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于凤家一夜之间败落的事,找到凶手了么?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凤公子只管开口就是。”林智大师开口道。
闻言,凤珞和夜枭公子的眸中多了些黯然,“多谢大师了,只是我们还没查到,若是有什么消息的话一定告知。”
说完这话,魔教就来人了,魔教的魔尊是刚刚即位,上代魔尊的女儿——薛青。二十多岁的年龄,但是看起来也就十几岁,还未嫁人,一身青衫,墨丝高绾,倒不像是魔教之主,反倒像是谁家初入江湖的青涩女子。在薛青的身后,是个一身黑衣的人,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身后背一把重剑,从袖中露出的手看,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
正是当初出现在的凤栖谷少年!
“薛青来得晚,向各位前辈请罪。”薛青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其他人纷纷便表示没什么。
“这位想必就是名满天下的夜枭公子了吧。”薛青看向夜枭公子。
夜枭公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算是默认,看向薛青身后的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是他?
“那这位?”薛青看向凤珞。
“在下凤珞。”
“原来是凤二公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一表人才,今日一见真是相见恨晚。”薛青说完,眸光微微看瞥向身后的黑衣人。
“时辰差不多了吧。”一个身穿浅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对着夜枭公子请示道。
“嗯?”夜枭公子看了看,整个木楼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的——血傲阁的位置。血傲阁和幽竹山庄在江湖上都是比较特殊的势力,幽竹山庄是经商,而血傲阁是杀手组织。血傲阁在大约十几年前崛起,用数十年的时间在江湖上建立了如今的威名,杀手组织在江湖上都是为人所不齿的,但血傲阁除外,血傲阁虽然是杀手组织,但只接罪大恶极之人,其头领人称‘血傲’,但却无人见过,就像曾经的夜枭公子。血傲阁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声望,但是因为从事工作的性质,一般不与人接触,但每一届至尊之争都参加。江湖大会有规定,上一届前三的门派这一届可以直接参加问鼎至尊之战,血傲阁除了第一次之外每一次都可以直接进入问鼎至尊之战,可见其实力不俗。但是,在问鼎至尊之前,血傲阁的位置基本是空的。
“不用等了,直接开始吧。”夜枭公子身边的凤珞道。
“嗯。”宋陈答应一声,对这几位掌门头领鞠了一躬,然后向着木楼下面道,“本届武林大会,正式开始。规矩和以前一样,赶下高台或者认输便算输掉,尽量不要伤害对方性命,若是恶意伤害,情节严重者剔除本届武林大会的参赛资格。”
宋陈,人称‘无不晓’,凡是江湖上发生的事情,这人总能第一时间掌握正确资料,算是个情报头子,在江湖名气不小,而且此人武功平平却颇为自傲,也很贪财,这次被夜枭公子请来主持,不知费了多少银子。
“幽竹山庄夏涟胜。下一场……”
夏涟是一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不算特别的好看,清秀的面庞,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手执一把长剑。
夏涟可以说是幽竹山庄的管家,也算是夜枭公子权利的核心部分。
木楼之上,凤珞一身赤色长袍慵懒的靠在锦裘上,歪头看了看身边的夜枭公子。
“公子以为如何?”
夜枭公子微楞,摇了摇头,用食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写道:我不懂。
凤珞笑而不语,众所周知,夜枭公子不会武功。
风吹过,吹干了桌面,字迹消失。
傍晚,日暮西山,武林大会的第一天顺利结束。
木楼之上,众人相继离去,黑衣少年和薛青一起踩着楼梯下了木楼,往魔教的地盘走去。
“薛尊主。”凤珞靠在去往魔教所在的天魔阁必经之路上的一棵树上,微微一笑,“我想和你身后的这位谈一谈,如何?”
“凤长老,”薛青微微一笑,“这个,你得问他。”
黑衣少年点点头。
“走吧,他也想见你。”凤珞走在前面,脚尖轻点施展轻功,指尖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向着焚莲的方向。
黑衣少年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
“二哥!”碧竹林里,黑衣少年追上凤珞,突然拦腰抱住了他。
“这五年怎么样?”凤珞停下脚步,摸了摸少年的头,带着几分宠溺问。
“还好。”黑衣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其中蕴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走吧,他在等你。”
“嗯。”
焚莲碧竹林的碧院外,凤珞推开门,凤翛穿一身白衣坐在榕树下,身边有一个小木桌,桌上放着几碟小菜、三双白玉的筷子、三个酒杯和一壶清酒。
“回来了。”凤翛手执酒杯,轻轻抿了些杯里的酒水。
一声回来了,道尽了多少心酸?
五年前离家的十四岁稚嫩少年,今日已成了就要成家立业的男子。
有多少重逢感慨?有多少相见激动?
原本以为再次相见的时候会落泪,但是那一声‘回来了’,却让人不忍心落泪,怕惊扰了此刻的温馨。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喝酒的。”黑衣少年摘下兜帽,定定地看着他,眸中泛着粼粼的水光。
“早已物是人非了,”凤翛轻叹,“坐吧。”
凤珞和黑衣少年坐在木桌旁,凤翛放下酒杯,左手执壶,给他们倒上些清酒。
“……你的手……”黑衣少年踌躇了会儿,才问。
“如你所见。”凤翛笑,如水。
“那你的武功?”
“如你所想。”凤翛执起酒杯,“卿儿,我们有五年未见了吧。”
卿儿,凤家三公子,凤卿。
“是。”凤卿举杯,“五年未见,今年我十九岁了。”
“五年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凤珞也举起酒杯,“五年前的我们,也不是这样的,五年前的凤家和幽竹山庄……都变了啊。”
碰杯,清冽的酒沿着喉咙滑下。
“这么拿着‘朱雀’招摇过市,是生怕别人不知你是凤家三公子么?”凤珞看着凤卿身后背着的重剑,笑,“不累么?”
“累,”凤卿取下朱雀,“我们都累,尤其是大哥,我们的背上背着的,不只是剑,还有整个凤家。”
“是啊,整个凤家。”
“哥,为什么要变成夜枭公子呢?凤家凤翛的身份,不更好么?”凤卿看向凤翛。
凤翛笑:“谁知道啊?想去追究原因的时候,就已经是夜枭公子了。明明瞒不过任何人,你知道,孟羿宣也是知道的吧。”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三人却有些感慨,上次三人在一起时已经是五年前了,那个时候,凤家还在,孟羿宣还是他们的叔叔,可是现在,就如凤翛说所,早已物是人非了。
“凤羽归仙,就会恢复了吧。”凤卿给自己空了的酒杯斟上一杯酒。
“也许吧。”凤翛垂眸,“这种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卿儿,你说,为什么呢?”凤珞看向凤卿。
“呵,”凤卿冷笑一声,“这种事,应该问孟羿宣吧。”
……
当年的凤家,在江湖上可说是万众瞩目,但时光变迁,虽不及沧海化桑田,但也是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