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水云冉不像在说谎,二姑母的心里不禁打鼓了,想了想后,道:“笑笑和子云不见了。”
水云冉一听惊了:“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也不知道,才来问你的么?”
二姑母叹气:“昨儿个景宁王府就去了伊府问两人在不在伊府,都不在,自然回说没有,可问对方怎么了对方又含糊其辞,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你二姑父怕出了什么事,就让你表哥去打听,回来却竟说是两人不见了。”
水云冉虽拧眉,却也不给二姑母好脸色看:“那二姑母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难不成我还藏了两人不成?”
却也说不好,赫连靖那边有没有干,总之先看看那边是个什么动静再说……
水云冉直接给脸色,二姑母当然心里不舒服,可一想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怀着赫连家宝贝的子嗣,而伊家虽然攀上了景宁王府,却也还是脱不开倚天山庄的,至少在赫连钰压过赫连靖之前,她都得给水云冉好脸。
忍了忍,泪便从二姑母眼里挤出来了:“云冉,你误会了,我哪是怀疑你藏了人,我来不过是想问问你,那天笑笑过来都跟你说了什么。这不是听说笑笑自从你这里回景宁王府后,两人转身就出门了至今未归嘛,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
“既然是回过景宁王府再出去不见的,那就该去找景宁王府啊,二姑母怎么就断定是笑笑在这里说了什么而不见的?敢情二姑母这是不敢去问景宁王府,就把责任赖给我?”
水云冉说得大声又气愤,好像气得不轻的样子,倒是把二姑母唬住了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都说了……”
“二姑母是不是那个意思自己清楚,有本事去景宁王府质问后再来说事,我累了,春喜巧月,送客!”
喝罢,缩进被子里直接甩二姑母一个背,摆明不愿在招待。
二姑母也气得不轻,更忍不下去了:“你……”
巧月一侧身就挡在了二姑母面前:“二姑奶奶,这边请。”
水云冉就算了,竟然连个丫鬟都敢这样对自己,二姑母哪能不两眼瞪圆,火气一上来挥手就甩了巧月个巴掌……
奴才命贱,打骂也是家常便饭,巧月虽然吃了一惊却也默默受下了,可水云冉却直接惊得从床上坐起,一把拉过她看了眼迅速肿高的脸颊,就狠狠瞪向二姑母。
二姑母被她那么一瞪,不禁心里直咯噔,可一想自己打的不过是个奴婢,难不成水云冉还敢给个奴婢撑腰到怎么她不成?就又直了腰:“下人……”
话没说完,就被水云冉的河东狮吼给震碎了:“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轰出去——”
自己好歹是倚天山庄的姑奶奶,水云冉竟然说要把自己轰出去……二姑母也瞬间暴跳如雷,扯高着嗓门吼:“谁敢!”
门外的人确实迟疑了,但青芽却二话不说走了进来,而紧跟着,水云冉更恐怕的母狮咆哮就来了:“听到却没动的,统统杖毙扔出去喂狗!”
众人基本都是卖身进庄的,早前又亲眼看见照顾李锦乐那些人的下场,怎么能不怕?自然一听这吼便不敢再所迟疑,跟在青芽身后就冲了进屋……
瞧这架势,二姑母和陪同二姑母来的妈妈丫鬟全吓坏了,也自是不愿束手就擒,一面要甩开别庄的下人拖扯,一面又要保护二姑母,一时间挤做一堆乱成一团,竟没人注意到春喜悄悄闪出了屋去。
胡大总管匆匆带人赶来的时候,就听到一屋子的谩骂声推挤声痛呼声,分不清楚哪声是谁的,就看到一屋子的人扭打在一块儿,砸坏了不少东西,水云冉被半脸肿高的巧月和青芽护在床上,不管三七二十一,谁近了床打谁……
“还不赶紧把人都拉开,拉出去。”
胡大总管瞧见水云冉面色不好正捂着自己的肚子,立马焦急呼唤跟来的侍卫拉人。
虽然跟来的侍卫不多,但都是大男人个个孔武有力,一人就能拎俩,没多久就把一屋子的人拎了出去,屋里只剩水云冉和巧月青芽以及悄悄回来的春喜,以及二姑母和扶着二姑母的一个妈妈,满地狼藉清晰可见。
“胡大总管你可来了,你看看,看看这些人……”
二姑母早已珠钗散落长发凌乱,瞧清楚来人是谁后二话不说就先嚎了起来,却就听到青芽尖声叫到:“春喜姑娘,赶紧请姚先生过来,夫人不对劲啊!”
二姑母一愣看去,就见春喜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再看水云冉,果然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蜷在床上双手直捂着自己的小腹……
暗道一声糟糕,二姑母赶紧拍拍搀扶她的妈妈起来。那妈妈也是精的,看出了不对劲,再被那么一醒,二话不说便趁胡大总管紧张近前时扶着二姑母往外溜,出了门就跑,哪里还顾得其他人。
青芽手快,一拨就放下了床幔,胡大总管越礼上前也没瞧清什么,更加焦急,好不容易盼来了姚先生,却得了一句——
“晚了。”
还偏偏,几天不见人影的赫连靖竟下午还回来了!
看到赫连靖,水云冉最傻眼。
赫连靖却不急着解释自己为什么还在这,笑着道:“恭喜你流产了。”
水云冉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跟着就咧嘴笑:“谢谢。”说罢,还趴在床沿把床底的一小木盆拉出来:“来吧,再看你儿子最后一眼。”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姚先生那头说保不住了都给开了方,她自然也得“流”点东西出来给人看,好在狗屎运不错捡到个青芽,既然她男人都能留在赫连靖身边当亲信,自然也能信得过,便让她悄悄去厨房……
赫连靖瞥了一眼,挑眉:“怎么做到的?”他是指那盆东西。
“你问来做什么?你又不会怀孕。”水云冉哼哼。
“……”
他不吭声,水云冉却咧嘴笑着继续闹:“对了,虽然短命了点,但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给它刻个灵位纪念纪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