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依旧是一片粉色,彩带如丝飘荡,来钰焱打量了一眼后看着慕容倾秀道:“慕容姑娘何故一只居于此地?不知慕容伯父可在城中?。”慕容倾秀初时见他闲来此地以为是找自己的,看 其神色淡然语气平和毫无激动之意,又问及父亲慕容珂心里终是一阵酸楚和堵塞,不过她自幼心思清洁性格冷淡,面皮的功夫更是胜过旁人几分,如何能让来钰焱看出?微微的转身走到桌子 旁,顺手沏了一杯香茗送了上去,淡然的道:“你找我父亲干什么?。”来钰焱接过茶杯偶尔碰了一下她的手指,感觉指尖冰凉剔透,就连热茶也要逊色几分,而慕容倾秀却一丝的颤抖后又归于 平静。他端起茶淡淡饮了一口道:“上次蒙慕容前辈相救才得以保全这条贱命,此次特来相谢,不知是否还在城中?。”慕容倾秀眼波横流暗暗瞧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暗叹,上次父亲回来提及此 事另她大为的震动,得知为了心爱的女子硬闯芳兰生死不惧,这时一种什么无私无畏的情怀?为此更是对他牵挂和眷恋了几分,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除了奈何别无他想,当然这只是心中 闪了一丝。她眉黛清扬似乎凝视远方,口中回道:“我父亲一直在城里,你若寻他便可自去,我不喜城中喧嚣独居辟地,再说这是我母亲旧居,想来也有几分气息:“看着她玉面盈盈中有一丝苍 凉,眉角隐隐藏着落寞之意,以为她是为母亲伤感,再回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小父亲早去,师傅早亡,年少闯荡步步杀机,爱人香消玉损,兄弟不幸遇难,更兼得原本元道的世界也容不下 自己,这一切的逼迫和算计注定了自己要孤苦一生,想到这里枯涩的一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呢?。”说完就起身欲走,行至门口慕容倾秀玉体惊起道:“你去哪里?。”语出至诚后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一向冷淡,这么冲动却是不像本心的行为,来钰焱此刻心思被凄凉所盖并未发觉异常道:“我进城看你父亲,之后就离开了。”他声音被心思所感染,气息之中暗暗隐藏了几分凉意和决绝。 慕容倾秀心里突兀的想起上次他也是这样,差点阴阳相隔不能再相见,急忙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也有段日子没见父亲了,该是前去探望一番。”来钰焱转头微微一笑就出去了,慕容倾秀步履 如莲婀娜的跟了几步,只是耳垂晶莹中生了一圈红晕。
两人本就修为高绝,步伐和身影自然快了几分,几个奔跃就到了这倾秀城中了,四面城墙高耸,旗帜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来钰焱站在其中横眸睥睨豪气顿生,接着长步如弓走进了城中, 这几年他早已见惯了空山寂寂莽岭森森,这都市的喧闹由远及近越显清明,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禁感慨万千,试问这千万的人流所追求的又是什么,何处又是他们的真正福地和安 生之所?由人及己,自己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呢?慕容倾秀见他站定此地纹丝不动,身上隐隐有些气息波动不止,问道:“你怎么了?。”来钰焱一丝颤动道:“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感觉心怀 放宽了很多。”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莫名的感慨,心思百转千结似乎想通了许多,又迷茫了几分,有时心神空明,有时神志凌乱,他甩甩头继续向前走着,几步的路子就到了,这城主府邸来钰 焱上次也是暂居几日,不甚陌生,他轻车熟路的进入里面,穿过长亭进入大堂,站立后朗声滚滚的吼道:“在下来钰焱特来摆放慕容前辈,特请一见。”声势滔滔连天逐月,一波赶着一波在空寂 的大堂里回荡。其声雄狮倒虎发自肺腑,只震得大殿皆鸣,群楼相应,东南西北四面雷声滚滚聚拢而来。
慕容倾秀听起长啸呐喊嘴角轻笑不语,从其声中就可听出现在的来钰焱的修为已然通天,再也不似当初那般稚弱了,回想初见之时他昏厥迷迷自己差点致其死敌,念及此处心中更是有些 酸涩,现在的他实力更胜昔日百倍,闻其声观其行已然是元尊修为,和自己不差一二,仅仅是几年的时间就增长如斯可见其不凡,现在这一记下马威看父亲如何应对,正当她笑脸暗藏的时候 ,大堂里透出一股惊天的肃杀之气,冷厉阴寒丝毫不像慕容珂那般纯正阳刚,其声势浩大迅速,眨眼之间就铺天盖地的袭来,自上而下从左到右,仿佛是一张巨大的密网紧紧的封死了一切退 路,方圆几丈之内气息凝固,头顶之上似乎有一只巨手压了下来,见此声威来钰焱丝毫不敢大意,判断出不是慕容珂的元力气息后,他冷笑一声双手齐出,掌心之中雷光闪烁奔腾不息,却是 使出了九炼无极的第三炼,轰隆的一声,两方相撞大堂瞬间被炸的散乱不堪,来钰焱身体微微的后退才堪堪止步。声音如鸣雷震醒了沉静的府邸,一杆人等纷纷走了进来查看究竟,很快正主 出现了,一袭蓝衫神清自若,剑眉横飞青葱鬓角,依然是一副书生的气息,正是慕容珂。来钰焱仔细留意隐隐觉得气势和上次有所不同,初见时其身形虽然淡雅,却像极了一柄利剑,更是少 有的君子之间,动静有序深藏鞘中,若是一经亮剑势必邱峦崩催地动山摇。而此时的他锋芒深敛平静如水,蓝衫无风自动气势不怒自威,隐约中流露出一股霸绝天地的孤傲,看到这里却是已 然明了,慕容珂必然是突破了。
慕容珂走进大堂已然是石柱倾倒破败不堪,眉锋皱起扫了一眼,却是看清了来人,急忙上前笑道:“原来是你,出场果然非比寻常,这大堂算是为你接风了,哦,秀儿也终于来看我这个父 亲了啊。”来钰焱歉然的一笑:“本来这次却是为了上次前辈的致死力保,没想到初来就又添了些许麻烦,还请前辈勿怪。”这慕容珂本就豁达,突破之后更是包容万物,只见其哈哈一笑道:“这个 说来还是得我谢你啊,要不是上次那生死一线的激发,我想我仍旧无法看破这最后的一层,这修炼本就无比艰难,何况是多情之人,这些至善至美的情义重逾山川不可弃绝,往往是最难看破 的一关,上次柳天魂的辣手彻底的为我打开了一扇门户,昔日桎梏于心的东西终于是流失了。”虽然谈论突破本位大喜之事,脸色却深沉漠然,实则很是怀念那些深藏心中的往事。这看似在述 说自己。来钰焱听了却是另一番深意,孙妍霞的死仿佛是千斤的巨石压在了心头,这些年看似平静了许多却也不能淡忘,反而更加的刻骨铭心,这就一位着这种挂念最终会是一种执念,阻碍 道途,就像是慕容珂一样,他就是活生生的先例,来钰焱心思震动,试问道:“难道想要突破必须摒弃这种记挂和执念,那我修炼又是为何?我为爱而修,最后却是为爱而放,两者难全。”这种 念头刚刚起了片刻,来钰焱心思一震狠狠的压了下去,彻底的封死了这种前进的道路,暗暗的想到:“元道无情,何为元道?我却偏偏以情驭念,哼,不成道就成魔。”
看着来钰焱接连转换的神色慕容珂已然明白了大半,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微微一叹就把来钰焱和慕容倾秀让进了后面,坐定奉茶之后来钰焱道:“刚刚出手之人不是慕容前辈吧,此 人实力之盛真是少有,比之芳兰的柳天魂更胜一筹,不如出来一见如何。”他虽是向着慕容珂说道,语气却另有所指,慕容珂笑笑也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端茶细品。过了刹那暗中有人道:“很好 ,既然能接下我那一击也不是寻常之人,看在其面就出来一见。”话音刚落几人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道人影。这个人白发花须老态横生,眼睛薄而闪亮,鼻子塌如深坑,嘴唇敛而苍白,双手垂 下,十指如爪锋芒锐利,出现的刹那一股强劲的气息微微的压到了众人身上。来钰焱打量了片刻也看不出所以然,不过很快的慕容倾秀就为其解释了一个明白。慕容倾秀见到来人惊喜般的迎 身而上,兴冲冲的喊了一声外公,来钰焱心中咯噔的明白了,这老人正是慕容珂恨极了的岳父,慕容倾秀的外公,也是大名鼎鼎的炼狱堂的堂主。这老者静静的看着来钰焱,,说是看却是从 上到下的领略了一番,犹如欣赏一件精美的华美物品,虽不是评头论足也是毫不放过的审视,之后点头大赞道:“好,不错,不枉慕容珂对你如此的高看和推崇,确实当得起人杰的称呼,记得 他当年也没有你如此精神的修为和凌厉的实力,这已经不是个人的天资了,而是冥冥中的机缘,我认定你绝非寻常之辈,必是大有来头之人。
听到此言来钰焱不禁苦笑道:“前辈抬爱,晚辈自幼孤苦一生,身在贫苦的乡下朝不保夕,备受欺压,无奈至极绝地逢生才有了修炼的殊荣,之后更是寸步难行杀机频繁,几经生死才勉强 达到今日的境界,若是大有来头又何苦费尽周折的如此苦修。”那老者闲庭自若的坐到了对面,不屑的撇嘴道:“你错了,一帆风顺的永远是平庸之人,历经艰辛的才是大智之人,你从出生到现 在几经磨难,修为猛进心性暴涨,手段和计谋更是了然于胸,禁止阵法也略知一二,这样的成就已经足以震惊世人,何况你年纪轻轻不满四十已然是元尊顶峰修士,这样的成就根本不是一般 的凡人所能承受的,他们也是不配拥有的,大陆三界也仅仅是一人,这还不足以说明你的不凡?只是你不自知罢了。”听其三言两语就言尽自己的生平经历,更是把自己的修为和实力也是一览 无余,更有甚者是自己的手段和性格对方也猜的有些切合,难道真是无所不知?想到此处背脊冷了许多。那老者眼锋一扫道:“年轻人不要担忧,这些东西等你经过了像我一样的岁月和事故也 是可以一望而知的,不过就算如此老夫也是不知你的师承,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老夫乃是魂元之人,各家门派的功法来历都有所耳闻,却唯独看不出你的出处,刚刚见你出手之际隐隐有魔气 透出,看其功法也不像魔道,真是奇怪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