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就行了,这个任务可以不用太多人,我——”聊天者可一点也不含糊,知道合作的人分担他重任的同时,也会把原本可以独领的功劳抢去。
“是啊,他做就行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就急匆匆的打断了。在这个事上,我并不觉得能够重新开始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被主管牵着鼻子走,以后的路,只会更加的祸福难测。
但主管没有给我们自由选择的机会,就像最初我只能放手上交自己的劳动成果一样,没有任何的退路可言,自动离职就另算了。当然,世界上也不是绝对的一条道走到黑的,我如果有莫大勇气的话,甚至可以积极抵抗,拒不服从——但这种英勇无畏的大丈夫壮举,也只能独自憋在心里幻想一下了。
我真心希望自己可以洒脱一点,这样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更加不愿意把我最无助的模样呈现在众人面前。而站在我身后的人里面,有个人就像是我生命中的福星似的,刚替我解了围困。即便,我仍逃不脱钻进另一个设定好的圈套之中的命运。
这个人正是我在公司里见过的最质朴的人——小艳,缺乏让人提防的心机,也没有恶意的欺诈,但我绝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不轨之心,更确切的说,是心里早塞满了初恋情人的影子——至少在今天以前,我很清楚这一点。
可现在她为我出头,势必得罪别人,即便别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击报复,但我总不能没有一点必要的防范,稍微有点责任感的人都会加倍担忧她的安危吧?
而在她亮丽的外表下,却似乎天生就生就了一颗充满正义感的心,她英勇地驱散了卑微者艰辛求生路上的阻碍。而我呢?最开始的时候,就连一般的招呼都不敢跟她打,而和她说过的第一句话自己却早已想不起,只记得那次去打印公司文件时,和对方才有了历史上唯一一次最多的交流。而在这几分钟的相处中,我们也不过只有寥寥数语的简短问答。早上我会迟到的事昨天就有人预测到了,这个人看得出是极为聪慧的女孩,首先想到的人,便是人缘不错的小艳了。
而中午下班之前,我并没有收集到可供参照的实质证据,但我预料这个谜团过不了多久就能揭晓了吧?我给那个女网友发出去的信息,直到我快要离开争取订单的那家餐馆前,她才有了简短的回复。而这时,和我共餐的同事已率先独自离去二三十分钟了。
我提出了对她真实身份的置疑,问她吃完饭没有,我是早就吃饱了的。甚至还特地把吃饭的这条街的名称都打了出来,给她发了过去。她却没有钻进我饿得圈套,而是把话题转了一个弯,问我早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迟到了,是不是不想再在公司干下去了?
我当然是连忙回答不是了,也把这几日堆积在心中的郁闷像疏通学校宿舍的下水道那样,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你们的老师怎么这样啊?太不近人情了吧!那你的朋友怎么样了?有人照顾吗?”她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性情中人,在听完我的倾述后,也为小飞出车祸住院无人过问而心痛不已。
“你就放心吧,他可是厉害不得了的角色呢!那种人没那么容易就死的,很多人都说他命硬得不得了。”我打趣道,“再说比他该死的人多了去了,怎么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呢?”
“哈哈,没事就好,你朋友多注意休息,身体一定会恢复的。”她被我后半句话逗笑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幽默的人啊!别说,我以前还真没大看出来。”
我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么称赞,脸上还真有些挂不住,所幸周围的几个人也没怎么留意到我的微妙变化。“幽默”的名头以前大都是飞机的专利,很少有人能超越得了他的。也许,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我不止在学校学到了太多学非所用的书本知识,更从他那里偷学到了为人处事的大本事。
如果不是她,也许就没有人能够分享我当时的喜悦,而她是唯一一个给我道贺的人。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餐馆大姐设计招牌的念头已经成形,于是我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这个消息随后还被我转达给了飞机,但后者还是保持着那副老样子,要不是我早就对此麻木,不然一定会再次破坏我难得高兴的心情——他无所谓好与坏,并没有将这个喜悦当成一件大不了的事。也许飞机的表态印证了智慧的人生哲学,这个是无法从书本中自行领悟的。从我赶回公司起,就受到了各种诘问和怀疑,我胜利的喜悦早就烟消云散了。
主管可不是善男信女,就连跟他沾亲带故的聊天者也是个不好得罪的人,我来公司后就没少被他们穿小鞋,各种指手划脚和呼来喝去。这也是如今商业社会很普遍的打工现状,有过类似的打工经历的人,并不用我过多阐述就能感同身受了。
但小艳却又激励我拾起了战斗的自信,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为了以后能出人头地,必须走好人生的每一步。现在是我事业上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刻,不能被他们太轻松就打败了。我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再努力一把也没什么。可主管反复无常的态度却让我有些吃不消,一天的功夫,我就从被踢出文案设计到重新招安入伍,这也许是主管一句话的事,可任务的安排却不会是武断决定的,从历史的许多惨痛的经验教训上来看,事情并不会那么单纯。
文案设计的已经接近尾声,他却自相矛盾地临时改变主意,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而这异常的举动,会不会和部分人的意见有所关联呢?我便想起来了,他不就是从经理室跑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