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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好自为之(2)

飞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所谓,这不知是优点呢,还是更像是缺陷。好像什么事在他眼中,只要不死人不玩命,那都不叫个事了。上不上课,只要老师不来请,那是相当的无所谓;交不交试卷,那叫一个干脆的无所谓;少吃一顿多吃一顿,只要有玩的有乐的也是无所谓..所以他在我们三个朋友里面说起来是最快乐的人,也是全班中人缘最广的人。别人找他吃饭、溜冰、打游戏,他来者不拒,后来逐渐熟悉起来,还经常自己花钱请别人陪自己玩。总之,他看起来比我们更不爱学习,更不讨老师们的待见,也更不受女孩子亲近,但活得却比任何人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必须提一句的是,也正因为如此,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玩乐,也是我们班里朋友不是最多,但异性朋友最多的人才,许多同性人士都巴不得笼络他。但到离校前,都没有找到一个女朋友。

在4g网络初露端倪,电脑越来越普及,平板电脑、智能手机更新换代迅猛不可挡的时代,飞机那时的手机似乎有些落伍得掉渣了,在他眼中,也许根本就不当回事。当初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才刚认识不久,有一次去街上玩得那叫一个尽兴,末了,天也黑得那叫一个彻底,他乐不思蜀的,硬是被我和小飞拉走了。在公路旁站了一会,他就那么轻轻的招了招手,作别了身后看不见任何事物的黑暗,带着我们回宿舍去了。一路上他都是眉飞色舞的,高兴得不得了,连带着把司机的情绪也带动起来,一起侃大山都不带重样的。的士还没停妥当,像是和谁比赛谁动作快似的,他就抢着把路费给付了,二话不说。到了学校走近了才发现,宿舍门早关了,我们还真的玩的太没时间观念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今之计,便是偷偷的在无人的深夜溜进宿舍——我们决定好了,打算从厕所的窗户上爬进去。我们的校舍比较粗犷,虽然在迎接新生的时候,总是会把墙粉刷一遍,但实际上年头还是有不少的,多的没有,一两个窗户洞口还是存在的。不然的话,我真怀疑为什么每年学校都有人被偷东西,有人骂学校不适合人住——也就是住得很不舒心,并没有说得那么严重。

月色昏暗,校园寂寥。在计划实施之前,必要的照明的工具得有,我和小飞都不约而同把几百块钱买得的电子产品掏出来了,当时我和小飞身上最贵重的,也就只有这个手机了。而独独他这一次没有跟上节奏,并没有打开手机,而是像是一颗小树一样伫立在那里。这应该是很稀奇的,我很少会看到他如此安静——而以前,这种角色一般都是由我来当的,我当时那会儿因为意外,理智也就没跟着调转过来。

小飞总是反应敏捷,在手机暗淡的光线下,一看身旁的飞机无动于衷,他不会以为飞机起飞,是要先在地面作直线或曲线运动——预定的位置滑行等待时机的,最先开口问道:飞机,你不是把手机搞丢了吧。

飞机又在的其他几个口袋和带的包里搜了搜,无奈的说到,真被你说中了。真是乌鸦嘴!不想马上心情就舒展了,还好,那个是个旧手机,我老早就想换了,之前老爸老妈一直不让,现在——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

他笑了两三下后,立即警觉的蒙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一次和我们默契了一回,放开手的刹那,和我们一起小声的嚷道,嘘!别让人听到了。

“没关系的。再不跟我换手机,我看他们着急不着急,以后还能用什么方式联系上我。”他最后不忘小声的嘀咕一句,也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有意来解释我们听,不要为他的事扫了今天难得的兴致。

一天一夜不到,他果真收到了一千多块的“救济金”,第二天中午又一次请我们陪他逛手机店去了。之后新手机被摔地上无数回不假,但就是屏幕坏了也照样能用;有时去上课的时候,他也很容易就忘带留宿舍了。也不知是因为手机上不得小偷的法眼,或者是因为宿舍有个别的班的同志,课程安排跟我们并不一致,我们不在的什么那位仁兄在,总之是没再丢过。

收回追忆旧日的思绪,我又一次打亮手机屏幕,但都没再收到飞机的讯息。其实,理智告诉我,不管屏幕显不显示,只要在待机状态下,有消息就一定会响,除非没电而自动关机了——而刚才界面上显示的电量分明还有一多半,这个我是不会搞错的。

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我立马偷偷的登上了我的私人的聊天工具的账号,上面有几个人给我发了几条离线消息,但大部分都是广告方面的,也没多大意思,我就直接忽略了。看了看,唯独就是没有他留给我的讯息。熟练地点开和他的那个账号的会话窗口,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有些多话,其实不用说出口,他也应该能懂,我就直接发送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哪怕当时没有收到他回复的我并不开心。但聊天窗口上,他的头像是惨淡而冷漠的灰色,不是不在线,就是隐身了——想来是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之前漫游的聊天记录显示,距上次交流早就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而我们却在时间面前,变得开始疏远与淡漠,难道几年的交情也抵不过几个月的考验?我就是没接一次电话,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没有半点消息留下给我。

我没有太多时间怀旧,也不太愿意去想在失去联系的几个月里,他们身上各自都发生了什么,时间既然过去这么久,一切也都于事无补了——最重要的,是我怕被上司逮个正着,上午旷工还不够,下午接着继续偷懒,这个影响就太恶劣了。于是,急忙把程序窗口最小化,当我的客服加电话销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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