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遨接手后，并没有稳坐办公室内，而是主动到各个厂子里有意识地走动着。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摆高位的把式，而且他知道这也是深入生活底层能获益的必要件。他急切地想要了解劳苦人的工作实情，更想了解他们的生活。“只有在这两方面都做得出色，才会把工作做好，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握住实现我初衷的契机。”殳遨在开始的时候就已想到了在讆塽从来不会想的问题。
讆塽的每个厂，相隔距离都不太远，两两之间最多也只在三百米以内。他每到一个厂内，都听到机声隆隆，工人们都在认真地做着自己的活计。他走着想着，被这些工人们的敬业精神所感动着；他依着他的意愿，他走到了这些人群中来了；他来了，他看到为工作为生活忙个不停的人们；他感到心里很为踏实，那种虚无飘渺的状态消失了。他愉快地在各厂各车间走着，观看着。
每个岗位上的工人们光是听说有新领导来，根本没见过新领导长着什么样儿，殳遨的到来，他们中的多数并没认为这是新领导，一来殳遨显得太年青，二来他并没摆什么派头，三来他从不对任何人开口，只是慢慢在车间走动，从一边到另一边，从一头到另一头，每个都知道有人在走动着，但又都没看见似的，不停止手中的活计。殳遨不在意这些，仍旧高兴地走着，并没有背着手地走着。
他几个地方走过来，大概了解了一些厂子硬件设施和加工项目的情况。回到办公室，他将各厂的主要负责人和会计人员找了来，他想知道目前总体的财务现状。从各方汇报的情况看，殳遨知道只有所在的拉链厂，财务状况还算运作良好，至于别的为什么不好，他现在只知道业务存在暂时不足的现象，事实上还存在着管理混乱的状况，这后者，要靠殳遨的慢慢了解才行，每个厂的情况，讆塽从未向他说过，一切要靠他自主深入了解。但殳遨每想到讆塽，都会对他产生更大的疑惑，对他的内心深层次的东西总深思而不得。“这个人，哦，应该说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让我摸不透呢！什么男人会把这样的事情全部抛开而去游手闲适？不，这简直就是游戏人生，或者就是残杀生命，尤其是到了他这种年龄段的男人，想起来更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殳遨疑惑不解，在管理财务的人走后不久，他整个被讆塽占据着。“难道真是为了女人？”殳遨至目前对男女方面的恋情还根本没涉猎，所以不会深解其中奥妙，只是对它进行着表面上的猜测。“这女人对男人就真有这么重要吗？能让一个男人的事业都肯放弃而围其打转、俯首甘认？”既然讆塽这样，殳遨就更坚定了接管这份工作的信心，他不再想讆塽为什么要全力依靠他进行具体事务管理的事。“看来，他的管理属于粗放式的，但这粗放并不就是关于工作方式方面的，而是自己个人的情感偏移造成的。”他在心里又对讆塽的从前进行着揣测和肯定。“而我呢？我是什么类型的？属于精细型的，而且完全是关于工作方式方面的？我的就比他的管用吗？”殳遨这样想着，慢慢地去给自己充泡一杯茶，端着杯子边走边思考着，坐下来还深思不定。“难道他真地完全是为了女人？”殳遨似乎更加肯定了讆塽甩手事业的最终目的。
在开完会的几天里，讆塽连殳遨的边也不沾，殳遨也不知道这位业主整天都在忙着什么。讆塽这种完全脱管的方式，令殳遨感到压力的不一般。过了几日，他就关心起各厂各车间的意见汇总情况来。从各厂汇总过来的情况里，殳遨知道了大概，有的是关于厂子管理不力的，有的是工人待遇的，有的是工人生活的，有的是对工作岗位不满的，有的是要求工作环境改善的，等等等等。其中意见最少的是拉链厂，要求环境改善的是棉粉油加工厂，他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意见就是其中关于厂子管理方面的问题。他总结各厂各方的意见后，从中理出了自己的思路，按自己的常规想法，一套不算完善但很有用的方案出炉了。“嗨，这算自己上任的第一把火吗？”殳遨在深夜完成手稿后，放下笔，微笑着自语了一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的这个举动，但我总是要让它脱胎运作的，我不能因为别人这样说就不去做，不能肯定是不行的。”殳遨在为自己打气。“哎？对了，他管理了几个厂子，就只是管理管理，为什么不成立个什么公司呢？如果这样的话，把自己的牌子打响不是件很好的事情吗？是他从没想到，还是他不愿意而只顾玩自己的生活游戏？什么时候要跟他谈谈这方面问题的！其实属下叫他经理，这只是个称呼而已，既然条件具备，为何不名符其实、名正言顺呢？”殳遨躺到床上，还是翻来覆去难入眠，不断地想着如何接手管好和发展这些厂子的问题。“我一定要把厂子弄好，不能在我接手后出现滑坡的尴尬局面，而且只有管好了，才能算是深入底层、熟悉底层生活的成功的第一步。”他几乎每个问题想到最终都要关乎到他的理想实现的问题。
次日，殳遨召集来所有来自国企的工人。他想，对于乡民来说，能有一份工作就不简单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单就是这些从铁饭碗里走出来的人，总会有一定的认识上的偏颇之处。
“你们当初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待在会议室坐定，殳遨作简单自述后，直接了当地问。
“我们都是来自国企的人员，我是因为没有技术而成了改革的牺牲品。”其中一位三十好几的妇女说。
“话不要说得这么尖刻嘛，改革的优胜劣态虽然残忍，但这也是符合自然规律的，而且不这样我们的社会就不会有长远的发展和快速的进步嘛。”殳遨听了第一个人说话，就有点反应，觉得他们的思维稍微简单了点。
“我是原企业倒闭了，单位不再有岗位安排我了，于是我就成了失业人员，成了社会的闲散人员，为了生存，而且听说这儿有个讆经理待人特好，就路迢迢地跑到你们这儿来求生来了。”
……
“我是在那种单位待不惯而与单位闹了意见出来的，我可不是因为没有技术或技术不好而弄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一位比殳遨略大的青年说。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殳遨对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当、脾气相仿的年青人感到惊讶。
“我叫理惟孚，是你们棉粉油加工厂的人，是原国企的职员，由于原单位给我不等称的待遇，我不服气，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为了觅食维持生计就来到了你们这个地方，成了你们饭盆上的苍蝇，让你们大家看得不舒服，我希望你们领导能多担待着点。”这个理惟孚倒是快人快语，毫不掩饰什么，而且还有点风趣。
“那你能说说，你在你原单位是如何看不惯吗？”殳遨很想进一步了解这个理惟孚，众人此时都盯着这位现在棉粉油加工厂做活的小理。
“领导，说给你听，你肯定不会相信，国企虽然改革起步了，但我总认为改不好，他们的情况与你们的绝对不会相同，他们的问题属于深层次问题。国企中有些领导，可能是极少数人吧，他们所做出的决定和说出来的话，都会让你感到十二分的惊讶，当然，我是明显持嘲笑态度的人。”理惟孚看了看殳遨，顿了顿。“我举个例子，在我的原企业改革启动之初，为了与社会接轨，决定对我们工人实行计件工资制，一次，有一客户主动找上门来，要给我们单位做业务，奇怪的是，领导们首先做的不是把业务接下来和如何做好业务，而是合计工人的工资情况，一算下来，如果做了这笔业务，工人的工资要比领导们的工资还多，于是作出决定：回绝与业务方合作。就这样，一笔比较大的业务付水东流而泡汤了，这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要说，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应该还有！在整个厂子中，我算是技术最好而拿钱不多的一个，但我干活比别人要多得多；这我也曾向领导反映过，你猜他们当时说什么，听得你都会为此而吐血，他们说，‘谁让你技术专精的呀？你技术最好，你不干谁来干？而且这也是能者多劳嘛！在把自己工作干好的同时，还要满足于现状，要自足才行！你不仅要任劳任怨，以大局为重，还要有集体主义精神和奉献意识，不要处处强调个人利益嘛！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发挥你们自己的本事，走人或者也变成领导得了。’其实，象他这样的领导要在工人中实行计件制，不是想让你多拿钱，而是恰恰相反，是要你比他们拿更少且少得多的钱。计件工资，是他们控制你的一种手段，因为即使少得可怜，但你不干就没有钱；还是控制你的一个过程，因为他们要不断地拿捏在他们看来既没用又不顺眼的人。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些领导，他成天坐在办公桌上没事干，你说他一 天想不出一个点子来整整你那才叫怪呢！至于说谁不会想点子呀，说得对，我也会，只不过我整天忙得连放屁的工夫都没有，哪还有闲暇来想那玩艺儿，可成天没事干的领导有闲暇呀！这就是我所在原单位的现象，我不能再说了，若再说下去的话，可能还会出现劫难，遭来横祸，我可不愿出现这种事情，我的命可宝贵着呢！不说也罢。”理惟孚变得语气沉重而且激动。
“那也未必，而且我认为这是企业转轨期间的正常现象，是由于改革力度不够，改革体制不健全、不完善、不到位造成的，是改革中的正常现象，这些问题切实使得改革中出现了畸形现象，可能现在不会再严重存在了。至于集体主义精神和大局意识，我想只要有人类存在，只要有社会存在，这都还是必要的，不管什么样的民族、什么主义的国家，都不能超越这个界限，没有这个作根本，则人与人之间、甚至民族与民族之间很难再相处共存下去；但个人利益也更得强调，改革嘛，就是冲破旧的势力和体制，给发展添增新的巨大的活力。”殳遨觉得理惟孚的说话有些偏激，但又没有打断他让他把话说完，在最后作了说明。“对，你们大家都是从国企来的，既然来了，就要立足现实，不仅要废除既往的等、靠、要思想，克服苦、脏、累的厌烦情绪，而且还要发扬传、帮、带的精神，只要你们一直向好的方向去努力，大家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共同将你们所在的厂子搞好，我想我的这个私营企业，不会出现令你们不愉快的现象的；锅里的米是要我们去找，而把生米加工成熟饭香饭却是你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们人人都不得有懈怠的思想，都得打起精神来击鼓冲锋，把自己的厂子搞好了，利益有的你们得，但如果你们中出现了守住铁饭碗时代的在现在说来是不适时宜的观念的话，可就不能怪得别人了，这一点，你们应该不用别人多说，都应该深刻懂得的道理，请你们都务必明白在心。”
殳遨对自己所说的话，感到震惊，他是哪来的那些话，怎么产生的，什么时候有的，他都不知道，总之，他只知道，如果还呆在城里的那个小屋里，在这方面是不会有这么尖刻的理解的。他想，这大概是从众人的意见中得到的一点启示，还有自己的学识等搅和在一起而综合产生的，还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结果。他为此在心里暗暗庆幸，而且越来越兴奋。等到工人们颔首信服后，他继续说道：
“今天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说说我自己，”他对大家扫了一眼。“你们也看到了，我也是小青年，而且应该是个热血青年。我是打哪里来的？为什么你们的讆经理要我来替他掌管事务？这两个问题，对你们而言，可能是个谜团，并且很想把它解开，那我现在就满足你们一回吧。”殳遨的眼显得炯炯有神，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盯着他看。殳遨是真想看看在这样状态下的普通人是作如何反应的，他想他会记住这些可亲可敬的面孔的。“我先强调说一下，我也是个老实人，而是老实人就不说谎话、不浮夸自己。其实，我与你们的讆经理是在前一阶段才刚刚认识的，而才认识不久的他，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我呢？说我是个有文化、有知识、有理想的热血能干青年，我个人认为那是个虚的，说到底，他就看中我是个老实人，就凭这个，他想我能把他的事做好，我能把他的企业之路走得宽走得阔，走得久远，能把他的事业继续发扬光大。”他端起纸杯喝了口水。“我再说我是从哪里来的？我是刚大学毕业不久又从好单位跳出来的人，我为什么要从好单位的白领岗位退出来呢？原因就是，我并不象别人那样羡慕白领，我不愿用那样的方式来谋求生存，那不是我理想生活的原味，我要有适合于我自己的自然的工作、生活的性情；我是个‘好冲动的热血青年’，以前有人对我这么说，可我全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你们想呀，‘十年寒窗苦，一朝荣登天’，有多少人企羡‘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啊，我‘天’也‘登’了，白领也成了，我的父母、亲戚为我骄傲，我的家族、乡邻为我自豪，可我呢，一个念头，就将那别人来说美好的东西给扔了，我当时扔的瞬间是多么地潇洒啊，可父母又是多么地难过，我的父母确曾为我的轻率举动而暗暗把泪流，我也曾想过十年寒窗的不易。但我还是觉得，那工作不适合于我，我不愿那样存在着，我要有更好更快的发展，而且是自由式的发展，那才是我内心深层次所需要的东西，我要为此而坚定信心，倍加努力，我绝不为我的那个抉择而后悔，事实证明，我正在努力着，而且只要自己是块金子，则金子总会发光的。那么我所谓的理想究竟会是什么呢？这还是从单位回到家后，通过一些日子的冷静思考才辨析过滤出来些的，直至那时，我才在朦胧中知道我是想干点什么来的。从大的方面说，我可能是想深刻理解人生的要义，我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从我的学识和阅历看，肯定很浅陋，根本不会懂得很深，事实也证明着这一点，所以我要作以深刻探索。从小的方面说，我是想活得具体些、细腻些、生动些、有意义些，就是常言说的‘有滋有味’，所以我决定深入生活的底层，来了解社会，了解社会底层的生活，特别是较为低的生活方式和意义。当然，我不是有意识地贬低哪类人，而且我也很愿意成为底性人物，我今后要与你们摸爬滚打在一起，希望你们能多给我支持、配合和帮助，而且从年龄和能力上来说，我确实觉得有着太多不足，自然就会对生活上需要有各类人的提醒；你们千万不能把我当外人，若把我当成了外人，那我的工作就会很被动，生活就会感到非常地困惑，当然也就失去了我理想存在和实现的意义，愿能得到你们的理解和鼎力支助。”殳遨说到这里，这十几个人竟以最热烈的掌声给以回报。他自己摆摆手，轻摇了几下头，略含微笑地继续说：“那么，既然我有着这个理想和决心，我到底想做什么具体事情呢？就是想深入生活，了解生活，然后将最细腻的生活感受写下来，作为我对自己人生的领悟和贡献，就是如此而已。可能你们还有个问题要问我，那就是讆经理让我做他的事，那么他自己具体干什么去了呢？这我可不太清楚，我暂时不能也不想问他，等工作关系搞熟了，有时间了，我也很想知道，此时此刻我只知道他还是咱们的经理，我只是帮他做事、为他打工罢了，跟你们没有区别。”殳遨一提到讆塽的这个决定，就会明显地表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在场的工人们都看见了，不过并没太在意，一瞬间过去也就过去了。“行了，我对你们暂时就只能说这些了，等过两天，我要召开全员大会，今天就这样吧，总之一句话，希望你们能够齐心协力地帮我一把。”大家又都满意地鼓掌表示同意。
两天后的下午，殳遨要各厂主要负责人通知大家，来拉链厂院开个全工大会。不到半个小时，只见院门口排满了自行车，足足有三百辆以上。离得近的，多数人都步行过来的。唯有从本院车间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小板凳，慢慢地照例坐到会场的前面，他们都是些身患残疾的人；后面的人都排队站着。队列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双双眼睛不停转地盯着殳遨看，他们到这时才知道去车间转悠的人就是新来的领导，几乎每个人都估猜不透他要开什么样的会。领导席上，排坐的是殳遨和各厂的主要负责人。会议由殳遨指定的拉链厂的主要负责人欧阳明主持，他首先向大家宣布：“静一静，请静一静，大家都注意了，我旁边的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领导，大家鼓掌欢迎。”欧阳明自己带头鼓掌，凡是已经认识殳遨的，巴掌都拍得很响，其余的人都还不了解，只拍了仪式似的礼貌掌。掌声停息，殳遨向欧阳明示意，要自己来向大家作自我介绍，于是他将以前所说有关自己的情况，又向台下简要概述了一遍，仍然是得到了再一次的掌声，后面站着的也不感觉累，大家都被他的朝气和神气所吸引并感动着。
“闲话少说，就说说目前的情况和以后的打算吧。”殳遨对自己此刻的表现，是更感到惊讶，面对这几百口人说话，他是首次，而且说得这么不吃紧，也是前所未有。他向全场扫了一眼，顿了顿，接着说：“以前讆经理的办法仍然照样施行，而且要认真执行，因为不这样的话，我想你们所在的厂就会每况愈下，一步步地向下坡路走去，直至最终垮掉。我要向大家补充的是：一要创新思维模式。在每个单位，如果没有不间断的新思想、新思维产生，那工作的模式将一步步老化，直至最终不合时宜而被动。二要创新管理模式。各厂包括各车间的主要负责人，要熟悉各自岗位的情况，理解管理的重要性，不断创新管理模式，要因地制宜，不可一刀子捅死；三要加大管理力度。要在其位谋其职，不能不称职，不能变成饭盆上的苍蝇——只是混饭吃，要不断加大管理力度，拓宽管理视野，管到位，管得全在点上，要管得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四要重视技术人才和能手。规模的发展和质量的上层，靠的是人才和能手，光有技术人才不充分利用也是不对的，这是人才的浪费；而靠蛮干没有技术也是不行的，事实是，既要有技术人才，也要有能手加苦干，技术人才干的活就是巧干，苦干就是大干，巧干加大干，就是成功的必备条件。五要推进民主化进程。全员上下，不分领导和职员，一律平等，不定期对每个人进行民主测评，特别是各主要负责人，能者上庸者挪位。由这五点，我作进一步要求，全员要定期上交关于自己的工作情况、思想状况甚至家庭境况的书面报告，我要不断地了解你们每个人的情况，每个人必须得交，不管是不是代写，只要内容是自己的而且情况属实就行，我会不定期不定人去了解和收取的。我们还要在众人中推出技术能手，这些人只要巧干加大干，我们就会大加奖励，不惜重金。”说到这里，台下又是掌声哗然。“其实，我现在心中的理想，就是要在这里成立一个大公司，一个股份制公司，下属好几个厂子，包括你们现在所在的厂子。我希望能把这个大公司搞得如火如荼，轰轰烈烈，而能如此的前提条件就是你们要全力以赴地干，光有我一个人的想法绝对只是空口说白话，起不了一点作用的，主要还是靠你们的全力配合才能够实现，特别地，你们要向拉链厂的工人们学习，经过了解，我发现他们的工作态度和热情都很好。一句话，我们都不是拿毕生精力来打水漂的。也许你们大家都听说过‘圣灵’吧，我相信我们的‘圣灵’在我们这一辈人中是一定能够找回来的！我的说话完了。”台上和台下又一起雷动起来。
“对，你们大家听好了，马上在各厂推行‘金点子’行动，谁的点子被用了并且见着了很好的效益的话，我们就会大加奖赏，甚至说是不惜重金。最后我再说件事，会后，我将把与新制度配套执行的具体内容公布上墙，大家工作之余可以去看一看，仔细研究研究，然后按照规定去做就可以，希望大家共同出主意、想出金点子，把我们各厂搞活。好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吧。”欧阳明宣布会议结束，全场躁动声在院落中回荡，大家并没有议论，而是在说笑中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