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日的余晖照耀着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在这条由东向西的土路上有一个微陀的身影被夕阳余晖渐拉渐长,只见慢慢走来的老人上身穿着粗布的结扣的短敞,下身粗布宽敞短裤,脚脖子打着腿带,腰间的束带上左边横掖着铜头锅翡翠嘴的烟袋,右边悬挂着雕刻有九凤朝阳的酒葫芦,农家人自己手工一针一线纳的鞋底,白面浆糊刷浆粘平的鞋帮,外在不美观,却实用舒服,质量当然也是没得说,穿在脚上平板布鞋衬托出稳健而又伟岸的身躯。
看到老人的身影,孩童们欢快的迎了过去,“祖爷爷、太爷爷、祖姥爷、太姥爷”的围绕在老人的周围叫嚷着,老人那被岁月沧桑所雕刻出皱纹的脸上显露出了笑容,从口袋里拿出糖,一块一块的发放给这群孩童,孩童们收到糖高高兴兴的跑去了另一边去玩耍。孩童就是孩童,有糖吃就会高兴,嘴巴里面甜,心里自然也会高兴,无忧无虑。难怪人长大了,总是把最美好的时光归宿到童年。
在树下闲聊着的老人们听到孩子们的叫嚷都赶紧站起来了,好似迎接着将军检阅的士兵一样,各个站的端正,行瞩目礼。
孩童们嘴里的“祖爷爷、太爷爷、祖姥爷、太老爷”走过来,老人们七嘴八舌的问候着“六叔您老吃过啦!您做这里。”“六姥爷您做着!”一群老人围绕着一个更老的老头只为给这个老头腾个座位,好似做了谁让的座位就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老人裂嘴对众位老人笑了笑,没有过多的寒暄和谦让,随便找个座位坐下,透过夕阳余晖老人的目光凝望着这条由东向西的路,好似盼望什么身影出现似得。
不怪这群老人如此对待这个老人,要知道这个老人是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辈分最大、年龄最长的老人,老人名为“张远廷”张家廷字辈大排行第六,,与曾经叱咤东北跟鬼子搏命的彪悍大英雄“张书廷”是一代人,亲堂兄弟。手上侵染的涓涓鲜血没有一缸也至少得一桶了。
据说这位“张远廷”张六老爷子年少聪慧,在其他孩子还在学习三字文的时候,这六老爷子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了。后来有位云游四方的老道路过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见到了六老爷子,大呼“妖孽啊!至善至恶,玄都星下凡啊!”于是,找到了六老爷子的家里,不知道这老道是怎么忽悠的就把年幼的六老爷子从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带走了,至于去了那里谁都不清楚。
直到中国人那段痛恨而又屈辱没有民族尊严的历史开始了,彪悍又凶猛的五老爷子“张书廷”提刀杀人时,六老爷子归来了。归来的六老爷子如同仙人一般,可谓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着五老爷涡旋在当时东北这片水深火热的土地上,为了可怜兮兮的民族尊严抵御着外来的禽兽,还得小心着各路为了钱财杀人越货的胡子们。
那时的岁月热血激情,即使朝不保夕,依然酒当歌行,一路笑傲。直到发生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件,五老爷子遭陷害驾鹤西去。此时的六老爷子在内蒙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急忙速速赶回,正巧九老爷子“张立廷”一怒要带人冲进盛京,要手刃仇人,六老爷子与九老爷子大大争执一番,九老爷子一怒带着自家一系亲人远走他乡,至今没了音信。
六老爷子一人独进盛京,一去未回,众人都惋惜六老爷子同五老爷子一样,英年早逝。可悲可叹!
历史的车轮慢慢的前行,时间不经意间流逝,沉睡的中华民族愤怒了,齐心协力开始抡起拳头打禽兽,火热的十月来临了,随着伟人的那句“中华民族站起来了”,中国人民翻身解放了,苦难的日子到头了。曾经提刀浴血杀禽兽的彪悍又凶狠的东北爷们也到了渐渐的要仙逝的时候,六老爷子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已经落败的山沟沟里的小山村。
话说六老爷子回来的那天,一辆辆漆黑的小汽车,一排排的开进了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山沟沟里的人那里见过这景象,要知D县长当时的座驾也才是个二八草绿色吉普,这漆黑的小汽车好像比市长的座驾都好,难道是省里的领导来视察了,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来这么大的领导,怎么得也得镇上的领导通知了,可是大家都没有收到通知啊。车子停到了六老爷子家的老房子基地,车子停住,前车下来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恭恭敬敬的打开后车门,六老爷子慢慢的下的车来,抬头看看了此时已经破旧不堪的老宅子,如同一千瓦的眼睛里依依的泛起了涟漪。
六老爷子回到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轰动了这个沉静已久的山沟沟,好似过年时候放的二踢脚,叮、咚两声过了三千响。要知道想当年大家都以为孤身进盛京的六老爷子英年早逝了,如今在生龙活虎的站在这里怎么不能让大家称奇。
六老爷子在后辈们的带领下祭奠了祖坟,更大摆宴席邀约了小山村里的每家每户,酒浓到酣时,后辈们问道“您老这些年在那里过了?”六老爷子笑了笑“为了肚子,那里都走过了。”“那您老这是专门回来祭祖的?”六老爷子听了这话,慢慢的站了起来,超过一千瓦的目光仰望向了遥遥的苍天“不走了,回来了就死在这里了,落叶都得归根啊!”六老爷子话说完端起了酒碗,一仰头喝进了碗中酒,哈哈大笑道“还是咱们这自己酿的酒,醇啊!“
六老爷子就在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生活了下来,村里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一个当面去问道六老爷子,只是大家都在茶余饭后或是田间劳作休息的时候,几个人凑合到一起,点燃一袋烟,把六老爷子拿出来当做话题,闲唠一番,发挥下想象力,徒增些乐趣!
在六老爷子回村子里的第二个年头,村子了再一次来了一辆辆的漆黑小汽车组成的的车队,给六老爷子送来一个还在嗷嗷待哺的婴儿,六老爷子看着婴儿那粉嘟嘟的小脸,默默的滑落了两行清泪。一辆辆漆黑的小汽车来的突然,走的更快,把孩子送给六老爷子之后,全体跪地给六老爷子磕了个头之后,默默的走了。从那天以后,村子里的人知道了,这个还在襁褓里的娃娃,是六老爷子的亲孙子。
时间总是悄不留丢的就过去,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让人一注意她的时候就会吓一大跳。六老爷子就这样在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安安静静并且平平稳稳的生活了二十年的日子。当初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了,在过两个月就满十九周岁的生日了。
这二十年来,六老爷子没有出过村子,即使日常的采买,也交代给村子里的后人侄孙辈去代办。六老爷子除了照顾着孙子,其他都不放在心上。如同跳出红尘,不理世俗的清修之人。
六老爷子在这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已经没有近亲了,村子里的人虽说家家户户都是亲戚,可是翻到底,都是已经出了三伏没有直系血缘了。一个老人抚养着年幼的孩子,这其中的滋味,只有经历的人才懂得,其中的苦辣酸甜,不为外人所道。
“六老爷子今年小道参加高考了吧,考上了没有哇?”刺槐树下的老人吧嗒着烟袋,挥手边拍打胳膊边对六老爷子说道。
东北的农村夏季闷热,山沟沟里的小山村却是有阵阵山风吹过清凉无比,就是蚊子多了些,比城市里的蚊子更难缠,没到黑夜就出来吸食人血,看来无论是人还是任何生物都是在为了肚子奔波啊!
六老爷子头微微仰起,目光瞧向了东边的村口,迟迟没有答话。此时的六老爷子给人一种神乎其神的感触,或者说是有点老年痴呆的意思。也是啊!人活到六七十岁就会犯糊涂,何况六老爷子都快奔百岁的天命之年的老人呢。活到这个年龄,古来少有,本身就是个传奇了。
“六叔,别担心,凭咱小道的本事,不就一个大学吗?不在话下的,轻轻松松的就能考下来,到时候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您老得摆酒请客了哦!”张家二爷爷用那一块钱一包的“洋火”点燃了烟袋锅里的烟丝紧吧嗒了两口。
“命,天定;人,截取之。是咱的谁都抢不走,不是咱的咱截回来。”六老爷子的目光依然顺着这条不宽敞却很平坦的土路看向东头的村口,呢喃了这么一句刺槐树下老人们听不懂的话,至于六老爷子懂不懂,就没人知道了。
“六老爷子,要不给小道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有小一年没看到小道这孩子了,还怪念想的。”刺槐树下又一位老人插嘴说道。
六老爷子慢慢的收回望向东头村口的目光,用手屡了屡那不算长的胡须,笑眯眯的说道:“不急,不急,时候未到。”六老爷子端坐在那里,四平八稳,当最后一缕夕阳的残光照耀在六老爷子的身上,那一刻六老爷子如同‘大罗金仙’一样神圣无比,让人不自觉的要顶礼膜拜。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刺槐树下的老人们都慢慢的散去了,六老爷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那身影好像要是有个蚂蚁从脚下钻过都能把六老爷子顶倒似得,可偏偏身子东摇西晃的站稳了。从腰间解下那画雕有九凤朝阳的酒葫芦,打开葫芦盖大口的喝了一口。
酒用的是自家打自地下的老井里的山泉水,自家种植生长满一百六十天的谷子和高粱,才酿造出这样醇绵爽口又不上头的小米高粱酒。葫芦是彩绘画师精描细抹的一层层,在经雕刻手艺精湛的师傅一刀一刀精细临摹下来的九凤朝阳。人是走过南闯过北,天山脚下喝过酒,大漠边上杀过人的奔着百岁努力的天命老人。
六老爷子挺直了腰杆,昂起了头,迈开那独特却又玄妙的八字划圈太极步。孤单的背影给人落寞的感觉,摇晃的身影给人岁月的铭记。只见六老爷子再灌了一口九凤朝阳酒葫芦里自家酿的小米高粱酒,大吼道
昔之得一者
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
神得一以灵
谷得一以盈
万物得一以生
候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东北,关外,一岭二山三水源,多蛮族,不知教化,多战乱,枭雄鼎立。。
(一岭二山三水源—兴安岭、长白山、医巫闾山、HLJ、松花江、辽河;多蛮族—鲜卑、契丹、蒙古、女真、鄂伦春、郝哲、朝鲜、达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