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我象一只垂死的野犬一样步履蹒跚的返回客栈。进入房间中连衣服也没有脱就一头栽向床铺。床铺对于我过去热情的动作无法承受,发出喀喇的一声不情愿的抗议用自杀表明了它的尊严。木床虽然不是经过千锤百炼,但是我的身体本来也没有这么危险,只是手脚上的东西比我还重,导致木床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睡客泪满襟。
爬在木床的残骸我呻吟着,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还活着。今天的劳动量我觉得超过了我不长的一生所干的所有劳动的总和。四肢上的冰冷依然,钻心的寒意让我浑身血管都要凝固了。身体停止劳动手脚上传来的寒意更加难以忍受。按照那死铁匠教我的口决来运转呼吸,调整体内的法力让身体产生微弱的温暖感而勉强对抗着护臂护腿带来的刺骨寒冷。
那该死的铁匠居然说当我给他干够足够的活了,他才会把我手脚上的东西摘掉,如果我逃跑我将永远被手脚上比我体重还重,比冰块还冰冷的这四个东西纠缠到死亡的那一刻。这根本是寒冰地狱。
第二天早上我被白桦从梦中摇醒,看到她和海天璧西门青雨惊讶的面孔我也知道自己的样子估计是人不人鬼不鬼。坐起身来,我灰溜溜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海天璧用手轻敲护臂,发出非常好听的激鸣声。
“恩……”看到海天璧好像有所眀悟,我带着希望问道:“这是什么?”
“恩,这东西可以做乐器。”
“去你妈的。”我脱口骂出一声脏话,“你娘的,这时候你居然还拿我开玩笑?”
西门青雨倒吸一口凉气:“幸好我没有去,在充满烟尘的房间中****着上身敲打铁器,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情不如杀了我好了。”
“知道你爱漂亮,看看能不能帮我把这玩意脱掉。”大约两盏茶时间过后,气喘吁吁的两人放弃了努力。海天璧摇着头说道:“除非把你的手脚砍掉,否则我们是没有办法的。”
白桦抽出冷月剑把我吓了一大跳,她该不会真的信了海天璧所说的话吧?要把我手脚砍掉我还不如直接死了好。寒光一闪冷月剑斩在我手臂上。一声脆响,冷月剑弹起很高。白桦心痛的观察剑刃有没有受伤,看到剑刃没有被崩出缺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过连冷月剑都对这东西毫无伤害,要脱掉它看来肯定不容易了。”
“小桦,不要做这样的危险动作。”我被她吓了一大跳。“这四个玩意不但冰冷无比,还重的要命,我走路都费劲。”
海天璧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看来你还要去铁匠那里才可以。这样吧,追捕杀人犯的事情就让西门和小桦去,你则去把你的问题解决。如果那铁匠赖定你了,我们文的不行来武的,我相信我们几个肯定能要回你的自由身。”
“你的意思是先让我去当奴隶让你们看笑话,然后等到笑话看够了再来帮我解脱是不是?你他娘的没有义气。”我已经顾不了自己粗口连连,不顾及着我现今的惨状,居然要我先去当奴隶,等到你们有空闲才帮我解决,难道我被当作奴隶的悲惨生活不比去打甲虫重要?
但是海天璧坚持这样的行动方针,我也毫无办法。白桦好像要对我说什么却被海天璧一把拉了出去。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商量后居然连跟我任何招呼都不打就溜了,可恶,海天璧这样也就罢了,居然连西门青雨和白桦也这样,足以让我胸中热血狂喷三丈了。
不过任由我大骂自己交友不慎,遇人不淑,那三个混帐东西已经跑了,将我一个孤零零的扔到客栈中。手脚的钻心疼痛让我不得不返回罗汉那里继续当苦力。
罗汉也是早有准备,给我又换上一双铁鞋,依然是沉重的就像和大地相连接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让我耗用全力。一个人被关在炼造房中,拿着比我还重的铁锤把一只只刀剑敲打成型。力量的极度损耗让我连埋怨都没有精神,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的敲打着。
当我终于因力尽而昏过去后,就会被扔到一个装满了发出着腥臭味道粘稠汁液的黑色大水缸里面。这种汁液冰凉刺骨,不比我手脚上的特殊护具好到那里。只要没有死的人被扔进去肯定会一下子跳起来。我就这样昏迷,激醒,然后再昏迷,醒来直到太阳落山。
我再次被从水缸中提了出来,黑色的粘稠汁液已经变成了清澈的净水。罗汉长叹一声:“果然是你,要是再多些时间就好了,可是现在……”他放开我让我穿好衣服跟他走。我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大脑好像被人挖空了,跟着他走到一间房屋中坐下,他递给我一杯苦涩的黑茶。这种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喝下去让我脑袋开始清醒。