所以她会更加比往常要接触他、听他的声音、接受他给她的心灵安抚,总之,她接触他的频率定比以前要高出许多。但现实是残酷的,她并没有按他想象的那样出现和做去,而且是一点也顾不上他。于是,他气恼了,可气恼又有何用?于事无补。因为他现在还根本不能拿她怎样,并且他想道:更为可怕的是,他现在是欠她的,他欠她的太多了,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他能怎么样呢?不能怎么样,他只能一意到底——把工作做好。事实是,他做好工作是还欠她的东西,甚至想道是为了拯救她,救她于水深火热;他被气糊涂了,说是为了她,但根本上还是为了自己,应该说,管理好公司是他的职责,但更是他的欲求和野心。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他想:坚持到底,把工作坚持到底,把埋藏于心底的对她的那种特别感受也坚持到底,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这一切,也就是他后来没去找她烦她的原因所在。

镡省岚在公司的施策情况,大概就是继承殳遨大部而自己又掺入一点,整体上还是能够服众而稳住阵脚的,即使有些不尽部分人的意,甚至这些会越来越严重,但那不是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情况是,公司上下被他搞得如火如荼、十分地景气。

镡省岚有他的意愿:一是笼络住主要的人;二是加强激励以提高效率;三是用音乐氛围感化工人;四是借助舞台搞暖人心活动;当然还有五,五是满足自身自小以来的私想——文武兼用,在他的意思里就是利用好已说过的两位人物,文是理惟孚,武是佟天。噢,自然还有,就是六,六是有一天他能开一个私有的音乐酒吧。不对,还有,这第七是什么呢?对,是得到叶怜梅,最好还能得讆家的公司。这就是他称的“一周计划”。

说来也不奇怪,公司乐队的组建却是挺简单,因为通过公司里一些不成文作风起的作用,对每位做工人的档案都很熟悉,哪位是哪里人,什么文化,原先是干什么的,家庭背景,等等,从中还就挑选出了虽然水平和能力不高,但又有点音乐知识、操作乐器和表演技能的人,把他们调换岗位,弄上相应的乐器,安排上相应的角色。镡省岚即使在这方面水平不高,但经过精心策划和组织,还真就搞出了点乐队的样子来。

其实,全公司大多数员工对镡省岚都还不太了解,特别是他心底里想什么、想做什么,大伙儿更是不得知晓。这种情况对镡省岚现状确是极为有利的,他施了那些公司治理之策,做了这些特别人性化的善举,又有谁能说他一个不字呢?谁会为难他呢?连理惟孚都不能瞧出这位镡经理的真正意图,就不要说佟天和其他人了。大伙儿都被他的做法感动着,干活有劲了,效率自然就提高了,一个个都夸赞他是个出色的人物。在讆塽后来的想象中,似乎也更为肯定了镡省岚,想起了在殳遨送别宴会上镡省岚的话,全话讆塽不记得那么清楚,但大意却是一直铭记在心的,就是放殳遨走、让殳遨走,这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各人有各人选择人生道路的自由,强行让殳遨在这儿干下去,未必就是一件好事。这不,换成这位镡省岚,从目前情况来看,对公司发展还真有利,生意搞得红红火火,员工卖力的激情看涨,讆塽很少有这方面的微笑敷在脸上的,不用说,讆塽更加信任镡省岚了,把公司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比对殳遨的信任程度更为深厚,当然就对他极为放手,除了公司存不存在由自己负责定夺,其余工作尽由镡省岚全权负责。

讆塽对镡省岚所表露出来的东西,可把镡省岚在心底里乐坏了。但镡省岚的最佳优点就是,他能把恶性的思想深埋于心底,让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难以瞧得出,并且还可让心底的这股气全部转化为动力特别是能力,把所面对的事干得更好,能因此而找到最佳的方式对周围的人产生极好的影响,当然就是给自己造了极佳的声势,从而神不知鬼觉地达到最终的目的。在大多数人的认同中,可能镡省岚这样就算可以了,就象讆塽那样,能给好多人包括镇府院都能带来利益,认为对于当今的人没法要求那么高,能做到如此实是不易,甚至是难能可贵的了。如在多数人真能功过分明,该奖的奖,该罚的罚,该肯定的肯定,该否定的也绝不手软心慈,则倒是个好现象。

镡省岚为了把声势造得更大,已经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发挥了全部的内外能力。他的做法,给公司全员看起来没有一点私心,都觉得这位镡经理满身的才华,又一心为众,无形中产生着极美的人格魅力,给全员鼓足了为公司卖力的劲。

在每个单位生产都不太忙的一个下午,镡省岚叫所有员工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而把他们全部请到了公司大院子里,也就是殳遨当时召集全体员工讲话的地方。这次不同的是,镡省岚不仅搭起了讲演台,还搬来了所有乐器家伙放在前台。前台是临时搭建的木质空心地板,地板上搭上木质架子,用篷布围拢了起来,中间部位挂起来了红布衬白大字的横幅——“为您明天更幸福,我们奔向太阳去”。

这个会议可不是由兀干主持的,这是真实而具体的阳间。此次会议是由理惟孚主持的。在人员到齐后,从台下看去,台上一流子人马,都是公司主要人物,只佟天却不在其列。坐在镡省岚左边的理惟孚轻轻拍了拍麦克风,感觉还算好,于是会议即算开始,他第一个说:

“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大型木质黑色音箱里传来狠狠的呼呼的理惟孚讲话声音,传遍了公司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传进了每位员工的耳朵里,于是大家真地就静了下来,待听下言。“嗯,今天呢,利用各环节都不太忙的机会,我们召集公司全体人员开个大会,这会呢,是正式的但又并非死气沉沉的会议,应该更是娱乐性、教育性占据重要位置的中型表演会,希望你们大家能从中受到鼓舞,从中得到人生和生活的启迪,把握住所有作为我们人才能有的愉快心情,这样才能利于我们全员的身心健康。当然啰,这也有利于公司的再发展,你们的信心,就是能力激发的动力源泉,就是再发展的后劲,不管是对于公司还是对你们自身都是有说不尽的好处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大多数人都被理惟孚的这番话和现场的乐器家伙弄得不能控制住自己,群情激奋高亢,回答的“是!”是铿锵有力,兴劲四射,同时还不一而同地拍响了巴掌,除佟天外,人人都拍疼了手掌,但都没有在乎什么。

理惟孚的开场白,也没有事先准备,他的热情洋溢的煽动之言,连镡省岚也不知这理惟孚是从哪里来的,“我不说了,下面就请我们的镡经理为我们作精彩演讲吧,我们鼓掌表示欢迎。”理惟孚带头使劲地鼓起了掌,但在镡省岚开始讲话后,理惟孚在一旁并未怎么听经理的话,而是有点回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他觉得应该是受旁边这位镡省岚的行为和热情的感染吧,反正他认定绝对是有镡经理的热情熏陶成分的。他的这些话和行为,他没有认为这是什么拍马之举,虽然有人这么认为,比如佟天就是如此认定。大家在拍掌时,镡省岚用眼慢慢扫射了一下全场,然后双手平抬,手掌朝下,轻轻上下起伏,以示大伙停止为他鼓掌,他的手起伏三四次后,过了两三秒钟,掌声停息了,大家又把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了自己的经理。

“今天呢,我们乘手头事情不多的时机,给大伙儿鼓鼓劲提提神,在这里开个短小会议,然后再举行个近半日的文娱会,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从中感受到快乐,当然主要也是想让你们从中聆听到我们人类和社会文明的脚步声。对,刚才你们的惟孚助理讲得很好,应该说这就是我们这样做的最终宗旨,热切期盼你们能够理解和接受,一句话:我们都是为了‘为您福’公司的明天和大伙儿过得更美好。”台上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好,好,谢谢,谢谢。”镡省岚又扫视全场一遍,然后站起来给大伙儿鞠了一躬,坐下后还是把双手上下起伏几下,继续说:“在工作上,我只希望大家都能把每个环节做好;在个人利益上,我是希望每个人的袋子都能鼓起来。”掌声依旧,镡省岚的动作依旧。“好,好,我不多说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长话短说,把时间留给下面的演出吧。希望你们今天都能够睁大眼睛,敞开心怀,尽情享受!”然后示意理惟孚宣布演出开始。

“很好,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对我们的镡经理表示感谢,大家鼓掌。”掌声长达六十秒之多,静下后,理惟孚接着说:“好,下面我宣布我们的演出——开始!”在理惟孚刚说完的时候,能看出佟天气腹难平的样子,他疾步走到台的中间,用眼和手恶恶地示意自己组织的人马,要他们立即上台把前台刚才开会用的几张桌子、椅子全部挪移到台上靠边的地方,中间腾出了较大的舞台演出空间。

“每个人都给我快一点,要是耽误了演出正常开始,我拿你们试问!”佟天在大家开始动手搬的时候,显出指手划脚的样子,说完后嘴里又嘟噜道:“这叫人丧气的鬼桌椅。”还把气愤集中到脚上,轻轻踢了一张还未被搬走的椅脚,在别人是没能看得出来的,别人惟一能看出来的,就是佟天在台上的神乎其神,指东指西。

音乐的开始也是由理惟孚挥手示意的。理惟孚的手一挥,那早已各就各位的乐手们立刻开始动起来,轻慢而又激悦的乐声霎时从舞台上响起。这次的演出形式和内容是早已准备了的,是镡省岚精心策划并在幸福乐屋排练过几次的,是镡省岚认为自建立幸福乐屋、组建幸福乐队以来最为得意的力作。

在乐声中,从左一侧走来三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女子打头,都划一地眼睛侧望台下而朝台的右侧走着,就如正规军一样一二一,走到了台中间,立住,转身,面向观察,四人又齐一地甜笑着拍响了巴掌,过一会儿,笑和拍掌同时停住了,由排在最后走的男子先说:“今天我们聚这里,”旁边的男子接说:“来为大家作表演,”再旁边的男子也接说:“节目虽然不精彩,”女子最后说:“希望原谅。”台下一片轰笑,四人然后一齐朝台下深鞠一躬。表演人的说话就如循环的流水一样,女子刚说完,那先说话的男子又说了,然后还是挨个说去。“为您福是真福,”“为己福是假福,”“互信互助与互爱”“行炼真情。”“人生本就戏连戏,”“但愿都成好戏子,”“虔望场场无虚席,”“您最伟大。”“国家发展为天下,”“公司发展靠大家,”“要想囊中不羞涩,”“少说闲话。”“生活就如种豆瓜,”“常耕勤种人人夸,”“豆是豆来瓜是瓜,”“绝不错差。”“学完技术学文化,”“腹有诗书气自华,”“有了精神不浮夸,”“理到情达。”“我们这里呱呱呱,”“请勿当成池中蛙,”“生命之景惟你画,”“请下场吧。”女子说时用眼示和手势,请其余三位准备跟着她下场,她随即转向继续朝台的右侧一二一地走出场去,乐声当即止住,台下掌声中夹杂着欢笑声和议论声。

第一幕结束之后,又由台的左侧出来一年轻女性,个头中等,近一米七零的身材,加上身穿红色长缎裙,很是显眼。她手握无线话筒,笑意满乾坤,步履轻盈地走到台的中间,面向台下。

“谢谢刚才四位演员演出的精彩节目,谢谢,谢谢。”“下面请大家欣赏由我们公司幸福乐队的乐手们在伴奏带的伴奏下给大家跳一支劲舞,请大家表示热烈欢迎。”这位女报幕员刚报完幕,伴奏带中的乐声就通过音响中传播了出来。幸福乐队的几名男乐手,随着音乐的节奏,从台的左侧就一顺溜有舞步造型地出了来。舞曲是迪斯科强节奏型的,表演人的肢体行为却如慢动作一般,又如一种虫子在躬身又平伏地不断爬动着,让人看了很感滑稽,虽然演技不高,但还是有着一定欣赏性的,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得到了欢快而放松。镡省岚曾经看过在大学时艺术系的同学跳过类似的舞,此舞是他回想后模仿来的,说起来这个舞整体上不是过难,是很大众化的也即随意性极强的舞,基本上只要跟上舞曲的节奏就可以演好的,当然也算是他精心构思与设计的吧。实际上,从整体的场景和舞景中所表现出来的是很开放很阳光很有想象力的东西,是很能让人悦目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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