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怎么做,才算是微笑呢。
这个世界里,有时候也会迷路吧。
是否活着,就该为了被人奴役呢。
是否活着,就该为了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呢。
即使这样,还是要被人步步紧逼。
我们离自由的天空,就那么遥远吗。
是不是看到了一双翅膀,就是触及不到呢。
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没有自己的权利?
为什么我们一出生,就要被别人小瞧?
别人看着还是孩子的我们,却永远不知道在这十几年里,我们为了快点长大,付出了多少。
没有天真了怎么办?
没有孩子的笑容了怎么办?
逃走吧。你还有伙伴不是吗。
逃走吧。你还有支撑你的信物不是吗。
逃得远远的。去那深邃的森林里看看。
逃得远远的。去那静谧的湖泊边走走。
与你的伙伴一起走。
与你的伙伴一起飞。
只有在你的伙伴身上,你才能找到平等和信任。
只有在你的伙伴身边,你才不会流泪。
你还有梦想不是吗?
你渴望继承父亲的意志。
你渴望肩负起那沉重的使命。
走吧。
世界是残酷的,但没有人会永远悲哀。
躲在阁楼角落里的艾伦默默地流泪。他不懂为什么要这么活着。
清冽的月光洒下。他从那一扇小到不能再小的窗户向外望去。漫天都是悠扬飘落的雪花。是不是该走了?有理想要实现的孩子,不能在这个地方一直呆下去吧。父亲一生都为了地狱的秘密奋斗。我得继续把这份意志,传承下去。为了拯救这个残酷的世界,为了拯救那些昏庸的正义。
汉特夫妇家里有三个仆人,都是孩子。除了艾伦外那两个都是孤儿。汉特夫妇平时看不起这三个孩子,他们的儿子更是飞扬跋扈。这天,艾伦正是被他们的儿子史蒂文揍了一顿,现在满身都是伤痕。他的两个伙伴把他搀到平时住的阁楼里,说他的那份活一定会帮他干完。在艾伦眼里,这两个人是他唯一拥有的朋友。他们是醉尔?怀特和格拉?斯考拉。格拉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她的梦想不是成为什么舞蹈家,而是冒险。她渴望到一望无际的冰原上唱唱歌,而不是当仆人。醉尔有点胖,但比较博学,平时擦图书馆地的时候总会偷两本书看看,为这事还被夫人批评了几次。他喜欢去外面的世界探寻更多的知识与奥妙。
艾伦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拿出珍藏的怀表。里面的照片是一个慈祥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孩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是艾伦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个东西。
“你们留不住我的。”艾伦说,“我是人,不是任何你们可以欺凌的东西。”
“艾伦,这么晚还没睡?”醉尔和格拉干完活从下面爬了上来。艾伦赶紧擦擦眼泪。但细致的格拉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又哭了。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不哭的吗?好了好了,快休息吧。”她拍拍艾伦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点。
三人并排躺在地上。望着外面,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外面的积雪大概刚好能没过脚踝。如果我们能欢快地在那里玩雪该多好啊,那样肯定比束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好得多。艾伦想。这偌大的世界里,难道就没有我们的归宿吗。
“冬天就快过去了,等春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艾伦平静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醉尔把眼镜摘下来,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镜片表面的浮尘。“可是我们每个人都一直渴望着自由不是吗。”“如果我们逃出这里被他们发现就有大麻烦了。”“不会的。前两天我打扫窗台的时候发现了一只鸽子。这鸽子的腿上绑着一片蓝色的羽毛。我知道它肯定是我哥哥的!当时我特别激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会飞到这里来。现在我一吹口哨它就会飞过来,我们跟着它逃到我哥哥那里去,到那里我们再商量。”
走廊里传来一串脚步声。“嘘……”格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喔,天呐,一定是汉特夫人又来了,这个天杀的主儿。”醉尔小声抱怨道。不一会儿,脚步声近了。汉特夫人把脑袋伸进阁楼:“你们几个小鬼大半夜不睡觉又在干什么?吵到我们了!下次注意点。”
夫人刚走,醉尔就没好气地说:“我们哪有那么大声,趴在墙上才能听出点声音好嘛?”
这一年。他们三个人十四岁。
不知不觉,大地变绿了。春天来了。漫山遍野都是嫩绿的小草,躺在上面很舒服。艾伦嚼着早餐那史蒂文昨天吃剩下的三明治,蹲在河边洗手。
“艾伦,快看!鸽子来了!”远远就看见醉尔招手,他的胳膊上站着一个浑身雪白的鸽子,腿上有一片蓝色羽毛。
“有你的信!”
艾伦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一行皱皱巴巴的字:今晚如果想见我,请来贝伦街397号。艾伦惊喜地说:“今晚就出发!醉尔,格拉,快去收拾你们的行李,我们终于要解脱了!”
夜深人静,外面漆黑一片的时候,三个黑色的身影在街上窜来窜去。“艾伦,你确定他们没追出来?”格拉轻声问。艾伦看了看表:“怎么会啊,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们的呼噜声应该比打雷还要响了。”
“快,这里!”醉尔招手道。“这里有一条小巷,应该能直通贝伦街!”
艾伦和格拉闻声看过去。确定四周没人后,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踱过长街。走了约莫十分钟,前面的醉尔抬手说:“应该就是这里了!”
于是三人靠在路灯旁的建筑物上休息。白色的路灯,上面挂着醒目的蓝牌子:397。路灯后,艾伦把他戴了十年的仆人头巾摘下来。“哇喔!”醉尔和格拉发出一声惊叹。“你的头发一直是红的吗?”“太炫了!”“怪不得他们特意要你戴上这玩意,是嫉妒你了吧!”“就是,洗澡和清洗头发的时候都要被锁在厕所里专人看着,我们都不知道。”
“当初我父亲的头发就是红色的。我觉得应该是遗传吧,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自己的黑头发。我哥哥刚出生那会儿头发是黑的,但后来我貌似听说他头发的颜色变了。”
“得了,兄弟!一会见见不就知道了。”路灯的光映出了三个少年脸上的红晕。
正当三人无聊到几欲睡着的时候,艾斯从右边的拐角跑出来,虽然是跑但步伐很轻,径直朝着他们过来道:“喂,艾伦,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了吗?”艾伦看着气喘吁吁的艾斯,顾不上回答就惊讶得张大了嘴。“你的头发为什么会是蓝色的?”“这个以后再说,先说你有什么打算。”“我们自然是什么打算都没有。只是逃出那个鬼地方就好。”
“现在快三点了。这样,我在港口安排了一艘船,如果你们宁肯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就跟我走。”
艾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拽住,跟着艾斯一路跑去。“喂,你们两个,快跟上!”四人飞奔向港口。
港口的小帆船漂在海上,四人上了船坐在船头喘气。“我当过水手,会开船,但现在我们不知道该往哪走。而且没有指南针,就这么上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艾斯说。“走吧,在大海上死也比在这里生老病死好,至少这样还有一线希望。”“如果这真是我们的命运,我们也认了。”醉尔和格拉道。
“那就出发。艾伦,起锚!快点走你们还可能欣赏到晚上大海里最美丽的风景。那可是在海上漂流的人最棒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