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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邂逅

这一章为什么取名“邂逅”?如果非得给个理由的话,有一句话足够解释。故事之所以会发生,往往是因为人与人的相遇,说的雅致一点就是邂逅。美丽的邂逅势必造就美丽的故事。当然,不美的邂逅,呵呵……结局就是苍白、乏味,甚至是不能被称之为故事的故事。

时间之轮回到2013年,冬季学期的某天。再具体一下是晚自习后。像往常,小木去女教师宿舍窜门,小吕在,郡主在,小师妹不在。平常,她们三个会热火朝天的唠嗑。小木觉得有丝异样,“这是怎么?难道平子回家了?”

小吕诡秘一笑,“人家校长给你小师妹找了个小伙伴儿。”

“小伙伴儿?”小木完全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半点头脑。在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呵呵……”一旁的郡主插口道,“校长口中的小伙伴儿。”

“哦,看来你姐夫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十分别致的高才,怎么会创造出这个词来。”

“小木,你咋啥也不懂?”小吕终究没忍住,“哎呀,小伙伴儿就是男朋友,连这个也不懂,还是什么师大中文系的呢?也不怕叫人笑话。”

“哦……是这样……”小木茅塞顿开,不知怎的,他的胃里一阵酸不溜丢的感觉猛地向上蒸腾,似乎要冲破身躯。

造就这次邂逅的人是尚大校长。从小吕、郡主的口中,小木得到了小伙伴儿的初步信息。小伙伴儿,性别,男,这个确定无疑;职业,空军,至于什么兵种有待进一步了解;身高,一米八三;血缘,与尚校长有亲,据证实,小伙伴儿是尚校长亲亲儿的姨弟。他这些天回来探亲。是小伙伴儿的父母,也就是尚校长的姨姨、姨夫把目标牢牢地锁定在小师妹身上。加上尚校长的极力撮合,于是,校长室里,小师妹和小伙伴儿有了第一次的邂逅。至于他俩说些什么,由于小师妹口风极紧,无从知晓。百分百可以确信的是小伙伴儿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原因再简单不过,第二天他在大显小学出现的数据据不完全统计当大于等于6。

仍旧晚自习后,小伙伴儿的再次出现终于催生出大显小学史无前例的精彩故事。《西游记》中不是有个“三调芭蕉扇”的故事么?我也套用一下,这回就叫“三探校长室”。女教师宿舍出现俩个熟悉的身影,两人高低不差差(差不多),一壮实,一瘦削;一能言,一寡语;一飞扬,一沉静。不错,正是小柳、小木。关于小师妹与小伙伴儿的发展情况成了他们本次扩大会议的中心议题。

“怎么样,怎么样,郡主?”小柳笑成一条线的眼睛凝视着在床边坐着的郡主。

“昨天不是跟小木说了么?”

“就没有别的了?她昨晚回来就不跟你们交流交流?”

郡主无奈的摆摆手,“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如果偏要我说,我只能给你编了。”

“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小柳不信。

一直很谈定的郡主忽然跳起来,诡秘一笑,“要不你们去看看,探查一下情况?”郡主明显在怂恿小柳、小木。

小木心想,原来郡主的好奇心也蛮重的么。不过撺掇小柳那就打错了算盘,以小柳的心机,怎么可能?

小柳转过头,目光落在小木身上,“小木,要么你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是你小师妹呀!”理由乍听之下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是我小师妹咋啦?”小木反驳道,“我去偷窥,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人们会说,‘你看,那个当老师的竟然干这种事。’如果被抓个现成,我可吃不了兜子走。”

“没事啦!你想多了。你没有必要偷窥,直接走进去,假装把什么东西落在校长室。这样做简直天衣无缝,即便小伙伴儿不愿意,也不能把小师妹的师兄怎样,你说是不是?”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好,我怎么没想到呢?”一旁的郡主好像恍然大悟,她在拍手叫好。

小木狠狠瞪了郡主一眼,眼光转向小柳,冷冷地笑笑,“这么好个主意那你为啥不去?你说人家相谈正欢,我冒冒失失闯进来,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来干什么。把小伙伴儿惹恼了,像抓小鸡一般把我拎起来往地上一掼,平子求情都来不及。还管你是什么师兄不师兄?撂倒再说。当兵的人,性格尤为暴躁,你又不是不知?反正要去你去,我不去!”

小柳一看小木态度十分坚决,再怂恿也无济于事。他的眼光突然就锁定在郡主身上,“郡主,你看,你是个女的,你去侦查一下合情合理,料想那小伙伴儿不会对你怎样?小木,你说行不行?”

“哈哈……再合适也没有。”小木随声附和。

谁知,郡主眼珠子一溜,嘴角一扬,“小柳,你去我们就去,小木你说是不是?”

小木嘻嘻笑道,“对极了。作为大显小学的政教主任,晚自习后,去一趟校长室,假装去找份文件。完全当平子不在就可以。再说,小伙伴儿出手的话你也不至于被瞬间拿下。再说,我们仨最属你能言善辩,你不去简直没有天理。郡主,我说的有道理没?”

“对,对对儿的,就让小柳去。”

推来推去,最后,三人达成一致。小柳可以去,条件是小木、郡主必须也得去。小柳作为先行官,打头阵,小木次之,最后由郡主出马。他们闯校长室的理由是统一的,那就是有重要物件落在校长室。

若论演技,你不得不服小柳。当他推开校长室铁门的时候,竟在漫不经心地打着电话。其实所谓的打电话,不过是自言自言,自导自演罢了。“哟,你们在呀!打扰了,打扰了。我取东西。”眼睛一眯,瞟了俩人一眼,急匆匆随手摸出一张有字的A4纸低头走出来。妈的,这家伙,脑子也太灵光了吧?

与小柳相比,小木的做法有些傻,而且不在点儿些儿上。只见他提心吊胆来到门前,铁门仍旧关着,窗帘拉着。里面俩人在窃窃私语,小木脑子里不禁有先偷窥一下的念头。透过窗帘的缝隙,小木一眼瞥进去。但见,小师妹、小伙伴儿正襟危坐。忽然,停止私语。他们肯定有什么察觉,知道隔墙有耳。哈哈,何止有耳,还有眼睛呐!

“被发现了,被发现了,怎么办?”小木脑子里迅速权衡是进是退。灰溜溜退回来,不被他们笑掉大牙才怪?也就在一瞬间,牙一咬,脚一跺,心一狠,大不了鼻青脸肿,又不是没被打过?

“吱呀!”一声铁门推开。小师妹、小伙伴儿的影像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小木手心捏一把汗,偷眼观去,却发现,一向活泼开朗的小师妹脸颊上居然飘出一朵薄薄的红云。“平子也有害羞时,真不可思议。”小木心里这般嘀咕。小伙伴儿呢?他坐的位置大约离小师妹二十厘米,两人都坐得直直的,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小伙伴儿没有友好的微笑,只是轻轻地瞄了小木一眼,作势要站起来。看样子是要和小木握手。

“哦……哦,对不起,打扰!打扰!我只是过来取些东西。你们……你们接着聊…接着聊。”小木慌忙转过身子,顺手在复印机里抽出一张A4纸。

小木大步流星走出来,轻轻关上门。他最后一瞥,小伙伴儿坐回原位,直挺挺的,小师妹低下头似乎要极力把自己藏起来。

女教师宿舍。

“啥样?小木见了没,见了没?”君主迫不及待地发问。

小木一句话也没有说,尽量装出一副冷酷的面孔,挺直腰,迈着四方步,踱在郡主旁边慢悠悠坐下来,两只手有些拘谨地放在大腿上。

“郡主,瞧见没?”不待说出第二句,小木“噗嗤”一声早笑开了。“实在憋不住,哈哈……”

笑声中,小柳从外面进来,重新做了小木的这一套动作。小木一看,端的是小伙伴儿分身再现。他只能模仿个形,而小柳竟然能形神皆备、惟妙惟肖。

郡主急问,“高不高,有你俩高么?”

“我看人家有一米八三,一副标准国字脸,身着空军军装,腰板叫个硬,叫个直呀,我都自惭形秽。”说话时,小木一脸的羡慕、嫉妒神色。

小柳、小木的一番说辞,一顿表演彻底鼓起了郡主的好奇心,“不行,我也要去!”

郡主出去约莫两分钟,笑嘻嘻推门进来。又是一番模仿,一番哄笑。

“三探校长室”后,也不知是谁的提议,“我们打反恐去?”说走就走,三个人坐在电脑前,很快沉浸在虚拟的枪战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没有丝毫觉察。

“嘭!”

“哎呀!”小木忍不住叫出声。不是打爆了什么敌人,而是突然感觉后背像被锤子重击了一下。他刚想张嘴,扭头一瞧,却是面露微嗔的小师妹。她什么时候就站在小木背后,小木一点不知道。按说推门的声音很大呀?大概是玩得太投入。

小木转怒为喜,“哈哈……怎么不跟你的小伙伴儿多聊会儿?”

“师兄,你…你…”她的话没说完,一转身愤愤离开。

小木呆在当场,望着她的身影,脑海里久久思考:好像三探校长室,我只是一探而已,还有小柳和郡主呀?为什么不捶他们,独独捶我?难道就因为我是她师兄?应该不是这样吧。是不是我闯进去的样子太傻了?我怎么会愚蠢到抽一张白纸出来?再怎样也该找张有文字的。或许,人家正谈到关键处,我的介入相当不是时候?嗨,也说不定就像尚老师说小柳一样是“撒娇”。哎?哪有那么复杂。管她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小师妹应该是在撒娇。

国字脸,既高且帅的小伙伴儿异常殷勤。小伙伴儿绝对是个主动创造机会,主动表现自己的人。不是帮小师妹在黑板上给学生写字,就是在她们宿舍打扫卫生。炉子没炭了,乐呵呵地去端炭,水桶没水了,一手一桶拎回来。其心思之细腻,行为之体贴,虽千万人不如也。小师妹不被感动得眼泪哗哗才怪?

小伙伴儿跟小师妹熟悉,到跟小木他们熟悉也就三、四天的工夫。

说真的,那几天他们都有些熬不住。小伙伴儿来大显小学,尤其是晚上,总得做点什么。于是,小柳、小木、小吕、郡主顺理成章的成了陪客。每天晚上陪打扑克,一打打到一、两点。小师妹不会玩,静静坐在小伙伴儿身旁。小伙伴儿执意让小师妹玩,自己做参谋。小师妹不肯,小伙伴儿才勉强坐稳。其实说他坐稳,那绝对是假的,像关羽,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手里抽牌,眼光不时瞟一眼小师妹。在他眼中,估计小师妹就是一朵正绽放的昙花。万一不注意,谢了就再也看不到了。即便是打牌,他也时刻准备着表现自己。一看炉子没炭了,急忙放下牌,主动请缨当端炭先锋。一感觉小师妹渴了,立马扔下牌给她倒杯水。众人目光转向小师妹,小师妹的脸“刷!”地绽开一朵红云,眨眨月亮眼,羞答答地低下头来。

最让人不理解的是这一幕。

小师妹站起来穿上外套要出去,小伙伴儿忙不迭地撂下牌,“要出去么?”

“嗯,去趟厕所!”可能连小师妹也想不到,小伙伴儿居然说,“天黑,我陪你去。”

小吕、小柳、小木、郡主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同一个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小师妹脸上红云未散,又添一层晚霞,轻声回道,“不用了,我带手电筒哩。”

“就是,没事!没事!就在学校院里呢,不用护花使者,让平子自己去!”小吕没忍住,好意劝阻小伙伴儿。

小伙伴儿妥协了,不过,人没去,心去了。直到小师妹回来重新坐在他身旁,小伙伴儿打牌才算恢复点正常。打这样的牌是最没意思的,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直到有人提出“不早了,该睡觉了。”

小伙伴儿悻悻离开。注意!他没有离开大显小学,而是直接夜宿校长室。古人表达思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伙伴儿竟是,“一时不见,如隔千载”。

小柳和小木特别羡慕小伙伴儿的那套空军军装。穿在身上,真他娘的帅!有小师妹中间传话,他俩的愿望顺利实现。小柳的肚子大,穿上显得挤,小木则相反,他的肩膀根本撑不起来。俩人表情严肃,在小伙伴儿的指导下打了个标准的军礼,拍成照片,永久留念。小木把这些照片传上空间相册,命名“伪军”。仔细想想,一点不错,你再看看,小柳简直就是加肥版的老蒋(小柳偏好理光头)。

小木最后一次见小伙伴儿是在大显村路旁的小吃店。当时还能吃到饸烙粉。时间在早上,老王、小木、小吕在一条桌上吃着饸烙粉,他们赶时间去联校评卷。这时,小师妹、小伙伴儿缓缓撩开门帘进来,打过招呼,两人一桌吃饭。

付款时,店主问,“你们的饭钱怎么付呀?”

小伙伴儿淡淡来了句,“各付各的吧!”

老王忽然接了句,“要付就全付,要么也别付。”

小木、小吕都在看小伙伴儿的反应。谁知,他沉默不语,一言未发。离开时也是小师妹在跟大家告别。

故事到这告一段落。至于结局,我想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该知道了。

小木对小柳说,“殷勤是追女孩的好方法,不过用得太过就适得其反。”小柳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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