讆塽把跟着归来的剩下的镡省岚与法伽摆好了位置，然后还是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生活特色，这自是不待言。
在殳遨离开公司，也就是酒后与吴忧和贾幸待在一起的那个晚上，他没有回县城的住处，也没去住旅馆，陪着吴忧、贾幸在城里的街道上一整夜，谈了一彻宿。
虽在小城，也因多处在搞建设，各条街道、各式店牌等各色的灯也是长夜不熄，照着城市的夜空可谓色彩斑斓，怪不得五彩缤纷的城市景象如此迷人，就更别谈光怪陆离的城市生活了。若从高空俯视下来，这个小城还真宛如一条盘曲着的卧龙呢。
虽是初春，但冬的影子似乎还没有彻底散去，还是硬硬地存在着，特别于深夜，更是冷气侵肤。贾幸走在较为宽绰的街道上，感觉着冷，双臂相抱，在两个大人的后面跟着，似这冷把他对城市的夜景的兴趣给完全赶跑了一般。
“老人家，您感觉冷吗？”
“怎么会呢？要知道，今晚我可喝的是烧酒，身上有的是暖气。更何况今夜身旁又添了一位这样一位热血青年，那还能冷吗？你是觉得冷了吧？”
“您既然已说我是热血青年了，我还会怕冷吗？对，我的血是热的，我的心是热的，我的思维是活跃的，我的思想是激烈的，冷，对我而言，早已不复存在，就是存在，此时此刻也已算不了什么的。”殳遨满溢笑意。
“噢呵，哈哈。”吴忧没有看着殳遨，这两个词都用非常短促的气流从鼻腔和嗓道穿行而出，还是深含着对旁边这位年轻人的困惑不解和不屑。
两人静默了一会，殳遨问：“唉，对了，我也想问问，您对他们两位说那样的话凭的是什么呀？您能说给我听听吗？”殳遨是个彻底的非迷信者，不相信有什么鬼神存在于世上的。但他决定把自己的后半的人生道路用这样的方式去走，也不是没有深思熟虑过，既然决定了的事，那他日后所遇上的事逮着机会就必须得问个清楚明白，否则他痛下决心出来实在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收获的，还只能懂得肤浅的一些东西，这他知道。
“你呀，你还会信吗？我是想用这个方法来打压他们当时的气焰，结果我是对的。其实我说的时候根本什么也没想到，只是说而已，到了后来，有人问了，我才随即应付。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如我所说的那样发生情况的话，那也应是符合自然规律的事，本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嘛，我乍一瞧他们就能得出三分结论来的，即使好也好不到什么程度上去，我的话就让他们尽情去想去吧。”
“真有您的，真佩服！不过，我倒真的不希望他们将来有什么不测，我还是祈愿他们都能平安无事。”
“你看你，我也不是希望他们发生不测呀，我的前提不是‘多行不义’嘛！”
“对了，您以前也给我看过手相，您那时所说的那话是真的吗？”
“那倒是有点科学性的，不必为它大惊小怪的。不过，我的那些话你也别全信，全信，那你就是傻子了；如果你全信了，那我还真要对你重新审视呢。”
“所以，我觉得您对事理看得很透彻，我是万千个不如您呐，我现在一遇上事，就如丈二和尚一样摸不清头脑，只看到事物的表象，不能得其实质。”
“这你就得多培养你的多维感观能力，否则你总是比别人慢一拍，这会对你的一生都不利，对正在或将要发生的事，你会感到很被动，除非你有意所为则不在其列。”顿了一下，吴忧侧脸迅速地看了殳遨一眼，继而说：“不过，我对你也倒是辨不出什么根本来，就觉得你是个怪人。你想呀，你凭什么放弃好日子不过，而非要弄难自己，我是想说，你要的是感性世界，还是理性世界？你要的是虚的东西，还是现实存在的东西？”
殳遨听了吴忧老人的话，让微笑迅速掠过脸膛又消失，然后略略沉思地说：“也许都有吧。不过，两者应该都有才是符合实际的，只不过我现在连前者都还未能拥有，就更别说后者了。”他对自己还是有点犯糊涂。“嗨，对了，我还没问您呢，对我而言，我才觉得您是个怪人，算是个彻底的迷人，让我根本辨不清您的全貌。这种感觉这种疑问，自打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就有了的。”殳遨也用眼迅即扫了老者一眼，突然觉得，与老者的这一相触，也应是他愿望中应该得到的东西，于是继续说：“你还说我，可我从你的各个角度都分析过，也没能得出一个定性的认识的结论，就觉得您怪，至于怪在什么地方呢？似乎又说不清。今晚您能对我这晚字辈透露透露吗？”
“那你先说说，你说你曾从各个角度来对我分析过，你都分析了哪些和什么样的角度呢？”
“说起来简单，我有几个疑点，就是：您的学识应该很丰富而且深厚，为什么不在相应的社会位置上为社会作贡献、为人类的进步做事呢？您是何许人氏？您怎么会离开您的美好的家庭的？还是本来就没有建立家庭呢？您如何解释和看待身边的这个孩子？您这么大年纪了，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生活？都说人的一生应该有三个社圈，那么您现在属于家庭社圈、单位社圈和交际社圈中的哪一个呢？”
“看来，你要把我的背景翻个底朝天才肯罢休，这怎么可以呢？我的情况可不是能用一两句话就讲述完的，这倒不是夸张我自己，实在是有时候我如果用明我和暗我彻底辩论自己存在的话，我连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说不清啊。”
“这怎么会呢？一个人最了解的就是自己了。”殳遨倒忽视了自己。
“怎么不会呢？你刚才说自己时已在证明你的这一观点是错误的呢，怎么一会就忘了呢？”吴忧实在不想说个人的情况，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作以答对。
“哦，是的。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其实是最不了解自己的人，还不如旁观者清呐。”
“这不就得了嘛。所以说，我现在是清醒之后的糊涂，尽管有时可能故作糊涂；但你现在却处在人生糊涂的初始阶段，从这一角度看，我又能理解你接受你，这你不觉我有什么奇怪的吧？”
“当然不。”
“从我对你了解的不长时间里，就知道你以前过的都是些安稳的好日子，就你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你自个折腾的，而破坏这种安逸的日子，总是先从破坏平淡的心境起步的，看来你准备让你的人生不甘寂寞，那你最终想要做什么呢？也许你最终会头破血流的，到那时，想回头而后悔已是迟了，因为岁月不饶你啊，我敢断言，你的那时的破坏了的心境又得用这样的平淡的日子来修补，何苦来着！”吴忧把语气说得较重。
“那又能如何？现在后悔就已是迟的了。”
“不，不迟不迟，在酒桌上我已观察了许久，那个叫什么经理的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对于你的走，他还是感到非常惋惜的，这可是真切的，所以你只要回去，他还是会伸出双手相迎的。”
“对您说句不太礼貌的话，我现在说出一句话，您会觉得我说得不对，但若大家都不讲出来，却是每个人都认为是，还会很清楚地懂得，那就是：男人在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上是没有回头余地的。”
“人不可能有绝对完美的人，只能相对来说。”
“所以您问我要取的是感性的还是理性的东西，我现在只能这样说：我都要取。这个世界上无论哪个人都不可能只占其中一个，如果那样的话，那人就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世界就好管理了，天底下也就成了太平盛世了；可惜，今天的地球上还是有许多不堪入目的事发生，让人不能忍受。我觉得我活着就是想去摸索、探查，得出一些有益于自己或者别人的东西，给有些正在或已经犯糊涂的人作以醒神，虽然可能不能彻底地改变人的什么，但却能稍微地左右着点人什么，不能再如过往那样了；给喜欢享受幸福享受快乐的人更加热烈地享受幸福和快乐，使其生活更加幸福美满，生命更彰显意义，活脱出生命的张力。这大概就是我的行为的初衷吧，虽然如愿极难，但我有这个精神，于今还是难能可贵的，最起码在庞大的人海中有我开始起步了，说不定还会有好多个如我这样的人也会来努力的，那么，总比每个人都见到了而都做旁观者要强得多；我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得划上个大大的问号，但总会有一天，这个问号会被擦去的，我坚信我自己的选择和能力！我更坚信只要有象我这样的人千千万万的努力，那‘圣灵’就定会再次绽放光茫的。噢，对了，可以看出，其实您也应是这样的呐。”殳遨接吴忧的话很迅速，说到最后都自行变得非常激动起来，甚至有点哽咽和颤抖，这在他有生以来是最不同的一次，没有任何条件和境况曾让他变得如此，这是第一次，是在隆冬的深液，和两个“乞钙”在一起的时候。他在心头突地掠过几个问语：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还是注定要过这一关？或者是别的什么？
“看得出来，你有些激动。但我却不能完全赞同你的观点，你认为你这是惊世骇俗的英雄行为吗？其实我觉得在什么样的条件下都能如愿，尤其是在好的条件下，更能实现你的所谓的梦想。说到底，我想你只是想把你对世人的好流露出来，或者给世界整整容，给世人化化装；或者往深处说，是给他们点激情和理智，让他们的激情和理智形成庞大的汹涌的爱河，在你想来，这更利于地球的发展和人类的繁衍，是这样的吗？”
殳遨听得有些懈气，在他一向尊敬的吴忧的身上也演出了世人的令人不快的一幕，就是：在你欲进取，觉得满存幻想，又满腔热血，并竭尽全力赋予行动的时候，却有人一副怪相怪腔又怪调，不遗余力地阻拦你甚至打击你，让你的幻想变成肥皂泡，在极短的时间让你残破、爆炸，直至毁灭，其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不如他。但殳遨又不能相信，旁边的这位老者绝不会如此如世流一般令人倒胃口的，他认为老者的话可能真地与别人不同，于是也就不再为此深思，恢复了元气。“是的，您说的不错，我是在什么条件下都可以做到，但都不如我这样做得好。”
“你又并非做写实文学，所以你完全可靠自己的想象和分析，得出一些社会结论，用一种好的方式把自己的思想给社会表达出来，既能起到醒神的目的，又能起到启发的作用，还可以有娱乐的功效，这些在幻想文学中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你既然不是做写实文学，又何苦跳入人河、跌入苦海般捉弄自己呢？不值呀，而且方式方法上实在就是值得商榷哦。”
吴忧老者的这些话，更让殳遨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的吴忧才是正常的人。
“或许，我就是想给自己的一生弄点苦头吃吃，否则总是符而不实，做事想事总是底气不足，连自己的这一关都难过，更何能说除自己之外的人呵。”
“哎，现代人啊，现代年轻人呵，真是无法用人话来表达，可谓生在福中不知福，还偏要找苦吃，既让人喜又令人悲。难道这就是时代的定义？是人的物质食粮富裕后，其精神食粮缺乏所致？真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难解啊，人呵。”
“哎，吴老人家，我觉得此刻的您才是真实的呐，您说是这样吗？”
“嗨，别说我，今儿就说你。哎，你刚才说到感性和理性的问题，看来你眼前是严重地偏向了感性一边，你只追求感性的东西吗？你认为做感性的人好吗？”
“好？当然好。我觉得感性的人是精神的人，理性的人是实在的人；感性的人是自然的人，理性的人是社会的人。但关键是，现在许多人都成了‘两性人’，虽然我说做真正的‘两性人’就是好，但许多人就只是或感性少得可怜，或理性少得可怜。我是希望，感性的人不要太感性，不要由感性变任性；理性的人不要太理性，也就是不能因太理性而变迂变钝缺少了天性即人本应有的自然属性。其实我也知道，‘两性人’的两性失衡，对于事理的正常健康发展是不利的。现在世界上所发生的一些事不都是可以说明问题的吗？”
“那么你现在于‘两性’中处在哪一边呢？”
“真要这样问，可能我也不能具体说清楚。对于理性方面，对我而言也就是作为人的实体的支撑，我是根本没有了，或许有可能跟您一样得一口是一口，得不着就饿着吧；当然，换个面来说，我眼前的状态中可能是感性也即精神方面的东西占据着我整个身心。但冥冥中，我是没准备就只让感性寄生于我的身心到永远的，而是出来瞎撞，撞上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噢，当然是对社会对人类对自己对别人有利的事。”
“唉！”吴忧轻摇了一下头，随即叹了口气。
“哎？对了，您这不也是偏重于感性了吗？您的理性的支撑怎会要去这样做呢？真是不可思议。”
“唉！你可不了解啊，年轻人！”
“嗨，吴老人家，那您说这‘圣灵’在许多人的心目中还能找得回来吗？”
“能，当然能，我相信能，在不久的将来，世界总会有个轮回的，我不相信有些人的心目中的‘圣灵’就这样悄然消逝了，成了失落的文明了。”
“是的，我也相信。不过，她可还没有完全泯灭掉，要说消失那也只是在一部分人的心里，只不过现在这部分人的队伍还在继续扩大罢了，真是令人担忧啦。”
“你说得对，但问题就是，另一部分人为此而奔走呼号似乎越来越难起作用了，那部分人的队伍依然在膨胀着，这可真令人着急、害怕和伤心呢。”
“难道我们这样是与那部分的势力对抗而‘守旧’？是不愿与其比肩而立？是证明找‘圣灵’后继有人？还是已经见到了重现‘圣灵’的曙光？”
“随你怎么想去吧。”
“嗨，我好象有点明白了，看来我们俩冥冥中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出来的，最起码是由一个因素致使的呢。”殳遨显出兴奋的样子来了，吴忧只是简单地陪着笑。
走过了多少条街，三个人都没有数过，也没有在意，所以不能记得。贾幸走累了，想睡了。他走得不得劲，有点歪歪扭扭的，半耷拉着眼皮。忽然，有一人拎着的黑色钱包从他眼前闪过，这黑色皮质，在夜光的照耀下显得特亮闪，瞬间把贾幸困意朦胧的眼都照亮了，于是他就在那一刹那，伸手拽住了黑色皮包的底部，并捏得很紧。
“嘿，你这混小子想干什么呀，想偷想抢啊？在这光亮的大马路上，你还会干这种事！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个德行，走，跟我到派出所去一趟！”那拎包的人大声叫嚷着。夜晚的街上虽然行人较少，但一围拢来还是显得多。
吴忧知情后，听得有些发急，说：“哎，我说你这小兔崽子，到今天我也没能看出你还有这一手，啊？”说着就拿出拐杖打了贾幸的后背一下。小贾幸挨了打，觉得很委屈，于是就迅即流出泪水，抹着眼睛，咽咽地哭了起来。
“老人家，您可别急，得先问问情况再作结论，可以吗？”殳遨走到贾幸的面前，蹲下身来，问：“哎，小贾幸，我问你，你真的是想偷抢这位先生的东西的吗？告诉叔叔实话，叔叔不怪你。”
贾幸反而由咽咽地哭变成猛力抽泣起来。吴忧见他这样，又添了他一拐杖，后说：“我们虽做叫花子，但我们也要做堂堂正正的叫花子，我们要就是要正大光明的要，我们绝不会暗地里偷、拦路去抢！你这混小子，今天我非得打烂你的手不可！”说着伸手就去拿贾幸的手，欲要真打，被殳遨拦住了。
“你快说呀，告诉我们真相，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小孩子要说真话，对吗，小贾幸？”殳遨还在引导贾幸开口说话。
“我——我——我是困得刚要栽跟头，不知怎么就刚好碰到了他的钱包，我抓到什么东西就象揪住了救命草一样，甚怕栽下去把我的头弄破了，于是我就狠命地抓住了他的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家里有的是钱，我家根本就不缺钱，我不是缺钱才出来这样的！”抽泣着说完，又呜呜地哭出声来。
在殳遨的赔不是和竭力劝说下，才平息了这件事。于是围观者散去，拎包者不再追究，继续前行。然后吴忧的话和小贾幸的话，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能磨灭的印象。他与老者走在一起，并不象前面一样想说了。吴忧也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故亦不主动与他搭话，让他想去。
殳遨还想：“我身边的这一老一小在出来前的情况与我一样吗？不，肯定不一样。我是同情、怜悯他们，还是赞同他们？我同情、怜悯他们，不就是同情、怜悯我自己吗？我赞同他们，就是赞同我自己。可我不赞同我自己，也并不代表就完全地否定我自己呀？我必定是与他们不同的。”“我真地与他们有重大的区别吗？在本质上可能是一样的，有殊途同归、异曲同工之玄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